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裂的腦殼子被掀開,腦漿濺射了三分之一個車廂,許多人的臉上都沾了那些好似豆腐腦似的東西,乘客們渾身顫抖,想尖叫,卻像被掐住了脖子的公雞,“咯咯”幾聲便噤若寒蟬的安靜下來。


    “冷靜點,這位大哥冷靜點!”售票員忙伸出雙手安撫,他戴著眼鏡,看起來文質彬彬的,胳膊上卻滿是肌肉。給了司機一個眼神,他緩步走向盧山虎。


    “大哥有事好商量,千萬別為這點事動怒。”


    “哼,都給老子識相點!”他正要坐下,司機猛地一踩刹車,“嘎吱”一聲,車身一震,他立馬站不穩,從最後一排的台階上,一下直接跌向地麵,不過他反應很快,一腳迅速邁出去想要固定身子。


    這時售票員有力的雙手一捏盧山虎手腕,猛地一擰奪過了手槍,使出個標準的擒拿,別住他胳膊按在地上。


    “嘿,竟敢當場行凶。”


    沒有他想象中的讚揚,車廂裏出奇的安靜,他奇怪地回頭,眼前的景象把他嚇住了。地上竟躺了超過十具屍體,皆是在剛才刹車的時候倒在了地上,整個車廂活著的人都像靜止了一樣,呆坐在座位上,剛才坐在自己身邊的人,居然,居然悄無聲息的就死了?


    “啊——”


    “大哥,大哥,你怎麽了啊??”


    “爸,爸,你醒醒啊,嗚嗚,不要離開我。你醒來啊。”


    各種慘叫猛地爆發,不管是那位女子還是在場男子。


    車內燈光忽閃,陪襯著滿地屍體還有車廂四壁的腦漿和血液,這種恐怖場景也隻有我麵色不變,屍體?我見多了。


    盧山虎被按在地上,抬起頭就是一張死人臉,“艸,這粽子可真特麽厲害,居然悄無聲息弄死這麽老多,我身上可沒怎麽帶糯米。我說江老弟,你到底有沒有法子啊!”


    “開車!”我喝道。


    “對對,快開車!”售票員忙喊。他忽然反應過來,“不對,這全是你們惹出來的,你們沒資格在車上待著!”


    “我不認識他,請不要加上我,謝謝。”我解釋了一句,當然,這群人八成不會信。


    “誒,江老弟,我剛才可是救了你,你這就撇開我了,不地道。”盧山虎趴地上歪頭瞅我。


    我翻個白眼,他說的這話也對,但剛才這廝的行徑太過於肆無忌憚了,讓我有些不喜。


    “對,我哥哥死全是因為他們,打死他們,打死他們!”失去了親人的想衝過來,但滿地屍體又不敢動,隻能在座位上對著售票員吼叫。


    售票員這哪肯,要真開了槍,犯法的可是自己,那群人屁事沒有拍拍屁股走了,哦不對,抱著屍體走了,我可得蹲牢子!


    “起來!下車!”售票員指著盧山虎腦袋。他是槍支愛好者,握著槍的姿勢雖然略顯生疏,但卻也會用,這麽近的距離百分百能打中就是了。


    “還有你。”售票員槍口歪了歪,指指我。


    “好。”我聳聳肩,幹脆利落的往外走,直接踩在幾具屍體的臉上下了車。莫說我冷血,活命的機會是他們自己推出去的,難不成我要求著留下來?


    盧山虎本來是不願意下去,但見我下了車,立馬跟上,臨下車之前他喊了一句,“你們一群煞筆,能跑出去一百米我姓,不對,你們江爺姓兒倒著寫。”


    “滴滴——”司機鳴笛兩聲,猛踩油門,汽車排氣筒噴了兩個煙圈噌跑了。


    我看了盧山虎一眼,“跟我有什麽關係?”


    “咳咳,萬一打臉了,你姓倒過來還能看,我這姓倒過來跟個幾把似的,多難看啊。”盧山虎笑了這麽一句,臉色便凝重下來,“我說江老弟,有啥法子就趕緊說出來啊,我可不信一把糯米就能嚇住那東西。”


    “當然不能。”我翻個白眼,那飛屍一直不來,還不是因為我身上這些符篆。想到那具女童飛屍,我就心情複雜難言,明明去亂葬崗之前還見到她了,怎麽會一個半天就成了這個模樣?


    這時我想起來劉三茅所說,那女娃當時是被厲鬼纏身,莫非現在是被附體了?這個可能性很大,若是剛死就這麽厲害,就太違背常理了。


    劍符太過鋒銳,輕則斷肢,重則斷首。這樣一來,劍符不到萬不得已就不能用了,若是能把那厲鬼趕出去,小女娃子估計還有活路。


    “嘭嘭嘭——”遠處一陣槍響,果如盧山虎所料,那客車剛剛跑了八十米左右,便左右搖擺起來,接著就一頭衝向了路旁的樹林,看那車速,怎麽也有八十邁。


    “咚——”隻聽一聲巨響,車頭撞了個稀爛,車身翻滾幾下才轟然倒地,上麵冒起濃煙與火焰。


    我眼力很好,借著火光清晰看到一具嬌小的人影從車窗裏飄出來,飄忽不定得往我們這邊飛。


    “快,準備糯米。”我喝了一聲,立馬念起火符的咒語。


    屍氣陰寒,鬼氣森然。火符與雷符對付厲鬼最是好用,我緩慢念起符咒:“神符佑我,燃邪破魔,四宿借法,急急如律令,敕!!”


    火符憑空自燃,迎風便漲,雖然火球仍是人頭大小,卻凝實無比,呼呼飛向女童。女童眼裏閃過懼怕,身子一側躲了過去。


    我緊緊盯著火球,火球好像能跟隨我的意識而動,我讓它往上飛它便往上飛,讓它往東便往東,讓它纏住女童,它便如火龍戲珠一般迎著女童飛舞不休。


    “牛逼啊兄弟!”盧山虎眼睛瞪直了,這是戲法?去他媽的,這是仙法!


    “擋住她,為我爭取時間,記住,我活,你才能活!”


    說完這句話我開始誠心念起雷符,此雷符咒有兩層,若是匆匆激發,念第一層既可,但若麵對這種鬼物,還需誠心將兩層念齊。


    我手捏雷符,閉眼觀想漫天雷霆,一字一頓大聲念起第一層咒語:“天火雷神,地火雷神,五雷降靈,鎖鬼關精。五帝敕下,斬邪滅精,急急如律令。”


    第一層念完,手中雷符扭動個不停,眼看就要飛出去,我忙開始念第二層。


    女童飛屍似乎察覺到了危險,不再和火球糾纏。她小口一張,嘴中黑氣瘋狂外冒,接著猛然噴出,整個包裹住了火球。她的腦袋猛然擴大,化作一個女人的模樣,大張的嘴將火球一口吞下。


    女人臉色閃過痛苦,小身子挺著大腦袋,肚子鼓脹著直接衝向我,八十米的距離,不出十秒便能飛到,而我在保證雷符威力的情況下,最多念一半。


    火球被困,我自然感覺到了,但我選擇了相信盧山虎。


    怪屍很快飛到了盧山虎麵前,而我也念完了第一句,“一轉天地動,二轉六神藏,三轉四煞沒,四轉雷火騰,五轉霹靂發,六轉山鬼死,七轉收攝一切。”


    “啊啊啊!!!”盧山虎一把糯米扔出,他身上帶著糯米純粹是盜墓的習慣,沒想到居然派上了用場。


    怪屍隻被阻礙了兩秒,盧山虎雙目通貨,直接撲了上去拚命,雙手拽住怪屍小腳就往地上摔。


    “嘭——”小腳踢出,盧山虎臉上如開了染鋪,紅的白的紫的,一應流了一臉。紅的是血,白的是骨頭,紫的是淤青。


    “娘希匹,還以為腦漿流出來了。小屁娃子,敢踢你爺爺,跪下,含住!!”


    盧山虎翻身騎住那小身板,沙包大的拳頭使勁擂在那腦袋上。


    “啊——”那女人頭一聲怪叫,大腦袋直接從向麵,一百八十度轉到向後,肚子一癟,火球居然被她重新吐了出來,直接撞向盧山虎。


    “轟——”盧山虎那臉直接毀了容,整個人被直接炸開。


    怪屍雙眼瞪向我,腿一用力,大嘴瘋狂咬向我腦袋。


    而這時,我終於念完了最後一句。


    “迎天無道,一十五種不正為禍鬼神,並赴五雷魁正之下受死,不得動作,急急如律令,敕。”


    我猛地睜眼,一指怪屍,雷符閃電般飛到她頭上,空中轟隆隆直響雷聲,她的動作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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