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文昌湊到秋盛林的耳邊小聲說,“聽說秋兄竟然納了個府中的丫頭為妾,小弟是真的心疼啊,這才私自做主,給秋兄送了位角色佳人來!紅塵啊,摘下麵紗,讓秋兄一睹你的真容!”


    “是!”賽紅塵伸出纖纖玉指,輕輕將覆在臉上的麵紗摘下,露出明眸皓齒,萬種風情的俏佳人來!秋盛林的腦袋“嗡”的一聲,年少輕狂,情竇初開時的感覺又回來了,他甚至覺得,佳人在前,自己也跟著年輕了幾歲!


    “你叫紅塵?”秋盛林覺得一切的事物都在自動的後退,眼中隻剩下賽紅塵一人而已。賽紅塵嬌羞滿麵,勾魂攝魄的瞟了他一眼,掩嘴輕笑道,“秋老爺明知故問,故意取笑我呢!”秋盛林連忙說,“不不不,我是聽到姑娘的名字,想到一句詩來,煩心瑣事隨風去,笑看紅塵對月悠!”


    “好,好啊!”賽文昌撫掌大笑,“難得秋兄和紅塵一見如故,既是妾侍,也無需大操大辦,這是紅塵的八字庚帖,外麵是我送紅塵的嫁妝,秋兄請來一觀!”


    三十六抬嫁妝整整齊齊的擺放在院子當中,又把金銀玉器一些貴重的擺在最顯眼兒的地方,引得下人們奔走相告,都來看熱鬧!當初夫人嫁進來時,也不過四十八抬而已,那些金銀珠寶也被收的嚴嚴實實,看到的不過寥寥而已。


    那些心思活絡的,已經開始暗暗盤算,這位姨太太人美有家事,還帶了這麽豐厚的嫁妝,以後老爺必定對她另眼相看。而那位夫人,雖然是正妻,卻已經失了老爺的歡心,以後行事要萬分小心,絕不能得罪了這位姨太太!


    秋盛林說,“賢弟,我的彩禮未到,你的嫁妝卻已經抬進門來了,愚兄實在慚愧啊!”賽文昌說,“秋兄說的這是哪裏的話,不瞞你說,我這位堂妹雖然貌美,年紀卻已經不小了。”


    “兄長,你怎麽這麽說人家,我可不依呢!”賽紅塵撒癡撒嬌的樣子,讓秋盛林神魂顛倒。賽文昌大笑,“都是一家人,沒什麽可害羞的!秋兄,紅塵自小心高氣傲,一般男子入不得她的眼。一來二去竟然拖成了未嫁老女。她呀,今年已經二十一歲了!”


    秋盛林吃了一驚,賽紅塵低下頭說,“難道,秋老爺嫌棄我了不成?那我,我就……”她故意轉身要走,秋盛林顧不得男女有別,一把拉住她的手,醜態畢露的說,“我,我已過不惑之年,是怕委屈了你!”


    兩個人的“郎情妾意”落在賽文昌眼裏,就成了財源滾滾的聚寶盆。一個翠柳不中用,他還有這個“從天而降”的表妹,從今以後,不僅秋盛林的一舉一動都會被自己掌握在股掌之中,更能讓他後院兒起火,不得安寧!


    姨太太一個接一個的娶進來,真是前所未有的事。姚氏不動聲色,兩個丫頭卻已經忍不住了。就連朝雨都說,“夫人,尋個機會您得好好勸勸老爺了,一個兩個的娶進來,對老爺的名聲也不好啊!”靈雨氣哼哼的把新茶和點心擺上來,“男人就沒一個好東西,見一個愛一個!聽說,老爺夜夜宿在那個狐狸精的房裏,經過西院兒的高牆都能聽到裏麵傳出來的說笑聲,真不要臉!”


    姚氏放下手中的《詩經》說,“老爺要娶誰,要寵誰,都是他的事,和其他人無關。靈雨,什麽小狐狸精,以後不許胡說!怎麽說她也是半個主子,你要敬重!”


    “要是大少爺在就好了!”朝雨忽然咕噥出這麽一句,姚氏才有所動容。她歎口氣說,“雲旗已經有半年多沒有回來過了吧,也不知道那孩子一個人在外麵有沒有好好照顧自己。眼看天要涼了,朝雨,一會兒你陪我去挑些衣料,我想給雲旗做件夾袍,讓張管家給他送去。”


    這時候,元寶忽然滿臉堆笑的從外麵跑進來,對姚氏說,“夫人大喜,您猜猜,是誰回來了?”姚氏一愣,隨即笑道,“你個猴兒崽子,能讓你這麽高興的還有誰,一定是雲旗回來了!”元寶頓時耷拉了腦袋,“夫人每次都猜中,真沒勁!”說完,他忽然又笑了起來,“不過少爺這次回來,整個人都不一樣了呢!”


    話音未落,門外已經響起了腳步聲,“娘,我回來了!”門簾一挑,一個清新俊逸、氣宇不凡的男子低頭走了進來。姚氏一時間悲喜交加,上前幾步,拉起他的手,冷眼朦朧的說,“雲旗,你總算回來了!”


    “娘,你怎麽瘦了這麽多,弟弟好嗎,快抱出來我看看!”秋雲旗上次離家時,母親才有孕四個月而已,算算日子,弟弟應該已經出生了。姚氏轉頭,暗自垂淚。朝雨也擦著眼角說,“少爺有所不知,小少爺一出生,一出生就沒了!”


    秋雲旗這才明白,為什麽在東院兒外掛的是白色的紙燈籠,而在母親的鬢邊,別著一朵白色的絨花。他說道,“爹呢,怎麽不見他?”靈雨嘴快,“老爺新娶的第三位姨太太正得寵,老爺日日都在那邊,哪裏還顧得上夫人!”


    “太過分了,我去找爹理論!”秋雲旗既心疼幼弟早夭,又對父親的冷血感到憤怒。姚氏卻說,“算了,還是別去掃他的興吧。不過雲旗,你突然回來,是不是縣城的生意出了什麽岔子?”秋雲旗說,“娘多心了,我最近接了一單大生意,擔心自己少不經事,把事情辦砸丟了秋家的臉麵,特地回來向爹討教的。”


    他讓隨身伺候的小廝四喜捧進來一隻黑漆的盒子,“這件東西我有些拿不準,既然爹沒工夫,那就請娘先過過眼吧!”他取出貼身收著的鑰匙,打開盒子上的三道鎖,請出裏麵的東西來。


    那是一件三彩琉璃俑,一位頭戴高冠的女子形象出現在眾人麵前。人俑的頭部拱起,頗似僧人常戴的喇叭帽,冠下有巾,垂至肩部,色彩飽滿跳躍,頗有異域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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