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手一推,門鎖崩裂,落天越發暴躁,他從來沒在花紅麵前生過氣,一直是三好少年,但是今天他做不到。


    來到內院,一目了然,高樹石桌,水流清泉,顯得那麽清新別致,不過依舊無法削減落天的怒氣。


    “紅兒!你出來!我有事要問你!人呐!”落天再次呼喊道,略帶低吼的聲音,猶如一頭怒獅被激怒般,眼中冒紅,充滿血絲。


    隨著時間一點點推移,花紅還是沒有出來對峙,那麽朱樂樂所說的事情顯而易見,落天在麵對兩方都是自己摯愛而陷入悲痛和自責中,他現在已經分不清楚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落星村到底是範越所為還是花紅所說,自己父母做的,亦或者其他可能,他現在極度混亂,必須要見到花紅,當麵解釋清楚。


    “怪不得當年四人對自己如此決絕,想必早就知道,唯獨自己蒙在鼓裏,如果不是朱樂樂告訴自己,怕是要...好啊,很好!”落天內心暗道,有些話想明白就太寒心了,現在最主要的就是見到花紅。


    穿過清泉,走過石桌,順著石頭小路來到屋門口,落天咚咚咚一陣砸門,發出劇烈響聲,即使到現在裏麵還有沒有動靜。


    站在旁邊的書靈喃喃道:“不會不在家吧?但是這麽晚,又能去哪呢?”


    話音未落,隻見落天咣當一腳,活生生把門踹開,映入眼簾的是女孩獨有溫情的房間,空間不大,卻五髒俱全,桃木矮桌上放著熏香,升起香煙,蒲團正對大門,左手邊整齊疊好的紅絨被,簡單中帶著活力,鮮活中有帶著靜謐。


    這還是落天第一次看見花紅的房間,神情一呆,隨後清醒過來,發現人影都沒,可是這大晚上,她能去哪呢?


    書靈看到白煙,神情一動,走進去蹲下摸了摸蒲團和床鋪,沒有溫度,思索片刻,站起身,低頭說道:“香薰一般能燒五個時辰,稍長的八個時辰,蒲團和床鋪沒有體溫,體溫消失至少要半個時辰以上,也就是說,對方並沒有看到公子來,才立馬走的,而是很早前就離開了。”


    分析的有理有據,落天自然停在心裏,但是為什麽要走?應該是來找自己解釋才對。


    沒有找到花紅,讓落天很不滿意,更加憤怒,這種行為無疑是在向朱樂樂所說的實情靠攏,花紅不願麵對自己,她是在躲在自己,這是落天最先想到的。


    但越是這樣,他越要找到花紅,問清楚她是怎麽知道這件事的,誰告訴她的,最主要是想要得到一個答案,別人說的落天都不信,必須要親耳聽到,才肯善罷甘休。


    腦海裏浮現出一幕幕,白發蒼蒼的父母舉刀殺人的場景,倒下的人眼含絕望與不舍死去,落父落母眼神不再溫柔,隻有冰冷與陌生,猶如劊子手,殺人就像砍瓜切菜。


    嚇得落天連退兩步,怒吼道:“不!不是這樣的!”聲音響徹天地,動靜大到再也瞞不住蝶殺派,書靈一臉擔憂的盯著落天,內心默默祈禱。


    周圍吱吱呀呀的女聲群起,有的高聲呼喚救命,有的在詢問哪個供奉降臨,還有奇葩的,想邀請落天進房一敘,五花八門的。


    他都不曾理會,花紅去哪了,還有誰知道?高秀材,張地書,他們肯定知道,落天寒光一閃,默默轉身,朝著他們的住處飛去。


    書靈剛要跟上去,神識突然感應到有五個築基圓滿的修士正朝他們這邊趕來,暗暗道:“落郎,一定要等我回來。”


    隨後,方向一轉,白光瞬閃,朝著那幾個築基修士飛去。


    很快,落天就來到高秀材所住的地方,這裏沒有花紅住的好,簡簡單單的獨棟,門前圍著一圈股桑樹,算作點綴。


    本來安靜的四周,自落天一來,強勢的威壓,攪得四周風起雲湧,一座座漆黑的窗戶紛紛亮起,猶如繁交相呼應,隨著響起陣陣嘈雜聲,有人怒吼,有人驚恐,在這裏都是練氣期弟子,晚上都在打坐修煉,忽然被打斷,自然各種情緒反應展現出來。


    偏偏他們被這股威壓死死壓在原地動彈不得,叫囂聲要比女修士大得多,但是卻不敢喊出來,即使再憤怒,理智告訴他們絕對不能出聲謾罵,否則性命不保。


    不知不覺落天已經成長到碾壓練氣期的存在,以最低的資質,苦苦打磨,終有所成,可惜他現在沒心情關注這些。


    在眾多房子裏隻有落天麵前的房子沒有亮起,高秀材不在?還是故意躲著不見?


    不多浪費時間,對於花紅他可以等,但對於這個從選拔就展露出野心和爪印的人,就缺乏容忍之心。


    大門轟然打開,落天對走進去一看,果然沒人,如果花紅出去是有事情,難道同一時間高秀材也有事?有些湊巧。


    扭身奪門而出,直奔張地書住處,張地書是重傷在身,就算一個月過去,傷也好不了那麽快,肯定臥床在家。


    恰巧張地書住處離這不過一裏路,很好找,落天縱身一躍,在空中連踩兩下,暗中運用靈踏,一個呼吸,就來到張地書院內,由於他這幾年嶄露頭角,實力還是口碑都相當不錯,所以有自己的院子,還離其他房子稍遠,一個人就占幾個人的位置。


    院子很大,有石山有泉水,還有幾條靈犬,長相凶惡,但是在落天麵前卻夾著尾巴,躲在角落縮成一團,不得不說,張地書確實相當享受,想想自己在殺宗過得什麽生活,除了戰鬥就是戰鬥,哪有欣賞去搞著奇石異獸。


    窗戶還是黑的,落天有種心慌的感覺,這時候,張地書應該是出來迎接他的,築基期威壓落天有意控製不覆蓋在這棟房子,如果張地書在裏麵是完全可以正常行動的,這就是落天,即使在暴怒時,還注意他們的情況,免得誤傷。


    忽然,落天想到會不會是他受傷太嚴重,起不來呢?連忙推開而入,推門的瞬間,落天就感覺與之前明顯不對,在花紅和高秀材那裏,門是鎖著的,需要用些力,當然麵對兩萬斤力氣的落天,也用不了多少。


    但是這扇門沒鎖,很輕鬆就開了。


    皺了皺眉頭,落天緩緩走進去,屋內一片漆黑,手掌升起火焰,橘黃色的光把屋內照的透亮,隻有那陰暗角落顯得昏暗無比。


    環視四周,空蕩蕩的床上隻剩下一床發黑的被褥,地上都是紗布血漬,髒亂不堪,屋內髒兮兮的,還有一股血腥味夾雜著惡臭,環境極度惡劣,不知在這種地方,張地書怎麽住的下來的,花紅他們難道沒來照顧一二?


    沒有人,而且門還沒鎖,那就有種可能是花紅或者高秀材,或者其他什麽人把他帶走的,以張地書的身體條件,自己是很難行動的,再加上已經是個廢人,出行不方便。


    落天沒有往朱樂樂身上想,最先見到的朱樂樂麵如死灰,在他身上已經感受不到年輕人的活力,渾身散發著猶如老人般垂暮的氣息,如果是朱樂樂帶走的張地書他還放心些,不知道為什麽會有這種感覺。


    三個人同時不見,是不是有人故意這麽做呢,想要掩蓋事實真相,落天一直感覺背後有隻大手在操縱這一切,仿佛發生的事情都是為了毀掉自己。


    猛然間,想到張地書敗倒武鬥場時,對自己不停地使眼色,張嘴說著無聲的話,神情帶著害怕,這裏麵到底還有多少是他不知道的。


    是他害了身邊四位好朋友,張地書......唉。


    不知是罪有應得,還是應該憐憫,落天除了怒火,不禁覺得悲涼。


    當年,五個人親如兄弟,情同手足,現在一個心灰意冷,兩個失蹤不見,還有一個丹田破碎,真是應了當年村長的詩歌。


    “一朝不知仙,賽過活神仙,凡人以為神仙好,隻有假仙無真仙,若為一世假神仙,寧可做人不做仙。”


    從落天嘴裏唱出來,沒有滄桑和歲月蹉跎的感覺,隻流出一股悲意,無來由的悲,感染了周圍不少蝶殺派弟子,紛紛唉聲歎氣,勾起了自己難忘的記憶。


    清聲唱,無伴奏,依舊動人心魄,那是來自心底的情感,此時是落天最強大的時候,也是他最弱小的時候,火氣慢慢消失,人都走了,連麵對他的勇氣都沒有,自己還執著個什麽勁呢。


    想念著自己的父母,真想躺在母親懷中好好睡上一覺,感覺很累,很累,自此修仙後,幾乎沒有安穩的休息過,開心過。


    想著想著,人已經坐在床沿上,也不管髒不髒了。


    心著火時,火旺人怒,燒完後,心死人涼,哀莫大於心死,悲莫過於無聲,默默地坐在,熄滅手中的火光,讓自己浸沒在黑暗中,獨處一會。


    “小子,你想幹嘛?你不會想放棄了吧?別忘了有老夫在,幫你血刃那背後的小鬼輕而易舉!給我振作起來!”小魔勸慰道,他活著幾千年還從沒哄過誰,落天是唯一一個。()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手機版閱讀網址: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繭中仙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申小曈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申小曈並收藏繭中仙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