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一陣劇痛窒息,要死了!蘇錦暗暗叫苦!


    以這種方式死在這種地方,一點也不轟轟烈烈、並且毫無意義,甚至可以說得上是憋屈,蘇錦一百二十個不服氣,但到了此刻,也隻能苦笑絕望。


    這個男人的動作實在太快了,甚至他的手已經撅住了她的脖子她才後知後覺的驚覺不妙。


    她想要施放暗器、想要用匕首刺他根本已經來不及,呼吸一窒,腦子裏一片混沌,她甚至什麽都來不及想,唯一來得及想到的隻有一個死的念頭。


    「你......秦夫人?」不想,死亡的陰影沒有徹底籠罩,蘇錦沒有死,反而被這一聲驚訝意外的呼聲震得一愣。


    她揉了揉疼痛的脖子,下意識抬眸,眼睛驟然睜大:「鄭、鄭將軍,您怎麽會在這!」


    「真的是你,」鄭冠卿苦笑,無力揮了揮手:「此事說來話長,沒想到會在這遇到秦夫人,方才,咳咳,真是、對不住了。」


    幸好在痛下殺手那一剎那他看到是她,否則此刻她就真的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劫後餘生,蘇錦倒是有幾分高興起來,好歹她不是一個人了啊。


    「沒什麽沒什麽,一場誤會罷了。其實,嗬嗬,我剛才的想法跟你是一樣的,隻不過技不如人......」


    蘇錦有些訕訕,將匕首撿了起來,小心收入懷中。


    鄭冠卿莞爾,眉頭一蹙,臉上痛苦的抽搐幾下。


    「你受傷了!」蘇錦吃驚,一把扣住鄭冠卿的手腕,再看看他的氣色:「還中了毒!」


    鄭冠卿苦笑著點點頭,輕描淡寫道:「遭遇了一點意外被人伏擊,我的親衛大概都死了,我雖逃出生天,卻受傷中了毒,好在隨身帶了解毒藥,不過似乎不太對症......」


    天底下毒物眾多,解毒藥也眾多,即便是能解百毒的解毒藥,也不見得能解開所有的毒藥。


    鄭冠卿所攜帶的解毒藥無法將毒完全解開也很正常。


    這個時候他應該盡快趕回軍營,軍醫自然會對症診治,可是流落在此,也就隻能硬撐著了。


    蘇錦從懷中取出兩個小巧的瓷瓶,各倒出一粒藥丸遞給鄭冠卿:「一粒解毒、一粒補充氣血,鄭將軍若是不嫌棄先服下看看效果如何。我再重新給你包紮一下傷口。這會兒天色太暗了,我沒法看清楚傷口做檢查,明日再替鄭將軍瞧瞧。」


    鄭冠卿接過藥丸輕笑點點頭:「多謝。」


    鄭冠卿服用了蘇錦給的藥丸,果然感覺好受多了,默默的看著她仔細替自己重新清理包紮傷口,他心裏一時有些滋味莫名。


    「對了,秦夫人怎麽會在這?」


    蘇錦頓了頓,咬牙切齒道:「陪著姐妹出城遊玩,結果被人截殺。我那姐姐不會武功,也無防身之物,就連騎馬也是最近才學會的,哪兒見過這種場麵?我不能讓她被我牽連受害,沒奈何隻得策馬狂奔先行離開,結果被那些人緊追不捨,好不容易終於甩掉了那些人,就到了這兒,迷路了!」


    鄭冠卿有些意外,又有些佩服,笑嘆道:「秦夫人當真有情有義,叫人佩服。你沒有受傷吧?」


    蘇錦搖搖頭,苦笑道:「鄭將軍別誇我了,我也不過求個心安。若許姐真的因為我而出事,這輩子我也不會好過。」


    鄭冠卿笑笑,兩人一時沉默。


    「又是羅家的人幹的?」


    「嗯?」蘇錦沒想到鄭冠卿冷不丁的會問自己這個,想了想,也沒有隱瞞自己的想法:「沒有證據我不敢妄自斷言,但在烏水城中,恨我恨到三番四次下手謀害的,除了羅家似乎也沒有別家了。對我不滿的或許有,這麽想我死的,我還真敢說一聲至少在這烏水城沒有別家!有能力三番兩次動手的,更不做他想了!」


    女人偏執瘋狂起來簡直要命。蘇錦心裏默默吐槽。那羅紫苑就是個瘋子。


    想到自己之所以被羅紫苑恨之入骨的恨上,罪魁禍首的根源就是身邊這位,蘇錦的心情一時微妙起來。


    這話她哪兒敢說?


    「羅家,」鄭冠卿語氣微冷:「的確鬧得太不像話了!烏水城並不是他們羅家的地盤,由不得他們如此放肆。這二三年他們是越來越過分了。」


    軍中將領不便插手地方事務,這是忌諱,況且與他也沒什麽關係,因此鄭冠卿雖然早就看羅家不怎麽順眼,始終也沒有做什麽。


    可羅家一而再的謀害蘇錦,卻令他心中的不滿大大加深,頗為惱怒。


    他說不清為什麽會這麽想,或許,是因為蘇錦救過他吧。就沖這一點,他也不能輕易饒了羅家。


    蘇錦眼睛一亮,濃密的睫毛撲閃撲閃,下意識抬眸朝鄭冠卿看過去。


    鄭冠卿也正朝她看來。


    四目相對,鄭冠卿心湖微漾,蘇錦卻覺有些尷尬,咳了兩聲訕訕笑著強做若無其事挪開目光,「咳咳,那個,鄭將軍說的沒錯,羅家太可惡了,這次回去,我定會問他們個清楚!」


    問是白問,不會有什麽結果的,重要的是,她發誓,這次回去無論如何先要毀了羅紫苑。


    那個瘋子真以為仗著羅家就可以一而再的為所欲為嗎?


    鄭將軍既然表了態,蘇錦就更放心了。至少不會再出現上次那樣的情形,像蔣副將那樣的,借題發揮攻訐秦朗。


    兩人說了片刻話,各自休息。


    不養足精神,天亮了要怎麽走呢?


    看出來蘇錦很冷,鄭冠卿解下披風給她:「秦夫人若是病倒了,憑我如今的實力恐怕沒法將秦夫人安然帶回烏水城,夜晚風涼,秦夫人快披上吧。」


    「可是將軍你受了傷......」


    「些許小傷,無妨,我撐得住。」


    蘇錦想到他是習武之人,又長年在軍中歷練,身體素質不知道甩自己多少條街,這個時候也不是講究謙讓的時候了,她也不再矯情,笑著道謝,裹上了鄭冠卿的披風。


    暖意包裹,身體下意識的放鬆下來,蘇錦輕輕舒了口氣,很快又睡了過去。


    雖然身邊有個人作伴,睡得更踏實安心,但此刻還在逃亡之中,哪裏真正能放開的睡過去?天剛亮,蘇錦便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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