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元鷹點頭,慢慢走近她的身邊,看著她的動作開始變慢,開始拿錯了東西又放回去,他的嘴角揚起一絲笑容。


    原來自己在她那裏,還是有一點點的不同的。


    “淼淼……”他從她的身後抱住她:“淼淼,原諒我。”


    顧小淼比剛剛在向氏集團的時候,還要緊張。


    他受什麽刺激了?


    “你怎麽了?”顧小淼困難回身,在他的懷中掙紮了一下,看見他一臉的緊張,不由地笑了:“你為什麽這個表情啊,是出了什麽事情了嗎?”


    向元鷹歎了口氣,這樣的確不像是他平時會對她的態度。


    “做了什麽好吃的?”向元鷹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煲湯嗎?”


    顧小淼點頭:“恩,我以為你要晚上才能回家,所以……”


    “不急。”向元鷹牽著她的手離開廚房,早在擁抱的時候就已經扯掉了她圍裙的帶子,此時慢慢地幫她拿掉的動作又是如此溫柔。


    顧小淼早就在他進門就擁抱她的時候,就已經覺得他今天好像有些不一樣了。


    至於是哪裏不一樣,那就是,以前的向元鷹不會道歉的。


    “你是不是在別人家的宴會上惹事了?”他突然冷不丁地牽著她的手問。


    顧小淼上樓梯最後一階的時候,險些磕倒,整個向前傾以後驚悚地看著他,難道方誌遠的事情,他知道了?


    “淼淼,你要記住,任何人都無權詆毀你,任何人,包括我。”


    顧小淼眼眶中突然充斥了眼淚,眼睛酸澀,猛地從他的鉗製中別過臉去,眼淚唰唰地落下。


    他握著紙巾要幫她擦去眼淚,而她破涕為笑地推開他的手臂,兩個人這麽個動作重複了好幾次,終於顧小淼看著他笑著為自己擦去眼淚,而她哭得越來越凶。


    她上樓之前心裏特別的不舒服,以為會和他再發生什麽誤會。


    可是現在,兩個人的氣氛是她差一點忘記的溫情脈脈。


    “怎麽越哭越凶了?”向元鷹捏她的臉頰,牽起的嘴角放下,他才說:“原諒我這些天犯的錯,好嗎?”


    在顧小淼將他從工作室趕走以後,他自己心裏是明白的,對她做了那麽多過分的事情,差一點毀了她最喜歡的工作。第二天醒來得知她出了車禍,心急如焚地等她,沒想到被她訓斥了一頓。


    這樣還不傷心的,向元鷹自認心不是鐵做的。


    今天她主動給自己送飯的時候,他應該還沒有說感謝吧?


    顧小淼被他擁在懷中,聽他沉重有力的心跳,閉上眼睛,眼淚劃過臉頰混入他的襯衫:“你是在教我變壞啊!”


    向元鷹笑笑,自己如果能把她真的慣壞,說不定也是一種保鮮這段婚姻的一種辦法。


    “陪我去工廠走一圈吧。”向元鷹握著她的手,柔聲說道:“然後我們再回家。”


    “你自己去,我不去!”顧小淼膽子大了,就連他的話也是隨口反駁。


    向元鷹輕笑,玩弄她散落在肩頭的發絲:“你難道要留在家收拾衣服嗎?”


    “你知道我明天……”


    向元鷹點頭:“是,我知道你明天去奧地利。”


    那你為什麽不生氣呢?顧小淼想問,但話到嘴邊還是忍住了,兩個人再是親密無間,也還是有心心相印的時候,明知道彼此都想在最後的時刻溫存,何必要把每一個細節都打破沙鍋問到底呢。


    “可我還想今天晚上去接小葡萄,每次和他打電話,他都說想你了。”顧小淼誠實地說:“我不確定你會不會讓我走,所以都還隻是計劃。”


    向元鷹點頭:“我明天一早會接她過來。”


    “為什麽是明早?”她明天就要走了啊。


    “如果你已經決定和幹媽出去看看了,今天晚上可是our time,你還想讓小葡萄來嗎?”向元鷹說完以後,看著顧小淼紅著臉又要說話,他的拇指按在她的嘴唇:“你當真要問很多個問題,當十萬個為什麽嗎?”


    “才不是。”顧小淼被他笑著說的話害羞地臉頰發燙。


    一直等到他們從工廠回來的路上,顧小淼才知道今天江景泉後來也是去了向氏的。


    顧小淼還想問,江景泉和向元鷹說了什麽,為什麽這一天的向元鷹如此溫柔,就連他們新婚的時候,也沒有這麽心動的感受。


    可是從下午見到他的時候,顧小淼就失去自己的計劃了,所有的節奏重新由他掌控。


    她覺得自己真的很沒有出息,隻是她已經習慣了。


    一直到第二天醒來她還是笑著的。


    “媽媽!媽媽!”小葡萄一大早就撲進主臥,抱住顧小淼的腦袋一陣興奮。


    顧小淼醒來以後就看到這個小家夥,立即驚喜地笑:“你怎麽來了?!”


    “邱愷叔叔去接我噠,現在他們在樓下談事情。”


    顧小淼咧著嘴一笑,抱起小葡萄在懷中親了又親:“我真想你啊,小葡萄。”


    “我也是。”小葡萄在她的懷中掙紮了一下,從口袋中抽出一條藍色鑽石項鏈,在晨光的照耀下閃耀著鑽石光芒,在顧小淼的眼前晃來晃去,最後塞在她的手中:“爸爸說,如果你說想我的話,就獎勵給你這個!”


    顧小淼愣住,昨天在工廠的時候見過這個款式,是向氏旗下的珠寶加工廠,為某名牌珠寶製作的,還沒有上市的“不悔之心”。


    隻是這一條不一樣,它不是水鑽飾品,更不是為了聖誕節定製的低端商品。


    而是由珍貴的藍色鑽石製成的原版“不悔之心”。


    “爸爸還說,這個是信物,你和金枝奶奶去了維也納回來,如果在開幕典禮的新聞報道中見不到你帶‘不悔之心’,就不帶小葡萄去遊樂園了。”小葡萄說到自己在乎的事情,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你也不能去了。”


    顧小淼掂量著沉甸甸的鑽石項鏈,嘴角彎起。


    這個男人什麽都不說,卻把一切都安排好了,所有的事情都按部就班,沒有一點點差池。


    試問這樣的向元鷹,她怎麽忍心真的放手。


    “吃早餐了嗎?如果我記得沒有錯,今天你是有柔道課的。”顧小淼將項鏈小心翼翼地放在櫃子上,藍色的光影射到白色的牆壁之上,煞是好看。


    小葡萄趁機偎進顧小淼的懷中,隔著被子抱著她:“我要送你去機場。”


    “那你下午不能偷懶,要去補的哦。”


    毛茸茸的小腦袋因為她的話,不開心地一直扭動,然後悶吭說道:“知道啦。”


    真的是可愛極了。


    顧小淼抱著小公主在懷中親了親,父女兩個其實在某些方麵還是很像的,都是很有原則又有自己的主見的人。


    隻是等顧小淼洗漱好帶著小葡萄下樓的時候,隻剩邱愷一個人。


    “總裁今天一早有特別重要的會議,關於省重點企業建設的會議。”邱愷說完以後,碰了碰自己的鼻子:“額,雖然是走個形式,但是向總說有重要的事情要親自當著省長的麵處理一些問題。”


    顧小淼額角冒黑線,聽到這個稱呼,還真不知道向元鷹這一次去是幹什麽了。


    “真的是孩子氣。”說完以後,還是笑了,拉著小葡萄坐上餐桌:“不吃早餐就走,還不如小葡萄懂事。”


    邱愷急忙擺手:“總裁走之前吃過了,這個雞蛋也是他親手煎的。”說完以後忍不住用指尖擦拭了下自己嘴角的油漬:“還挺好吃的。”他還是第一次吃到總裁做的荷包蛋。


    顧小淼被邱愷的話逗笑,平時一本正經的人突然說起笑話來,其實真的挺好笑的。


    “就說他很幼稚。”顧小淼笑著為小葡萄夾雞蛋,倒牛奶,眼睛都是彎的。


    邱愷站在一旁,暗暗歎了口氣:“其實幼稚也是分時候的。”


    他昨天吩咐說要帶著第二年計劃親自去省裏開會的時候,樣子可一點都不顯得幼稚。


    作為本省最大的公司,所有公司都會馬首是瞻的向元鷹總裁,如果真的想搞垮一個中小型企業,哪怕是對方的很多項目已經獲批了,隻要沒有宣布,都有可能被駁回。


    這種赤果果的報複行為,本質上很幼稚,可是真的執行起來,一點都不幼稚的好嗎!


    很恐怖的。


    “他中午回的來嗎?”顧小淼隻知道他應該是為自己“出氣”去了,但沒有想太多,她現在還是更希望他能夠到機場,她還有好些話沒有說。


    邱愷搖頭:“應該不行,我待會直接送您去機場。”


    顧小淼顯得很失落,見不到他回來,總覺得心裏空落落的,今早又看到了小葡萄,現在她是真的想打個電話給金枝,說她不去了。


    留在家裏相夫教子。


    距離去機場的幾個小時過的真的好快啊,小葡萄還沒有講完她和沈愛玲一起學騎馬的故事,他們就已經到機場了,遠遠就能看見金枝在助理的陪伴下接受國內記者的訪問。


    這一次回歸維也納愛樂團參加演出,國內更是備受關注。


    更何況,她還是省長夫人。


    金枝長得很精致,氣質一直也是優雅的。


    但是偏好氣勢龐大的作品。她觸鍵果斷有力,與傳統樂團中的鋼琴家的風格截然不同。


    現在站在記者的中間,她說話時跳躍在臉上的自豪,也是讓旁觀者都能感覺到異域對這場演出的高度重視。


    “您剛剛被英國女王授予了勳章,成為中國鋼琴家首位,您能不能說一下自己的感受呢?”這位記者問了問題以後,就連同行都詫異的眼光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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