頃刻之間道喜之聲此起彼伏。


    鍾再響,拜師禮成!


    “仙宗準備了美酒珍釀鮮花仙果。”天遙道:“請各位仙友移駕花廳。”


    龍主哈哈一笑:“有美酒自然再好不過。”很順手的拍了拍天遙的肩膀,道:“還是你小子最知我心。”


    “龍主陛下的話也甚合我意。”東王公附合,道“天徽太過正經,讓人放不開。天錚的心思太過細膩,又九曲十八彎讓人琢磨不透,隻有天遙這小子瀟灑自在無拘無束,更無愧‘逍遙’二字。同時一個師傅教出來的,這麽一比果然相差甚遠。”


    被點名的天徽聞言隻是坦然一笑,他在仙宗代師尊掌一境之主,自然要正經嚴肅些,不然如何服眾。而天錚身世坎坷,小時看盡了人情冷暖,多了幾分防備之心,多了幾分猜測人心,久而久之就變的心思莫測了。


    而天遙天生地養,生性豁達樂觀為,從小就在仙宗,有師尊和他、天錚細心教養著,而將天遙養成這個樣子或許是他們眾人的夢想。


    “我倒感覺天徽、天錚、天遙、天若有著極其相似之處。”西王母笑道:“與紫逸極其相似之處。”


    “哦?”


    “願聞其詳。”


    “那便是待人真誠,極其護短了。”西王母掩口輕笑。


    “所言有禮!”


    眾人也笑著附合。


    “護短也沒什麽不好。”天錚歎道。


    “是呀!應該說做仙宗弟子有福氣才是。”宓妃言有所意。


    “各位仙友!各位上神!”天遙嘿嘿一笑連忙提醒,道:“咱們坐下再聊,坐下再聊。”


    眾仙家湊擁著來到花廳,花廳兩側擺滿了矮桌,矮桌早就擺滿了鮮靈素果,陳釀好酒。


    酒是天遙所釀的瓊漿玉液,四合八荒隻此一家別無分號,每日來求酒的神仙們若不加以製止多的可以踏斷仙宗的門檻,今日無限量供應,喝趴下為止。


    仙果,是歸墟境特產的七彩幻果,七彩幻果狀似葡萄卻比葡萄大一點,一串上隻結七個果實,七個果實七種顏色,更是七種滋味,每一種滋味代表人生的一種狀態,有喜有憂有歡有悲,喜樂自是極好的,而憂悲則在果子的安撫下產生美好幻境,進而走出失落的情緒,十分有利於對抗修仙的各種障礙與心魔。


    但是七彩幻果花期不定,成果期不定,一旦果實成熟瞬間即落便失去了功效,采摘隻能是處子之身女子著天君絲手套動手,貯藏也是十分講究,可謂是一果難求。饒是見識廣的仙眾們也是嘖嘖稱奇。


    眾仙入坐。正中央的主位上坐卻不是紫逸神尊,而是他的大弟子仙宗代掌宗的天徽。


    見在天徽入主坐,眾人也司空見慣一般。


    隻有小龍孫敖淩嘴巴一撇,表情很是別扭。


    ‘啪’的一聲,一隻纖手不客氣的拍在敖淩頭上,敖淩勃然大怒道:“是那混蛋敢拍本龍孫的龍首……”


    猛的回過頭看到天若挑著眉的嬌容,底氣一下了全沒了,隻能尷尬的笑了笑,道:“小姑姑。”


    “你小子從剛才起表情就不對勁了。”天若一把抱著敖淩的脖子:“快告訴姑姑怎麽回事……”


    “放、放手,我快不能吸呼了!”敖淩狠狠扒著天若的手,尋求一絲絲透氣的空間:“小姑姑饒命,饒命。”


    倆人的互動自然看在眾人眼中。


    “這姑侄倆的感情真好。”


    “雖然說是姑侄,卻更像姐弟。”


    “想來許多神仙都是終身不得子嗣,龍主陛下有女又有孫,真是好福氣。”


    聽人這麽一說,天若也不好再欺負敖淩,不情不願的放手。


    敖淩捂著心胸順氣,心中怒吼著:你們都瞎了是不是?我這明明是被小姑姑欺負有木有呀?


    說到欺負,不但小姑姑欺負他,連那笨丫頭也打他,他真是命背呀。


    看著敖淩表情又變的悶悶的,天若不由得真的關心起來了:“淩兒,你到底怎麽了?”


    敖淩張了張嘴,剛要說天沉打他的事,但是轉念一想,他堂堂一大男人竟然被一個笨丫頭打了,本來就沒麵子了,如果現在還在這裏告狀的話,簡直是丟人丟到姥姥家去了。


    這麽一想,敖淩便乖乖閉上嘴什麽也不能說。


    看著敖淩猶猶豫豫語訴還休的表情,讓天若不禁懷疑,難道是孩子長大了,到青春期了?書上是怎麽說的,天若不禁回想起來:青春期的孩子,有一些自己的小秘密,有一些叛逆,還有一些不自信,要給予正確的指導和鼓勵。


    想到此處,天若語重心長的拍了拍敖淩的肩膀,鄭重其事的道:“淩兒。仙宗山腳下的小鎮上有一個名叫‘萬卷樓’的書肆,裏麵老板娘叫晉娘子,她人很不錯,但她賣的書更不錯,有空多去看看。”專治青春期各種傲嬌不服。


    “啊?”敖淩有摸不著頭腦了。


    “還有……”天若很認真的看著敖淩,又道:“淩兒,你很好很好。”青春期的孩子要多多鼓勵。


    “哈!”被發好人卡了,簡直莫名其妙。敖淩苦笑著,然後他終於想起他要問什麽了。


    “你師尊和小師妹呢?怎麽不見人了?丟下我們這麽多客人不管了麽?”


    聽了這話的天若看敖淩的眼神和看白癡沒啥區別。


    “有什麽不對嗎?我不該問嗎?”


    “為什麽這裏的人都沒問,隻有你問,你沒感覺奇怪嗎?”天若道。


    “那他們為什麽沒問?”敖淩道。


    “因為他們都知道。所以他們沒問。”天若道。


    “那為什麽我不知道?”敖淩道。


    “因為你沒有常識。”天若十分鄙夷道。


    “什麽常識?”


    “你沒救了,去外麵別說你是我侄兒。”


    “四妹,你不能這麽欺負淩兒。”天徽實在看不過去了,忙插話進來。


    敖淩那被天若打擊的碎了一地的玻璃心快撿不起來了,看著來‘救援’的人,心下激動,開口便道:“大師兄!”


    “‘大師兄’這三個字也是你叫的?”天若秀眉一挑十分不滿,連天徽也對著敖淩連連一搖頭。


    敖淩背部一把冷汗,連忙改口,對天徽道“掌宗、掌宗大人。”


    “這才對嘛!淩兒真乖!”說罷,天若一股子恨其不爭的口味:“你小子就是欠調、教,都是君父將你寵壞了。”


    天徽看自家四妹對小侄兒又寵又嚇,又騙又哄,又誇獎又鄙視,那張小臉一瞬能換十幾個可愛的表情,突然覺的這變臉跟翻書一般的神情,果然是龍族特有的。


    “掌宗大人,淩兒我不懂常識,但是我想知道您的師尊和小師妹去哪裏了……”所以你們用的著這麽挖苦我戲弄我嗎?


    “淩兒,你知道命燈麽?”天徽輕輕的問道。


    “這個當然知道了。”敖淩大聲道,突然好似想起了什麽,喃語“難道是……”狠狠的拍了一下自己的頭:“我真笨。”


    *


    *


    若是那一府神仙誕下一名嬰孩時,不管是男是女,嬰孩的父母親都會比隱密的地方為孩子點上一盞命燈。


    喻意,不管孩子們走得有多遠,隻要命燈亮著就一定能帶他們回家。


    不管孩子們走的有多遠,隻要命燈不熄就代表他們是一直平安的。


    而歸墟仙宗在正東北方處有一座‘司命閣’。


    司者,掌管,命者命運也。


    司命閣閣高十餘丈,以幾根漢白玉為柱,閣中空間不過兩丈見方。


    螺旋紋一樣的木板樓梯扶搖而上,直至閣頂,而司命閣隻有兩層,一上一下兩層。


    下麵層是一個小小的思過室,閉關思己之過,說白了就是關禁避用的。


    上麵的一層則另有它用。


    天沉一手扶著樓梯的圍欄,一手牽著紫逸,一步一個腳印的爬樓梯,他們的標是上麵一層。


    一、二、三……二十一、二十二、二十三……


    每爬上一階,天沉都會細心的記下數。


    而紫逸捏著天沉的手時,竟然有那麽一點點的不習慣。


    天沉手上裹著白紗。


    “你這手是怎麽弄傷的?”紫逸這才有機會問道。


    心手受傷的事她下意識的不想讓別人知道,更不想讓師尊知道。


    “摔的。”天沉頭也不抬的悶聲道:“大師兄已幫我包好上了,師尊不用擔心。”


    “嗯!”紫逸淡淡的應了一聲,表示知道,又不放心的問道:“現在還痛嗎?”


    天沉搖了搖頭,輕道:“隻是擦傷而已,一點也不痛了。”天沉仰起頭笑的燦爛,比了比頭頂,轉語問道:“師尊我們要去上麵嗎?丟下那麽多客人可以麽?”


    “有人師兄師姐們招待著,他們會見諒,何況我們還有重要的事要做呢!”紫逸手指不由自由的磨蹭著天沉掌心的紗布,突然問道:“這樣手會不會痛?”


    “呃!”天沉驀然搖頭,愣愣道:“不會,但是有些癢。”天沉問道:“師尊,我們要做什麽事?。”


    “天沉,這樓梯一共有多少階?”紫逸又突然問道。


    聞言,天沉腳下又上了一階,嘴裏馬上回答道:“八十一階,一共有八十一階。”


    然後是一室星火,一室螢光,璀璨人之雙眸。


    八十一階後,他們來到上麵一層了,而上麵一層是一個點滿了燭火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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