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落驚詫地朝聲音發出來的地方望過去,有個灰布衫的女子低著頭惴惴不安地打量四周,似乎是害怕方才的話被有心人聽了去。


    這灰布衫女子腰前還圍了一條圍裙,不是廚娘又是誰?


    雲落啞然失笑,看來這廚娘的眼神的確不大好,她和軒轅憐星站在一處,是個明眼人都知道她是萬萬不及軒轅憐星的。


    “小爺也覺得你好看些。”楚子衡也聽見了這句話,湊到雲落的耳邊低聲笑道。


    雲落聽得麵紅,這楚子衡說話真是毫無顧忌。


    月澤靜默地站在遠處,麵上不悲不喜,墨色的眸子淡然地掃過在場的所有人,最後落在雲落身上,不過也隻有一刻罷了,他便淡漠地移開了。


    “你身子可好些了?”還是陽衍率先打破這個僵局。他見雲落這邊和月澤那邊有些尷尬的意味在,想起來似乎之前雲落和那個神女出了些事,兩人的關係委實不怎麽樣。


    “多謝關心,已好些了。”月澤禮貌疏離地點點頭表示感謝,隨後移了腳步,朝另一個方向走去,雲落想要喊住他,話到嘴邊還是生生咽了回去,默默地低下腦袋不說話。


    “走吧。”陽衍拍了拍雲落的腦袋,說道:“多大點事,愁眉苦臉的像個什麽樣子,你也太不給我麵子了。”


    雲落無精打采地擠出一個笑臉,不說話。見她似乎心裏有些鬱結,辛未拉著雲落先回了屋子。門“吱呀”一聲開了,雲落抬起頭,猝不及防被一個團子撞得後退幾步,白白扒住雲落,見到雲落一臉委屈,“娘親,你怎麽又一聲不吭地自己跑了出去,也不帶上白白和阿斐,急死我了。”


    “娘親……”雲落想了想,似乎自己那個時候也來不及回來通知一聲不是,自己也不想一聲不吭地離開,可她是活活被人扛在肩上帶走的。


    “這不是有急事麽,娘親也不是沒有辦法才沒有告訴白白和阿斐的,以後一定不會了。”雲落保證道,臉色誠懇。


    “我才不信,娘親這又不是第一回了。”白白從雲落身上跳下來,一張小臉鼓鼓的,寫滿“不相信”三個大字。


    “不過算了,平安無事地回來就好。”白白牽住她的手,撅起嘴,看起來有些不甘和生氣,“娘親你回來就好,我跟你說一件事,可氣到我了。”


    “哦?”雲落很是驚訝,“有什麽事情叫我們白白這麽生氣啊。”


    “還不是阿斐。”白白大眼裏寫滿了“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


    “阿斐怎麽了?”雲落更是奇怪了,這麽些年白白都是跟著雲斐的,兩人的關係極為親近,雲斐將白白看得比自己的命還重,怎麽會無緣無故叫白白生氣呢?


    “你不知道,現在阿斐平日裏都不來找我了。”白白鬆開雲落的手,叉著腰氣勢洶洶地盯著麵前的門。


    雲落順著白白的視線看過去,是一處別院,她有些不懂,白白和雲斐住的地方也不是這裏,白白將她帶到這裏做什麽?


    “白白,你帶我來這裏做什麽?”


    “娘親,阿斐就在這裏!”


    “什麽?”雲落狐疑地朝裏麵看了一眼,透過門縫看得見裏麵幾處景色,空空蕩蕩的,也沒什麽人。她轉過頭問辛未:“辛未,這裏是誰住著?”


    辛未打量了一下,蹙起眉細細想了一下,答道:“這是安排給天樞星君的住處。”


    “天樞?”這是雲落萬萬都想不到的,她也將目光投向了小院子。


    輕輕敲了敲門,無人回應,雲落擔心雲斐,見門並未上鎖,便推開門走了進去。辛未和白白都跟在她身後四下打量著。


    雲落放輕腳步走了進去,院子清清冷冷的,和天樞星君平日素愛熱鬧的習性截然不同,雲落在空曠的院子中,忽然聽見輕微的說話聲。


    雲落立刻警覺地豎起耳朵,朝著聲音發出去的地方而去。


    不在院子內,也不在屋子裏,雲落循著聲音而去,在屋子後邊的一處石泉旁隱隱約約地瞅見了兩個人。


    “我和你說,你就按著這本書上的來學,不出幾日就會了。”是天樞星君的聲音,雲落示意辛未白白別發出聲音,繼續躲在後麵偷聽,她倒是想知道,天樞星君偷偷摸摸地帶雲斐過來做什麽,更為好奇的是,雲斐這個油鹽不進的家夥為什麽會跟著天樞星君來了這裏。


    “這樣。便可。”雲斐手裏拿著一本書,雲落離得有些遠,看不見書麵上寫的什麽,不過從雲斐翻書的間隙中能瞥見一兩個圖案,仿佛是占星圖。


    雲落好生奇怪,雲斐平白無故來這裏看占星書做什麽?


    “當然可以了,你這個木頭腦袋。”天樞星君坐在一旁喝著小酒,眯著眼瞧認真看書的雲斐,臉上帶著匪夷所思的笑容。


    雲落當機立斷,跳了出來,大喝道:“天樞你想對我家阿斐做什麽?”


    天樞星君正坐在那裏優哉遊哉地喝著自己的小酒,冷不丁被雲落一嚇,嘴


    裏還沒來得及咽下去的酒水全數噴了出來,還嗆到咳嗽。


    他哆哆嗦嗦地舉起酒杯,震驚不已,“雲落,你你你怎麽回來了。”


    “我不回來你是不是可以為所欲為了?”雲落叉著腰,和白白一個動作,怒氣滿麵,“好哇,我那你當兄弟,你卻想著趁我不在的時候挖我的人。”


    “我告訴你……”雲落被突如其來的擁抱截住了話頭,她仰著腦袋頗為吃力地問道:“阿斐,你這是怎麽了?”


    雲斐緊緊抱著她不說話,雲落看不見他臉上的表情,不知道他現在是怎麽了,隻能自己猜測,想著是不是因為天樞星君欺負他了,這才叫他這麽難過這麽失常。


    “若是天樞欺負你你盡管跟我說,我替你教訓他。”雲落拍了拍雲斐撫慰他“受傷”的心靈,好聲好氣地哄著。


    對麵的天樞星君目瞪口呆地看著雲落投來殺人般的目光,執著酒壺從石頭上跳了下來,解釋道:“我哪裏有欺負他?明明就不是我!”


    “那你說是誰?你帶他來這裏做什麽?”雲落一愣,隨即也氣勢滿滿地回應,“我們家阿斐從不會隨意離了白白,也更加不會跟著一個毫不相識的人出去,你定是對他做了什麽。”


    “放屁!”天樞星君朝地上啐了一口,罵道:“你一口一個你家阿斐,你心裏應該清楚他最在意的是誰,有誰能傷得到他。”


    雲落被他這句話鎮住了,頓了頓,疑惑地開口:“你這是……什麽意思?”


    “你走這兩天,他找不到你,急得要死,四處尋你,也想盡辦法。”天樞星君指了指雲斐,“想不到這麽大個子一點用都沒有,最後我看他實在難熬,於是支了個招。”


    “我呢,是神京城的天樞星君,與司命星君有些來往,自然也懂一些占卜之術,不過天機不可泄露,更何況他是酆都城之人,神京城明令禁止神仙為酆都城的人辦事,我一個小星君自然不敢違抗,不過又沒說不可以教他,讓他自己來占卜。”


    雲落恍然,點頭應道:“原來如此。”


    “所以。”天樞星君一記暴栗敲在雲落的腦袋上,怒道:“你看看你,人家對你這麽上心,為了你飯吃不下水喝不下,四處尋求法子找你,結果你呢,一聲不吭就出去了,還這麽對人家。”


    雲落愧疚地揉了揉雲斐的腦袋,在他耳邊輕聲道:“阿斐,我錯了,莫要擔心了,你看我不是回來了麽?是我的錯,你千萬不要往心裏去,不要……不


    要怪我。”


    雲斐將腦袋埋在雲落的肩窩處,悶聲應道:“我,永遠不會,怪落落。”


    雲落聽得鼻尖發酸,原來這世上,還是有人將她看得最重的。


    “既然人回來了,那我也就不操心了。”天樞星君慢悠悠地撿起地上的書,拍了拍雲斐的肩膀,認真道:“你要是有意願跟我去神京城我是很願意帶你去的,這麽聰明的人少見了。學一個會一個。”


    雲落打開他的手,笑道:“到我這裏搶人,做夢。”


    “是是是,我搶誰的都不能搶酆都城陰姬殿下的,這殿下脾氣可差了,動不動就要抽筋扒皮的,更甚者,便出去幾日毫無消息,叫人心裏七上八下,實在是怕了怕了。”


    雲落知道天樞星君這又是在拿她開涮,知道天樞星君這些天肯定也是擔心著她,這些天也很辛苦,這麽一想根本是惱不起來。


    雲斐抱了雲落一會緩緩鬆開了手,麵色沉靜地瞧著雲落背後的人。


    雲落正在和天樞星君打鬧,忽然見雲斐鬆開手還沉默了下來,瞧著她背後不言不語,也忍不住回過頭去看,瞧見月澤和軒轅憐星站在身後。


    軒轅憐星麵色古怪,月澤略帶怒氣。


    看樣子是四處走走,不知怎麽的就走到了這裏,剛好碰上了方才那一幕。


    雲落真心覺得自己命運多舛,這也實在是太湊巧了吧?


    “你還真是好興致。”月澤終於開了口,看得出來是生了好大的怒氣,“我倒沒有想到你現在如此不自潔,見著人就生愛慕之心。”


    雲落啞然,這麽些年,月澤從未說過這麽傷人的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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