詞曰:


    回首平生,降心一世,自是常秉謙虛。筆書琴劍,莫道晚桑榆。多少浮華看遍,早拋卻,外相癡愚。蓬山上,長生有道,此樂更何如?


    瓊居,花滿苑,龍盤玉柱,鶴舞庭除。自臥雲嘯月,飲酒華胥。興至醉遊大塊,馭虎豹,擊鼓疾徐。東君路,東西南北,鸞唱鳳凰噓。


    ——擬作《滿庭芳?仙遊》。


    話說那蔣離提出,要捏死自己手上的“小螞蟻”,並且很“公平”地讓連真“自己看著辦吧”——厲文山一聽此言,心頭吃驚:


    如果任由蔣離按他這個想法去做,那麽明塵道友必死於蔣離之手,這是毫無疑問的嘍!


    那心鏡上人固然因此要死於連真之手,但是明塵道友,我豈能眼睜睜地看著他被蔣離殺害?我得想法子救他性命啊!嗯,雖說心鏡上人是死不足惜,但是要救明塵道友,我這會兒也得保他心鏡老賊一把喲!


    厲文山是轉眼間心生一計,當即哈哈大笑:


    “原來二位來自大諸天世界,瞧不起我厲某這個小諸天聖元來著,哈哈哈哈!我跟二位賭上一賭,如何?”


    “賭什麽?”


    “我這一賭,可謂世間之最公平一賭!我賭的是什麽?我以我的九重天世界作為籌碼跟你們賭:


    如果你們兩個中有一個贏了對方,那麽我就歸附於他身後的大諸天世界,如何?”


    蔣離聽了,急忙問道:“你的意思是說,如果我贏了,你九重天世界歸附於我玄冥天?”


    厲文山傲然點頭道:“不錯!”


    連真聽了,插進話來道:“蔣離,別做你的清秋大夢!這九重天世界,終究應當歸附我太皇天——若是我贏了呢?哈哈!”


    厲文山又轉向連真:“若是你贏了,那麽我九重天世界就歸附你玉皇天!”


    “好!”連真豎起大拇指:“怎麽個賭法?”


    “賭法麽,是這樣的,連真道友,你拿住了心鏡上人,對吧?”


    “是的,你待怎的?”


    “也不怎麽的!你隻管將心鏡上人帶回你那玉皇天世界,以千年為期,進行決鬥!當然,托缽僧自是由蔣離道友帶去玄冥天,我的要求是,千年之後,決鬥之日,由心鏡上人和托缽僧兩個決勝負——


    如果到了那時,心鏡上人的修為境界高,又能勝得了托缽僧,那麽,就視為蔣離道友輸了;如果是托缽僧修為境界高,又勝了心鏡上人,那麽,就算是連真道友輸了!”


    厲文山話未落音,蔣離早已接過話來:“這也太別扭了吧?這不是難為人嗎?”


    連真也說道:“是啊!如果我選的托缽僧勝了心鏡小賊疙瘩,反而是我輸了,這條件定得太古怪了吧?”


    連真這口氣也大得嚇人,居然把托缽僧和厲文山口中的“老賊”心鏡上人稱之曰“心鏡小賊疙瘩”!


    厲文山心中感歎:這連真也不知修煉過了幾紀幾劫,多少歲月啊!


    感歎歸感歎,隻在心裏;厲文山的嘴裏卻是發出哈哈大笑之聲:“不別扭!不難為人!也不古怪!


    若是決鬥之日,托缽僧勝了便意味著連真道友贏了,心鏡上人勝了便意味著蔣離道友贏了,那麽,為了壓製對方,隻怕你們把各自的俘虜帶回自己的諸天世界裏之後,必是不免要對托缽僧和心鏡上人大加摧殘!


    果然是那樣的話,千年後這決鬥還有什麽公平可言?不僅對心鏡上人和托缽僧兩人不公平,就是對於我九重天世界來說,這一賭也是不公平的呀!我可是拿我的九重天世界來為二位道友做賭注的喲!


    所以啊,我要的是這一賭,對你二位道友而言是公平的,對心鏡上人和托缽僧兩個俘虜也是公平的,這樣,才符合我說的‘公平’二字的含義!


    也隻有這樣,對於我和我的九重天世界,也才可以說是公平的,我才能放心地歸附那勝利的一方!”


    聽了厲文山這麽一解釋,連真是忍不住地笑道:“果然公平,這公平一賭搞得真有趣啊!我答應你,賭了!”


    蔣離看著連真,大聲道:“連真,既是這麽有趣,我就跟你賭了!不贏你這一把,我心裏難受!賭!我也賭了!”


    “哈哈哈哈!”連真大笑:“蔣離,這一賭,你必輸!”


    “放屁!我看是我必贏!”


    “你才是放屁呢!按照厲道友設定的這個賭法,本神王回到太皇天,既不能摧殘他,又不能幫助他,那也隻好將心鏡小賊疙瘩扔一邊兒去,任他自生自滅,到了千年之期,抓他來參加比武即可,是也不是?


    這不等於我本神王在千年之內,對他心鏡小賊疙瘩不聞不問麽?哈哈,這與‘聽天由命’、“放任自流”有什麽分別?嘿嘿,本神沒別的本事,恰恰就是頗曉天命!蔣離,從這一點上講,你還不是輸定了麽?”


    “你也別誇口!我玄冥天難道就沒有精通命運神通的?”蔣離根本就不服連真的氣兒!


    “你不服氣?”


    “廢話,服氣了還跟你賭?”


    厲文山一見這兩個家夥互不服氣,情知這一賭,暫時保住托缽僧性命了,隻要不出意外,托缽僧至少可以千年內不受那玄冥天神王的迫害——


    千年時間啊,若是自己千年內還不能救出明塵道友,那麽自己也就不要再做這九重天世界之主了!


    或許,千年之內,明塵道友自身修為提升了,不再懼他玄冥天神王蔣離了呢?


    好像有個大神說過,夢想是要有的,萬一實現了呢?厲文山心情轉好,哈哈笑道:“今日定下這一賭,二位道友既然都願意接受,那就得言而有信!


    我再說一句,若是蔣神王你違約失信,那我就歸附太皇天,並打到你玄冥天去!反過來,若是連神王你違約失信,我就歸附玄冥天,打到你太皇天去!二位道友,勿謂我言之不預也!”


    連真聽了,打了個哈哈:“修仙歲月,無窮難盡,本神王正閑得無聊,賭一賭倒也添幾分樂趣,你有何不放心的?我又何必違約失信?不說了,告辭!”


    “告辭”二字餘音猶在,連真的身影已是刹那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蔣離見了,也是打了個哈哈,卻又直盯著厲文山說道:“他說得對,閑得無聊,賭一賭果然添幾分樂趣,本神王也走了!”


    ——刹那間,兩個神王都滾蛋大吉了!心鏡上人,那是自然被帶入太皇天去了;托缽僧,當然被帶去玄冥天那邊了。


    到了此時,陸三丫才驚驚惶惶地向厲文山道:“厲爺爺,那兩個修仙者是什麽來頭?怎麽這麽厲害?我阿爸被那蔣離擄走了,這可怎麽是好?”


    厲文山表情凝重:“三丫,我設下這一場豪賭,本意正是為著救你阿爸,至少千年之內他的安全是沒有問題的,我們千年努力,還能救不得你阿爸嗎?”


    陸三丫無言,點頭。


    厲文山又向陸三丫說道:“三丫,你的情況有些特殊——你在旁邊聽了半天,也應該知道,我現在是九重天世界的主人,所以啊,你的前世今生,我也知道了。”


    “我的前世今生?究竟是什麽樣的?厲爺爺,你告訴我吧?”


    厲文山和氣地說道:“我當時煉化那太極球,掌控了大半時,便已能感知這九重天世界裏的許多東西了。


    當時這第九重天世界裏,我日月大明宮分裂為大日琉璃宮和邀月廣寒殿,兩下主人要爭奪天碑,妄想煉而化之,來做這世界之主,豈不知我得了大機緣,早已先他們而到了太極圖小廣場,煉化多時了!”


    陸三丫聽了,恭維道:“厲爺爺是福大命大造化大,所以才能得這一場大機緣的。”


    厲文山笑了,就把那廣陵子、紅陵子,還有那彩綾子的事情,紀青雲的惡行,都跟陸三丫說了一遍,臨到最後,這才說道:


    “三丫,我已清楚察知,你,就是那彩綾子多出來的一魂一魄,曆經數世轉生,這才養全自己,成就了完好的三魂六魄,所以這一世,你才能獨立為人,踏上了這修仙之路。


    但是,混天綾之陰綾,因此也跟你有了一定的緣分,這才被你得到。


    然而,混天綾陽綾卻在我手上,這陰陽二綾,是九重天世界的鎮界重寶,我必須得把陰綾收回來,這對你的魂魄會造成一定的傷害;所以呢,我打算煉製點兒丹藥給你滋養魂魄,大約三四天就行了。四天後,我送你去太皇天,你去找小棒兒吧。”


    陸三丫點頭稱是,畢竟跟小棒兒比起來,混天綾再好,也不如小棒兒好。


    厲文山見了陸三丫的反應,也能理解陸三丫的心情,當即又說道:“三丫,你失了混天綾陰綾,也莫要怕,爺爺我會補償你的。”


    陸三丫聽了,笑道:“厲爺爺說哪兒的話,三丫豈能不相信你麽。”


    厲文山笑道:“這就好,這就好!三丫,爺爺我現在做了一方小諸天世界之主,一步登天,跨進了聖道境界,有些東西,礙於天道規律,不能教給你,但是,不礙天道規律的,卻是可以教你一些!”


    陸三丫聽了,心情又轉好了一些,卻見厲文山抬手遞給自己一枚玉簡,當即接了。


    厲文山道:“三丫,你先看看玉簡裏的記的東西,我煉製丹藥去。三天後,你就可以解除混天綾滴血認主關係了,那時正好服藥。嗯,你瞅瞅,我就諞一回本事,看!”


    陸三丫聽了,大為驚奇,不知道厲文山要諞什麽本事,展眼看時,卻見厲文山將手往下方一探,隨即縮回。


    與此同時,陸三丫就發現,這第九重天世界,竟然已經化作了一個大宮殿群,自己立身所在之處,與先前在阿爸的黑缽大殿裏的情形十分相似,這裏就是日月大明宮大殿!


    陸三丫還沒來得及驚訝呢,就見厲文山收回手的地方,多了一個靈道六階的修仙女子,正是入定狀態。


    厲文山笑道:“好了,三丫,你看著她,也別驚動她,待我煉好了丹藥來叫醒她——你等上三天時間啊!”


    陸三丫是滿心的驚奇和疑問,不知有多少問題要請教厲文山,然而厲文山卻是撂下這句話,飄然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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