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沒有一個人是在意的,金枝隻好繼續對著旁邊的沈愛玲交代。


    “隻不過在他身後支持他的人另有其人,愛玲,我現在需要你去見一個人,將所有資料拿回來。”


    “是誰!”汪雨燕聽到幕後的凶手便怒氣洶洶:“要去見誰,我去!”


    “汪雨燕!我警告你最後一遍,不要無理取鬧!”金枝發脾氣了,她一直按捺自己的爆發點,但此時真的是忍不住了。


    沈愛玲猛地站起身來:“我去殺了他!”


    “小淼,你知道你失蹤的那天晚上,那個救你的人是誰嗎?”金枝還查到了另一個神秘人,現在最大的引線是那個人:“我不熟悉國內的黨派,無法第一時間確認這是一場什麽性質的爆炸案,警方的介入也隻是查到了賀家那裏,但是他背後支持的神秘人,我查到了你。”


    沈愛玲詫異地看著顧小淼,兩個人對視了一眼。


    “我不知道。”顧小淼搖頭:“我沒有見過那個人……”


    而汪雨燕則是瞪著她,比剛剛更加的陰冷:“你不知道?你在他的豪華別墅中住了整整一個晚上,你能說你不知道?”


    “是,我不知道。”顧小淼與汪雨燕對峙,她心亂如麻。


    那個木屋至今都在顧小淼的夢中出現,那裏的房子設計就像是愛麗絲夢遊仙境裏誤闖的另一個城堡,很多時候,如果不是因為當時江景泉知道那個地方,她甚至都要覺得自己做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夢。


    顧小淼隻要想到那天早晨走在迷宮中的感覺,就覺得後怕。


    汪雨燕指著她的鼻尖,警告道:“顧小淼,如果這件事情和你有關,我一定要讓你先從元鷹哥的世界中消失。”


    “不是,不要這樣,我真的不知道。”顧小淼聽了汪雨燕的話以後,更加確定是自己是向元鷹的災星。


    不僅僅因為她而遇到這樣的危險,就是她自己,也覺得沒有給向元鷹帶去一點的好運氣。


    “愛玲,你跟我來。”金枝歎了口氣搖頭,她雖然也很煩躁,但是已經成熟到能夠控製自己所能說的話:“雨燕,你如果還尊重我,就現在離開醫院。”


    病房之中隻剩下顧小淼和向元鷹兩個人,呼吸機上的心跳剛剛她們吵架的時候變得很快,現在有趨於正常,她有些驚喜地再次握住向元鷹的手:“親愛的,你能不能聽到我說話?”


    向元鷹抿著薄唇,似乎還是保持著暈倒之前的狀態。


    整個人的肌肉如果不是因為每隔二十分鍾一次按壓,估計現在血壓已經快要爆表了。


    可見向元鷹在失去意識之前,是已經猜到了下麵的場景,完全是帶著準備去迎接的。


    難怪邱愷提到炸彈就眼淚往下流。


    “元鷹,我回來了,我坐在你十七歲的時候聽音樂會的地方也聽了一場恢弘的音樂會,我現在才發現,我真的很不了解你。”顧小淼的臉頰靠著他的手背,輕柔地說:“我知道你隻是睡著了。”


    她的手握住他的手腕,摸到了他手腕上帶著已經碎了表盤的手表,可見當時的爆炸力度是多麽的大。


    “元鷹,你看到我帶著“不悔之心”的樣子了嗎?”


    可以一起飛翔一起淪落,顧小淼仿佛看到自己曾經捧著自己的尊嚴和責任去困住他們感情,如果不是汪雨燕終於發飆,說了這麽多她不知道的事情,顧小淼至今還在懷疑向元鷹對她的感情是否真實。


    一句話能撕裂就能很深的牽連,最初的愛就像是烈焰一樣燃燒,也曾被毫不留情地熄滅熱情。


    但是隻有一次次地感受過沒有彼此的孤單深夜,才會徹底懂得,有些人是不可替代的,離開以後,人不會死,心會死。


    金枝一直阻止汪雨燕再見顧小淼,但是兩個人總是要單獨見麵的。


    趁著金枝因為緊急的事情離開,顧小淼決定主動去見汪雨燕,將那些她不知道的,向元鷹為了她犧牲的都想知道。


    冬天的天黑的特別的快,醫院周圍的大射燈打開,藍色光影跳躍進眼眸,遠遠地描繪出山巒般起伏的樣子,汪雨燕怎麽都沒有想到,自己會有這麽一天,她的心會因為這麽簡單,甚至是蒼白的燈光撫平了心境。


    “我早就看出,你不是個簡單的女人。”汪雨燕對她的印象不如從前剛剛認識,她轉過身去不看顧小淼,這樣才能緩解自己內心的煩悶:“如果現在讓你走,你願意那什麽換?”


    “你讓我把婚姻當成交易?”顧小淼可以無條件地對向元鷹。


    但是開條件,她實在想不到自己還需要什麽更有價值的東西。


    遠處醫院的巨幅廣告牌也應聲亮起,汪雨燕望過去,冷聲一笑。


    她曾經擔心的一切,哪怕是延期了,但還是發生了。


    “前男友是賀家的女婿,如果不是因為後來嫁得好,嫁給了我大哥,成了國內最大的建築公司的大少奶奶,你是不是就要投靠你那位神秘的追求者了?”汪雨燕想了很久這番話,她一直在戳痛顧小淼的痛點,哪怕是已經看見了她痛苦的神情,還是不準備罷休。


    “顧小淼,我對你的信任沒了。所以,不管你願不願意,都要離開元鷹哥,因為我不會祝福你,甚至,我要將元鷹哥搶回來。”


    汪雨燕別過臉去不與她對視。


    “你就一定要這樣嗎?”顧小淼最難過的,不是她詆毀她的過去,她隻是難過,汪雨燕竟然出了砝碼威脅她離開。


    汪雨燕沒有說話,不打算收回自己的話,更沒有心軟的意思。


    從醫院的花園丟了魂似的奔跑,連顧小淼自己都覺得雙腿在抬起後落下,機械性地重複,根本不受控製,夜風鋒利割傷她的自尊,她大口呼吸,就是為了克製眼眶中的東西因為這種沒有緣由的事情哭泣。


    “夫人,你沒事吧?”剛剛從公司趕來的邱愷,看到顧小淼的時候,發現她的雙腿都在打顫,但是出了奇的跑得飛快,他剛剛遠遠就看到了。


    她衝進一間空置的吸煙室,裏麵沒有哭泣的聲音,不摔東西,不破口大叫,這還是女人嘛?


    門打開,她緊抿著唇,眉頭也是緊鎖著,眼底積累了滿腹的不解,就這麽強忍著,說這話都怕自己會當著邱愷的麵哭出來。


    “我沒事。”


    邱愷沉默了,她這哪裏是沒有事,根本就是事情大了。


    “夫人,剛剛我問了,總裁已經沒事了,他不會有危險。”他試圖寬慰顧小淼。


    顧小淼冷冷地出聲:“我知道,但是最近這段時間可以隻有我陪在他的身邊,工作的事情不要他現在就過問嗎?”


    邱愷猶豫了很久,最後是被顧小淼熾熱的眼光看得沒有辦法,所以才會不得不答應。


    但是這麽大的一個集團,特別是在爆炸的當天晚上,公司就發生了一些變化,第二天開盤的時候,向氏集團的股票大量地被買入,這麽大的事情,雖然已經告訴給金枝了,但是總歸還是要向元鷹親自執掌大權的。


    “是不是公司出了什麽問題?”顧小淼看了他一眼,然後說:“有沒有使我能夠為他做的。”


    邱愷想說,但想到後果以後,瞬間就軟了腿。


    她當然能夠幫助向元鷹,隻要她現在能夠回向家勸說很少沾商業的向誌平出麵解決,一切都不是問題。


    而且向家的手上還有張夠的量可以保底運轉,這些都不是問題。


    但是,一旦向元鷹醒了,他知道了這一切以後,一定要將他切了喂狗的。


    於是邱愷隨便敷衍過去:“這個事情一般匯報給汪雨燕小姐也是一樣。”


    顧小淼一頓,眼底閃現出悲傷。


    “有些人,是即便是遇見的時間再不對,也還是會一見鍾情,邱愷,不管你怎麽看我和向元鷹之間的關係,我還是不信他會喜歡上別的女人,特別是汪雨燕。”


    顧小淼頓了一下,然後嘴角微微上揚著苦笑說:“他的眼光中沒有愛的,那不是愛。”


    “是,我也這麽想。”邱愷見顧小淼已經夠傷心了,擔心她的身體,於是努力扯出一抹笑意蓋過話題:“汪小姐是向總的妹妹,這是不會變的。”


    顧小淼轉過身去,向病房走去。


    邱愷跟在她的身後護著,兩個人的嘴角都掛著牽強的苦笑。顧小淼回味自己的話,她潛意識裏是不信的,不聽她聽到的,不信她看到的,正是因為見識過向元鷹愛一個人時的熱烈,所以才這麽信任他。


    可是,如果向元鷹再不醒來,她怕自己沒有身份賴在他的身邊。


    “邱助理,我們……”聽了消息趕過來的董事們,此時堵在住院部大樓下麵心急如焚:“向總醒了沒有,我們必須要盡快見到他!”


    顧小淼掃視這些人一圈,然後用自己最克製的語氣嚴厲地說道:“你們能不能滾啊?”


    所有人都愣住,看著這個以前在向氏集團的大樓就被傳的沸沸揚揚的向夫人。


    “出了事情就找他,你們發紅利的時候怎麽都沒有聽從他的安排呢?”顧小淼歎了一口氣,竟然覺得夜風蕭瑟:“你們真的是發自內心地依賴他,需要他做決定嗎?”


    那些人麵麵相覷,把顧小淼當成瘋子。


    “如果隻是因為這件事情可能威脅到你們自己的利益,但不論如何,既然當初選擇一起共創輝煌,現在就必須要接受一起承擔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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