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錚的琴聲停了。


    天遙與蓬萊三仙的飲酒也被這雨給打斷了。


    “下雨了。”紫逸執著黑棋子的素手停下了。


    “這是你第十四次走神。”東王公老神在在的捏起一個法決,以他本人為中心重華閣上便撐起半圓形透明的結界。雨水順著結界滑落一旁,東王公又道:“你常說做任何事情都要一心專念,下雨根本不是你走神的理由,你的心亂了。”


    黑子‘乓’的一聲落於棋盤之上,紫逸輕道:“天沉怕生膽小,我隻是有些擔心她罷了,何況今日是拜師之日,下棋隻是順便罷了。”


    “一個徒弟一份緣,一份責任一份債,一份擔憂一份愛。”東王公輕歎道:“你這是何苦?為何要收這麽多徒弟?”


    “說的好似天錚不是你送來的一般。”紫逸笑道。


    聞言東王公的手一頓,強忍住不自在。


    又聽紫逸道:“更何況養徒兒的樂趣是你不能體會的,看著他們一點點、一天天的長大,教他們做人修仙,為他們自各的煩惱尋求解決之法,聽他們一聲一聲的叫我‘師尊’,這種帶著微澀的喜悅與成就感是你不能理解的。”


    “哪又如何?師尊再好,徒弟最終還是回到親人的身邊,我怕你隻是為他人做嫁衣裳,養大他人的孩子,最後竹籃打水一場空。”東王公道。


    “隻要他們各自過的幸福,便是對我最好的回報了。”紫逸表情嚴肅卻正經也溫柔。


    聽紫逸這麽一說,他再多言反而小人了些,抬頭看著打在結界上的雨滴。


    “這雨好像越下越大了。”


    “今日本是風和日麗的好天氣,突降此雨,怕是……”紫逸心下細微,便對天徽道:“你去大殿看看,可是龍主陛下駕臨了……”


    “是!”


    天徽撐著雨傘離去。


    “還有點時間,我們在下一盤如何?”東王公默默將棋子收回盒中。


    “我輸了嗎?”紫逸這才反應過來的問道。


    “不!”東王公平靜的言道:“這局是你贏了。”


    龍主陛下依舊爬在天沉的肩上沒皮沒臉不要麵子的嗚嗚哭泣著,天沉的肩上濕了一大塊,卻不願拒絕這位傷心的老人,但是這位老人將身體一半的重量都壓給她,她快撐不住了。


    “四師姐,快、快救命啊!”


    看著天沉憋的通紅的小臉,天若實在不忍,便用力扯著龍主的衣袖道:“君父,你快放開天沉,她被你壓的喘不過氣了。”


    說時急,那時快,天沉身上一輕,一彈指的功夫龍主便離開了天沉,掛著淚珠滿臉歡喜看著天若,道:“你終於又肯叫我君父了。”


    天若表情一沉,嘴硬道:“我才不是關心你,隻是看不過你丟淩兒的臉。更何況還是在‘外人’在場……”


    說到外人,龍主下意識的望了望西王母,又看了看宓妃,關鍵還是這宓妃,這可算是仇人呀!害子之仇,奪孫之恨,他怎能輕易忘記呢。


    龍主狼狽的用衣袖擦了擦眼淚,大袖一揮,外麵頓時雲開雨收,陽光明媚。


    踩著官步坐回原來的位置上,那種四平八穩的雄姿仿佛剛才看見他哭的人是產生了幻覺一般。


    西王母眉毛跳了跳,她總算是見識到什麽叫做翻臉比翻書還快了。


    龍主也似乎感覺自己的行為嚇人不輕,特別是天沉,這天沉原本可以說是他們龍族之物,看見天沉便讓他想起了他命苦的二兒子和被搶走的孫女。


    “天沉,你能過來讓老龍我瞧瞧麽?”


    天沉猶豫了小小一下,最後還是走了過去,她還記了老人家哭的有多可憐多傷心,而且她感覺這些都不是騙人的。


    “龍主伯伯,天沉有禮了。”


    急忙將行禮的天沉扶起,看著天沉秀致的五官,龍主連聲道:“真好,真好。”


    而天沉總感覺龍主陛下總是透過她在看別的人……難到是她多心了?


    “你雖現在雖是女媧族的人,但是別忘記了你本是出身龍族。”龍主這句話說的鏗鏘有力:“公主劍本是我龍族二太子賠上性命所鑄出來的……”


    “龍主,你……”宓妃實在忍不下去了,出言輕斥。


    “難道我說的不對嗎?宓妃娘娘!”龍主挑起他一尺多長的眉毛反問道。


    “……”宓妃被龍王這麽一噎,竟然無言以對,關與天沉的出身問題神盡皆知她沒有辦法反駁。


    天沉眉頭一皺,她已經被弄的暈暈糊糊的。


    對於她是女媧族的公主劍這回事師尊從來沒有瞞過她,但是怎麽又跟龍族扯上關係了呢?


    “你們非要當著天沉的麵討論這個問題嗎?”天若微微的不滿,那條老龍沒有眼色勁,天沉也不能陪著他們瞎胡鬧,她答應過師尊要照顧天沉的。


    被一個小輩這樣指責龍主卻麵露悅色,誰讓指責他的是他的小女兒,對這個小女兒他總有許多許多虧欠,狠不得掏心掏肺的補償她。而宓妃輕輕的‘哼’了一聲,不再多言,她是巴不得這話題停下別說了。


    這時小龍孫敖淩的眼光在眾人之間轉來轉去的看了一會兒,這才落上天沉的身了,又看了看正在吹胡子瞪眼的龍主,便爬進了龍主懷裏,輕輕的叫著:“祖父大人……”


    “你小子想幹什麽就直說好了,撒什麽嬌,一點都沒的男子氣概。”龍主雖然麵是不滿,但是顯然對很吃小龍子撒嬌的那一套。


    “這裏都是大人說話,我感覺有些無聊,所以,我想去外麵玩可以嗎?”小龍子明光正大的提出要求。


    這裏確實不適合小孩子留下,而有些話也不適合小孩子聽。


    “你且去吧!小心別迷了路,聽到第一聲鍾聲還要到這裏來觀禮了。”龍主對自家的孫子自是細心萬倍,目光不住的看到一旁靜靜站立著的天沉,心下那咱屬於‘自家人’的感覺又回來的了,便道:“天沉,你願意陪我這小孫子四處看看麽?”


    被點中的天沉先一驚,心想,這許是龍主陛下給自己的脫身之計,她也實在不願待在這個地方看這一群大人表麵上祥和平靜,說話卻是夾槍帶棒暗潮洶湧的攻擊場麵了。


    “蒙龍主不棄,天沉願意給小龍孫當一個向導遊覽仙宗美景。”


    小龍孫慢慢的從龍主的懷裏爬了下看來,雖然看起來對多出的玩伴有些不滿,但是轉念一想,隻要能出去玩,玩什麽還不是得聽他的。


    “即然如此,你們便同去、同去!”龍主笑嗬嗬的撫著白須。


    小龍子走到天沉麵前下竟識牽過天沉的小手,感覺天沉有些掙紮,小龍子便加大了手勁,和顏悅色的道:“我們一起去玩吧!”


    說罷便拉著天沉向大殿外走去。


    龍主看著兩小小人影慢慢的離去,笑的眼睛嘴巴都歪了,心下暗想:女孩子呀,果然婆家才是最後的歸宿。


    *


    *


    “你、你、你快放手!”


    好不易容到了沒有人的地方了,天沉這才滿臉通紅的將手從敖淩的手裏掙開。


    “為什麽要放手?”敖淩有些不明白了,剛牽著天沉的手時便感沉她有些掙紮,似乎不想掃了他的麵子,才沒有強行掙脫。


    “你是男人……”天沉指了指敖淩,雄性是男的吧?對的!是的。


    天沉又指了指自己,道:“我是女的。”她是雌性的劍靈,應該算是女子這一邊的。


    “男女授受不親,男子和女子之間不能直接接觸,所以你不能牽我的手。你師尊沒有教過你嗎?”這話是這樣說應該沒有錯吧?


    “我沒有師尊呀。”敖淩漫不經心道。


    “你怎麽會沒有師尊呢?是誰教你讀書寫字修仙煉道做人道理呢?”天沉不由的驚呼道,師尊和父母是一樣,什麽都可以沒有怎麽可以沒有師尊呢?天沉著著敖淩的神情都變的憐憫起來了。世上隻有師尊好,沒有師尊的孩子像根草……


    敖淩被天沉的眼睛看的炸毛了,手一抬,手指便捏上了天沉的臉蛋,怒道:“你那是什麽眼神,我不需要你可憐。”說完這句之才後知後覺的發現手感真不錯耶,再捏會兒!


    天沉斜目看著捏她的手,她親眼見過天若親熱的捏敖淩的臉,一直以為這是一種表達寵愛的方式呢。但是臉上有點疼……


    “你放開我,快點放開!不然的話我就……我就……”天沉叫道,因為一邊的臉蛋被捏著,吐字都有些不清楚了。


    “你就怎樣了?”敖淩笑嘻嘻的問道,就是不放手,難不成這小丫頭要去大人那裏告狀嗎?他才不怕被告狀呢,而且他最討打小報告的人。


    天沉心下道:我都如此說了,你還不放手,就不要怪不我不客氣了。於是兩隻小手高高的舉了起來,目標不是小龍孫的臉蛋,而是龍角……


    一把抓住,而且是一手抓住一個,很合手的感覺……


    敖淩見天沉抓住了他的角,一下子愣住了,捏天沉臉蛋的手也鬆了下來。


    她以為龍角跟牙齒一樣是是露在外麵的骨頭做的,誰知道捏在手裏竟軟軟的,是外麵軟軟的,好像是表皮和肌肉裏麵包著骨頭,挺好摸的,她一定輕輕的摸,就讓她多研究一會吧。


    這時敖淩才慢慢的回過神來,眼睛慢慢的紅了,而且臉也慢慢的紅了,心中一怒,手上對著天沉小小的身子狠狠的一推。


    天沉一個不防備,冷不丁的就這樣被向後的推在地,跌著白石地麵上。


    “笨丫頭,龍的角是不能摸的,你不知道麽?”敖淩氣極敗壞的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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