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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天他比,天要高……」


    伴隨著歌聲,小朋友們舉起混天綾在空中飄舞,隨後旋轉,紅色絲帶飛揚,頗具美感。


    「下海他比,海更大……」


    孩子們沒覺得這句歌詞很奇怪,他們齊刷刷地彎腰,揮舞手中的「法寶」。


    胖小碟在登場之前,給自己的混天綾係上蝴蝶結,之後壓根沒解開,反而弄成死結。此時,他不小心把蝴蝶結掛到夏含清胳膊上,夏含清跳的正來勁,哪能注意到他。輕輕鬆鬆一個轉身,她沒事,緊緊抓著混天綾的胖小碟被拽住轉悠半圈,甩出去一米多遠,直接砸在顧小七身上。


    顧小七本來就站在靠近舞台邊緣的地方,猝不及防,居然被胖小碟「推」下去。


    正在跳舞的孩子們愣住、台下的觀眾也愣住,緊緊關注這場表演的梅老師第一時間衝到台下,另一側的女校長急忙查看胖小碟的情況。


    夏含清起先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麽,慢半拍才發現不對勁,歌唱已經停止,正在播放的背景音樂也立刻叫停,一幫小哪吒沒人管,傻乎乎地站在台上。


    李老師以百米衝刺的速度來到舞台前方,趙紅袖緊緊跟在她身後,觀眾席左麵,夏景之緊緊抓著顧笙燃:「別衝動,這可是好機會。」


    以他多年的專業積累打賭,顧小七頂多皮外傷,絕不至於傷筋動骨。但這一幕,足以打動李老師。


    事實上,身為人母,李老師哪能狠下心來,一直不見顧小七。但她和顧笙燃還在鬧別扭呢,就算想兒子,也隻會偷偷看幾眼,壓根不讓兒子知道。


    當然,此時現場最引人注目的並非摔下台的顧小七,而是仍在台上的胖小碟。幾乎在女校長靠近胖小碟的同時,他的爸爸就飛奔到他身邊,抱起他就開始喊:「兒子,兒子你怎麽樣?」


    胖小碟緊閉雙眼,不願看這個世界:太、太、太丟臉了!


    他這副模樣,他爸爸就緊張害怕:「小碟,小碟你怎麽啦,你醒醒啊!」


    越是這樣,胖小碟越不願睜眼,隻想逃避這一切。


    父子倆腦迴路都挺清奇,就這樣在台上完成了文藝匯演最感人節目……


    對於向日葵班的大部分孩子來說,這次的文藝匯演就是興致勃勃地開始,匆匆忙忙地結束,結束的莫名其妙。但對胖小碟來說,那可是非常難忘的記憶。


    想忘也忘不掉,那天他爸爸急匆匆登台,攝影機沒有關,父子情深那一幕被全程記錄,他爸爸甚至還刻錄成光碟,送了一份給顧小七,說是「把他推下台」的賠禮。


    有這樣的爸爸嗎?有這樣的賠禮嗎?


    作為這場鬧劇的罪魁禍首,夏含清表示很無辜:她壓根不知道發生了啥。幸好各位家長都很講道理,既沒有罵她也沒有揍她。


    正如夏景之所料,顧小七隻是磨破幾處皮,個別傷口往外滲血,塗抹碘伏就好,連包紮都不需要。當然,這件事對顧小七還是產生了一點兒影響。在他、他爸和夏景之的共同努力下,他媽媽李老師,更討厭他爸了!


    很多時候,事情的發展總是和想像的不一樣,夏景之也很無奈。


    在六一兒童節之後,時間忽然過的飛快,一轉眼,高考來臨。趙紅袖比考生和家長更緊張,緊張到夏含清會悄悄問夏景之,媽媽有沒有生病。


    考試結束的那天,全校的高三考生一起狂歡,趙紅袖像是終於度完一場劫難,回家安安心心睡了一天一夜。


    夏含清也緩緩地鬆口氣:這幾天,她在家都不敢大聲說話,生怕嚇壞媽媽。


    26號高考成績公布之後,趙紅袖回到學校幫助孩子們填報誌願。水蘇省依然採取先出成績後填報誌願的模式,填誌願工作從第一階段的6月28日開始,到第二階段的7月30日結束。


    與此同時,幼兒園的暑假即將來臨。


    對於大多數大班同學來說,暑假結束後,他們即將踏進小學校門,參與九年製義務教育,成為真正的學生。臨近分別,孩子們挺珍惜最後的時光。


    關係好的,開始互相打聽,下學期念哪個小學,猜測會不會同班,約定繼續做好朋友……


    當然,做這些事的時候,大家直接忽略夏含清——很明顯,她就是大多數之外的那一小撮,擺明要留在幼兒園。


    幼兒園本學期課程在7月2日正式結束,最後一天,每間教室都能感受到淡淡的傷感,大班更甚。


    「哎,顧小七,下學期我要到城南小學去啦,就不能再看到你們了,嗚嗚嗚,我捨不得你們。」座位上,胖小碟眼淚汪汪地看著顧小七,上演一幕離別情深。


    夏含清倚著哥哥,默默看,心裏還在念:傻乎乎……


    她已經打定主意,要和哥哥一起進臨水小學。嗯,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人告訴她,以她的年齡壓根沒法進臨水小學。


    「沒事的,胖小碟。」顧小七小小年紀就有鄰家哥哥的溫暖氣質,他很貼心地安慰胖小碟:「反正,以你的智商,在臨水小學肯定很吃力,跟不上大家,不如去城南小學。」


    胖小碟:……


    兒童節那件事之後,李老師和顧醫生的關係變得更差,但李老師對於兒子的關心則浮現出來,她有空就會接兒子到高中部食堂吃飯,這待遇夏含清都沒享受過。


    臨水小學與城南小學的差別,就是李老師告訴顧小七的。正如李老師所說,臨水小學跟臨水中學一樣,代表臨水縣教育的最高水平。在臨水小學學習,確實要承受一定的壓力。


    至於對胖小碟智商的質疑……那純粹是顧小七的自由發揮。嗯,衝著這份靈活勁兒,他去臨水小學肯定能跟上!


    夏含清認為,下學期她會和哥哥一起去臨水小學;除了夏含清的其他人認為,暑假之後夏含清將繼續讀幼兒園。而接下來的一紙文件,則讓所有人的以為,都變成「曾以為」。


    《協同支援西部計劃補充細則》中的《中小學教師輪崗支教工作實施方案》下發到臨水縣,縣教育局指定臨水中學至少出兩名教師,遠赴西川某地支教。


    青春熱血誰都有過,但家家都有日子要過。支教說起來神聖光榮,可大多數人寧願仰望別人的光榮。根據縣教育局的資料,攤派給臨水中學的那所學校條件特別差,誰樂意放著好日子不過,去過苦日子呢?


    初中部選了三四天,終於有位中年女教師主動報名,即便如此,還差一位。校長沒辦法,隻能說,抽籤吧!


    大家紛紛同意。


    趙紅袖手氣挺紅,初中部加高中部那麽多老師參與抽籤,就一個名額,她給抽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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