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一步一步地蹭到他的跟前,一股淡淡的薄荷香氣充斥鼻間,她仰望著他稍加柔和的臉,如臨夢境。


    江景源很隨意地環住她的腰,低聲問:“你想問什麽?”


    “你……你今天過生日嗎?”


    話一出口,江景源臉上的溫柔頓時僵住。他愣了愣,似是不想破壞好不容易營造起來的氣氛,隻淡淡地搖了搖頭,鬆開手,然後走到桌前,打開瓶塞倒了些酒,拿起一杯遞給她說:“嚐嚐。”


    玫瑰為難地接過酒杯:“其實,我不喜歡喝紅葡萄酒,總是一股濃濃的果酸味,好像變了質的葡萄……”


    江景源沉下了臉,握著酒杯的手指有些微顫,他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克製住想要摔杯的衝動,咬牙切齒地瞪她:“玫瑰,你要是再不閉嘴,我就把你放進盤子裏切碎了。”


    江景源電話又響了,他接通了之後,聲音變得異常溫柔。玫瑰冷冷一笑,又是文靜。


    江景源掛斷電話,一句話也不說就開始穿外套,然後又走到門口換了鞋,這才扭頭看了她一眼:“吃完了,把這裏收拾幹淨,我不想聞到食物殘羹的味道。”


    玫瑰沒有說話,心裏卻巴不得他趕緊走。由於自己的不解風情,江景源的臉像凍了冰一樣硬,他那幾欲殺人的目光瞪著她,實在是讓她沒有安全感。走了倒好,免得全身不自在。


    站在水籠頭跟前刷碗,玫瑰開始想一個問題,江景源除了長的好看,腰包鼓以外,到底還有哪裏吸引她呢?難道說,自己也這麽膚淺,隻注重男人的外貌和口袋嗎?直到碗筷被整整齊齊地擺到了消毒櫃裏,這個問題,她還是沒能想明白。


    洗了手,回到房間,她趕緊撈起丟在床上的衣服掛進衣櫃。因為被江景源催的急,她隻隨意一卷,這下一看,衣服已經起了褶皺,狼狽不堪。她把衣服用手撫了撫,暗暗地慶幸,幸好江景源今晚沒有心情去參加什麽酒會。


    他怎麽不讓那個叫文靜的女人陪他?嗬嗬。


    *


    不知是深夜幾點,文靜在夢中驚醒,滿身是汗的盯著被月亮照射的雪白的牆壁。


    怎麽會夢到這些……


    她緩緩閉上眼,低下頭埋在膝蓋中間,雙手環住腿,蜷縮起在夜裏輕輕發抖的身子,她想哭一哭,可眼淚卻生生的不肯流出來,或許是這些她早已經習慣,每當夢到向元鷹,或者想到那七年裏的一切時,都刻意的壓抑自己不去哭。


    於是習慣了,習慣了不哭。


    那時候,向元鷹對她好,那種好是她自己有時候都羨慕自己的一種好,甚至有些時候他比她還要更懂自己,縱容,疼寵,尊重她的一切願意與不願意。


    七年,從頭至尾都是她嬌慣放縱四處惹禍,因為隻要他在她身後就可以輕鬆擺平一切。


    那種信賴和依賴早已經在她的身體裏根深締固,她早已經忘記那時候活活將那條根從心裏挖出來的鮮血淋漓。


    可最終如何呢?


    她已經無力再去回憶那些太過美好的過去,無力再去麵對那雙她再也看不透的,不再有她身影眼睛。


    近幾日全球刮起的金融危機對向氏造成的影響不小,擎禹的動作總是那麽神秘的讓人無法捕捉到一絲蹤影。


    無論是麵臨危機的江家還是看似風平浪靜的向氏,那暗中的一隻手仿佛在推動著什麽在前進。


    公司最近吃緊的資金和一部分未處理完的案子擱置不前,文靜偶然看到許氏銀行的授信資金被停放未被采用,不由的更多留意了幾分。


    文靜將每天迅速的將幾項工作整理出精確的數字報表,準時敲響總經理辦公室緊閉的檀木門。


    直到她推開門走進去時,看到多日不見的周照成不知正在跟向元鷹聊什麽,見她走進來,他們就沒再繼續聊,文靜沉默著走上前,將手中的文件放在向元鷹的辦公桌上。


    他沒看她,目光隨意掃了一眼那份文件的名頭,沒說什麽,文靜便知趣的轉身離開。


    見文靜安靜的進來,又安靜的走出去,馬天晨看著她的身影不由的一陣發笑,回眸時見向元鷹翻看著她剛送來的文件默不做聲,不禁挑眉道:“聽說你也是c市金融大學畢業?”


    “怎麽?”


    馬天晨笑的滿眼玩味:“嘖嘖,這世界真是太小了。”


    向元鷹瞥了他一眼,倏爾彎唇,似笑非笑:“我們同屆。”


    馬天晨神色一滯,陡然黑著臉恨恨的盯著他:“這麽說,當年我在你們學校的那場歌友會,你也在場?”


    向元鷹隻笑不答,但答案卻已經不言而喻。


    “fuck!”馬天晨頭疼的抬起雙手揉了揉太陽穴:“那個該死的女人!讓我在一群學生麵前那麽尷尬!真沒想到還有一天能遇上她!真可謂是冤家路窄,就是一直找不到機會跟她好好玩玩!”


    當年在學校體育館所發生的那件轟動一時的事,向元鷹自然是知道。


    胡莎曼曾經一直都是那樣的性子,直來直去,什麽都不在乎,有時候傻兮兮的因為膽大而總會闖些不大不小的禍,嬌蠻而任性,甚至隻要是她看不順眼的人,她要麽躲的遠遠的,誰都千萬別招惹她,否則在她嘴裏絕對沒什麽好話,可她她也是太簡單,雖狡猾卻沒有什麽心計,喜歡胡鬧喜歡窩在他身邊撒嬌,像隻調皮的小貓,但隻要是她在乎的人,她真的可以做到兩勒插刀。


    或許連他沒有發現,沉冷的黑眸裏不知不覺染上一抹回憶中溫柔的情愫,並不是很明顯,隻是一瞬間便也就消失了。


    “對了,那天胡小姐生日,我有個重要通告所以沒去,真沒想到那晚居然發生那麽多大爆料,嘖嘖,我的頭條啊……”


    “不過向總你跟向太太還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以向太太的美貌聰慧,恐怕那些常上頭條的女星也自愧不如呐。”馬天晨忽然失笑:“看向總這態度,對於許少的搶盡風頭似乎沒怎麽在意?”


    “我又不是你們那圈子的人。”向元鷹冷笑:“無所謂什麽風頭什麽頭條,不過是公布一個婚訊,走走過程。”


    馬天晨了然的點點頭,不再言語,卻想起當日報紙上與許少相擁的那位女主角,不由的,目光悠然的掃視著早已經關上的辦公室門,像是發現什麽新大陸一般的勾起唇角。


    *


    “你幹什麽?”文靜正要下班,忽然被擋在電梯門外的馬天晨給嚇了一跳,忙向後退了一步,一臉見鬼似的瞪著他。


    “廣告拍完了,後期製作不歸我管,文小姐好歹跟我也有點交情,想邀你吃個飯不算過份吧?”他雙臂抱胸,一臉玩味的笑看著她,高大的身子斜倚在電梯門邊。


    “我晚上還有事,改天吧。”文靜平平的轉開視線,越過他身邊就要走出去。


    “怎麽?我究竟是哪裏得罪過你文小姐?對我就這麽不削?”馬天晨黑著臉,募地轉頭掃視著她疏離的背影:“哎,我說你是不是太不給麵子了?”


    文靜腳步一頓,轉過身正色的看著馬天晨一臉不解的笑。


    “抱歉,我這人沒你那麽自來熟。”


    “嘖,什麽自來熟?好歹曾經也有過一麵之緣不是?”他嘻皮笑臉,擺明了不懷好意。


    “……我記性不好,真不好意思。”文靜無奈的吐了口氣:“已經是深秋了,秋雨容易感冒,看外邊的天氣這麽陰,應該是快要下雨,我趕著回家省得被雨淋,你的盛情我心領了,吃飯的事,改天有時間再說。”


    說罷,文靜轉身走向旋轉門就要出去。


    馬天晨沒再阻攔,保持著一成不變的姿勢,雙臂抱胸靠在電梯門邊,一臉邪笑的看著她離開的背影,撇著嘴冷笑。


    “有個性,有前途。”


    同時,對麵的專用電梯打開,向元鷹正巧走出來聽見馬天晨的話,順著他的目光看向已經走出門外的那道身影。


    須臾,手機響了,向元鷹邊走邊接:“什麽事?”


    電話那端也不知是說了些什麽,他驟然腳步一頓,凝視著門外一瞬間傾盆而下的雨簾,漸漸神色轉冷,唇角緊抿。


    *


    顧小淼本來要去幼兒園接小葡萄,人還在車上,就接到向誌昊的電話,人家居然當起了職業奶爸,幫她把孩子接走了。


    顧小淼無奈的轉乘其他的公交車,去了向誌昊在電話裏說的那家兒童餐廳。


    十五分鍾後,她推門而入,迎麵就看見小葡萄那個臭丫頭在玻璃窗邊的桌旁吃的正嗨,一看見她,就咧嘴嘿嘿笑著抬起小手朝他打著招呼。


    “媽咪——”


    “你怎麽這麽慣著她。”剛一落坐,顧小淼看著這滿桌的兒童套餐,頓時一臉無語的剜了向誌昊一眼。


    “誰叫她馬屁拍的好?”向誌昊一臉無辜的斜眼看了看身邊的小葡萄。


    “向一芮?”顧小淼刹那被野原美牙附身,麵無表情的瞪著她。


    “呃……”小葡萄眨巴了一下眼睛,狡猾地轉了轉眼珠,嘿嘿一笑:“媽咪,小叔叔說我是你和爹地玩火玩出來的,那我是不是打火機變的呀?”


    顧小淼嘴角抽搐,狠狠瞪了一眼旁邊一臉無辜的肇事者:“你就是這麽教我女兒的?你安的什麽心啊你!”


    “咳。”向誌昊假裝咳了咳,抬手在小葡萄腦袋上輕輕一拍:“不是說好了不告訴你媽咪,你居然出賣我!”


    小葡萄衝他吐了吐舌頭:“誰讓你不給我看小七弟弟!”


    顧小淼臉色頓時一變,沉默無言的望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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