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硯知秋鞠完躬後,楚北辰稱讚道:“硯兄不愧為墨家少主,兼愛天下這點倒是和當代巨子一模一樣,本世子可是慚愧啊。”


    既然挑明了身份,這人不知是敵是友,還是以世子自稱的好。


    硯知秋何等老練,就這個稱呼的變換瞬間就明白了楚北辰心中所想,解釋道:“世子殿下放心,我再此並無惡意,我們墨家講究兼愛非攻,這點,中原四國都已了然於心,既然我這次在汐楚曆練,又有幸碰見了世子殿下,在下就想著逍遙王也是鎮守國門的人物,就想著向世子殿下透露些我們墨家攻城守城的道理,若是將來有突發狀況,也好及時處理。”


    楚北辰玩味道:“那硯兄是來向本世子說教的,即是如此,那為何不直接去找我爹,找我這個世人都不看好的世子幹嘛?”


    硯知秋道:“殿下這是哪裏話,古人不是都會講上一句大器晚成,世子殿下就好比是那鳳凰,隻不過是還沒有等到適合自己棲息的梧桐樹而已。”


    楚北辰哈哈大笑:“這話我愛聽,我們慕容家就用你們墨家那一套了,我初來東洲,還不了解這裏黨派之爭,硯兄不妨為我講解一二,我自當感激不盡。”


    既然有了現成的人脈,不用白不用嘛。


    不過花羽魁沒有對楚北辰說的是,不久後,逍遙王果真率騎兵來此,今日的無心之語,他日竟真成事實。


    硯知秋立刻在楚北辰身邊坐下道:“東洲的黨羽之爭雖說沒有朝堂那麽勾心鬥角,但他們的抱團結黨卻是不容小噓的。就拿這中堂麵西坐東的那一夥人來說,是穿著官服的江湖人,別看他們現在喝酒吃肉正香著,那腰間的佩劍,佩刀什麽可都藏的好著呢,等到最後的柳花魁之爭,他們可是就要坐不住了,是非要搞點事情的。雖說一般到最後都沒什麽好結果,但正到了那會,使陰招也會讓你夠惡心的,大官一般他們不敢欺負,他們就專找柿子軟的捏,這所謂‘意氣黨’,我看也就這麽回事,不值一提了。”


    “還有那麵北朝南‘東林黨’,那可就是少見的正經人了,來這朔風樓可不是來尋歡作樂的,他們是東洲的讀書人,常日裏吟詩作對為樂,在將寫好的詩詞歌賦送給一些風月之地的歌姬,供他們演唱,以維持生計,不得不說,這群讀書人雖未治國平天下,但能做到如此,已是難得了。”


    楚北辰點點頭,“硯兄這點說的好,當今讀書人能養天地正氣的已經很少了,此等雖未有何建樹,但可以一心對待歌姬舞女,而不是視之為玩物,已經很難得了。這點就足以說明他們本性到底還是有讀書人的底子,就是不知他們官職如何,能不能配上他們的這一股正氣。”


    硯知秋笑道:“他們那裏有什麽官職,不過是徐尚供養一群門客罷了。”


    說起徐尚,硯知秋的厭惡之意雖未很明顯的流露,可到底是活了兩千年的女子,這點敏銳感知還是有的。


    花羽魁給楚北辰使了一個眼神,對硯知秋說道:“看來這位硯兄弟對徐尚的印象可不是怎麽好,到不如何我們說說,興許我們還可以幫到一二。”


    硯知秋倒是驚奇,他分明已是隱藏的最好了,竟還是會被這女子發現端倪,看來,這慕容公子身邊到處是高人啊。


    硯知秋道:“其實也就是一點小事,我準備從汐楚運回鳳陽的一批珍貴藥材不小心被人給劫了,據可靠消息來報,是被徐尚那家夥暗中指示的。我這次來朔風樓,也就是為了摸清了他的底細,好陪那老家夥玩一玩,敢劫我的貨,那老東西倒還是第一人。”


    楚北辰故作關心問道:“那摸清底細了嗎,不妨和兄弟我說說,有需要的我一定幫一把,畢竟就算他是中央的戶部尚書,我這個逍遙王世子的身份擺在這,他還是不敢造次的。”


    硯知秋作揖一禮,笑道:“這就不勞煩殿下費心了,我墨家在汐楚還是有些人脈的,對付一個不會武功的徐尚,足夠了。”


    楚北辰端起酒杯道:“那他的那些府邸掛金鯉的武夫怎麽辦,他們的實力也是不容小覷的,雖說三大異性王從不用朝堂的金鯉武夫,但這並不代表他們的實力不夠,這點,硯兄可是有對策。”


    硯知秋點點頭,“美人計。”


    “徐尚那老家夥好色,這是一個突破口,我在前幾天就已和朔風樓的柳花魁定好計策,她去假裝順從徐尚,與裏應外合,等我拿到了我的那批藥材,我答應她動用在汐楚各地墨家探子全力搜集有關她家世的消息用作報答,畢竟不是真的失身,我的這點保證她還是會答應的。”


    楚北辰和花羽魁相視一笑,是說為何那女子會那麽容易就答應他們一個隻有保障的承諾,原來她早已有了保障,多他們這一重承偌也是順手之舉,何樂而不為呢。


    楚北辰歎了口氣,不得不佩服這女子,做事竟可如此天衣無縫。同樣,忠烈也可見一絕。


    想到這,楚北辰不由的望向了在眾多歌女簇擁下的她,濃妝淡抹總相宜。


    楚北辰回過神道:“真是可惜了,本世子就是衝著柳花魁來的,既然硯兄早有了安排,那我也就不奪人之興了,來,喝酒,好好看一把這一出戲。”


    硯知秋哈哈大笑,“這次是我硯某欠了殿下一個人情,他日一定償還,來,酒,走著。”


    花羽魁在一旁看著這兩人,微微笑了,她肩上的離枝也是微醺了,不知什麽時候,這猴子都喝了不少了。


    不知是酒過三巡,還是四盞過後,楚北辰隻是迷迷糊糊的看見有一身著官服的老頭把一位花枝招展的美人給帶走了,其餘的事情,一概不知。


    直到第二天日暮黃昏,楚北辰才清醒過來,花羽魁一臉沒好氣的看著他道:“明知自己酒量不行,還跟別人裝瀟灑,你看看,喝醉了吧,還好昨天沒說漏嘴,不然,你與墨家又得結仇了。”


    楚北辰道:“那硯知秋呢,那家夥去哪了。”


    花羽魁道:“他說已與柳如是商量好,三日後他會帶人暗中潛入徐尚在東洲的府邸,拿走他該拿的東西,期間,會派人帶走柳如是,保她安全。”


    楚北辰搖搖頭,“此計尚有欠佳之處,依徐尚那家夥的品行,既然是知道劫了墨家的貨,不會沒有任何防備,興許這一去,是自投羅網也說不定。再者,他就算拿回了自己的藥材,徐尚一定會借此大做文章,借機在汐楚針對墨家,誰都知道,他的崇尚縱橫那一套的,這起事故未嚐沒有縱橫家在其中做棋手。還有,柳如是得以脫身後,那她將何去何從,難道將她藏在深山老林裏一輩子,這樣的結果,對於她正直懷春的少女來說,太不值了。”


    花羽魁讚許的點點頭,敲了敲楚北辰的腦袋道:“這會分析的倒是頭頭是道,不賴嘛,看來這朔風樓一趟,沒有白走。”


    “那你繼續說說,我們怎樣才能做到萬無一失,將你上述的弊端全部給避開。”


    楚北辰正色道:“我這個逍遙王世子的身份就是最大的利器,若是由我們出麵解決這件事,那墨家的責任就可以推卸掉了,相信那個徐尚再厲害,也不會是逍遙王的對手。就算逍遙王明知自己被耍了,也一定不會吱聲,不然,這要是給傳了出去,他那張老臉往哪放啊,所以他明知自己吃虧了,還是要與徐尚爭辯到底,而我們與硯知秋就可以輕鬆的離開了。”


    花羽魁點點頭,“這主意不錯,不過還有一件事沒有告訴你,就是我們找柳如是的真正目的。”


    楚北辰驚奇道:“難道徐尚家中真有我們要找的東西。”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陷仙化三清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問山鬼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問山鬼並收藏陷仙化三清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