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的整個4月上旬是屬於歐洲冠軍聯賽的日子,從4月5號到13號,將有8場歐冠四分之一決賽舉行。


    12號,卡爾出現了慕尼黑奧林匹克體育場的看台上。


    因為拜仁與切爾西的歐冠比賽,穆裏尼奧成為了這幾天德國媒體提到次數最多的外國主帥,而鑒於他一出場就和德乙最紅教頭卡爾·奧斯頓聯係了一起,為了報紙銷量,媒體自然也會把二之間的噱頭誇張到最大。


    “慕尼黑1860的主帥卡爾·奧斯頓出現了球場的客隊看台上!他的身邊站滿了身著藍色球衣的切爾西球迷,奧斯頓用實際行動向所有展示了今天的這場比賽中,他到底是站哪邊的。”


    “不過不知道奧斯頓今天來到奧林匹克體育場的目的是什麽,回報穆裏尼奧前幾天對慕尼黑1860的支持?觀察拜仁慕尼黑的實力到底如何?畢竟大家都知道,慕尼黑1860下個賽季十有□要升級了,慕尼黑德比到時候會重現。又或者,他隻是單純的來觀賞一場高水平的歐冠比賽?”


    今天比賽的主角是拜仁與切爾西,但解說員卻賽前不停的談論著卡爾·奧斯頓,足足花費去了四五分鍾的時間:“不管怎麽說,本都覺得奧斯頓特別的有趣,這種有趣不僅僅體現賽場上——上一輪德乙聯賽慕尼黑1860對陣科隆的時候他的表現可真是精彩!還有場下,眾所周知,穆裏尼奧教練圈子裏沒幾個朋友,弗格森也沒說過同行幾句好話,但這兩位名帥提起奧斯頓,可都是讚賞有加……”


    “啊,對了,根據英國《太陽報》傳出的消息,今年夏天安聯球場節目後,慕尼黑1860將與曼聯踢一場友誼賽,對這場比賽有興趣的球迷,可以通過雙方俱樂部官網上給予的網站購票。”


    身處球場中的時候,卡爾總會想很多——關於球員、戰術、對手還有其他,他的腦子總會轉的飛快,並且一刻不停。


    但是看台上觀看正常比賽,對他來說卻是個新奇的經驗,因為這裏,他幾乎不用動腦子,隻需要拿眼睛看、拿耳朵聽就好。


    不過,習慣使然,卡爾還是情不自禁的開始揣摩拜仁與切爾西的陣型,觀察他們的首發球員,以及預測著,這場比賽誰會取得最後的勝利。


    這使他與身邊球迷們激動呐喊亢奮不已的氛圍格格不入,再加上他就算上了看台也西裝革履的打扮,遠遠望過去一抹灰色夾藍色之中,別提多顯眼啦。


    第n次捕捉到最靠近看台的一個**將鏡頭對準自己的時候,卡爾忍不住皺了下眉頭,他緊緊盯著鏡頭,直到看的攝影師也受不了,親自調動支架將鏡頭挪開了。


    但他不知道,攝影師剛剛全程給他的都是特寫,而且鏡頭一直放大,又放大……很長一段時間內,無數觀看比賽直播的德乙球迷都癡癡的凝望著電視機中那一雙眼睛。


    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啊。


    猶如冬季裏暴風雪降臨前的天空,時而湛藍,交織著些許銀色的光暈,時而發灰,瞳仁中散發的全是無機質的光芒.


    當它凝視著,空氣也可以令窒息。


    而那張麵容,會讓想起托爾金筆下那些關於龍與精靈的故事。


    ……


    整場比賽,拜仁慕尼黑和切爾西都沒能徹底壓製住對方。


    拜仁慕尼黑的進攻非常淩厲,他們球員之間的配合極好,但切爾西的防守反擊戰術打的更是出色,每次拜仁的進攻潮之後,都跟著藍軍的一次反擊潮,而且是極有效率的那種反擊。


    拜仁主帥費利克斯·馬加特的臨場指揮跟穆裏尼奧相比,稍有不如,穆裏尼奧這場比賽中進行了兩次極有效率的換——一次是用德羅巴換下了羅本,一次是用卡瓦略換下了布裏奇,前者上場五分鍾後,就為切爾西射入了本場比賽的第二粒進球,而後者則成功擋住了拜仁慕尼黑的一次又一次進攻,將切爾西禁區內打理的滴水不漏,後20分鍾裏,藍軍一粒球都沒丟掉。


    而馬加特,他穆裏尼奧換的時候毫無反應,都是等對方的替補上場並且取得亮眼成績後,才匆匆忙忙的對拜仁做出調整,可那時候已經失去了先機,連亡羊補牢的一半效果都沒達到。


    不過今天畢竟是拜仁慕尼黑的球場,而德甲的球迷整個歐洲又是出了名的狂熱——將近六萬八千名主隊球迷90多分鍾的時間裏要麽呐喊、要麽高歌,並且一等到切爾西拿球就發出瘋狂的噓聲,要卡爾來說,那種聲音簡直可以使心髒病直接休克,球場上的切爾西球員猛然聽見這種巨響後帶球反應慢了一點,然後被趁機斷球這種反應也是可以諒解的。


    球迷的助威加成下,拜仁最後3:2取得了比賽的勝利。


    歐冠淘汰賽規則,主客場兩場比賽後,總進球數多者晉級。而現,切爾西的總進球數是6個,拜仁是5個,切爾西淘汰掉了拜仁慕尼黑,挺進了歐冠半決賽。


    穆裏尼奧輸了一場比賽,但卻贏得了整個戰役。


    這不禁讓卡爾想起去年穆裏尼奧帶領著波爾圖淘汰曼聯的時候,耍的完全是同一套把戲。


    算上這次,他算是親曆穆裏尼奧的歐冠之路兩年了,卡爾想,兩年中穆裏尼奧的招數完全一模一樣,他以後還會一成不變麽?等到自己能夠帶隊返回德甲、返回歐洲戰場,有沒有可能遇上切爾西?


    而如果遭遇到了穆裏尼奧,自己又是否能成為可以戰勝他的對手?


    一種完全熱血的衝動激蕩卡爾的胸懷之中。


    主裁判剛剛吹響終場哨,穆裏尼奧就慕尼黑奧林匹克體育場的草皮上來了一次跪地滑行。


    他的雙拳緊握高舉向天空,膝蓋跪草坪上,身邊站滿了藍軍的球員,他們簇擁著他,把他拉起來,然後又一起抬著拋向天空。


    托無所不的英格蘭媒體宣傳,整個歐洲都知道這位個性主帥取得勝利後的慶祝動作是非常狂放的,隻是,拜仁球員們還未完全退場的情況下,藍軍的教練球員們就球場上開始了肆無忌憚的慶祝,這簡直就是明著拿針往拜仁心窩上刺的行為。


    於是慕尼黑奧林匹克體育場爆發出了今天以來最強烈的一陣噓聲,由憤怒的拜仁球迷送給整支切爾西球隊。


    場上的藍軍球員被這巨響刺的瑟縮了一下,但他們當中,穆裏尼奧仍然是一副無所畏懼的模樣。


    卡爾將這一切捕捉眼裏,忍不住再次驚歎:執教切爾西的第一個賽季,穆裏尼奧就讓藍軍積分榜上遙遙領先,比第二名的阿森納多出十幾分,遠遠甩開了其他19支英超球隊,幾乎鎖定了聯賽冠軍。現,他又將切爾西帶進了歐冠半決賽,這個藍軍有史以來最好歐冠成績……狂的確有狂的資本。


    他擠開熙熙攘攘的退場球迷,拐進一個岔路,往中心通道走去。


    通道門口有保安守衛著,以防有球迷趁不備鑽進場去,但作為與拜仁慕尼黑共享球場的慕尼黑1860主帥,卡爾的麵孔被所有工作員熟悉,他們一見到對方走來,就主動幫著打開了小門。


    混合區內是另外一種熱鬧的樣子,百十個記者們圍成兩團,不停的將各種問題拋向兩隊主帥。


    穆裏尼奧身邊的記者最多,而拜仁主帥馬加特周圍的就少一點。


    卡爾雖然從未和馬加特麵對麵交流過,但通過報紙和比賽也了解對方一點,鑒於兩的同行身份,以及未來的交手可能,他不失禮貌的馬加特看向他的時候,朝對方輕輕點了點頭。


    沒想到馬加特立刻推開群走了過來,並且朝他伸出了右手:“費利克斯·馬加特,今天終於見到了!”


    卡爾握了上去:“卡爾·奧斯頓,您剛剛發出的感慨正是也想出口的話。”


    馬加特笑了:“那想們應該會很有共同語言。”


    卡爾也微笑道:“今天的比賽很遺憾,不過拜仁具有非常強的實力,明年也可以歐洲賽場上重新再來的。”


    “比起歐冠,倒更期待下個賽季和們的交手。”馬加特的表情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是客套,相反的,他看起來很真心:“慕尼黑1860現跟以前完全不同了,對現的們很感興趣,實話說,已經有些迫不及待了。”


    卡爾稍微有些受寵若驚,不過他的表情卻沒怎麽變,相反還打趣自己道:“做夢都想和拜仁一起站安聯球場內呢。”


    馬加特哈哈大笑起來。


    這時穆裏尼奧那邊的記者群已經逐漸散開了,一些開始沒采訪到馬加特的媒體又過來將拜仁主帥圍了起來,卡爾則走向穆裏尼奧,並向對方說了恭喜。


    穆裏尼奧卻趁卡爾不備,突然襲擊過來跟他親昵的擁抱一下,還大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


    從對方的舉動上看,卡爾判斷出穆裏尼奧八成是興奮的得意忘形了。


    掃視了一下穆裏尼奧周身:“嘿,的身上全是草屑,還有點泥土。”卡爾提醒道。


    “估計是剛剛草坪上弄的……”穆裏尼奧咕噥了一句,一邊從口袋裏掏出手機開始按鍵,一邊隨意的對卡爾說:“幫清理一下。”


    卡爾以為自己聽錯了:“說什麽?”


    “幫把草屑清理幹淨。”


    卡爾扭頭向四周看了看——混合區內頭攢動,就連他和穆裏尼奧身邊不遠處,也有幾個舉著照相機,看似采訪拜仁主帥馬加特,但時不時也會回頭瞅瞅他們,好像一有機會就會跑回來的虎視眈眈的記者們。


    “為什麽要幫做這些?”卡爾挑眉問。


    “得了吧,這麽喜歡,怎麽連幫個忙也不樂意?”頓了頓,話一出口就知道這有歧義的穆裏尼奧迅速解釋說:“接受中國媒體采訪的那篇報道,它被轉載回英國的時候閱讀過來,是的朋友,又這麽崇拜,為什麽就不能幫做點小事呢?”


    穆裏尼奧的話說的非常坦然,好像他的要求也十分理所應當一樣。


    “自己的事自己做。”卡爾不悅的說:“又不是沒有手。”


    穆裏尼奧舉起手中的手機:“忙著呢。”


    “有兩隻手。”


    “兩隻手都忙。”對於全鍵盤的黑莓手機來說,想把十根手指都用上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兒。


    “……這個時候還玩手機?”


    “不是玩。”穆裏尼奧抬頭看了卡爾一眼,笑眯眯的炫耀著他的酒窩:“是給的老板報告晉級消息,雖然他現肯定已經知道了,不過還是得說一下,不然這個夏天的轉會經費就難辦了。”


    卡爾無語了。


    他朝旁邊走了兩步,用視線掃視了穆裏尼奧全身,然後往上提了提自己的西裝袖子,直接走上前將對方籠罩自己觸手可及的範圍內,將手掌對準那些沾染了草屑的地方,“啪啪啪”上下一通亂拍。


    “喔,輕點!”穆裏尼奧一邊扭腰一邊跳腳,還沒忘記緊抓著手機鍵盤敲擊:“拍幹淨點,一會兒還要出席新聞發布會呢,帶一身草屑上頭條可是非常不體麵的。”


    卡爾於是下手的更加“溫柔”。


    發完一封措辭優美,內容又臭又長但主題隻有“老板們淘汰拜仁了!”這一個意思的郵件後,穆裏尼奧將手機塞回口袋,剛抬起頭,就看到卡爾擋著他的麵,抽出了放左胸前口袋裏的米色絲綢手絹,並用一種緩慢的、細致的、可以稱之為優雅的動作……擦手掌?


    “泥土沾到手上去啦?”穆裏尼奧疑惑的問他。


    “沒有。”卡爾微笑道:“隻不過是剛剛不小心碰到了的臀部。”


    穆裏尼奧:“……”


    作者有話要說:ps:謝謝飯飯、泥泥、akxw0124、阿奈、滿嘴爛牙、酷櫻草的地雷~╭(╯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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