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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賴富金出現在電視屏幕上的時候,魏逆泗的房間裏出現了一陣死一般的寂靜。從魏逆泗憔悴的臉上可以看到和他的兒子同樣的震驚,急促地喘息著,然後癱倒在椅子上,麵孔驚懼地扭曲著。


    剛剛加冕的國王賴魄德縮在最昏暗的角落裏,金絲編織的袖子中瑟瑟發抖;韓定卻仍然雙手抱膝木然地聽著。甚至那些士兵們也失去了那種軍人特有的無表情的樣子,仍然緊握他們的原子槍,從原來麵對著門的隊列中偷偷看著電視的屏幕。


    賴富金以一種疲倦的聲音不情願地說著,不時中斷下來接受提示,語音沉重:“安略南艦隊……明白了它的任務的本質……不願意成為令人厭惡的瀆神行為的一部分……將要返回安略南……帶著下麵的最後通牒……給那些辱罵神靈的罪人……


    那些敢於使用褻瀆的力量……反對所有幸福的源泉基地……反對真實的信仰的人們……


    並且闡述由隨軍牧師,齊奧.阿頗瑞特提出的……我們艦隊的要求和保證……簡單的說,這樣的戰爭永遠再不發生”——這裏有很長的一段停頓,然後繼續——“曾經是攝政親王的魏逆泗……必須被囚禁……並且在宗教法庭前對他的罪行進行審判。


    否則即將返回安略南的皇家艦隊……將把整個皇宮徹底摧毀……並且采取……一切必要的手段……摧毀謗神者、破壞者的巢穴……以拯救人類的靈魂。”


    聲音以半聲嗚咽結束,屏幕黑了下去。


    韓定的手指在原子燈上飛快的按了幾下,燈光逐漸暗下去,現任的攝政王、國王和戰士們的輪廓都變得模糊起來,乍一看韓定周圍則仿佛亮起了一個淡淡的光環。


    那沒有象征國王特權的光環一般耀眼,沒有那麽壯觀,沒有那麽震撼,但有它自己的魅力,從某一方麵來說,也更加有效。


    韓定的聲音對於魏逆泗來說充滿了諷刺意味——就是這個魏逆泗一個小時前宣布韓定已經成為戰俘,極星將被摧毀;而現在,魏逆泗卻蜷縮在陰影裏,半崩潰地沉默著。


    “有一個古老的寓言,”韓定說,“可能和人性一樣古老,它最早的記載隻存在於一些更加古老的零星文檔中。我給你說一說,你可能感興趣的。”


    “那時候有一匹馬和一隻狼,那隻狼強壯而危險,一直使馬的生活中充滿了危險。


    由於無法忍受這種威脅,馬決定尋找一個有力的夥伴。有一天它遇見了人,它指出狼同樣也是人的敵人,並且提出同盟。人立刻同意了,並且提出隻要馬能夠按人的要求提供飛快的速度,他馬上就可以殺死狼。馬同意了,讓人在它身上裝上了韁繩和鞍子。人騎上馬,找到了狼,將它殺死了。”


    “馬非常高興,放下心來,非常感謝人,說:‘現在這個敵人已經死了,把韁繩和鞍子拿開,放我自由吧。’”“這時人大笑著回答,‘你說什麽呀,昏頭的家夥,乖乖地認命吧。’然後又裝上了馬刺以便更好地控製。”


    仍然是沉默。魏逆泗的身影沒有動彈。韓定平靜地繼續說:“我希望你明白了我的意思。為了徹底、永遠、穩定地控製他們的人民,四王國的國王們把科學宗教當作鞍子和韁繩接受了下來,因為這使得他們將整個文明的動脈,原子力量交給聽命於我們而不是你們的牧師們來掌管。你殺了狼,但不能擺脫人的控——”魏逆泗突然從陰影裏跳了出來,眼中是瘋狂的空白,聲音沙啞而語無倫次。“但我還有你!你逃不了!我要把你碎屍萬段!讓他們毀了這裏好了!讓他們毀了一切好了!我要殺了你!”


    “來人!”他歇斯底裏地咆哮著,“幹掉那個魔鬼!殺了他!開槍!”


    韓定麵帶微笑地掉轉椅子麵向那些士兵。有一個人抬起他的原子槍,又垂了下去。


    其他人根本沒有動作。韓定,基地的市長,被那個柔和的光環環繞著,安然地微笑著,這個人無視於麵前瘋狂尖叫的家夥,將比他們強大得多的安略南整個的武裝化為烏有。


    魏逆泗尖叫著發出詛咒,踉蹌衝到最近的士兵身邊。他野蠻地奪過士兵手中的原子槍,瞄準無動於衷的韓定,扣動了扳機。


    持續的光束射到環繞極星市長身邊的防護力場上,轉眼被吸收轉化為無害的輝光。


    魏逆泗用力地扣著扳機,發出古怪的笑聲。


    韓定仍然微笑著,而他的防護力場在吸收原子光束能量的時候幾乎沒有一點變化。


    角落裏,賴魄德捂住眼睛,發出絕望的嗚咽。


    這時,隨著一聲失望的狂叫,魏逆泗轉過胳膊,再次扣動扳機——他無頭的屍體倒在地上。


    韓定的眼神微微一縮喃喃自語:“一個‘直接行動’者的下場。最後的庇護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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