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淩仁捧腹大笑,海東青目瞪口呆。


    便是金雕法王和銀鷹法王,也呆若木雞地站在那裏。


    唯有空中那條蔚藍色的神龍,陡然一個幻化,重新變成一身藍袍的海晏清,二話不說,閃身衝入了天羽殿。


    天羽殿中,一名白衣女修,渾身劇顫,滿口吐血。


    此前東荒劍尊強衝天羽殿,正是這名白衣女修,發動了鷲靈聖母留下的本命靈羽,驚走了做賊心虛的東荒劍尊。


    靈鷲宮宮主鷲靈聖母——真的不在靈鷲宮!


    真要說起來,鷲靈聖母消失不見不是一天兩天了,甚至不是一年兩年,而是整整七年——七年前,鷲靈聖母失蹤!


    為了維護靈鷲宮的穩定,也為了整個東荒海洲的平穩,靈鷲宮對鷲靈聖母失蹤一事三緘其口,一心遮掩。


    然則鷲靈聖母畢竟是東荒海洲九大妖聖之一,一年半載不露麵,還可以說是在閉關修行,三年五載不現身,不免讓有心人蠢蠢欲動,三年前,東荒劍尊就曾親臨靈鷲宮意圖麵見鷲靈聖母,卻被金雕法王和銀鷹法王以閉關為由擋了回去。


    此番借著靈羽之爭的百年之機,東荒劍尊卷土重來。


    虧得有海晏清料敵先機,潛伏在天羽殿中,更虧得這白衣女修雖修為不高,卻心計卓絕,算死了東荒劍尊的進路。


    在東荒劍尊冒險突進天羽殿時,白衣女修以鷲靈聖母留下的一根本命靈羽傷了東荒劍尊,並最終驚走了東荒劍尊。


    白衣女修之所以能動用鷲靈聖母留下的本命靈羽,是因為此女不是旁人,正是鷲靈聖母膝下唯一的骨肉血脈。


    鷲靈聖母之女、靈鷲宮聖女——水清淺!


    “清淺!你不要緊吧?”


    “多謝龍王!清淺無恙!”在海晏清扶持下,白衣女修——水清淺,站直了身姿,朝著海晏清大禮參拜:“此番多謝龍王仗義出手,不然的話,我靈鷲宮難逃東荒劍尊毒手!”


    “東荒劍尊?哼!不過是跳梁小醜罷了!若沒有那幾位妖聖的示意,他豈敢在靈鷲宮上躥下跳?”話到一半,海晏清好聲言道:“清淺!你我本是一家人,何必如此生分呢?且不說我和老婆子是過命的交情,單說你和月崖……”


    “龍王!往事已矣!不提也罷!”


    “……,好吧!此番你我合計,雖然重創了東皇劍,驚退了東荒劍尊,但十年之後,他傷勢痊愈,勢必不肯罷休!老婆子呢?到底什麽情況?就算是死,也該有個章程吧?”


    “不知道!家母什麽也沒留下,便好似人間蒸發!”


    “這可麻煩了!”


    “龍王!此番勞動您降臨靈鷲宮,不光是為了東荒劍尊之事,清淺有一事相求,還望龍王應許!”言辭間,水清淺微微一福,跪倒在地。海晏清一邊扶起水清淺,一邊連聲追問:“清淺!都是自家人!切莫如此!有何為難?你隻管說!”


    “東青!”


    “東青?”


    “東青是我和月崖的孩子!我本來想將他帶在身邊,看著他長大,但現在靈鷲宮岌岌可危,我不能這麽自私了!”


    “你!清淺!你是要將東青……”


    “還請龍王將東青帶回神龍宮!”再度行一大禮,水清淺幽然一歎:“他畢竟是你海家的血脈!是你龍王的孫子!”


    “這……我自然不會虧待東青!但是你真舍得……”


    “舍不得又如何?龍王您也看到了!靈鷲宮一片狼藉,便是靈鷲峰主峰的駐守妖將都敢對東青下手,若非金雕和銀鷹兩位護法對家母忠心耿耿,便是清淺恐怕也遭人毒手了!再說家母已失蹤七年,東青身上的封印就快要撐不住了!唯有妖聖級別的大能親自出手,才能保東青安然無恙!九大妖聖,除了家母之外,清淺唯一能信任的,便隻有龍王您了!”


    “封印?可是當年空海大師親手布置的……”


    “空海法印!”


    “……,我明白了!我會將東青帶回神龍宮,我會盡全力維持空海法印的穩定,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他!”


    “這還不夠!您必須讓他覺醒——真龍血脈!”


    “好!清淺!我答應你!我都答應你!”


    “謝謝!”


    “應該是我謝謝你!謝謝你為月崖和我海家留下東青!隻是清淺啊!你當年為了生產東青,終究是元氣大傷,方才又為了驚走東荒劍尊,動搖了根基,你切莫太過操勞了!”


    “清淺明白!”


    “對了!可要我將東青叫進來?”


    “……,不用了!我隻是聽說他結交了一個過命的兄弟,想看看是什麽人能讓他認可罷了!相見不如不見!”


    “那小子?怕也不是個省油的燈!被東荒劍尊盯上了!”


    “哦?不是固元境小修嗎?怎麽還招惹東荒劍尊了?”


    “誰知道呢!別把咱家東青帶壞就好!”


    “龍王過慮了!東青這孩子,我是知道的。”談起海東青,身為人母的水清淺笑意盈盈:“他雖然自卑於所謂的半妖血脈,但自視甚高,尋常人等,根本入不了他的青眼!”


    “希望如此吧……”


    天羽殿中,海晏清和水清淺談論著葉淩仁和海東青。


    天羽殿外,海東青默不作聲地看著空洞的天羽殿,唯有葉淩仁,小心翼翼地來到金雕法王和銀鷹法王麵前。


    “兩位前輩!認識在下嗎?”


    “認識!”銀鷹法王如是回答時,金雕法王也點一點頭,不等葉淩仁咋呼,銀鷹法王繼續說道:“你是葉淩仁!”


    “對!我是葉淩仁!就是那個欠錢不還的葉淩仁!”


    “……,什麽欠錢不還?你小子說什麽呢?”


    “兩位忘了?乾州西湖邊寶石山頂,天打五雷轟!轟——隆隆隆隆……”


    葉淩仁說這話時,目光掃視著金雕法王和銀鷹法王,眼見兩位法王像看白癡一樣看著自己,葉淩仁輕歎一聲。


    果然不是龍哥和小五!


    不過這樣也好!


    若是那兩位大爺,非得把自己生吞活剝了……


    葉淩仁正這麽想著,海晏清走出了天羽殿。


    金雕法王和銀鷹法王慌忙躬身行禮,海晏清輕歎一聲:“金雕!銀鷹!考驗你們忠誠的時候到了!莫讓本王失望!”


    “回稟龍王:老奴不敢!”


    “下去吧!有些事情,你們倆能拿主意的便自己拿主意,別什麽事都去煩她。她也不容易,明白了沒有?”


    “是!”


    再度躬身一禮,金雕法王和銀鷹法王進入了天羽殿。


    如此一來,天羽殿前隻剩下了海晏清、葉淩仁和海東青。


    目光掃視過葉淩仁,眼見這小子唯唯諾諾敬,海晏清就沒來由地冷哼一聲:他海晏清的孫子,竟然和此人為伍!


    真龍子孫,豈能與凡人為伍?


    罷了!


    等本王將東青帶回神龍宮,兩人自然斷了來往!


    “東青!”


    “……,東青在!不知龍王前輩有何吩咐?”


    “聖母有令:命你隨本王前往神龍宮,參詳我神龍宮不傳之秘——《大海無量訣》!你什麽時候能動身?本王等你!”


    “這……東青還未麵見聖母!”


    “不必了!聖母讓本王將此物交給你!”言辭間,海晏清隨手一揮,便有一道劍光凝定在海東青麵前,這赫然是一把飛劍,卻並非普通的飛劍。海東青見之一愣,續而大驚:“這……莫非是天羽殿中世代供奉的八品神兵鷲羽靈劍?”


    “你認識就好!收下吧!此乃聖母所賜!”


    “多謝聖母!多謝龍王!隻是……”


    “哼!男子漢大丈夫,嘰嘰歪歪作甚?我龍神宮的《大海無量訣》,尋常人想看還看不到呢!你有此機會,是聖母拜托本王,再說此乃聖母和本王決議,海東青你敢抗命不成?”


    “東青不敢!”


    深吸口氣,海東青收下了鷲羽靈劍,大禮參拜海晏清。


    唯有葉淩仁,可憐兮兮地站在一旁,心裏好不是滋味。


    憑什麽人家海大少,又是神兵,又是神功的,還有海晏清這等九階妖聖的至強者,上杆子求他去神龍宮。


    我怎麽就沒這麽好的運氣?


    到底誰才是主角啊!?


    滿是幽怨的目光在海晏清身上遊走一番,葉淩仁心生一念,來到海東青身邊竊竊私語:“海大少!你就要去神龍宮進修了,我卻還沒個著落。今日一別,也不知道什麽時候還能再見,我想和海大少再把酒言歡,不知有沒有這個榮幸?”


    “葉淩仁!你一日是我海東青的兄弟,便一輩子都是我海東青的兄弟!今天,東青——舍命陪君子!”


    “那敢情好!龍王前輩,要不要一起?”


    “……,哼!你們倆趕緊的,本王還急著回宮呢!”


    “這裏可不行!靈鷲宮雖然是修行聖地,但若論物華天寶,哪裏有望海城來得富裕?海大少!今日小弟做東!望海城最高的飛天樓走起——你我兄弟,不醉不歸,一生一世!”


    兄弟倆連連點頭的同時,海晏清大袖一揮。


    就見一條藍龍從天羽殿前衝天而起,藍龍一對前爪中分別握著一人,正是難兄難弟的葉淩仁和海東青。


    神龍見首不見尾,一個呼吸間,到了望海城。


    腳踏實地之後,看著周圍既熟悉又陌生的望海城,葉淩仁狠狠地晃了晃腦袋——這是坐傳送陣了嗎?


    不管了!


    拉起海東青的手,葉淩仁在望海城中來回穿梭。


    不片刻功夫,海東青便被葉淩仁拉扯到了一個地方。


    賭檔盤口!


    “老板在不在?債主上門了!”


    海東青愣愣出神間,葉淩仁大呼小叫,引來了賭檔的修士,一番交涉,葉淩仁取出一大把賭資憑證,要求兌付獎金。


    賭檔修士本來還有些無所謂。


    因為海東青的絕地重生,賭檔非但沒虧,反而大賺。然則等葉淩仁那些賭資憑證逐一核對,賭檔修士就傻眼了。


    葉淩仁前前後後在海東青身上下注的賭資足有上百萬中靈,按照不同的賠率換算下來,他的獎金總額達到驚人的七千多萬中靈,這個數字,在望海城中都算是個天文數字。


    目光一瞥葉淩仁三人,那賭檔修士心生歹念。


    先是以葉淩仁出具的賭資憑證有誤為由,賭檔試圖抵賴,卻被葉淩仁逐字逐句反駁的一無是處,啞口無言。


    一計不成,賭檔又用一計——殺人計!


    然則葉淩仁敢來,就不怕打開——他背後可是有大神的!


    一番風波,整個賭檔在海晏清的一聲龍吟中四分五裂,那些膽敢出手的賭檔修士,也無一例外得四分五裂。


    僅存的賭檔老板,這才發現海晏清的真實身份!


    他奶奶的熊!


    神龍宮宮主——九大妖聖之一的龍神聖君,什麽時候給人當起保鏢來了?


    老天爺!


    這世道沒天理啊!


    無聲地咆哮中,賭檔老板再不敢動別樣心思。


    在海晏清略有些不悅的注視下,葉淩仁大獲豐收。


    七千萬中靈啊!


    這可是七千萬中靈啊!


    到了此時,海東青也知道自己被葉淩仁算計了。


    當然葉淩仁算計的其實是跟在海東青身邊的海晏清,有海晏清這尊大神當保鏢,誰敢賴葉淩仁的賬?


    隻是如此一來,海晏清可不樂意了!


    海東青倒是無所謂——這才是他印象中的葉淩仁啊!


    搖頭失笑間,海東青瀟灑地朝葉淩仁揮一揮手,便跟隨著海晏清離開了望海城,一人一龍,騰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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