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氣日夕佳,飛鳥相與還。這個山坡,平躺著,可以看到空中氣象變化萬千。”二公子叼著一根狗尾巴草,柔和地說著話。


    奈何雖然春寒時節,頗有暖陽和風,吹得人隻想打個盹兒。冠峰更是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他哪裏有什麽心思去欣賞什麽雲氣變換,和風麗日,隻是想在這暖陽下,春天的草坡上好好地睡著,可是並不能如願。


    冠峰剛睡著,錦緞就十分不安地扭動著,好像地下有風在草皮和錦緞之間行走。


    當初不肯早休息,現在想要一覺也艱辛。幾次三番折騰下來,冠峰不由得有些火大,他看著悠哉悠哉的二公子,沒好氣地說:“公子啊,我們隻睡了三個小時,現在隻想睡覺。”


    “這樣啊,你怎麽不早說?”二公子一臉地驚訝,“不過也無妨,人越想睡的時候,思想活動越少,越能夠找到隨順的不由自主的狀態。”說完,二公子哈哈大笑起來。


    “不過你們沒有睡覺的時候,都做了什麽事情?”二公子好笑地看著冠峰。


    仔細想想,好像什麽都沒有做,早飯沒吃,被困在密不透風的銅鍾之中,左右不得出去。站著的地板長出輪子,帶著大家去看了大小連貫的水車,然後看看水怎麽從上到下,從低到高地按著軌跡流轉。至於做了什麽事情,還真的是什麽都沒有去做。


    冠峰搖搖頭,二公子哈哈一笑,“這樣,我帶你們去做點事情去。或許能讓你知道你早上學習到了什麽?”說完,他坐了起來,冠峰等人紛紛坐起身,二公子用身上毛筆指向空中,引了一絲雲氣,順著風的方向揮了重重地一筆,頓時錦緞飄了起來,慢慢地飛高,順著風漂浮在空中,不多時飄向阿宅周邊的山脈之中,這連綿青山,祥雲繚繞,霧氣藹藹,錦緞一直飄進了山上的一座祥雲殿堂之中。


    殿堂之上,白雲做了台階,做了踩腳立身之處。二公子收了錦緞,冠峰等人好奇地踩在了棉雲之上,不想這清氣竟然可以承載人的重量。


    “是不是很神奇,這裏是我們練習禦風之術的所在,因為有特別的結界,一般的人到這裏也可以和有術法的人一樣,可以騰雲駕霧。”二公子方才說了一半,冠峰早已經是急不可耐,“這麽神奇,什麽方法?”“其實這裏騰雲駕霧了,不代表出去也可以!”一句話猶如一盆冷水,澆在了冠峰的一腔興奮之上。“不過呢,隻要你能找到風運行的軌跡和規律,能善加利用風的力量,駕雲上得9個台階就可以在現實世界中騰雲駕霧了,也不拘刀劍木棍,都可以。”二公子話鋒一轉,真是讓人驚喜連連。


    白雲殿堂的四周有四處風孔,上麵標注著直1,直2,曲1,曲2。二公子吩咐冠峰等人各自踩上一朵棉雲,先入得直1風穴,二公子先進,其他人跟隨在後,才進去,勁風直吹,人幾乎都要被吹倒掉落下來。二公子眼明手快,一把抓住了冠峰和清衝,情衝也扯住香玉。“在這裏,先要學會平衡,站定腳跟,起初你們三人可以相伴而行,這直風穴一來一回。學會平衡,關鍵是了解風的規律,你們要向那水車上的水學習,在風中完全地放鬆自己,不要帶著僵硬,要好像自己在清醒地睡眠,這樣你們才能學會隨順。”二公子說完,鬆開了他們三個的手,自己張開雙手,好像一個風箏一樣,上身完全不用力,跟著風一樣方向,隻是腳從來沒有離開雲朵,牢牢地定在了上麵。


    冠峰和清衝三人卻完全不得要領,被勁風吹得前仰後附,東倒西歪,有好幾次差點跌落下雲朵,好在另外兩人相互扯住,前方的二公子帶著三人飛了一個來回。又帶著冠峰等人去了直2風穴,直2風穴是向上筆直延伸,最上方卻是可以看到天空,有各色雲朵漸次排列在直風穴中,風從下勁吹向上。“你們看好了。”隻見二公子腳尖沾上了第一朵雲朵,勁風立刻尾隨而至,雲朵被托起的瞬間,二公子點騰上了第二朵雲朵,如是七次,終於登上風穴頂端,他坐在上麵晃蕩著雙腳,“你們上來吧。”


    冠峰等人有樣學樣,但是並不能一次成功,連番失敗,要不就是風過了,人還沒有反應過來,要不就是點騰之時感覺被風閃了腳,根本用不上力氣。三個人鬧騰了很久,感覺終於可以摸到一些門道,很是花費了一些功夫才上得風穴頂端。


    曲1風穴螺旋形,二公子在風穴之中猶如人魚在於水中,即使整個人在風中360度旋轉,也可以過得許多的彎曲別扭,他完全放任東西,好似很是自在。冠峰卻是不行,當風席卷過他的身體,他不由自主地想要去對抗那一股力量,頭上就撞了好幾個大包,香玉也是驚叫連連,頭上更是有了好幾個烏青的大包,清衝沒有痛感,他攜帶著軀體,有著一定的體驗,他是完成得最好的一個。


    “放鬆就可以了,手腳,乃至臉部表情,發絲都不要帶著緊張,你就會了。”二公子不加掩飾地笑著說。


    曲2風穴是好像無邊無際的虛空,風不知所起,虛空又是暗黑不可見,冠峰站在雲朵之上,黑暗之中,一顆內心不由得有些發抖。生怕突然一陣風,不知道哪裏來,也不知道吹到什麽地方,就把自己刮走了。


    “放鬆一些,靜下心,你才可以發現風的軌跡。就像在銅鍾之內,聲音也有遊走的痕跡。”二公子好意說了一句話,就告辭走人了。


    先是微風撩過了大家夥的發絲,輕撫過大家的麵孔,由東到西,漸漸變大,能吹動白雲,再大一些,白雲開始轉動,這時耳朵裏能聽到風聲呼呼作響。終於,黑暗之中,風開始帶動白雲行走,冠峰等人無有依靠,隻有白雲相依,或旋轉,或直行,全然不由自主。


    等到風穴被再次打開,二公子扯了暈頭轉向的三人出來,冠峰才覺得思緒一點點回到了自己的身上。


    這白雲殿堂高聳入雲,建立在這山脈之中最高峰的頂上,整個殿堂盤繞著一條金龍,金龍的嘴巴處,有四個人,正是一少爺和冠鬆等人。


    “這是白雲殿堂最高處的靜心室,我們先要了解調伏自身的氣息運作,才能如照鏡像一般,了解調伏外界的風雲變幻。我們先成為自身的氣,再使自身的氣加入這外界的風,就好自在遨遊在風中,也可產生運行自身的氣,內在的循環,隨時可以製作出一場颶風。”一少爺不苟言笑,說得自然是真的。


    “調伏氣息,先要摒棄雜念,關注自身的氣出氣進,出來的氣來自何方,進來的氣去了哪裏?內在的呼吸又是什麽?屏氣的時候,體內的氣又是什麽情景?”一少爺站了起來,“你們如果有所得,就可以教你們一些禦風的技巧了。”


    冠鬆等人點點頭,細看這靜室,空無一物,隻得幾隻蒲團,漂浮些雲氣。


    “我們唯宅禦風如鏡照像,自身鏡像照見外麵的氣體循環;阿宅卻是不同,為學日益,一點一點地學習方法直到能控製規律讓風為己所用。隻不過最後都是殊途同歸,無風,無我,無禦風,了無係累。也可以說是風即是我,我即是風。師祖最早有三種法門,到了唯宅和阿宅有其二,還有一種,不過我就不細說了。”一少爺頓了頓,“總之現在在市井中看不到傳人了已經。”


    時間一晃,一個月後,在唯宅和阿宅相對的街道正中間,旗幡從地上升起。


    冠鬆領頭,拔走旗幡,龍卷風席卷著六人離開了這鎮街大道。一個奶秀未幹的小屁孩站在陣法麵前,擋住了冠鬆等人,他看了看冠鬆,又瞧了瞧冠峰,“你們已經學習了這禦風之術,過陣自然是簡單的。隻是這陣中有陣,這二十陣之中別有天地,二十一陣正在其中,陣名閱然,一少爺和二公子他們答應你們破陣之後提供給你們的一些線索,關於你父親的一些小故事,都在其中。隻是你們要破了這二十一陣方才知道。”


    小孩說完,走入法陣之中,化作了漫天的蒲公英,冠鬆等人才入得法陣之內,頓時風起雲湧,風好像長上了眼睛,帶著蒲公英到處飄飛。好在禦風現在對於眾人輕而易舉,禦風可快可慢,手中提著幾個袋子,就好像在空中采摘蒲公英花朵一般,摘了就放進口袋之中。冠鬆等人還是十分嚴謹,冠峰卻是如同二公子一般,完全不按法理,忽上忽下,左傾右倒,對於蒲公英,也是信手拈來。


    在抓了滿滿兩大袋的蒲公英之後,閱然陣出現在了冠鬆等人的麵前。


    閱然陣前並沒有旗幡,隻有一塊石碑立在麵前,上麵記錄著十幾年前,季雲翔,戒醉等人下山破陣之時發生的一些怪事,雖然他們破陣離去,卻留下一個難以破解的一個謎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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