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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間野馬本無主,倘若被人馴服,自然就成了「私產」,是自用還是轉賣,都說得過去。


    月神便知道,其實在月歸山裏,就有野馬,但月歸山是月神莊的地盤,尋常人不敢涉足。而月神莊自用的馬兒,大多是月神莊專門培育的,最初的時候,種馬要麽是高價買的名馬,要麽是月歸山的野馬。


    野馬野性難馴,莊裏人每每特意去抓,大多是用作配種,過後便放歸山林,而月神這一回,卻打算去抓了野馬馴服之後,變賣成錢!


    烈馬如英雄,即便可以困住,卻也難以降服。月神對花墨耘提出他的想法之後,花墨耘下意識便去阻止。


    她了解月神性格,若是尋常野馬,想來他也看不入眼,可若是馬兒真正烈性至極,隻怕他會遭逢危險。


    「你哥哥是天下第一高手,還不能馴服一匹馬?你當我是和你一樣的三腳貓麽?」


    月神這一句話,誇張至極——他何來的本事能稱作天下第一高手;且又貶損了花墨耘——怎就是三腳貓了?


    偏偏,花墨耘卻沒生氣,反而誇他。


    「哥哥,你倒是越來越有人氣了。」


    可惜,也隻能在僅有的那幾人麵前表現出這幅麵孔。


    進山的行程就這樣定下,甚至都沒有特意回去月神莊,當即便走進月歸山。


    月神很少來月歸山,月歸山有一座莊園,名為月歸莊,許多卸任的長老居住其中,安享餘生。但也有許多長老不願聚居,後來這山間便漸漸出現了許多小宅,零星錯落分布於山林之中。但總歸,這些住人的地方沒有占據月歸山幾分地方,真正的月歸山,比秋景城還要廣闊。


    而月歸山,也並非全然陡峭山峰,亦有一片坦途。


    此時,月神便帶著花墨耘,身處月歸山的山林之中。


    山間野物亦有靈性,它們在月歸山棲息多年,知道要避開哪些地方,也知道哪裏是安全無憂的。與之相對的,月神莊的人也知道在這山間每一次能見到怎樣的生靈。


    隻拜訪了一間茅屋的主人,月神便知道此行何往。是以,他來到了月歸山的平穩之地,守著一條從林中穿過的河流。


    那間茅屋的主人告訴月神,每天都會有野馬群到這裏飲水。


    藏身於樹枝之間,月神耐心等待,花墨耘卻有些焦躁。


    這樹上有千奇百怪的小蟲子,它們不畏人,反而將她當做新鮮的探險地,個個往她身上攀爬或降落。雖說,江湖兒女,無懼風雨,但她畢竟是嬌滴滴的小姑娘,真的是恨極了這些玩意兒。


    可放眼去看月神,他隻需放出一點兒氣勢,就能將那些靈智未開的小東西震懾,不敢靠近他周身半步。


    花墨耘哀嘆,月神說得對,和他相比,她果然是三腳貓。子午鉞用起來勉強還算是看得過去,這內功卻修煉的一塌糊塗。


    太陽在天空,雖不是最高處,卻依舊耀眼,花墨耘壓根不能抬頭去看。好幾次,她都險些睡過去,卻又被耳邊小蟲振翅的聲音吵醒。


    終於,當太陽沉到西邊,仿佛堅冰一直不動不搖的月神忽然開口:「來了。」


    花墨耘聞言,精神振奮,可抬眼去看,卻什麽都沒見到。她正疑惑呢,忽然感覺到大地震動,就連這棵樹仿佛都感知到了那股氣勢。


    再抬眼去看,數百野馬捲起漫天煙塵,竟仿佛千軍萬馬!


    最引人奪目的,便是最前頭那一匹白馬,風姿雄健,氣魄雄渾,叫人一眼便能看出,這是馬群的頭馬,即馬王!


    本也不必在此等待半日,馬群的棲息之所,茅屋主人已經告知,但月神等待此地,便是打定了主意,要將馬王馴服!


    離得近了,月神再看那馬,真是越發歡喜。那馬王通體純白,無一絲雜色。容貌亦是上品——這馬或許是前幾年放進山裏的龍國朱洪寶馬與山間野馬**而生,兼具朱洪寶馬的清俊與山間野馬的骨骼。


    便是它了!


    月神幾乎沒有猶豫,便將此行的目標定下。


    默默地等待,直到野馬群飲水結束,用與來時截然相反的慢悠步調離開時,月神忽然出現,踏月而行,眨眼間已經落在馬王的身上。


    「嘶!」


    仿佛在月神接觸它的第一刻,馬王便從地麵猛地躍起,想要將月神從身上彈飛出去。可惜,月神卻穩穩地坐在了它的身上。


    慣常騎馬,馬兒總是配好了鞍,可這會兒卻是赤條條一匹野馬,月神必須小心謹慎,才能防止自己被馬使力摔下去。這就是一場人與馬較勁的「戰爭」,馬放開四蹄,追風逐浪,比先前帶領馬群出現時,更加迅猛三分。月神卻隻管根據馬兒的動作穩定身形,壓根沒將這瘋狂的速度放在眼裏。


    起初,花墨耘以為,依照月神的武功必然很快就能將馬兒拿下,哪知道,月神壓根沒對馬兒動手,隻仿佛在與它比賽耐力。


    太陽落山,月亮升起,馬兒依舊在跑。換做別人看見這一幕,隻怕都以為這馬是瘋了。


    花墨耘又困又餓,簡直不知該如何是好,她甚至連跟上馬兒的腳步都做不到。


    真是可怕,難道這馬不知道什麽叫累,都不會有精疲力盡的時候麽?


    還有月神,她的這位哥哥,一直騎在馬身上,受它顛簸辛苦,真是艱難,她都開始心疼了,簡直想要將自己私產拿出來,補貼哥哥買簪子。


    白日見過的那位茅屋主人——早在月光寒時期便已在月歸山歇息的長老,此時打著燈籠出現,看見升起火堆取暖的花墨耘,笑盈盈將一包帶著香氣的肉遞給她。


    「你這丫頭,倒是有趣,怎麽不回莊裏歇息?」


    花墨耘並不知道來者身份,卻坦坦蕩蕩接了東西,隻匆匆道謝,便急不可耐地打開紙包,從裏頭抓出肉來吃,連吃了三大口,才終於喘氣說話:「我在這等哥哥呢,他是跟我出來的,我得把他看好了,再不能把他弄丟了。」


    「哦,是麽?」


    長老在火堆的另一側坐下,此時耳邊有急促地馬蹄聲響起,很快又消失不見,他看著正在吃東西的花墨耘,火光映照下,小姑娘格外惹人憐惜。


    立規矩?


    吳晗眼睛瞪得像銅鈴,她不敢相信,李昱居然說要給她立規矩?去年才開始談戀愛,現在就算計著怎麽治她了?


    遙控器往茶幾上一丟,她直接把蓋倫的大劍扛出來:這傢夥反了天了,欠收拾!


    得虧有幽言擱她腦中一個勁地勸她淡定,不然……


    呼出一口氣,把大劍收回去,吳晗沉著臉坐在沙發上想轍兒,等李昱把碗洗幹淨,從屋裏出來時,吳晗看著他,突然微微一笑。


    俗話說,情人眼裏出西施,即便吳晗臉上有明晃晃的幾道疤,李昱也完全當做看不見,他隻覺得,吳晗這一個笑,居然美艷無雙,其中仿佛有百般姿態,萬種風情。


    「我皇上。」


    但看她朱唇輕啟,言語中流露出對他無限愛意。


    「我忘了和你說件事兒了。」


    「嗯?」李昱坐到吳晗身邊,他猜得出來,吳晗要給她一個驚喜!


    「我姓吳,我爸爸姓鄭,你是知道的吧?」不等李昱回答,吳晗接著說:「我們家呢,是女娶男嫁!你放心,等你過門了,我會比我媽疼我爸那樣更疼你的!碗我洗,地我拖,什麽都交給我!」


    誒,怎麽好像和自己想的不一樣?晗晗在說什麽呀,他怎麽聽不懂?


    看著呆愣愣的李昱,吳晗搖搖頭:「其實我也想問,現在後悔算不算晚,這麽傻不愣登的,壓根不是我的男神嘛,突然不想娶了怎麽辦?」


    嗯?女娶男嫁?還不想娶了?


    李昱眼看著吳晗,就跟個被欺負的小媳婦似的,無比委屈:「晗晗,好端端的,這是怎麽啦?咱倆結婚,那肯定是你嫁給我啊,我們家,可就我一個兒子。」


    「巧呢。」吳晗站起身,拍拍李昱的肩:「我們家戶口本上,也缺你這麽一個爺們。」


    「當然啦。」吳晗坐回去,「這事兒也不是沒商量,畢竟,你要是不願意,我也不能強求,我還小,趁年輕換個男朋友還來得及……」


    話還沒說完,吳晗的一張小嘴就被李昱拿下,於是,她消停了。


    一個吻吻到天昏地暗。


    「還換不換男朋友了?」


    「不換不換,我說著玩的,我皇上你這麽好,我上哪兒找比你更好的人啊?」


    「要是有比我更好的人,你就換了?」


    「不換不換,在我心裏,再好的人也比不上我皇上啊。」


    「那你還娶我……啊呸,你還嫁不嫁給我了?」


    這個嘛……吳晗抽空轉了一下小眼珠子:「這個沒商量,咱家真的缺個你。畢竟,我要是和你來北石,那人家會說我是圖你北石戶口的!再說了,養兒防老,我要是跑來北石,還怎麽照顧爸媽他們啊。想想將來兩位老人,沒依沒靠的……」


    李昱打斷她:「那你不用擔心,我戶口不在本地!而且,養兒防老?得了吧,你不是有個妹妹嗎?」


    「妹妹哦?」吳晗眼前一亮:「對呀,你們家還有李紫鳶呢,沒你什麽事兒了,乖乖和我去南田吧?」


    陪同吳晗在北石玩了兩天,李昱終於想起來,自己還是個學生,在李紫鳶的驅逐和室友的召喚之下,他帶著吳晗回到學校。


    坐在前往南石的飛機上,吳晗突然想起來一件事,這才大一,她為什麽要和李昱商量關於結婚的事?


    靜悄悄地回到宿舍,靜悄悄地打開門,宿舍眾人都忙碌的很,好像沒看到她一樣。


    「仇斌,我們這周再去鎮水玩好不好?」


    「蕩蕩,你個腦殘,閃現啊!」


    「小眼睛,昨天台長是不是說……」


    「大智,你是不是傻……」


    「王成,你讓我死吧!」


    吳晗想,大環境什麽的,果然很重要。麵對這一幫室友,她能做到「不立馬拉著李昱去登記結婚」,都得感謝國家政策好——提倡晚婚晚育。


    腦海中有一道光閃過,她就想到以前聽大家說,畢業季將是分手季,到時候,這些現在與男朋友親密無間的室友,會有多少人一起走到民政局,又會有多少人,應了那句話……


    「喂喂喂,沒記錯的話,你19年才會畢業啊!」幽言在吳晗腦海中提醒她。


    「哦。」吳晗抬頭望……潔白的房頂,現在想這些,確實太早了點。而且,誰說戀愛就一定會分手,比如她,可就打定主意要……


    不想了不想了,洗澡去!


    一切收拾妥當,室友們還在和男朋友膩歪,吳晗看時間還早,打算看個視頻,幽言非常好心地提醒她:「晗晗,你還不睡覺?」


    「睡覺?」吳晗疑惑,現在還早呢,為什麽要睡覺?


    「根據數據顯示,這幫人對你有……嗯……怎麽說呢,如果我猜的沒錯的話,今天熄燈後必然有臥談會。」


    「哦。」吳晗立馬鑽進被窩,輕輕說了句晚安,即刻入夢。


    從天聿回來後,郭冬晨就和宿舍的兄弟們提過要退出王者戰隊的事,理由就是他現在已經沒有了進步空間,而且他的頭痛會影響他的發揮。


    少年學生之間,何謂兄弟?知曉彼此的夢想,知曉彼此為之付出的努力,並且願意,做青春同路人。


    嗯,這句話沒什麽意思,就是稍稍粉飾一下,郭冬晨被兄弟們群毆的事實。


    郭冬晨想不通,同樣是想退出,在孟筱欣那兒就是一句話的事,在他這兒,怎麽硬挨了一頓揍,還許諾要請吃飯呢?


    最關鍵的是,這幫人還駁回了他的請求——既然有頭疼這個毛病,那就去治,這事關乎身體健康,和退出戰隊是兩碼事。


    「我是真的不行。」他當著兄弟們的麵悲戚地如此說,如果有機會,他也想站到更高的領獎台上,甚至,是出現在電視裏,像奧運冠軍一樣,拿著他的比賽獎盃,驕傲地笑……


    孟筱欣在他說完之後,立馬出言勸他:「別這麽說,讓別人知道我們宿舍的老二不行,老大和老六還有機會脫單嗎?」


    「孟筱欣。」疏十四直呼其名,嫌棄地看著他:「看你一天天裝的斯斯文文的,這心裏都在想什麽呢?」


    再凝重的氣氛,此時都要被驅散了。郭冬晨心情好了許多,暫時放下了這件事。甚至,在李昱回來後,他還主動提起了自己會頭疼的根本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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