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袖掩麵,左肩被一個寬厚的手掌按住,牢牢護住。


    眼前出現一把青色的氣劍,對著他二人。


    “往哪跑?”一個令人厭惡的聲音,洛黎認識,是千雋派的趙鑫。


    旁邊站著一個更惡心的——孔哲。


    “你們要幹嘛?”洛黎冷聲問。


    孔哲幾人一同拔出佩劍,打量他二人片刻,見男的腦袋帶傷,女子又嬌柔矮小,冷嗤道:“自然是來尋那兩個魔修狗男女,姑娘若是名門正派,何故掩麵示人?!”


    “滾!別招惹我。”


    她本就不喜這二人,四年不見,依舊少條失教。


    趙鑫雖已知道這二人不是魔修,可這女的夠辣,心底頓時萌生歹意。


    他給了孔哲一個眼神,後取出玉笛準備叫人。


    瞬時,一道青光直接擊碎手中玉笛,碎渣刺入手中,血濺當場。


    “你?!”


    洛黎仰首看向水木,這傻子雖然腦子不行,可身手竟然還在?!


    水木板著一張臉,麵色不善,冷聲道:“她說了讓你們滾,沒聽見?”


    趙鑫見他腦袋上還蒙著紗布,哼了一聲,“腦袋讓人開了瓢兒還不老實?把你女人留這兒讓我們好好檢查下,爺可以對你手下留情。”


    洛黎見他恬不知恥,捧腹笑道:“千雋派現在連欺男霸女的事都幹得出來了?笑話哦。”


    “別廢話,看你就是那女魔修!”孔哲與幾名弟子拎劍而上。


    洛黎隻覺身子一輕,她被水木抱腰飛起,落在二十步開外的地方。


    洛黎白他一眼,這揩油手又來……


    “你鬆開我。”


    “別動,放著我來。”他甩下這句話,手中已凝出八道劍意,迎上幾人。


    洛黎知道千雋派那幾個雜碎劍藝不精,即便水木帶傷,對付他們也應該綽綽有餘。


    她索性找了個地方貓著,看水木周身散發著醇厚的真氣,與對方周旋。


    嘖嘖,七境修為已是劍仙境後期,白宗的內宗弟子真不簡單啊。


    可怎麽上界淩絕會沒見到他?


    她忽而想到那個庸醫提過的他身上的戒刑。


    這人有可能犯了大錯,被關起來了?


    嘖嘖,現在這副人畜無害的模樣,差點就把她唬住了。


    果然,不出二十招,千雋派弟子全軍覆滅。


    水木向後拉扯著孔哲的胳膊,腳踩著他的後背,痛的他隻叫嚷。


    “蘇清歡,你來。”


    “你幹嘛喊我名字!傻子,他們都知道我叫什麽了……”


    水木眉頭一皺,扯得更狠了,孔哲痛的淚花都溢了出來。


    “我不傻。”


    “可你做了傻事,現在他們都知道我名字了,回頭找我算賬可怎麽辦?”


    洛黎話畢,躺在地上打滾的幾人顫了下,隨即用盡全身的力量往遠處爬。


    孔哲含著淚求饒道:“兩位道友,我方才什麽都沒聽到,我耳朵不好用的。


    “沒事,我倆是魔修,魔修還管你耳朵好不好使?先切下來一個再說……”


    孔哲求饒道:“二位少俠饒命,您二位怎麽可能是魔修……少俠修為高深……啊啊啊——”


    話音忽而變成嚎叫,夜色昏暗,待洛黎定睛看清時,孔哲已經捂著耳朵大喊大叫了。


    這傻子這麽聽話嗎?


    她就是嚇唬嚇唬罷了。


    “嗯……你回來,放了他們吧。”


    “他們知道你名字了,不能活著。”


    “沒事,反正他們也打不過我,走吧,我們回去睡覺。”


    水木聞聲一動,又和個小媳婦似的,悶聲應下,旋即一道青光又補了趙鑫一招,見他重傷昏死,這才離開。


    洛黎見他下手狠辣,心底一慌。


    如今她偶有戲弄他,待他恢複記憶後,會不會找她報複?


    這人修為雖然一般,但劍修高超,且熟悉陣法,又對她有恩,是個可以結交之人。


    她可不想再樹敵了。


    袖口一緊,思緒被扯回來,她就著清冷的月光,見他臉上泛著些許潮紅。


    “你不舒服了?”


    “沒有……”他目光躲閃,瞟向旁處。


    洛黎還是有些擔心,又想著多討好他一下,省的日後被找麻煩,遂把手背貼上他額頭。


    冰涼如玉。


    水木怔住,“蘇清歡,你幹什麽?”


    “我以為你發燒了。”


    “你不是說男女授受不親?”


    “……”


    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她咳了一聲,決定裝作沒聽見,旋即離去,任憑水木在身後怎麽喚她。


    待二人回到客棧,剛打過二更鼓。


    洛黎剛推門進去,便見地毯上映著一個高大的身影。


    “你進我屋幹嘛?不是剛剛給你要了一間房?”


    “你不是說,我們回去睡覺?”


    “……我是說了,但我指的是你一個屋子,我一個屋子,明白?”


    “可我醒來的時候,我們就在一個屋子裏。”


    “那是你昏倒了,現在你醒了,滾回你自己屋裏去!”


    “你為什麽罵人?”


    “因為爺心情不好了,趕緊消失,立刻!馬上!”


    洛黎索性把他往外推,水木也不掙紮,神情忽明忽暗,最後黯然離去。


    待她送走這個祖宗後,鬆了口氣,自嘲為何又請來這麽一尊送不走的神,遂搖搖頭,招呼小二打水沐浴去了。


    翌日清晨,洛黎剛調息完畢,就聽門外一陣急促的叩門聲。


    “進吧,我醒了。”


    “洛……清歡,不好了!”


    洛黎聽他著急忙慌,起身趿鞋問:“出什麽事兒了?”


    “千雋派好幾名內宗弟子,昨夜死在村邊的樹林裏了,聽說是一男一女做的,會不會是……”


    “死了?怎麽個死法?”


    “一劍穿心,手法幹淨利落。”


    少傾,她擺擺手道:“……哦,你去點些早餐吧,若中午再沒消息,我們就去拜訪千雋派。”


    寒東宇覺得她反應異常,關於魔修的消息不就是她一直在等的嗎?


    “你沒聽到我剛才說什麽?一男一女將那些人都殺了!”


    “我聽到了,但是這不是蕭然做的。”


    “為何?”


    “以孑殤之力,他又何須用劍?再說了,殺那幾個小雜碎有什麽用?又圖什麽呢?”


    他大然大悟,遂道:“還真的……我一聽是一對男女做的,就先入為主了,行了,我去叫些早膳。”


    寒東宇前腳出去,洛黎後腳就去了水木的房間。


    “咚咚咚——”


    “水木,是我。”


    “你、你先別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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