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奕著實有些心憂。


    隻見南奕從納戒中拿出一個玉瓶,玉瓶通身縈繞著白色的寒氣。


    南奕拔開塞子,把玉瓶中的白色粉末撒在了碎裂的石像上。


    那些已經碎裂成塊兒的石像冒出一縷縷黑氣,然後被粉末淨化。


    這些石像若是不處理,若有人無意間踏入這裏,被黑氣所侵蝕,便會成為這些黑氣的載體。


    後患無窮。


    南奕摸著長劍,眉頭緊皺,開始思索他在焱澤大陸最後逗留的時間該做些什麽。


    首要之事,必然是要與顧笙相認,南家的主母總不能跟別人跑了吧。


    然後……


    然後,要不然他直接把苑錦航宰了吧,省的顧笙煩心。


    可如今宰了苑錦航真的能夠阻止焱澤大陸的這場浩劫嗎?


    不能了……


    南奕心知肚明,無法欺騙自己。


    苑錦航隻能說是幕後之人在焱澤大陸選定的棋子。


    有野心,還沒腦子……


    這種人最是好控製。


    宰了苑錦航治標不治本啊。


    南奕用長劍毀掉了蓄血池底部刻著的陣法,確定萬無一失,不會再有任何意外死灰複燃後便離開了。


    也許,他可以用這最後的時間替顧笙去這焱澤大陸看一看,找找還有多少這種奇怪的地方。


    可,他覺得自己貌似不會有顧笙的好運氣。


    要不,兩人一起?


    俗話說得好,男女搭配,幹活不累。


    顧笙負責瞎貓撞死耗子,他負責動手善後。


    他在焱澤大陸這麽多年,竟然從未隨顧笙左右遊覽這萬裏錦繡。


    一舉兩得,何樂而不為呢。


    嗯,就這麽愉快的決定了。


    不過,當務之急還是要與顧笙相認。


    畢竟,那段他又瞎又醜又殘廢的時光,是最漫長的二人世界。


    顧笙身邊隻有他。


    他身邊隻有顧笙。


    他們隻有彼此。


    患難與共的時光,許是最難忘的。


    萬一能夠讓顧笙覺得他特別呢。


    南奕現在根本不敢奢望著成為顧笙心中的唯一,讓顧笙為了他放棄一整片大森林。


    畢竟,顧笙實在是太放浪不羈了些。


    這樣的人,想要徹底融為一體,不離不棄,難的很啊。


    所以,他現在求的隻是一個特殊位置。


    顧笙:特殊?特殊討厭嗎?


    若是顧笙知道南奕的想法,一定會毫不猶豫的翻一個白眼。


    的確是夠特殊,特殊討厭,印象特別深。


    畢竟是砸斷了她雙腿的人。


    深仇大恨,不共戴天啊。


    在顧笙不知道的時候,南奕已經開始在心裏策劃著給顧笙一個大驚喜了。


    也許隻有南奕自己覺得是驚喜。


    ……


    ……


    錦一頂著重傷,踉蹌著從密道進入了皇宮,告知了苑錦航他剛才目睹的一切。


    南奕……


    竟是南奕……


    錦一並沒有看到隱去身形的顧笙,所以也就很自然的把一切歸到了南奕身上。


    南奕就這樣華麗麗的背了黑鍋。


    “那裏的負責人呢?”


    失了一處魔窟,他覺得自己的心都在滴血。


    偌大的蓄血池,十多年的籌謀,數萬條人命,終於看到了些許曙光,竟然在這一刻被南奕突然毀去了。


    這就好似是精心培養的心血,然後被人連根拔掉了。


    這一刻,苑錦航除了憤怒,還有幾分僥幸。


    狡兔三窟,焱澤大陸,幅員遼闊,疆土一望無際,人口更是數不勝數,完全可以支撐他東南西北各建立一座。


    還有京郊……


    京郊是他一直以來最看重的,也是付諸了最多心血,親眼看著一點點建起來的。


    可現在,就這麽毀了……


    “被……”


    “被南奕帶走了。”


    錦一感受到苑錦航的怒意和涼薄,心忍不住顫了顫。


    他真的能夠保全自我嗎?


    在被南奕威脅時,他並沒有多做猶豫便選擇了自救。


    他所依仗的不過就是主上對他的看重,畢竟當年他重傷,主上都能把毓華公主舍了給他療傷。


    可現在看來,他所篤定的有些動搖了。


    “主上,屬下實在不是南奕的對手,無法護住那人。”


    錦一胸口淌出的血已經浸濕了衣衫,能夠堅持著入宮稟報已經耗盡了所有的力氣。


    南奕那一劍,雖沒有要了他的命,但總歸是重傷了他。


    錦一搖搖晃晃,最終還是沒有堅持住暈倒在地上。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無論主上做何決定,他都左右不了,反抗不了。


    與其在這裏戰戰兢兢,還不如暈過去自生自滅。


    主上若覺得他還有用,不舍棄他,自然會想方設法救他……


    若是……


    苑錦航看著倒在地上的錦一,問著空氣中的血腥味,神色恍惚。


    錦一啊……


    當年為了救錦一,他把毓華賠了進去。


    他的確是不能舍了錦一。


    苑錦航起身,臉上一派冷漠。


    主仆之情?


    從來都沒有。


    有的隻是利用,隻要還有用,他便不會輕易舍棄。


    更不要說這麽多年,他用慣了錦一。


    錦一不是南奕的對手,如果南奕執意要帶走一個人,莫說是錦一了,哪怕是他,都無法從南奕身上討了半分好處。


    五座魔窟,如今竟被南奕莫名其妙撞破,毀了一座。


    當年,他得神秘人指點


    神秘人斷言,五座魔窟一成,必然可以號令整個天下,莫敢不從。


    也知魔窟裏的東西神鬼莫測,陰斜的很,可他願意一賭。


    也不知如今僅剩四座,會不會影響了他的計劃。


    苑錦航把錦一交給信任的大夫後,便通過層層密道,來到了一處刻著無數張牙舞爪妖獸的石室。


    石室的中央修建著一座祭台,祭台四周擺放著長明的蠟燭,祭台中央似是有光華流轉。


    苑錦航看著祭台上最忠心的圓孔,咬了咬牙,還是咬破了舌尖,滴出一處舌尖血滴入了圓孔中。


    哪怕他清楚,每滴入一次舌尖血,祭台對他的控製就越強,可他不得不這麽做。


    他對魔窟,知之甚少。


    五座魔窟,都有專人負責管理。


    他怕一座毀了,五座魔窟之間的聯係平衡會被打破。


    以前,隻要他滴入一滴舌尖血,祭台上空便會有光影出現,可這次竟然毫無動靜。


    苑錦航的心忍不住緊了緊。


    他奉為至尊的神秘人難道並不像他以為的那般強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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