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風雪花一聽,拿著手裏的折扇往裴桓的肩膀上一頂,“聽見了沒,洛堂主讓我進去,還不讓開。”


    風雪花推開門,飄飄然地走了進去,末了回頭還給了裴桓一個挑釁的眼神。


    洛黎此時換好書畫院的青衣,端坐在正坐上,小腳勾在一起,輕輕搖晃,看著愜意。


    風雪花見狀,驚訝一閃而過,他瞧見洛黎左臉上的傷痕和脖子上的絲巾,嘴角不由得彎了一下。昨夜他在去木屋的路上聽到了那處的動靜,一向機敏小心的他改道回了半山別院,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清早去找趙玉傑,也發現他人沒回來,特此尋了旻韻一同找洛黎。


    洛黎見他停在她麵前,先發了話,“風堂主早啊,找我何事?”


    “聽門前那人說洛堂主昨夜遇襲,本堂主特來關心同僚罷了。”


    “風堂主有心了呢,話說回來,昨夜劫走我的還是北岩堂的人呢,這事不是風堂主指使的嗎?”洛黎也微微一笑,故意問他。


    “哦?我們堂的誰呢?洛堂主,我們都是為官之人,話不能亂說,帽子可不能亂扣。”


    洛黎突然目光淩厲,麵色嚴肅起來,狠狠地吐出三個字,“趙玉傑。”


    “趙掌事?!”


    洛黎瞧他裝出一副震驚的樣子,覺得可笑,逐而追問:“風堂主當真不知?”


    “當真不知,不過這男人劫走女人,想做的事情也就那麽一件罷了,那洛堂主可有什麽地方受傷?需不需要本堂主給你找個大夫瞧瞧?”風雪花上下打量著她,目光最後落在洛黎的脖頸處。


    “風堂主多心了,這趙玉傑因妒生恨罷了,對我沒有企圖,故此本堂主不曾有地方受傷呢,倒是趙玉傑,死得有點慘,攔腰被斬,腸子、肚子落了一地呢。”洛黎說的輕鬆泰然,就像在說中午吃的什麽一般簡單。


    風雪花臉色突然沉下,他穩住神思,故作鎮定的說:“既然人都死了,洛堂主怎麽就能咬定是我堂趙主事劫走的堂主呢,事情也可能是反的也不好說。”


    “風堂主真是伶牙俐齒,能把白的也說成黑的,隻來做畫師不覺得可惜了麽?此處就我二人,何必再裝糊塗?”


    “洛堂主,在下還是那句話,小心行事,總有你來求我的那一天。”


    洛黎見他轉身要走,她冷冷地道:“風堂主這一招玩得倒是妙,眼裏就這麽容不得我?倒是巧,我眼裏也揉不得半點沙子。風堂主才該小心行事,畢竟常在河邊走,沒有不濕鞋的。洛黎今日所受的,他日必將悉數奉還。想必風堂主也知道集權難散權容易,還望大人以後一步一小心,千萬不要一不留神留個家毀人亡的下場才好。”


    風雪花背影一震,他搖著扇子出去了。


    之後洛黎閉門謝客,風雪花急忙找家衛去半山木屋查看,幾名家衛老遠處就聽到烏鴉“啊、啊、啊……”地叫著,走到稍近的地方就可聞到一股濃鬱的血腥味,清晨的山霧未散,待幾人走近後,被這駭人的場麵震住了,坍塌的木屋下可以依稀看到胳膊、腿,內髒還有未幹的血跡,場麵極其慘烈,幾人見狀,不敢上前,派了一個人趕緊回快活居稟報此事。


    風雪花聽完那家衛描述的場景,氣的把手中的茶杯摔個粉碎,在他的眼皮下行凶?這洛黎真是不想活了。


    他想著就起身去找旻韻,剛走到一半,一群王州巡查院的侍衛衝了進來,他大聲嗬斥道:“你們怎敢擅闖靖王別院,都不想活了?!”


    巡查院侍衛完全沒理會他,這時慕維從後麵走來,見他也沒給麵子,冷冷道:“昨日書畫院洛堂主遇襲,本官是奉旨辦案,任何人若有阻攔,當同謀者論罪!”


    巡查院的侍衛一點都不含糊,把所有人聚在一起一一清點,一群畫師不知所措,有些已經外出采風的也統統讓侍衛帶回來了,半山木屋那幾名正在清理屍體的家衛也被帶了下來。


    慕維迅速的封鎖現場,采集證據,傳喚人證等,這靖王別院被翻了個底朝天,找到了一些女子的衣物,也都讓慕維以證據為由保管起來,這嵩明山本是王州巡查院的管轄範圍,一群畫師隻得麵麵相覷,誰也不敢多言阻攔。


    風雪花與其他堂主一並看了慕維帶來的聖旨,幾人隻得配合調查。


    洛黎對外宣稱受到驚嚇,一直在屋子裏休息沒出去,任憑外麵雞飛狗跳。


    裴桓告訴她慕維將事情處理的差不多了,她才出去。此時大多數畫師已經乘坐馬車回燕陽了,旻韻見到她臉上的傷痕,也隻是歎了口氣,安撫了幾句也匆匆與最後一撥人下山。


    風雪花雖故作鎮定,但他見到洛黎的時候,也不再趾高氣昂,他那些壞想法,在見到聖旨後,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這聖旨裏明白寫了洛黎因人妒忌而遇襲,若有人擅自傳訛,以同謀者一同論罪。


    風雪花玲瓏心思,看懂了祁皇背後的意思。


    這事待岑森回京後,刑院隻是象征性的出來宣判幾人,奈何幾名嫌犯都已正法,這案子結的飛快,最後也隻有書畫院的人知道北凰堂堂主在靖王別院遇襲的事情。


    靖王這個冤大頭是最生氣的,他雖聽下人說過風雪花與書畫院的人在別院的小動作,可那些男人、女人都是些沒有背景的人罷了,他倒沒放在心上,礙於風雪花背後的軍中勢力,他一直縱容,如今搞到書畫院堂主頭上,令他悔不當初。


    他出事當夜,待風雪花回王都後就召他入府,當頭痛批,讓風雪花好沒麵子,他也自知是給靖王惹了禍端,隻好受了。


    第二日靖王就麵聖請罰,好好演了一出戲,賠了幾滴眼淚,才看到祁皇和緩的麵容。


    書畫院主事藺老責罰北岩堂主下屬監管不力、管治不嚴之罪,讓風雪花閉門思過,整體書畫院整頓風氣,一時間往日東梁堂與北岩堂的囂張氣焰不在,書畫院倒是恢複了許久沒有的良好風氣和氛圍。


    事情過去的第二日,八月初六,洛黎剛換好書畫院的衣服,正要用早膳,卻沒想有人這麽早登府拜訪。


    藺鬆一早帶著藺齊的信函來找洛黎,李善引他進了菊苑,藺鬆瞧見洛黎臉上的傷痕,表情有些不太自然。


    藺鬆簡單慰問幾句,便把他爺爺的信函給了洛黎。


    “多謝藺司務特地跑一趟,藺司務可用過早膳?如不嫌棄,我讓她們多備一副碗筷。”


    藺鬆突然臉一紅,磕磕巴巴地說:“不、不必了……在下今日要入宮準備中秋晚宴之事,多謝洛堂主好意。”說著藺鬆從袖口又拿出一方木盒就疾步走開了。


    “哎?藺司務……”洛黎一頭霧水的看著那人快速離開的方向,藺鬆一著急走錯了方向,徑自向側房走去。


    “您走錯了……”洛黎叫住他,藺鬆的背影一顫,這次倒是找對了方向,匆匆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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