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前一天,鍾奕銘打電話給梅朵:“你跟伴娘團說好沒有,讓她們早點到,我們務必要在十一點鍾之前趕到酒店,草坪上的儀式結束之後,十二點婚宴正式開始。”


    梅朵此時正在美容院裏護理皮膚,聽到他的話不禁好笑:“不是讓你這兩天別打電話給我嗎,怎麽又打,你放心吧,我把什麽事都安排好了。”自從定下婚期,他倆一直分居,婚禮前幾天更是各自忙的頭昏,連見麵的機會都不多。


    “行,你安排好就行,我開車,不跟你多聊了,晚上約了丁驍和小誠他們聚會,你做完美容早點睡,明天才漂亮。”鍾奕銘掛斷電話後,心裏想著晚上的約會,料想那幫哥們兒肯定得灌他喝酒,得控製著點兒,不然喝醉了會誤事。


    夜晚,有些日子不見的朋友分外親熱,鍾奕銘挨個兒跟他們抱抱。陸誠睿道:“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新郎官兒紅光滿麵。”鍾奕銘坐到他身邊,跟他碰杯:“你羨慕的話,也趕緊找個人把婚事辦了。”


    陸誠睿歎了口氣,嘴角些許的笑意漸消。鍾奕銘知道他心事,他還惦記著遠在國外的覃果果,勸道:“你這麽放不下,不如去找她。”


    “我不知道她在哪裏,覃家人對我守口如瓶,好了,不說這個,明兒是你出閣的日子,今兒晚上得好好慶祝。”陸誠睿慢慢倒了一杯酒喝下去。


    哧——丁驍在旁邊笑:“出閣,小誠你這詞兒整絕了,小騷他還真就是出閣,他怕梅朵那丫頭怕的厲害,當著她的麵,煙都不敢抽,就怕回去跪搓板兒。”“滾你丫的!”鍾奕銘踹了丁驍一腳。


    “真的?那我可得見見她,都說她挺漂亮的,得跟天仙兒似的吧,才能把你迷的暈頭轉向。”陸誠睿也就著機會拿鍾奕銘開玩笑。“沒你仙兒。”鍾奕銘大笑。


    丁驍點了一支煙,抽了一口,吐煙圈:“有件事兒一直擱我心裏,總想著說還是不說,嵩嵩他媽前兒跟我說這事的時候,我覺著挺玄乎,你們也就這麽一聽啊。”


    鍾奕銘和陸誠睿見他說的雲山霧罩,不解的看著他。丁驍道:“嵩嵩跟他媽說,鍾叔壽宴那回,他在你家跟那小白貓玩了好一會兒,後來顧藻把那貓給抱走了,嵩嵩還跟她急呢,就偷偷跟著她,結果看到她揪貓尾巴,把貓給放了出去,剛好那時候你媳婦兒上台階,結果就摔了。”


    “什麽!你怎麽不早跟我說?”鍾奕銘一聽可來氣了。一直覺得梅朵那回摔倒流產特蹊蹺,好好地小貓怎麽會突然發瘋,原來真是有人在背後搗鬼。


    丁驍聳聳肩:“小孩子的話又不能太當真的,我怕說了萬一……你又沒證據,能把她怎麽樣?”餘光瞥著陸誠睿。陸誠睿哼一聲:“這事兒她絕對幹得出。”


    見鍾奕銘氣得臉都扭曲了,丁驍走過去拍他肩:“你甭這樣,那我告訴你這事兒豈不是給你添堵,說了是想讓你心裏有數,以後那姐倆兒你們躲遠點兒,手黑著呢。”


    想到梅朵流產時流了那麽多血,又想到未出世的孩子,鍾奕銘心中恨意難消。陸誠睿悶聲不響的站起來:“我出去一會兒。”“你幹嘛去,你幹嘛去,你可別去顧藻那裏找不自在,還嫌她不夠討厭?”丁驍深知陸誠睿脾性,趕緊跟著他。


    “我得幫我哥們兒出了這口氣。”陸誠睿的表情繃緊了。丁驍眼珠轉轉:“要去一起去。”三人在包間裏商量,該怎麽使壞。


    “要我說,把她那輛保時捷給刮了。”丁驍沒少幹過這樣的壞事。“刮了又怎麽樣,上一層烤漆就行,太便宜她。”鍾奕銘才不答應呢,他付出了一個兒子的代價,隻讓對方吃這點小虧?


    “小誠,你說呢?”丁驍問陸誠睿。小誠一直沒說話,可不代表他腦子沒想壞主意,小誠一向詭計多端,輕易不言語,言語出來的都是損招兒。


    “要我說,把她鎖車裏,卸了四個車輪子,讓她走不了。”陸誠睿的眼中閃過一絲狡獪。丁驍大笑:“這不就是我那主意的升級版麽。行,就這麽著!”


    陸誠睿打電話給顧藻,問她在什麽地方,對方告訴他,她還在單位加班。“行,我一會兒去找你。”陸誠睿跟顧藻約好了時間。


    車先開到陸誠睿家,陸誠睿下車去車庫找了兩把扳手,給了丁驍一個,想想不放心,把千斤頂也帶上了,都是部隊大院兒長大的小子,卸個車輪子簡直小菜一碟。


    “怎麽沒我的呀,我幹嘛?”鍾奕銘道。陸誠睿又翻出一副手銬掛在腰帶上,向鍾奕銘道:“你明兒就婚了,還是我倆上比較好。”


    顧藻單位樓下的停車場,讓丁驍和鍾奕銘潛伏在別的車後麵,陸誠睿打電話約顧藻,顧藻很快出來了。


    “去你車上吧,這裏說話不方便。”陸誠睿早就想好了策略。顧藻雖然狐疑,卻不願放過和他獨處的機會,從包裏取出車鑰匙,兩人上車坐著。


    “找我什麽事兒?”顧藻的表情雖然沒有波瀾,內心的波瀾卻是一浪接一浪。陸誠睿主動約她見麵,還真不多。陸誠睿沉吟片刻,才道:“奕銘家那隻白貓你挺喜歡的吧?”


    顧藻聽他忽然提起鍾家那隻叫梅幹菜的白貓,心中一顫,猜測他是不是知道了什麽,要是他知道了,那自己可真要倒黴了,強自鎮定:“你問這幹嘛?”


    陸誠睿聽她聲音都顫抖了,心中更加確定此事跟她脫不了幹係,目光更加銳利:“顧藻,我對你太失望了,原本我以為你隻是任性,沒想到你還很惡毒。”


    顧藻見他麵如嚴霜,聲音也冷冷的,想來是知道了什麽,頓時心虛起來,加上心中一著急便什麽也顧不得了,抱他胳膊:“不,小誠,你聽我說,不是這樣的……”


    陸誠睿回身抓住她手腕,迅速的從腰間拿出手銬把她的手銬在方向盤上,完全不顧顧藻驚愕的表情,拿起她的包,把手機拿出來照著雜物箱猛的一磕,磕壞了之後,他下車去了。


    一揮手,鍾奕銘和丁驍從不遠處跑過來,三人行動迅速,很快就把顧藻這輛保時捷跑車的四個車輪子給卸了,堆起來摞在車頂上。顧藻在車裏看到他們的行動,就快氣瘋了,可一點辦法也沒有,任她在車裏拍打,就是沒人來救她。


    痛快的報複之後,鍾奕銘心裏爽透了,讓司機不用等他回家,他不定什麽時候才回去呢,拉著他兩個哥們兒又去喝酒,直喝的幾個人都東倒西歪,全都醉倒了,電話響了都聽不到。


    也不知過了幾萬年,陸誠睿第一個蘇醒過來,見自己躺在包間的沙發上,下意識的看看手表,已經快七點了,嚇了一跳,趕緊把身邊那兩隻拽醒了。


    “都快起來呀,再不起來就趕不及去接親啦。”陸誠睿喊道。那兩人也睜開眼,鍾奕銘這才意識到自己今天是新郎官兒,急急忙忙的收拾好自己的東西,跑出去了。


    回到家裏,見一家人都在等他,鍾奕銘顧不得多說,跑回自己房間洗澡換衣服去了。程珊珊道:“那小子不知道去哪裏瘋了一晚上,打電話也不接。”鍾淑怡笑道:“肯定是跟他那幾個兄弟在一起,慶祝單身最後一夜。”“差不多。”


    洗了澡之後,身上清爽多了,鍾奕銘聞了又聞,覺得身上還有點酒氣,噴了點古龍水。一直等在樓下的發型師上來敲門,問他是不是可以吹發型,鍾奕銘答道:“進來吧。”


    發型師帶齊了工具,在衣帽間替鍾奕銘把頭發吹的很帥,滿意的托著下頜:“怎麽樣,你還滿意嗎?”“我老婆滿意就行,謝了。”鍾奕銘對鏡子裏自己的形象很滿意。


    一個小時以後,伴郎團也到齊了,一群人浩浩蕩蕩的開著車出發去接梅朵。季采薇聽到樓下的鞭炮聲,告訴梅朵:“他們來了。”梅朵此時已經換好了婚紗,就等鍾奕銘來接她,心裏甜絲絲的。


    季采薇走上前替她把鑽石王冠整了整:“灰姑娘終於戴著鑽石王冠出嫁了,我以你為榮。”


    “貧嘴!”梅朵嗬嗬的笑。季采薇道:“那事兒我跟楚雲澤說了,他說,既然你想把畫像要回去,那他也不好違背你的意思,等你渡完了蜜月,他寄給你。”


    “幹嘛得等我過完蜜月,現在就寄不行啊?”梅朵不樂意的嘀咕。鍾奕銘跟她說過好幾次了,讓她把畫像要回來。季采薇笑:“傻了吧,他肯定是想拖延時間,照著那個畫像再臨摹一幅。”梅朵聽到這話,原本興奮的表情多了點驚愕。


    “好了,別想了,你老公來接你了,等我出去敲詐敲詐他。”季采薇把梅朵按在床上坐著,出去刁難新郎官兒去了。梅朵抿著嘴笑,低頭玩手機,外麵鬧塌了她也不管,今天她是眾星捧月的新娘。


    君悅酒店,因為一場盛大的婚禮,大堂裏熱鬧非凡,十幾個迎賓員站在門口,接待到來的各位貴賓,人雖然多,秩序卻是井然有序。


    直到一位不速之客光臨,鍾奕銘看到司徒慧藍的時候已經晚了,她不僅走到梅朵身後,還輕拍梅朵的肩。


    梅朵此時已經換下婚紗,換了一身繡著金線牡丹和彩鳳的大紅旗袍,為了搭配,發型也做了複古造型,用珍珠發釵裝飾,看起來既嫵媚又風情。


    “恭喜你,美夢成真!”司徒慧藍大度的向梅朵伸出手去,神情仍是那般倨傲,絲毫不見任何失敗者的頹喪之色。


    “謝謝。”梅朵大大方方的要去握她的手,隻剛碰了指尖,司徒慧藍就已經把手抽回去,態度傲慢的冷笑,扭頭看著趕來護妻的鍾奕銘:“新郎官不該敬我一杯酒嗎?”


    鍾奕銘一手摟著梅朵的腰,一手從桌上拿起丁驍遞過來酒杯,當著眾人的麵,喝了滿滿一杯酒。司徒慧藍拍了拍手:“酒量不錯嘛……為了你這杯酒,我想我應該給大家講一個故事,在座的人都會有興趣聽。”


    聽到司徒慧藍這話,眾人麵麵相覷,都猜到她來意不善,想必是想鬧場,丁驍胳膊肘捅了捅程煜,示意她找人把司徒慧藍拖出去,不要壞了鍾奕銘的好日子。


    “我不敢碰她,以她的脾氣,撒潑打我也說不定,要去你去。”程煜一向對司徒慧藍有點犯怵,慫恿丁驍出馬。丁驍道:“男女有別,我上去拖她算怎麽回事。”


    “那怎麽辦呀?”程煜問。丁驍向鍾淑怡努了努嘴:“讓鍾阿姨去,鍾阿姨是長輩,司徒慧藍要是敢跟她撒野、對她不敬,傳出去也是壞她自己名聲。”“丁哥,還是你說的對。”程煜悄悄起身去找鍾淑怡。


    鍾淑怡一聽說司徒慧藍來鬧場,歎了口氣,怕就怕這丫頭不甘心,沒想到她還真是沉不住氣,早不下工夫,如今跑來鬧還有什麽用呢,白白給別人當了笑柄,幸好侄子沒娶她,這樣不依不饒的女人當真要是娶回家,隻怕有的受了。


    “慧藍呀,好些日子沒見了,既然來了,就別客氣,到阿姨那桌坐吧。”鍾淑怡走過去想替兩位新人解圍。哪知道,司徒慧藍根本不賣她的賬,柳眉一挑:“鍾阿姨,您來的正好,不妨聽聽我的故事。”


    出乎鍾奕銘的意料,司徒慧藍從包裏拿出一隻錄音筆,播放了一段錄音,正是那時夏檀在咖啡館裏告訴鍾奕銘車禍事件的真相時,兩人的部分對話。


    所有人都愣住了,尤其是韓靜姝梅朵母女倆,韓靜姝死死的瞪著徐天朔,而梅朵則看著鍾奕銘,眼睛裏滿含幽怨。


    眼見目的達到,司徒慧藍揚長而去。韓靜姝受不了刺激,哮喘病發作,梅朵趕緊從她的包裏找出噴劑,掰開她嘴噴了噴,她還是沒有醒過來。其餘眾人眼見此狀,趕緊撥打醫院電話。


    救護車來了以後,把韓靜姝扶上車,梅朵冷冷的推開鍾奕銘的手,自己坐到後座陪著媽媽,鍾奕銘隻得坐到另一側。


    (紫琅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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