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出來的那把鑰匙很明顯,因為上麵沒有貼任何標簽。


    而且這把鑰匙是十字形的,並不像是病房的門鑰匙,更像是保險櫃的鑰匙。


    我想起了李崇華之前給我寫了張紙條,說他留了東西給我。


    難道他指的就是我手上這把憑空多出的鑰匙?


    我摸了摸下巴,連忙把這枚十字形鑰匙取下來揣進兜裏。


    幾乎就是在下一秒鍾,我就聽見有人用腳狂踹藥房的大門。


    我不動聲色地走出監控室,便聽到了李院長的暴喝聲:“給我開門!”


    看得出來,李院長很生氣。


    現在才早上六點半而已,離8:30的早班時間還有一段不小的距離。


    這個時間點,李院長突然出現,是不是察覺到了什麽問題?


    但此時容不得我多想,因為李院長已經在窗口指著我罵了:“你幹嘛磨磨唧唧的?給我開門!”


    於是,我隻好神色如常地走過去,把門給李院長打開了,並衝他說了聲早上好。


    可是李院長理都沒理我,他直接進入了監控室,並熟練地調取了昨晚的監控。


    最要命的是,他竟然直接把監控的進度條拖到了夜間十點半這個時間點。


    這段時間,也就是李崇華出現的時間。


    我心中懊悔不已。


    其實本來,我已經準備調取那段時間監控來看上一遍了,但我也沒料到,李院長會來這麽早!


    “算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我心一橫,咬牙暗道。


    可監控畫麵卻讓我大吃一驚,同時也讓我心頭一喜。


    因為在監控裏,昨晚十點半的時候,我竟然是趴在桌子上閉目養神。


    我夜間值班的時候,確實是在桌子上趴了一會兒。


    可那段時間應該是十一點以後,也就是我跟那個古怪的小女孩接觸過以後。


    但這監控畫麵怎麽會提前了半個小時?


    李院長也是一頭霧水地看著監控。


    他才夜間“10:30分”這個點開始看,一直看到“11:08分”結束。


    隨後,我也聽到了他不由自主發出的喃喃低語:“怪了……”


    他轉過頭,目光銳利地盯著我:“這段時間,你一直在睡覺?”


    “不不不……”我連忙擺手,“我隻是稍微磕了一小會兒,絕對沒有睡著……我第一次上夜班,不太適應,見諒啊……”


    “哼!”院長冷哼了一聲,把監控給關閉了,“那你既然醒著,有沒有聽到什麽聲音?比如有沒有女人和小女孩吵架的聲音或者是打架的聲音啊?”


    “沒有……”我茫然地搖頭,心裏卻跟明鏡似的。


    院長口中的小女孩最後消失在了院長辦公室中,肯定跟院長有什麽關聯。


    隻不過……他說的女人是誰?


    難道是那個胖護士?


    顯然不可能,李崇華和胖護士都特別害怕那個小女孩,怎麽又敢跟她打架呢?


    而且,昨天把小女孩弄傷的人是我,跟女人又有什麽關係?


    不過,現在這情況越撲朔迷離越好,讓李院長一頭漿糊的事情,對我來說可不一定是件壞事。


    跟著,李院長又問湊近了我,神秘兮兮地問我昨晚有沒有看到什麽人,比如說斷了手的年輕人?


    我裝作憨憨地笑了:“李院長,你在說鬼故事吧?一會兒小女孩的,一會兒斷了手的年輕人,這是幹啥啊?”


    “我就問你有沒有看到!”


    “沒有啊!再說了,誰斷了手還能到處亂跑?”


    李院長又皺眉盯了我很長一段時間,最後才神色古怪地離開了。


    我也終於是鬆了一口氣。


    等到八點二十分的時候,我那個刀疤臉領導來跟我交班了。


    他跟我交接完鑰匙,竟然也問了跟院長一模一樣的問題,問我有沒有看到斷了手的年輕人在七病區出現。


    我說沒有,而且李院長之前已經問過我這個問題了。


    “哦,是嗎?”刀疤臉嗬嗬一笑,“行!反正你好好幹!兩周後市裏的領導小組會來我們醫院進行為期三天的考察,如果考察通過,我們醫院妥妥地從二甲醫院升級到三乙!我們每個人都得卯足勁你知道不?”


    我點點頭,表示了會努力的決心後,坐電梯下樓了。


    在電梯裏,我自己都想不明白,這一關怎麽會如有神助地蒙混了過去……


    話說回來,到底是誰能夠這麽鬼鬼祟祟地纂改監控內容呢?


    一開始,我沒想明白這個問題,可等我看到了在病房一樓大廳裏等候著我的狗皮膏藥陶振東以後,我似乎有點摸到了“答案”。


    陶振東昨天曾經對我說漏了嘴——李崇華並不是學醫出身,而是學信息技術的。


    醫院的監控設備,就是李崇華負責設計架設的!


    那麽,昨晚的監控,會不會是李崇華幫我修改的?


    沒錯,他雖然沒有手,但是他可以指導那個女護士進行操作。


    或許,在我上樓追那個古怪的小女孩時,他們倆就已經完成了修改。


    這對父子還真是奇了怪了。


    老子處處提防我,甚至想要害我。


    可兒子竟然衝我下跪,求我幫他報仇,而且還在暗中幫助我。


    無奈我手頭搜集到的情報線索都太少,根本就無法判斷其中原因。


    或許尹夭夭那裏有更為詳實的資料,可是麵前這個陶振東又已經黏上了我,我還是不方便跟尹夭夭進行聯係。


    “喂!輝輝,昨天晚上第一天上班還好不?”陶振東一見到我就來跟我勾肩搭背的。


    我說還行,陶振東又說要和我去食堂吃早飯。


    我想著我不能再等了,我今天一定要甩開他,跟尹夭夭聯係上。


    於是,我說我還有點東西要買。


    陶振東就熱心地說那他帶我去吃外麵的小店裏的早麵,吃完了再去買東西。


    吳溪市的市民們有吃早麵的習慣。


    陶振東帶我來的這家早麵館人就很多。


    我進門後仔細打量了這早麵館,發現有一群穿著白襯衫黃褲子與白球鞋的青皮們分別坐在四張八仙桌前,狼吞虎咽地邊吃麵邊吹牛皮。


    我滿意地微微頷首,擺脫陶振東的機會終於找到了。


    於是,我在去櫥窗端過麵後,就有意無意地往這幫小青皮麵前走。


    突然間,我裝作一個趔趄沒站穩,把滾燙的麵潑灑到了好幾個小青皮身上。


    幾個小青皮立刻就跳了起來,其中一個長得五大三粗的人還揪著我的衣領,對著我唾沫橫飛。


    陶振東見狀連忙跑過來替我道歉,企圖息事寧人。


    看得出來,他心裏挺虛的。


    可我的目的就是要把事情搞大,於是一個耳光狠狠地抽在了我麵前這個青皮的臉上。


    我都沒想到我這一巴掌下去的力量竟然會這麽大,這個青皮被我抽掉了兩顆門牙,鼻孔和嘴角都流出血來,頃刻間就軟倒在了地上。


    我這一手可是觸怒了對麵的所有青皮,四張八仙桌前的青皮全部站起來,林林總總大概有十五六個人衝我們包圍了過來。


    陶振東嚇得麵如土色,拉起我的手就跑。


    一直跑到麵館門外,我說道:“分頭跑,醫院門口集合!”


    陶振東在極端害怕的情況下,早就把院長交代他的事情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他聽到我的話,一馬當先地衝西麵跑過去。


    我也邁開腿往東麵跑。


    我的身體素質還真的是異常的強,跑起來速度也是飛快。


    當然,如果沒有頭頂這該死的太陽光,或許我還能跑得更快些。


    在甩掉身後的追兵後,我找了家小店,終於成功地撥通了尹夭夭的電話。


    “喂?你誰?”尹夭夭的聲音雖然動聽,但依舊是冷冰冰的。


    “是我……一個連你也搞不清楚身份的人……”


    “哦,是你啊……昨天你給我打過電話,但是我看號段是精神病院的,所以我就沒接。”


    尹夭夭說,她留給我的電話,隻有少數人才知道。


    而且她的這個號碼也是經過技術處理的,不會留存在通訊記錄中。


    我就說,我也是後來才反應過來,醫院的電話可能都被院長監聽了。


    “不是可能,而是百分百。精神病院出過多次離奇死亡案件,我去調查過不下五次,每次去我都發現我的手機在醫院區域的任何角落都沒有信號。


    後來我暗中檢查過,醫院有屏蔽手機信號的裝置。我想醫院的目的就是要讓醫院中的所有人都使用座機!你知道這是為什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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