日子就這樣有條不紊的過著,細水流長。


    天沉幾乎都是在看書學習中度過,而紫逸似乎並不打算教她劍法與法術。


    天沉也不急著學,但每每看到廣場上弟子們練劍的場麵都是十分欽羨,但隻是看了一眼,匆匆便離去了。


    天沉心中有一個小秘密,那就是仙宗的劍法,她隻要看過一遍便能全會,但是師尊不許她學劍,這樣看過就會與偷學無異,所以她就盡量避開弟子們經常練劍的場所。


    打開書房的窗戶,涼風湧入,一室銀杏花的香味,而這銀杏花已經開了四個多月了,依然風華正茂。


    細細的手洗了一遍,用毛巾著手擦淨,點上淡雅的熏香,一時之間香煙嫋嫋。


    磨墨,展紙,取筆點墨。


    天沉小小的人兒站在書桌前的凳子,細小的手提著比她手指還粗的毛筆杆,慎重的在白紙上寫下第一筆。


    一筆一畫,一捌一捺,每一下都寫的認真,每一筆的寫的仔細,小臉帶著與她外貌和年齡不符的凝重表情。


    短短百十來字,足足寫了兩盞茶的功夫,每一個字都讓她寫的下筆千鈞,一字千金。


    終於寫好了,這毛筆放架在硯台上,彎身審視了一遍。


    這可是她想了許久許久,才準備要寫的,寫的還算滿意,慢慢的將墨跡吹幹,卷成小紙筒捏在手中,天沉這才跳下凳子直奔紫逸的臥房之處。


    紫逸神尊的臥房不是用來睡覺的,是用來打坐的,是用來靜心的,是用來收藏寶劍的。


    在師尊臥房門前的三丈之處,天沉便放輕了步子……


    房門大開著,師尊正在榻上打坐,隻消一眼……


    雪發、烏眉、藍衣、白衫……


    天沉驀然駐步了,師尊真好看。


    下一秒天沉連忙像小偷一般躲在門框外邊,不敢進入。


    撫著自己的小心口,她看師尊是完全明光正大的,但是為什麽她有會‘這是在偷看’的感覺呢?


    不正常,太不正常。


    “天沉。”門正傳來輕淡的聲音:“即然來了,為何不進來?”


    天沉有些慌張,一腳踏進師尊臥房時,似乎總有些什麽在騷動著……


    “天沉見師尊在入定,不敢打擾。”天沉言氣恭敬。


    “找為師何事?”紫逸溫和問道,眼神瞬間銳利一掃懸掛在牆上的寶劍,一室騷動與竊竊私語瞬間平靜。


    天沉一咬唇,雙手舉過手頂,捧著自己寫那張卷起來的紙軸:“請師尊過目。”


    “哦?”紫逸接過天沉呈上的紙軸,心下道:這孩子竟是來請教自己書法的麽!


    輕展紙軸,第一眼……


    “天沉的字大有進步。”紫逸讚道:“字跡飄逸卻非無骨,纖細卻非無形,秀麗卻不過分華麗,隻是……”


    紫逸言語又止,卻是因為紙上的內容,是一篇揚揚灑灑的《論劍》:


    ‘劍者,百兵之君也,乃短兵之祖,正直為義,俠義為道,公正為心,以藝精深,遂入玄傳奇。佩之神采,用之迅捷,立身立國,行仁仗義……’


    一篇百字,紫逸越看表情越嚴肅。


    天沉更是低頭看地板,不敢言語。


    “這是上麵都你的意思?”紫逸問道:“沒讓叫你師兄師姐們幫手?”


    “天沉拙論,怎敢牽連師兄師姐。”天沉連忙道。


    紫逸將天沉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又問道:“最近你又看了不少書吧。”


    天沉低頭默認。


    “博覽眾書,對劍有這些一些自己的見解看法也屬難得。”紫逸微微一思:“你的意思我明白了。”


    天沉狂喜,結巴問道:“師尊可是、可是同意了?”


    “你,為何想要學劍?”紫逸認真的問道,每一個要跟他學劍的弟子他都會問這個問題。


    而天沉大費周章的寫出這篇《劍論》無非是想讓紫逸教她劍法。


    “為何學劍?”天沉迷惑了一下,道:“天沉的《劍論》上寫的很清楚!”


    紫逸輕歎了一口氣道:“你的《劍論》上是寫了你對劍的認知與理解,卻不能成為你學劍的理由。”


    “我學它是因為我的認知與理解都顯示它是好的,所以我才學它,若是相反的話,我為何要學?”天沉反問道。


    “劍無好壞,有好壞的是持劍的人。”紫逸將天沉牽的到自己的麵麵,又重新一次問道:“你的劍心是好是壞?你為何要學劍?”


    天沉想了許久許久,不確定道:“因為天沉所認識的劍道是好的,所以天沉想做一個持好劍的好人。”


    “說反了,你應該先要學做一名好人才能持好劍。”天沉的意思他是明白了。


    以物主人,還是,以人主物,她分不清主次了。


    “可是天沉是一把劍。”天沉道。


    人與物合為一體了。


    “你也有自己的意識,可以選自己的路。”紫逸耐心的解釋道。


    “天沉想做個好人同時也做一把好劍。”天沉忽然跪在紫逸麵前:“請師尊教我。”


    “你為何要學劍?”紫逸第三次問道。


    人是她,劍也是她,心更是她的心,她的人有心向善,那麽她的劍與她手持的劍,定能向善。


    “以人證劍,以劍證心,以心證天道。”天沉堅定的道:“學劍隻為證徒兒人生道路,心中所向。”


    紫逸心中喜悅,手下將跪倒在地的天沉扶起,道:“難得你年紀幼小心中卻是如此澄明,劍心如此堅定,為師若再不教你,豈不是浪費人材。”


    聞言,天沉一陣狂喜,激動道:“師尊,可是答應教天沉劍法了?”


    “學劍很辛苦,為師也非常嚴格,一旦開始為師便不允許你半途放棄,你可想好了?”紫逸輕道。


    “是!徒兒一定努力不辜負師尊期望。”天沉拱手道:“請師尊多多指點。”


    “咱們師徒去院中吧!”


    紫逸撩袍下榻,牽著天沉走向院中。


    銀杏花樹,一藍一紫一大一小兩個人。


    紫逸負手而立,閉眼感受著天地萬物的氣息,睜眼看著天上雲朵的流動。


    “咱們仙宗每各二十年便公開收徒一次,選資質最好年齡在十歲之下的一百零八名學童入門,由你三位師兄教導,學期十二年,若考核通過便可出師下山行俠仗義,若考核不能通過者便留下來繼續學習,更有考核己通過卻不願下山想留在仙宗認真修仙的也大有人在。”


    天沉點了點頭,這些她都知道。


    紫逸低頭看著天沉發頂,輕聲道:“本想讓你的師兄們來教你,但是最近一次入學的學童學齡也有十三年了,你錯過了學期,強行將你編排入他們其中,不但誤了你,也誤了他們,所以為師親自教導與你。”


    天沉抬頭望著他一陣欣喜,她喜歡師尊教她。


    “讓為師先試你一試。”紫逸突然道,一瞬之間天地之間都變的嚴靜,以紫逸為中心,無數藍色劍氣一層一層的向外擴散,花瓣悠悠飄落刹間被劍氣打偏了方向快速墜地,連一旁的山泉潭也微微震蕩著……突感劍氣臨身,天沉下意識的抜出了腰間的檀香木劍揮劍擋下紫逸的劍氣。


    “你的資質不錯,反應也不錯。”一身劍氣收了幹淨,紫逸又道:“將你的配劍給為師看。”


    天沉乖乖的配劍奉上,幼小的身軀仍是顫抖著,卻將重劍捧得那樣穩當。他伸出手,握住劍柄。


    紫逸接過劍,詳細說明:“這把檀香木劍是為師親自為你挑選的,劍長三尺又三寸,寬一寸又三分,重量為真劍無異,從今天開始你便用此劍練習。沒有為師允許之前不可拿真劍。”


    “徒兒遵命。”天沉道,心中暗想:師尊是怕她拿真劍誤傷到自己麽?心中一樂,她明白師尊的苦心。


    “那麽為師現在教你最上乘的劍法!”看著天沉抬起頭來眼睛亮晶晶的他看著他,紫逸轉言道:“天沉認為這世間最上乘的劍法是什麽?”


    天沉低頭想了半天,又吱吱唔唔所不出來個所以然來,最後隻能搖了搖頭。


    “這世界上最上乘的劍法其實也是最簡單的劍法了,一拔劍,然後揮出去……”紫逸輕道。


    “天沉不明白了。”天沉很直白的說道。


    “與對方過招是最終的目地是什麽?”紫逸慢慢的提點。


    “製服對方、贏了對方。”天沉回答道。


    “所以,劍招隻是為了達到這個目地的方式,哪什麽是劍招?”紫逸再次詢問。


    “什麽是劍招?”天沉自問,細細一想,小心回答:“可是揮劍?”


    紫逸笑了,笑的輕輕柔柔,道:“天沉很聰明,劍招的本質就是揮劍。所以要學劍便要從揮劍練起。”


    天沉點了點頭,道:“全憑師尊指導。”


    “每日讀書寫字三個時辰,練劍三個時辰,睡覺四個時辰,剩兩個時辰給你吃飯與玩耍,可願意?”


    “徒兒遵從師命。”天沉乖乖點頭。


    可誰知光這揮劍天沉便在紫逸的指導下學了兩年多。


    天沉一直在重華閣院中練劍,每每他在閣中都能聽到天沉揮劍劃破風的聲音,很鈍、很笨、很難入耳。最開始一段時間的練習對天沉幼小的身子造成了很大的負荷,長時間的揮劍造成右手右臂酸疼,嚴重的時候連筆與筷子都拿不起來……


    但是天沉很認真,從沒有一次輕忽他給予的功課。而在天沉練劍的同時,有一名少年開始不定期的騷擾天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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