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轟鳴著,嘈雜著,文靜擦掉眼角滑過的淚水,轉身意欲融入這片興奮的海洋,她嘴角揚起笑意,提起裙角向人群最中間的人走去,那裏有個深不可測的男人,與她一樣不需要愛情。


    兩個不需要愛情的人,最般配了。


    煙花秀結束之後,已經是淩晨一點。


    整整一個小時,足以讓這個夜變得沸騰,所有人轉入南山半山腰的度假村酒店,正式開始今晚的徹夜狂歡,文靜被大家的熱烈祝福聲中成功灌了不少的酒,有些微醺。


    為她擋了不少杯的豆駿,此時也是臉頰微紅,笑得更加的溫柔了。


    “你醉了?”文靜側過臉頰在豆駿的耳邊嘀咕。


    豆駿抿著唇,搖頭。


    這點紅酒還不至於醉人。


    文靜也是一笑:“我好久沒有這麽放鬆的喝過酒了,謝謝你豆駿,我好久沒有這麽放鬆過了。”


    “光口頭上謝謝可不行,你難道不要做一些什麽嗎?”豆駿笑起來更帥了,瀟灑地衝她挑眉:“這一個晚上,我可都在陪你了”


    文靜心中犯苦,兩個人要演一出戲,是有多難。


    “woo~”周圍叫好聲一片。


    文靜主動踮起腳尖,在豆爺的唇角落下一吻。


    但由於角度問題,所有人恐怕都以為是親到了該親到的地方。


    豆駿雖然吃驚她的主動,卻也不失風度地單臂攬她在懷中,對一眾人笑著:“她有些醉了,我們去外麵透氣。”


    又是在一片尖叫聲中,兩個人相倚靠著離開宴會廳。


    黑暗之中,隻有一個人默默看著這一幕,從他們出現到他們相攜著離開,站在燈光下的沈愛玲一直看著,她甚至能夠感覺到豆駿是看到自己在場的。


    可是為什麽,他們之間相隔千裏。


    南山下麵的住戶大概都睡著了,所以才會隻能看到一條長長馬路上的霓虹燈光,橘黃色,亮亮的。


    文靜拉起豆駿的手就往欄杆處走,驚喜地要指給同盟看。


    “燈火闌珊,好美啊。”她像個小女生一樣,雙手攤開撐在自己下巴處,笑起來還有兩隻小小的酒窩,因為跑得太快,披肩有些散落,垂墜在胳膊上,露出香肩。


    豆駿眯著眼睛意味不明的笑著,但不是對她,而是對另一個方向。


    文靜順著他的看的方向看過去,嘴角的笑僵硬了,來不及沉下去,心就已經涼透了。


    不可以一時貪歡是麽?


    這怎麽可能是她想做到就能做到的。


    顧小淼還在和向元鷹鬧別扭,她已經習慣了遷就,突然又可以信心大增地折磨回去,當然不能輕易地原諒了他。


    向元鷹一個晚上都抱著和自己鬧小脾氣的妻子,甜到了心裏,多少次想要像現在這樣目無原則的寵她疼她,如今享受著闊別已久的她的小脾氣,他覺得這個新年真好。


    新的一年,一定會變好。


    兩個人都帶著笑意,雖然向元鷹每一次故意逗她,都會被打開動手動腳的手掌,但兩個人的距離恨不得更近,她幾乎是半身倚靠在向元鷹的身上,嘴巴嘟噥著,一會皺眉一會忍不住笑。


    如果不是真心喜歡對方,又怎麽會如此恃寵而驕。


    “你不要再捏我的臉啦,都燒紅了”顧小淼指甲掐他的手掌,表情是用了很大力氣的猙獰“哼!”


    被掐著手背的男人,疼痛讓他微微皺眉,嘴角的笑意更濃了。


    文靜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向元鷹,從來沒有。


    而與他共事很多年的戰友豆駿,也突然覺得此刻的場景可以稱得上是驚悚片。


    “怎麽覺得那麽死皮賴臉呢。”豆駿低首笑言。


    這四個字刺痛文靜,比他們當著她的麵親熱都還要讓她難以接受。


    是原以為向元鷹戀愛後最真實的樣子是溫柔,卻沒想到溫柔的背後還有如此的一麵,豆駿說的沒有錯,這樣孩子氣纏人的向元鷹,的確很死皮賴臉。


    向元鷹在愛情麵前,其實是這個樣子。


    對比以前他們在一塊,讓她誤會過的每個瞬間,原來都不夠。


    “欸……”顧小淼被他掐著腰逗笑,餘光瞥見不遠處的露台上站著兩個人。於是有些停頓,笑容依舊,用手肘搗身後纏著她的大孩子。


    向元鷹其實早就發現了那邊有人,也想過下山以後一定會遇到他們,收斂了手下的動作,自然而然地將顧小淼攬在懷中。


    她害羞而有掙紮動作,卻發現根本固執不過他。


    誠然,如果不是他有意逗她,顧小淼的那點力氣怎麽可能算回事。


    “小刺蝟,我能恢複元氣,文靜有很大的功勞,你替我謝謝她好不好?”向元鷹低聲在她的耳邊說。


    溫熱的語氣噴薄在她的耳蝸,惹得顧小淼笑著縮了縮脖頸。


    “好不好?”向元鷹孩子一樣賴皮,不等到她說話,他就這樣膩著。


    置若罔聞,把他們隔得不遠的驚訝眼神悉數屏蔽。


    顧小淼權當他心虛了,點頭說好,手握成拳揮舞著,小聲地警告:“你前段時間的帳,不要以為就這樣算了。”


    向元鷹牽著她的手,已經恢複紳士的做派,笑著說:“好,我們回家慢慢算。”


    “流氓!”她說完,便紅了臉頰。


    向元鷹牽著她一直來到露台,他們的麵前,臉上的笑意慢慢淡下去,恢複平日裏的處變不驚的模樣,溫潤而言:“新年快樂,二位。”


    豆駿哈哈大笑,與他拳頭對著拳碰了一下:“新年快樂”


    還在震驚中沒有反應過來的文靜,對上顧小淼紅透了的雙頰,眼中酸脹不已,人生中第一次冷靜不下來,不管她如何克製,都還是不敢多看向元鷹一眼。


    連話都說不出來。


    文靜想起最初在icu見到向元鷹突然出現,說一定會幫他救回自己的父親,他看著文靜用棉簽為父親潤唇的時候,文靜以為他是唯一一個懂得她此刻多麽的痛。


    隻不過,那時候她可以表露,現在的文靜不可以表露而已。


    如此感情,從一開始選擇的時候就是注定的,時至今日,與人無尤。


    最近受江景泉熏陶的顧小淼,此時更是天不怕地不怕。


    友好地拉過文靜僵硬冰冷的手,笑著說:“文靜,謝謝你這段時間對向元鷹的照顧,向氏能夠恢複元氣,我們所有人能夠恢複正常。”


    文靜果然神色僵硬了下來,猛地別過臉去,眼淚無聲滑落。


    “是麽,恭喜。”她的聲音,沙啞得厲害。


    顧小淼的眼角跳了一跳,抿著唇笑起來。


    在感情麵前,她可從來不是輕易會原諒或是忍讓的那一個,既然有了依靠,她便不再在乎。


    “走吧,我們一起進去。”向元鷹牽過小淼的手,包裹在手中。


    興許是因為情緒轉變得過快,顧小淼並不是很想看到這麽容易就被傷了的文靜,一想起某段時間,她照顧向元鷹時的一心一意,她說完話以後也還是猶豫不決了。


    路過文靜的同時,她伸出手拉住了向元鷹的手腕,說話時眼波流轉“:向總裁,請回答我幾個問題”


    “好。”他儒雅地點頭,一氣嗬成的動作,不得不讓事件變得更加的簡單透明。


    顧小淼撇嘴,瞪了一眼大尾巴狼,笑嗬嗬地靠近豆爺:“你帶我進去吧,我穿成這樣總覺得格格不入。”


    豆駿點頭,也毫不猶豫地陪著小淼就這麽離開這裏。


    留下文靜與向元鷹兩個人站在露台,文靜的優雅,向元鷹的不拘小節,兩個人怎麽看都不再是一個世界的人。


    向元鷹的眼光一直追隨著已經往大廳走去的那個走路都顯慵懶的老婆,眼中的淩厲慢慢減淡。


    “什麽時候的事?”文靜說話的語氣依舊顫著,再是假裝淡定,在很喜歡的男人麵前,她還是羞愧難當:“向元鷹,你現在是要單方麵終止計劃了,是麽?”


    向元鷹點頭,拳起手掌擱在鼻息之間,有些抱歉地微微頷首:“對不起,沒有第一時間告訴你。”


    “那我們的約定還有效嗎?”文靜抖得越發地厲害了,抱臂的姿勢是心理學中防護自己不受傷害的一種,其實也是不自信的表現。


    她眼睛閃著光亮,有些自嘲地冷笑:“我怎麽忘了,你向元鷹可是a城最後生可畏的那一個。”


    向元鷹眼睛看向南山腳下的一片漆黑,聽聞她說話時的顫抖,依舊不為所動。


    “你打算怎麽辦呢?向元鷹,你要幫助我和文家重新複生嗎?”文靜的手攀上他的手臂,拉著他的袖口。


    向元鷹一直在思考自己到底要不要信任文靜,這個問題困惑了很久,雖然幾次三番都向她承諾了,卻潛意識把最重要的恢複記憶的事情忽略過去了。


    此時依舊搖擺不定,他略微有些煩躁。


    嘭——嘭——


    南山度假村附近有槍聲,並且聲音很近。


    向元鷹下意識將文靜護在身後,警惕地看向燈火通明的宴會大廳,拉著她快速向能夠躲避的暗處撤離。


    “什麽人”他低吼,眼睛機警地看向遠方,手臂壓在文靜的後背,將她護著。


    文靜也被驚嚇住了,等她反應過來以後,這才緊張地偎緊向元鷹的身邊“我不知道,每年南山宴會的守衛都是很森嚴的,我真不知道”


    “通知豆駿。”


    向元鷹將口袋中的手機交給她,進入作戰狀態的他,就像是黑暗中的伺機而動的狼。


    今晚的情緒波動過大的文靜,此時握著電話整個人很慌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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