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的美。”顧小淼白眼翻他,但手下為他消毒的動作更加地輕柔細致了許多,嘴中想起便念叨:“今晚你和豆駿聊了些什麽,為什麽後來會打起來?”


    向元鷹苦笑,她總算不是太笨。


    “危險倒不至於,隻要他們因為這件事情不再這麽無法無天,就過去了。”向元鷹的手上淋下來的血水,觸目驚心,灑在幹淨的水中,讓顧小淼分了心。


    他用另一隻手攬她的額角碎發:“明天我們再去見一麵豆駿,我想向他道歉。”


    顧小淼看了看終於妥協鬆口了的元鷹少爺,有些不太適應,隻是震驚地點頭說:“好的。”


    手機適時響起,簡潔單一的曲調,在這個深夜又十分地刺耳,向元鷹空著另一隻手去拿,這部手機是他六年前用的哪一部,此時能打進電話的,就隻有文靜。


    顧小淼愣了愣神,木訥地為他貼上紗布的膠帶,然後端著血水就要離開:“你有事情啊?”她笑得苦笑,眼神似有若無地向手機屏幕看去,幫他將手機交到他的手中。


    屏幕上閃爍著的名字讓兩個人都各懷鬼胎。


    向元鷹的手抬起又放下,最終握成拳擱在被子上。


    “晚上早點睡。”他語氣低沉,臥室中的氣氛一下子降到了尷尬的點,她端著盆又回頭,鬆了一口氣:“恩,早點睡。”


    今天晚上的事情,和文靜脫不了關係。


    這是向元鷹判定的第一個結果,並且能夠在準確的時間在豆駿身上下手的,恐怕也是閻王派的人。


    他們到底想要幹什麽,這才是向元鷹現在最擔心的。


    回到自己房間的顧小淼,就好像泄了氣的皮球。


    第二天是元旦假期結束的最後一天,顧小淼正在家裏梳理江山建築的事情,一台電腦一杯水坐了一天,沈愛玲傍晚發現她的時候,她麵前的word文檔隻有35字存稿。


    上麵滿滿都是:向元鷹向元鷹向元鷹向元鷹向元鷹……整整齊齊的楷體字排列三五行,刺痛了沈愛玲的眼睛。


    “嫂子?”沈愛玲拍她的肩膀,輕聲喚她:“你怎麽了?”


    這一次在南山的事情,她在回來之前已經從豆爺那裏聽說了一些,槍聲,ast,失憶……這些關鍵詞對於沈愛玲,她作為一個向家人,知道這些意味著什麽。


    也難怪家裏的夫妻倆會吵架到差一點開火。


    而從小生活在庇佑下的小嫂子,又怎麽可能輕易接受這些。


    端坐的人意識到有人在身邊,於是回頭,動作有些溫吞:“愛玲,為什麽你哥哥總是對我失約呢,今天本來是約了我一起看豆駿的。”


    寫滿向元鷹名字的文檔,卻不認識她了。


    沈愛玲放在她肩膀上的手放下,眼底全是恐懼。向元鷹的失憶遊戲,還要玩下去嗎?這難道就是這些人拒絕說出真相,保護彼此的手段嗎?


    “你快坐啊。”顧小淼拉著沈愛玲的手腕,拉她在自己身邊的板凳上坐下,意識到她看到自己的電腦,她也不覺得尷尬:“我剛剛一直在想,雖然向元鷹不知道我們之間的事情,但現在所有人都在和我說與他有關的事情,我想,他應該會有所顧忌吧。”


    沈愛玲垂著眼簾,攥緊了手掌:“嫂子,你放心,不管是大哥是失憶還是恢複記憶,他都不會丟下你一個人的。即便是推開你,也是因為要保護你。”


    “我想起當時他受傷之前,承諾會給我一個婚禮的,他可是在那天晚上對我求婚了呢。”顧小淼笑眯了眼睛。


    沈愛玲作為一名主修過心理學的高級醫生,不會連她眼底的失落都看不出來。


    “你們應該也沒有我們在一起的照片給他看吧?倒是前段時間文靜和他的新聞滿天飛。”


    於是順著她的話接下去:“沒有。”她苦澀一笑:“也對,現在誰結婚不會辦婚禮呢,向家那麽大的家族,怎麽就允許你就這麽不明不白地嫁入了向家,成了長媳。”


    顧小淼站在她的身側,笑容慢慢淡下去,沒有說話。


    “我不知道你們這樣到底是不是難以言語的難處,但我真覺得你們都太自私了,隻考慮過彼此嗎?沒有想過要給兩個家族一個後路嗎?顧小淼,你可知道,事關六年前的事情,向家一點權力都沒有了。”沈愛玲看著她越來越慌的神情,執意將自己話說完。


    “當初的ast公司的組建,背後的靠山就是向誌平將軍,也就是向元鷹的家族,所以,現在如果有任何的不妥,向家就會被隔開審查,即使不至於落得如此,也一樣會受牽連,架空目前能接觸這件事的權力網絡。”


    顧小淼終於有些聽不下去了。


    說話的時候有些匆忙,有些慌張:“你,你還是不要和我講這麽私密的事情了。”


    沈愛玲抓著她的手繼續說:“我不管現在你是不是害怕了,但是現在向家需要你,我們都希望你能夠留在向家等著大哥回家。”


    “我來不及的。”顧小淼發自喉嚨的聲音,沙啞並且難聽。


    “我會幫你的。”


    顧小淼站在她的對立麵,雖然懂她現在作為向元鷹的妹妹,也覺得自己是自私的,也對,她的確是自私的,就好像是在出事的那一天,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向元鷹親手為她注射了精神毒素的試劑,如果不是因為被掉包了,估計現在她也是失憶的吧。


    可想而知,向元鷹並不希望她一直留在這裏,然後參與這些。


    她微微閉上眼睛:“等到了時間,我自然會選擇去留。”


    “為什麽不說自己懷孕的事情?”沈愛玲並不懂她這樣會是有什麽難言之隱,她隻知道,現在向家岌岌可危,軍中的一切事務以後都會變得敏感,這時候,需要她顧小淼的幫忙,需要顧小淼和向元鷹之間的婚姻穩定去維持外界形象。


    可顧小淼給她的印象卻是,急於撇清關係。


    “我今晚已經有約定要見麵的人,愛玲,我現在隻想離開這裏。”


    顧小淼說得這樣認真,讓沈愛玲沒有理由反駁。


    她氣得胸膛起伏,死死地盯著這個原本以為是真心愛著自己的哥哥,一輩子都無怨無悔的額小嫂子,現在覺得人心涼薄。


    “我不想管你們這些事情了!”


    沈愛玲拂袖而去,是必然的。


    被留下來站在臥室中的獨立書房的人,愣神看著桌麵上的電腦屏幕上的名字,眼中閃爍著執著的笑意,向元鷹有心將她隔出在他的世界之外,她又為何非要攙和一腳。


    劉於藍一大早就看見瘦了一圈的顧小淼來上班,嚇得手中的早茶差點掉下。


    “你怎麽瘦了那麽多?”她捏起顧小淼的尖下巴:“不是好好休息了嗎?怎麽回來以後成了這個鬼樣子。”


    被圍觀的顧小淼,沒有多解釋,隻是無力的笑笑。


    她終於懂得了那句,各有苦吃的痛苦,總有一些事情是不可以對旁人說起,尋求別人給自己安慰的,那些原本就無關痛癢的安慰,現在對於顧小淼來說,都是奢侈。


    “小淼,這次多虧了你,沒想到大帥哥豆駿真的很給你這個老同學麵子嘛,他雖然還是簽了a城的合同,但也答應了我們公司會每周過來匯報一次,為期兩年!兩年啊!”劉於藍第一時間將這個消息告訴自己的小福星。


    顧小淼還沉浸在自己的小憂傷中,一時不知道該如何說。


    “真好,終於可以鬆一口氣。”提到豆駿的合作,顧小淼隻是苦笑,劉於藍又何嚐不知道,即便不是她的功勞,豆駿最後還是會因為江景泉,把機會都留給他們。


    劉於藍歎了口氣:“如果不是你已經結婚了,我都要以為豆駿有喜歡上你了,提到你的時候,那小眼神,嘖嘖。”


    顧小淼搖頭:“別亂說。”


    “我當然知道,就憑向元鷹和豆駿之間的關係,豆爺隻是把你當成是姐姐。”劉於藍坐在她的辦公桌旁邊,依舊與他閑聊:“愛上一個明星,一輩子注定不可能隨時被陪伴……”


    “劉於藍,你不工作了嗎?”顧小淼打斷她的吟詩作對,擾她去別處。


    明顯被嫌棄了的劉於藍,至少還是懂得這說辭背後的,於是有些不愉快地翻白眼對她:“你到底出了什麽事情了,你倒是和我說說,你不說的話,我怎麽能幫你呢。”


    “你現在還能聯係上蔣行知嗎?”顧小淼突然問。


    劉於藍紅了臉頰,搖頭:“他手機又關機了。”


    果然。


    她悠悠歎氣,強撐著扯出一記笑意:“好啦,你沒有利用價值啦,去一邊玩去吧。”說著,推搡著向一邊。


    劉於藍被提到蔣行知,有些春心動蕩,已經好久好久沒有聯係了,自從駐地回來以後,他們就失去了聯係。


    自從平安夜的那一晚以後,她幾乎每天晚上都能夢見蔣行知的樣子。


    有他布置任務時的嚴肅,有在沼澤地與自己據理力爭的頑固不化,還有初見時,他笑得像個剛剛走出神壇的巨人,整個人走到哪裏都是自帶著暖氣。


    硬是將她的心融化了。


    淪陷了。劉於藍不得不承認,在這裏關鍵的時候,戀人們的分離,很痛苦。


    顧小淼得以安靜,放假許久積壓下來的工作又足夠她工作很長時間了,於是假裝忘記是最合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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