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搬去城裏了, 可是過年時間也是要回村裏過才熱鬧的。


    不僅陳柔跟韓國斌, 陳四姐跟安大邦也是一樣關鋪回來。


    年初二就是女婿拎禮上門的日子了。


    韓國斌跟陳柔在家吃了個早飯, 就開車帶著孩子們過來了。


    不僅本村知道如今這車是韓國斌的了,陳柔娘家村裏也一樣知道。


    那叫一個羨慕啊。


    萬元戶就夠厲害的了, 但老陳家女婿這大貨車就得頂一個萬元戶在這了。


    不得不說老陳家小閨女這真是嫁進福窩裏了,一輩子都是享福的命, 再看看,這給帶了多少好東西來?


    韓國斌今年可是給二老拎了不少禮上門啊。


    好酒好茶還有好煙,什錦糖啥的, 都有。


    陳父陳母直說哪裏用拎這麽多東西過來,太花錢了, 不過高興那是真的高興。


    迎著女兒女婿還有外孫外孫女們就進家門了。


    陳父陳母就給發零花錢, 一人一塊錢,然後讓玩去。


    陳父就跟韓國斌在堂屋說話,主要就是說收成,也問女婿明年的計劃。


    陳柔跟陳母就進臥裏了,給她娘拿了紅包:“這是我跟國斌孝敬的,娘你收下。”


    “拎這麽多東西過來, 還拿啥紅包?”陳母說道。


    陳柔就塞給她了,轉問道:“我三哥三嫂回娘家去了?”


    “回了。”陳母點頭道,又道:“你看著吧,今年你三哥又得被氣回來。”


    陳三哥跟陳三嫂今天回娘家去了。


    哪怕他那個丈母娘不咋地,可是到底也是丈母娘,都在說他這個女婿發家了, 怎麽著他都得帶媳婦上門去坐坐不是。


    該孝敬的孝敬,不過多餘的,那是想都別想的了。


    但是他丈母娘要是個知道適可而止的,那也不能把她大女兒的血都給吸光了。


    知道這個女婿發家了,自己開了榨油廠,那叫一個熱情啊。


    熱情完了,自然就開始跟女婿哭窮了,哭家裏多不容易,孫子們連個學都上不起等等。


    陳三哥是啥性子啊,要喊就由著她喊去唄,反正大過年的衰的又不是他。


    這麽多年來這個套路就沒換過的時候。


    大概也是看出來這個女婿是啥脾氣了,所以他丈母娘也直接來了。


    借錢。


    家裏的磚瓦房還想修一修,再修寬敞點才住得開,畢竟有三個舅子呢,如今這樣可是擠了些。


    但是陳三哥怎麽會借,錢到了他這丈母娘手裏,那就是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他自然也說沒錢了。


    然後大過年的,他就被他丈母娘直接讓滾了,去年他就那麽滾回來了。


    陳三嫂留都留不住,他先回的,陳三嫂慢回來的,在那邊吃了個飯。


    回來的時候陳三哥一擼袖子就看到了胳膊上全是青的,除了朝他這個沒出息的媳婦投去了一個鄙視的眼神,就拿藥酒給她擦了,旁的一句話沒說。


    今年回娘家去,陳母也覺得一樣的結果,肯定也是會先回來的。


    不過三兒媳婦要回去,那陳母也不攔著啊,不怕被掐被揍,盡管回去,多回去也好,也才知道婆家這邊簡直是天堂。


    所以都不帶攔著不讓的。


    果不其然,今年陳三哥也是自己又先回來了,還在半路上遇上他四妹一家子。


    “三舅!”已經是大小夥子的安文跟安武哥倆個直接喊道。


    “三哥,你咋在這跟我們遇上?”陳四姐說道。


    “剛從你三嫂娘家回來。”陳三哥道:“走,咱們家去。”


    陳四姐也知道她三嫂娘家那點事,也就沒多問,跟安大邦一起帶著兩兒子就過來了。


    這一回來,老陳家可就熱鬧了。


    一番寒暄過後,男人們在堂屋裏說話,女人就進屋裏盤炕上去聚著。


    陳父對兒子不大滿意,道:“去年自己回,今年也自己回。”


    “爹啊,我那嶽丈要是跟你這樣撐得起家不讓我那個丈母娘胡來,我還能連個凳子都沒坐熱就回來啊?”陳三哥說道。


    他那個嶽丈簡直就是個周扒皮,明裏暗裏跟他打聽賺多少錢了?總得拿點過來孝敬。


    丈母娘比他還直接,要錢!沒有錢拿回來我家的飯你別吃。


    誰還稀罕得!


    當她家的飯吃了能升仙呢。


    陳三哥直接就回了,懶得留在那邊。


    至於他媳婦,他可不管,他是不想回的,她自己記吃不記打還那麽熱情往娘家湊,挨掐挨揍都是自找的,回來給擦藥酒就行了。


    陳父也算是厚道的,說道:“那到底是長輩。”


    “啥長輩啊,仗著長輩就想來摻和我的榨油廠,想得美呢!”陳三哥哼道。


    “啥?”陳母剛出來拿熱水壺,就聽到這個。


    “我丈母娘想讓我二舅子三舅子過來這邊幫忙,我給推了,怎麽能讓那倆個憨貨過來?我榨油廠還開不開了。”陳三哥說道。


    要是個好的,陳三哥也肯定樂意搭把手啊,賺錢也好回去孝敬他們老娘,別成天老惦記著從女婿家裏撈點什麽回去。


    但是那兩個舅子啥樣的?好吃懶做,如今都什麽社會了,還想著跟以前那樣磨洋工能吃大鍋飯呢。


    遲早得餓死不可。


    當然這是陳三哥心裏想法,沒說出來。


    但是他是不會讓這兩個舅子過來的,門都沒有,讓他們倆個過來跟讓他丈母娘過來有啥差別?都不用幹了,直接讓她來做主就好了。


    可榨油廠也不是他一個人的,他小妹夫也有份呢,後邊四台榨油機他一分錢沒收,直接參股了。


    而且以後收獲也用他的車,利潤平分,陳三哥哪裏會拒絕這樣的合作夥伴?


    如今陳三哥也是村裏的名人了,因為他可是雇傭了不少退休的老太太老大爺過來院子裏剝花生。


    小孩子他也要,剝多少花生出來到時候給秤一秤,要是快的話,一天賺個三毛錢不是問題,賺五毛錢的也有那麽一兩個。


    而且剝多少錢還是當天結的,來錢特別快,這叫村裏人很喜歡。


    當然前提是不要偷吃偷藏,不然一旦發現就不讓來了。


    村裏有不少沒去上學的小姑娘就被家裏打發過來剝花生了,所以陳三哥這邊真不缺少人。


    雖然工資水平低,可到底也是收入,不賺白不賺。


    這麽一說就遠了,但陳三哥的這個榨油坊這麽開起來,那是村裏人都受益的。


    尤其這邊的糧食收成,陳父陳母也會幫著收,然後讓人給小女兒運城裏去。


    所以知道老陳家這邊賺錢,紅眼的人也不少,不過倒是沒真發生什麽事。


    畢竟老陳家可不是昔日的老陳家了,老陳家的女婿,那也是一個比一個出息,尤其是那個小女婿,局子裏都是有人的,誰好去得罪人?直接送牢裏邊待著去!


    不得不說,當初將韓國剛從局裏撈出來,也是威懾了不少人。


    畢竟當時那個嚴打情況,進去的就沒有出來的,但是韓國剛就平安無事出來了。


    固然是有正當防衛,可是沒人的話,怎麽撈?


    陳母見兒子沒犯蠢,這才沒多言,進屋裏繼續跟兩女兒磕叨。


    小女兒不用擔心,日子不用操心,大女兒的也是一樣的。


    原本還有點忐忑,不過如今都穩下來了。


    陳四姐跟安大邦倆個早上賣包子,中午賣餃子,簡直拚得不行。


    原計劃就是單純賣包子,不過倆口子不像陳柔那樣還有第二個鋪子,所以閑著也是閑著,這不,中午直接就賣上餃子跟麵條了。


    起初生意還算一般,但如今生意也算做起來了,沒啥好操心的。


    用陳四姐的話說就是:“早知道這麽容易,我就不白折騰這麽多年了。”


    做吃的本錢沒那麽大,租個房子租個鋪子,尤其如今還不如後世那樣需要什麽押三付一。


    不過到底以前沒做過,總是想得格外複雜還有不容易。


    陳柔說道:“接下來就該買房子買鋪子了。”


    “還早,不著急。”陳四姐說道。


    “現在要是不買以後你還得後悔。”陳柔說她道。


    “聽你妹的沒錯,她在城裏住得早,要是有就買下來,也安穩。”陳母就道。


    陳四姐也就點點頭:“現在錢還不夠,再攢攢。”


    然後也給她娘塞紅包了,應該是沒有小妹給的多的,不過總歸都是心意。


    陳母自然不會嫌棄,就笑著收下了。


    晌午就圍在一起吃飯了,用了個大桌子,一大家子就這麽熱熱鬧鬧吃飯。


    陳柔跟兩個外甥道:“如今這個頭都比你們爹還高了,就是太瘦了,這紅燒肉你們姥姥的拿手好菜,多吃點。”


    “瘦是瘦,不過我們身體好啊,小姨你不用擔心。”安文笑道。


    “吃再多也是吃不胖的。”安武點頭。


    不過哥倆個胃口也是不用說的,賊好,陳母煮了很多,就是讓吃的,讓他們盡管吃。


    韓航兄妹幾個也是在長身體階段,都是吃嘛嘛香。


    所以別看煮了不少,但是等一頓飯下來,就隻是剛剛好而已。


    也就是如今條件上來了,要是換了以前,能吃得六分飽都算是好的了。


    吃飽喝足了,就繼續閑磕了,也不著急回去。


    等陳三嫂帶著孩子們回來了,時候不早了,也就不多留了。


    陳柔跟韓國斌,還有陳四姐跟安大邦,都帶著各自孩子回去。


    陳三嫂眼神還有點閃躲,不敢跟陳三哥對視。


    陳三哥心裏基本上就有數了。


    屋裏都備上跌打損傷的藥酒了,回屋就問道:“這回被掐成啥樣了啊。”


    陳三嫂就把腰露出來了,陳三哥一看眸子就沉下去,嘴上笑道:“不錯啊,這娘家真夠疼你的,也是養了個好女兒,這一年過一年,還年年都想回去挨打,教女有方啊。”


    陳三嫂沒說話。


    陳三哥就給她擦藥酒了,可是下勁頭的,陳三嫂疼得叫出來了,道:“你輕點。”


    “咋地,我這就重了,叫你親娘掐著,你怎麽就會忍下來?”陳三哥道。


    陳三嫂道:“你也是,不就是想讓二哥跟小弟過來嘛……”


    因為他撂擔子直接走人,她娘就下狠勁掐她了。


    “你給我閉嘴,這句話要是敢在娘麵前提到一句,娘就能幫你把東西收拾好,讓你回你娘家待著去!”陳三哥道。


    “我要是回娘家待著了,孩子們咋辦?”陳三嫂回嘴道。


    “怎麽著,你是覺得我找不到一個暖炕給孩子們當後娘的?”陳三哥挑眉道。


    陳三嫂原本還想跟他嗆兩句,然後再軟著話讓她二哥小弟過來,她娘都叮囑了的,但是一聽這話臉色都變了。


    “你啥意思啊?”陳三嫂立馬道。


    “你要是看咱家的日子好過了,就想把你娘家那一窩子弄來,咱倆就趕緊的散了,你回你那寶貝娘家待著去,要不然你就給我安生點,好好當你的老板娘,這兩樣你自己選一個。”陳三哥說道。


    “你還有沒有點良心,我這麽多年給你當牛做馬,給你生兒育女……”


    “我是虧待你咋地?”陳三哥看著她道:“以前家裏條件不好,我在外邊掏到鳥窩把蛋煮熟了,自己舍不得吃都得給你拿回來讓你吃,我虧待你了?咱娘也虧待你了?這麽多年來家裏吃啥你吃啥,村裏多少女人有月子坐?咱家哪怕條件不好的時候,娘不也是讓你在炕上躺十天半個月?濃粥雞蛋啥的,也不曾虧待過,你敢說你在娘家的時候,有這待遇?”


    “可是那是我娘家……”


    “你娘家又咋地?你娘家就可以來摻和我老陳家的買賣跟生意麽,他們算那顆蔥?”陳三哥不客氣說道:“這麽多年我一直忍著,年年也孝敬著,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攢的那些錢全拿回去了,不過那是你私房錢,你愛咋給咋給,過年我年禮也提回去,旁的再多可是沒有了,這麽多年來我兒子女兒也沒吃她姥爺姥姥啥,都什麽年代了,過年去一趟都得自己帶糧食去,我都替他們臊得慌!”


    陳三哥自認為自己不是啥刻薄的人。


    這麽多年來真不曾說過啥,他知道他娘們把她攢下的錢都給娘家了,但從沒說過半句。


    畢竟那是她娘家,她愛給就給,不過雖然家裏的大賬都叫他娘收著,但她的也不少。


    以前不多,一年也就個十幾二十的,但是如今一年到底,怎麽著都得有個四五十塊錢。


    這些錢攢著基本上都會被她拿回去給娘家,但無所謂,家裏也不指望這點。


    可是他這丈母娘家可有收斂?看著家裏條件好起來了,那胃口是越來越大了,這是把老陳家當成她的口袋?拿不到錢就掐他媳婦。


    陳三哥怎麽會不知道。


    不過心裏記著是心裏記著,陳三哥還是沒說啥,因為他這媳婦就是皮癢,自己找的。


    但是如今她竟然有想把她娘家兄弟弄過來,還真聽她娘的話,陳三哥手裏的刀可是摁耐不住了。


    必須要把這娘們的念頭給斷了。


    所以有些話以前不曾說過,如今他可是真不客氣了。


    陳三嫂哪裏知道他對她娘家意見這麽大啊,被他說得臊得不行,道:“我爹娘他們也不容易……”


    “他們不容易關我屁事,他們是絕戶頭還是咋地,三個兒子全是擺設是不是?我可聽說了,你大姐如今可是被你姐夫給趕出家門了,就住在她村裏那小破草房裏呢,你是不是也要跟她學?要學的話,我給你個體麵,現在收拾東西回去,我們倆也算走到頭了!”陳三哥冷哼道。


    他那個連襟如今可是把他大姨子趕出門了,而且還重新娶了個寡婦。


    連自己親兒子親女兒都喊那個寡婦做娘,至於親娘,沒人理會。


    陳三嫂臉色都慘白了,她姐如今那日子可是太慘了,連忙道:“我可沒偷家裏錢給娘家,給娘家的那些都是我攢的!”


    “你攢的就你攢的唄,我隻問你,這日子你還過不過?”陳三哥問道。


    往後他生意肯定越做越大,他是絕對不允許自己婆娘給自己拖後腿的,這一次必然要給她一刀切了,不然時不時就來鬧一回,煩不煩心!


    倆口子雖然在屋裏聲音不高,但是湊過來聽牆角的陳母還是聽了個遍。


    後邊她就沒再繼續聽下去,回屋跟自己老頭子低聲說這個事了。


    “那邊也是不像話。”陳父也知道三兒媳婦她大姐那件事,十裏八鄉都傳遍了,婆家賊的典範,人家要是教訓兒媳婦拿婆家貼補娘家,就會把她拎出來過一遍。


    上一次還過來過呢,不過陳母直接把三兒媳婦打發出去,連門都沒讓進。


    陳母也是覺得那個親家真夠極品的,而且也是不明白,這是怎麽教的女兒,能教得這麽為娘家肝腦塗地,死而後已?


    自家的兩個女兒也是不用說的,都是孝順的,拎回來東西真不少。


    但這都是建立在家裏條件不錯的基礎上,可不會自己小家都沒過明白就使勁往娘家掏,要不然陳母自己都會一巴掌打過去讓清醒清醒。


    娘家發生的這些事沒起什麽風波。


    陳柔是後來從她娘這聽說的,她娘年後沒啥事情,就進城裏來小住了。


    聽了她三哥的做法,陳柔就笑了,說道:“三哥如今是越來越有當老板的樣了。”


    她覺得她三哥真是天生就適合做生意。


    他會照顧自家人,前提是自家人也得是好的,也會幫襯兄弟,前提是兄弟自己心裏有數。


    可要是沒數,那他可也是不會慣著的。


    比如她大哥二哥,當時她三哥讓一起出錢一起幹,兩個嫂子不答應,他們也就算了。


    如今看到起來了,越來越有樣子了,就想要了。


    但是她三哥一點餘地都沒有,拒絕了,用後世的話來說就是,今天的我你愛答不理,明天的我你高攀不起,不帶你玩了!


    做生意就是要這樣利落點,不能拖泥帶水,要不然後邊那一群親戚真是能把人拖死。


    比如最近家裏也是有件事。


    宋曉玉打算把她娘家兄弟介紹過來城裏賣豬肉。


    原先宋曉玉是看不上賣豬肉的,當然現在她也一樣看不上,但是看不上賣豬肉也不代表她會否認豬肉的利潤。


    去年因為韓國林是中途插隊的,也就是韓國斌才能給他爭取半扇肉,這量是真不少了的,而且也不是常有,有時候隻有十幾二十幾斤肉的,畢竟去年本來就沒他的份。


    差不多能賺個五十多塊錢一個月,頂得上人家一個月工資的了。


    今年養豬場那邊給他增加了豬肉供應,每天差不多能有上百斤肉過來,加上比較穩定,這利潤可是一下就提上去了。


    韓國林一個月賺的可真不少。


    所以宋曉玉就心動了,然後就想要把娘家下崗的三哥喊過來了。


    而且還沒提前一句話,直接帶過來家裏,說讓給她三哥供應豬肉。


    陳柔事後想想都好笑,哪怕是韓大嫂跟她交情好的,那都是客客氣氣的,這個三弟妹跟她的關係,說好聽點是妯娌,說難聽呢,連大貴媳婦都不如。


    這麽大的臉,這是誰給她的自信?


    當時韓國斌就在家裏呢,他大概也是有點不喜這個三弟妹這個態度,沒給留什麽麵子,直接說沒有了,他的人情就夠用韓國林的這一回,想要的話,自己去屠宰場那邊問問。


    韓國林這個三弟韓國斌其實也有意見,但有意見是有意見,這歸根究底還是兄弟。


    但是老宋家的是哪個啊?他也得負責麽,說句不客氣的,這叫牛不知角彎,馬不知臉長。


    他跟老羊,老四,還有猴子他們關係都不錯,跟老羊是最鐵的,其實再給供應一個不是問題。


    但人情是這麽用的?


    宋曉玉這個三弟妹,又哪來那麽大的臉來指派他這個二伯哥做事?


    所以韓國斌連客氣都沒有,說讓自己過去問,他這邊人情用完就沒有了。


    宋曉玉大概是落了麵子,有些不高興,不過沒人搭理她。


    韓國林跟宋曉玉現在還住韓國麗那裏。


    張江跟韓國麗倆個不知道有沒有想法,但是瑤瑤這個外甥女,那意見真是要噴發了。


    這天晚上瑤瑤就氣得跑過來這邊跟韓橙睡覺了,大半夜在那裏偷偷哭,韓橙迷迷糊糊起來聽到的,問她怎麽了。


    張瑤瑤憋不住了,哭著道:“洗自家的衣服那是我應該做的,但是三妗子一家的衣服幹啥也要我洗,三妗子成天沒事幹,她自己不會洗啊!”


    韓橙就知道是為哪個了,也就讓她早點睡了,明天還要上學呢。


    第二天她回去了,韓橙就跟她娘說了這事。


    “如今三叔也有工作了,每個月賺的都不少,也該自己出去租個房子了,這麽住著,瑤瑤姐都煩死了。”韓橙說道。


    “昨天因為啥事?”陳柔問道。


    “瑤瑤姐說三嬸說她人不舒服,讓瑤瑤姐幫忙洗衣服,瑤瑤姐說自己洗,三姑就罵她不懂事了,半夜在那哭。”韓橙歎氣道:“瑤瑤姐這人雖然是個矯情的主,但也沒那麽不經事會委屈成這樣。”可見這是憋屈成啥樣了。


    陳柔早猜到會這樣了,韓國麗就是給自己找麻煩。


    招呼進城來可以,不會有問題,但是前提是各家過各家的。


    韓國麗這事辦得不清楚,老三那倆口子也是揣著明白當糊塗,這種事最後的結果就是韓國麗裏外不是人。


    不過陳柔不擔心:“你等著吧,你瑤瑤姐可是個厲害的,她不會由著你三嬸在家裏再長住的。”


    陳柔可是很了解瑤瑤這個外甥女的,這不,還沒一天呢,瑤瑤直接過去老屋裏那邊,把她奶奶給請過來了!


    “瑤瑤姐把她奶奶請過來,這不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嗎。”韓橙知道了,目瞪口呆道。


    這可也是個請神容易送神難的主啊!


    陳柔笑了出來:“看你三姑怎麽應對吧。”


    韓國麗還能怎麽應對?她都快被女兒氣死了!


    “怎麽著,我三舅三妗子能過來住下,我親奶奶就不能來她兒子家裏住下了嗎?奶奶,你可不要客氣,當這裏是自己家,當然這也是你兒子家,跟你自己家沒差別!”張瑤瑤當著她媽麵這麽說道。


    張母連連應好,這些年來她的日子過的那叫一個慘淡。


    這些年來她貼補給娘家的那些錢一分錢沒拿回來,大兒子家,二兒子家還沒搬,還住一起。


    但是這些年來,張母壓根就沒有說話權,雖然不至於連一口飯都沒得吃,可是跟以前當家老太太的地位比,那是天差地別。


    甚至於連老倆口自己的衣服,都要自己洗,而張父的工資也不給她拿著,兜裏一分錢都沒有。


    晚年不可謂不淒涼。


    如今那一張臉看著,就特別的尖酸,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吃小孩的老巫婆。


    韓國麗對上她,那臉都是黑得不行。


    宋曉玉更是如此,掃向張瑤瑤道:“瑤瑤,以前你小時候你娘把你送回娘家,家裏雞蛋啥的一點不曾虧待你。”


    “三妗子這話說的,我吃的是我姥姥的東西,我爸我媽這些年每年回家,有啥好的也都給拎回去,一點沒虧待我姥爺姥姥。”張瑤瑤說道。


    “親家三妗子,有啥話直接來跟我說,別這麽瞪我孫女。”張母說道。


    “親家嬸子,如今這家裏實在是住不開了,瑤瑤不懂事,把你找過來,但是家裏實在沒辦法。”宋曉玉看她道。


    “啥叫沒辦法,讓豪豪在地上打地鋪就行,我跟瑤瑤睡不就行了?”張母道。


    韓國麗當然不答應:“娘,家裏那邊寬敞得很,爹那也需要你照顧,你還是回家裏住去吧!”


    “怎麽著,這麽多年來我一天沒過來住過,如今想過來住兩天,你就不答應了?這還是我兒子的家嗎,你自己娘家人過來住這麽久就行,我這個張江的親娘想過來住兩天就要趕我?”張母說道。


    韓國麗給氣得說不出話來。


    然後張母就住下了,晚上韓國麗自然就跟張江說這事,讓他趕緊把他娘弄走。


    “那是親娘,怎麽就不能住?”張江反問道。


    韓國麗都愣住了,咬牙道:“你娘啥德行你不知道?”


    “我娘啥德行那也是我娘。”張江直接道。


    韓國麗給氣哭了,但是張江根本不理她,直接睡自己的。


    隻有女兒煩嗎?張江也煩好嗎!


    過來住一陣子沒事,之前手頭沒個事情做,沒收入,所以要節省著點開銷,繼續住著也沒事。


    但是如今二舅哥那邊都給找了個這麽好的事了,收入也穩定了,還繼續住著,這是打算住一輩子嗎?


    短時間內張江也沒啥意見,親戚之間誰沒個需要搭把手的時候?當初他家不容易的時候,也是二舅哥一直在搭把手。


    但是這不是二舅哥,而且這眼看著都沒完沒了了,張江哪裏受得了?


    大夏天的,自家一家子,他可以光著膀子啥的沒問題,但是有個三妗子在,那就要避諱著了!


    張江都不耐煩了,如今他娘過來住著,那住就住唄,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也不少!


    夫妻倆個同床異夢。


    第二天早上陳柔過來包子鋪,就看到韓國麗眼眶還有點紅腫了。


    這明顯是哭的。


    不過陳柔一句話沒說,給她把活幹好了就行,其他的各家事各家理,不用管太多。


    倒是韓國麗自己忍不住,跟她抱怨道:“瑤瑤這死丫頭如今是越來越氣我了,有一點不順心,直接就把她奶奶給帶過來家裏住!”


    陳柔笑了笑:“瑤瑤是我看著長大的,她是啥樣的我清楚。”


    “她奶奶是個啥樣的?那樣的人也能往家裏帶?往後我都得防著家賊了!”韓國麗道。


    “好好包包子吧,包完了早點回去。”陳柔也就道。


    旁的就啥也不說了。


    韓國麗是好心拉拔娘家兄弟不假,但是沒分清楚她那弟弟弟媳婦的性子啊。


    讓住家裏這件事,打從一開始陳柔就覺得她做得不對。


    如今的矛盾也是當初決定帶來的,慢慢處理吧。


    陳柔最近就過得比較舒心了。


    她娘回家去了,畢竟家裏事情也不少,有那麽多台榨油機,今年起他爹都不去種地了,直接把地分給大哥二哥去做。


    他就留家裏幫忙管理榨油坊。


    因為韓國斌收上來了足夠的花生大豆,每天出油都不少。


    陳柔的糧油鋪子由鐵蛋還有鐵蛋媳婦看著,鐵蛋媳婦還懷孕了,如今肚子四個多月了,這應該是去年結婚後不久就懷上了的。


    倆口子自己租了個房子,自己做飯自己看鋪子,一個月工資一百塊錢。


    賬本上一分錢出入都沒有,陳柔很滿意,家裏燉雞湯了都會舀一些出來讓老二給送過去讓補一補。


    驢蛋年後就去考了證,韓國斌如今帶著驢蛋出車,一個月六十塊錢,就跟他二叔一塊出車收貨。


    陳柔這天看韓國斌回來,眉眼間帶著疲累,道:“看看有沒有其他好料子,多培養兩個,以後讓他們去收就行了。”


    “人也沒那麽好找啊。”韓國斌道。


    “我看大貴媳婦的大兒子狗子就不錯。”陳柔道。


    說起來鄉裏人取名字也是真不講究,大貴媳婦的大兒子就叫狗子,當然有個大名,叫黃奮,隻是都叫習慣了,一直叫狗子。


    鐵蛋驢蛋他們也有大名,但也這麽叫習慣了。


    “狗子不行,沒讀過書,我要讀過書的。”韓國斌道。


    韓國斌也覺得自己邁入四十後,有點體力不濟了,今年都四十一了,所以就自己招了兩個,家裏都是城裏這邊的,二十出頭的青年。


    韓國斌看著還不錯,也就教著開車了,教完了才過去考證,考證的錢要他們自己出,他教車就不錯了,咋可能還給出考證的錢。


    包括驢蛋這個侄子,錢都得自己出。


    考了證件,帶了幾次出去,然後就讓驢蛋還有這兩個新員工一起去收貨了。


    韓國斌這個老板,就算是清閑下來了。


    天天一大早就過來雜貨鋪這邊做生意,跟他媳婦一塊出門,然後又一塊回家。


    一轉眼都進入六月份了。


    “媳婦兒,我咋感覺咱們這日子這麽舒泰麽?”韓國斌這天晚上陪他媳婦兒躺著,吹著風扇,心滿意足地說道。


    “舒泰就行,別舒泰了就給我找事做。”陳柔笑罵道。


    “咱家能有啥事啊。”韓國斌摟著她說道。


    這娶上一個拎得清的媳婦兒,做男人的就是舒心啊,啥都不用愁,她都能給料理好,不用他為這些家庭瑣事糟心。


    “起開,我今天賬還沒算。”陳柔拍了他一下。


    剛都要算賬了,就被這糙漢子給拱炕上來了。


    “時候不早了,明天再算也行。”韓國斌摟著她不放。


    陳柔輕錘了他一下,倆口子就在炕上鬧,一點不像加起來八十歲的人。


    第二天早上,陳柔就把賬本放著了,留著晚上回來再說。


    韓國麗一臉憔悴,一直到現在家裏事還沒弄明白呢,宋曉玉倆口子還沒搬出去,張母也在那住著。


    原本平靜的一家四口,如今就跟個戰場似的。


    陳柔沒多理會,還是那句話,給她把包子包好了就行,其他的家務事她不會摻和,也沒立場摻和。


    不過今天意外地有個人找過來了。


    許久不見的徐玉梅來了。


    陳柔並不是很想看到她,看到了原本當沒看到的,但是明顯她這是專門找過來的,也就打了個招呼:“嫂子吃過早飯沒,要不要拿兩個包子吃?”


    “吃過了,弟妹你有空嗎?我找你有點事兒。”徐玉梅還算客氣說道。


    還能有什麽事啊,陳柔幾乎不用問都知道了。


    不過陳柔交代了韓國麗一聲,也還是出來了,過來邊上說的。


    果然還是那點事兒,徐玉梅說道:“國斌最近有沒有開車去省城啊?”


    “如今這邊忙,倒是許久沒過去了。”陳柔說道。


    徐玉梅道:“大元也不知道咋回事,如今這都還好久沒回來了,這個月一共就回了一趟,你說他這到底是在忙啥?”


    “運輸部那邊時常都要出差吧。”陳柔也就道。


    她從她家國斌那聽說了,她也覺得李大元幹的真不是人事,但是這事她敢告訴徐玉梅嗎?


    她不敢。


    徐玉梅就說了:“我懷疑大元在外邊肯定有事!”


    陳柔說道:“國斌如今沒跟車了,也好久沒跟老同事們聚,要不你去問問其他人?”


    “其他人哪裏我也不熟。”徐玉梅道。


    陳柔心說我跟你也不熟。


    徐玉梅其實也認識周川媳婦的,周川就是何大娘外甥,也是運輸部那邊的。


    不過周川媳婦跟徐玉梅是同一種人,可兩人沒成為朋友,彼此還看不上彼此。


    相比較周川媳婦,徐玉梅更想過來跟陳柔打聽點消息,不過如今陳柔這裏真打聽不到啥了。


    雖然之前也一樣打聽不到什麽。


    所以徐玉梅就過來找周川媳婦了,沒辦法找過來的。


    周川媳婦跟她以前相看兩相厭,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彼此男人都去了省城,所以竟然說得上話了。


    當然關鍵是,周川媳婦心裏也嘀咕。


    如今一聽李大元那邊也是一個月就回來一趟,這心裏還能沒點想法嗎?


    徐玉梅從娘家那邊聽來的事最多,就跟周川媳婦說了:“如今他們幹這個賺的也不少,這要是在外邊養了,咱們在縣城裏的,還能知道?”


    “不可能,周川絕對不敢做對不住我的事!”周川媳婦心裏嘀咕是嘀咕,但還是堅決道。


    “那碼子事褲子穿上就可以說沒有,他一個月又回來那麽一兩趟,真對不住你了你還能知道啊?”徐玉梅說道。


    “那咋辦?外邊那些的可不幹淨得很,可不要有啥病傳染!”周川媳婦不由道。


    “啥病?”徐玉梅愣道。


    “你連這個都不知道?當然是不幹淨的病!”周川媳婦說道。


    徐玉梅臉色有點發白,低聲詢問是不是瘙癢之類的?


    周川媳婦愣住了,看她道:“你……你不會真被傳染了吧?”


    徐玉梅都氣得渾身發抖了,上回李大元回來,她就過去他屋裏睡覺了,但是打從那開始,就不大舒服了,她昨天才上醫院去拿藥,今天就聽周川媳婦說這事。


    “你家大元可真不了不起,竟然還真傳染給你這玩意!”周川媳婦一下開嘲了。


    “他們倆個一個運輸部上班的,李大元要去了,你還以為周川會沒去?”徐玉梅反唇相譏道。


    兩人大眼瞪小眼,最後決定一起上省城突襲檢查去!


    當然這事陳柔不知道。


    但是韓國斌知道,他是之後從李大元那聽說的。


    李大元跟周?


    ?幾個當時就在宿舍裏耍牌,就算要去也是晚上去,徐玉梅跟周川媳婦哪裏懂這些,過去之後不但沒抓到,反而被自己男人訓斥了一頓,讓麻溜點回去,別過去添亂。


    以為誤會了的徐玉梅跟周川媳婦自然隻能回來了。


    說起這事的時候,李大元還有點得意洋洋:“那娘們哪裏知道,我們都是半夜去的,大白天的哪裏還會去那種地方?都沒營業的。”


    但是樂極生悲,被掃黃的掃了個正著,直接就進去了。


    周川那天晚上剛好吃多了腸胃不舒服拉肚子,沒去。


    第二天就緊著回來找韓國斌了。


    作者有話要說:  李大元:大兄弟快救我!


    韓國斌:住一陣吧,也安生安生。


    ps:今天也是萬更的一天,我覺得我能撐到這個月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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