詞曰:


    有礙修心何事累,雲山暮色蒼茫。大千世界一缽藏。鏡中雙鬢老,身外六塵狂。


    當日觀花留倩影,後來夜半壺觴。月斜星小暗飛霜。能拋心底欲,便入長生鄉。


    ——《臨江仙》。


    卻說當時,那兵部參議理事處門口,六個仙兵擋住托缽僧,喝問道:“站住!幹什麽的?”


    托缽僧當即站住,說道:“我來參見洪信洪大陣長的!”


    當即有兩個仙兵上前來檢查托缽僧,隻將神識外放,在托缽僧全身上下是瞄來掃去,就跟什麽雷達掃瞄似的。


    托缽僧倒也不懼,料他在自己身上掃瞄不出什麽來——此時托缽僧換了一身仙兵裝束,缽也未托,杖也未拄,都收在自己的儲物戒指裏邊,那仙兵搜查,卻是無法對儲物戒指進行查看——再換句話說,別看查得嚴,其實也隻是例行公事罷了。


    此時六個仙兵未及作出表示,門卻是自動打開了,一個聲音傳了出來:“你是何人?為何要見本陣長?”


    原來這門,是依著那洪信大陣長地意誌而開關的,洪大陣長早已聽到了托缽僧的話,此前又得到了衛兵的稟報,此時竟是先行詢問。


    托缽僧聽了,趕緊也來個立下敬禮,報告道:“我是共軛城文城主派來見洪大陣長的!”


    “噢?共軛城文征鴻派你來見我的嗎?你進來!”


    “是!”托缽僧跨步進門,那六個仙兵,早已閃身讓了開來。


    托缽僧進了門,明顯地感覺到,身後那門,竟是無人操縱,卻“吱呀”一聲關上了。


    托缽僧走上前來,不待這洪大陣長開口,先行把文城主的推薦信——也即是那玉簡,遞交給了洪信洪大陣長。


    洪大陣長接了,讀玉簡,托缽僧趁空兒略略掃了一眼這洪大陣長,但見他端坐在公案後麵,四方臉兒,大腦門子,頭上也沒有幾根毛了,不過,那大耳垂輪,卻顯示著所謂的福相。


    但見這洪大陣長細細地看了信,就詢問托缽僧道:“你手下有三千仙兵?”


    “是的!”


    “你還精通煉製?”


    “是的!”


    “你是怎麽抓了仙道六階的大高手做了部下的?”


    托缽僧笑道:“我怎麽抓住了他來做我的部下,這當然不是全憑修為境界,我的修為境界,您也能看得到,隻是靈道九階——說起來,這裏麵更多的是運氣使然哪。”


    “嗯。”


    托缽僧暗想,口說千遍,不如親眼一見;想到這裏,托缽僧心意一動,那仙道六階的孟大厲當時就出現在托缽僧和洪信大陣長的麵前。


    孟大厲出了黑缽之際,早已得知了托缽僧的心意,證實一下,震一震這位大陣長:畢竟這位大陣長,雖然肩頭上扛著三道金色杠杠的牌子,畢竟也才隻是仙道五階。


    當時孟大厲一出了缽,就顯出了仙道六階的威壓來了!


    隻見孟大厲也學著天陣仙國那仙兵的禮節,向托缽僧敬禮道:“不知陣長叫小的出來有什麽事情?”


    托缽僧笑道:“我這是讓你出來見見我們的洪信大陣長。”


    卻說孟大厲威壓外放,那洪信大陣長立即感覺到了,心中一驚:這個家夥果然是仙道六階!瞧他這威壓,竟然是不下於國主!


    原來這天陣仙國,其國主洪恩上人的修為境界,也隻在仙道六階。


    洪信大陣長一邊外放自身威壓來對抗,一邊裝作漫不經心地問道:“托缽僧陣長,這就是……”


    一語未畢,威壓消失,孟大厲也消失了。


    “嗯?人呢?”洪信問道。


    “他在我的隨身仙府裏。”


    “隨身仙府?你莫非與我們仙國煉製部新任侍郎心鏡大人師出同門?”


    “心鏡上人?”托缽僧驚訝了!


    “對,就是他,你認識?”


    “何止是認識哪!我都認識他心鏡上人的祖宗!”托缽僧這個話,味道可就變了。


    “嗯?你和他有過節?”洪信大陣長一聽就明白了:“我勸你啊,暫時還是別去招惹他,目前心鏡大人可是國主麵前的紅人哪!”


    托缽僧聽了,半天無語。


    洪信大陣長笑道:“有私人恩怨也不算什麽。你想謀個正規仙兵軍職?”


    “是的。”


    “按你自身的修為境界來看,你頂多隻能做個正規仙兵小陣長,按你部下的實力來看,你倒是可以做個正職中陣長——不過,要想成為仙國正規仙兵的中陣長,你還得經過考試。”


    “考什麽?”


    “理論上考《鬥兵法書》和《鬥陣法書》,實戰上,給你一支三千仙兵的軍隊,做為藍軍,跟另一支三千仙兵的正規軍,進行實戰演習!”


    “我不需要兵部提供三千仙兵,我自己的部下,三千人馬隨身帶著呢!”


    “什麽?你居然能隨身帶著自己的三千仙兵?”


    “是的,我有隨身仙府!”


    洪信大陣長聽了,一拍桌案,站了起來,大聲說道:“好!這樣吧,我先看看你煉製水平如何!你拿著這個,今天先去我的王府!”


    說話之際,洪信大陣長取出一枚玉簡,刻注了內容,交給了托缽僧:“你按這裏說明的路線走,到了我的王府,憑這個玉簡,自有人接待安排!”


    說到這裏,洪信大陣長將手一揮,意軒是說:“去吧,去吧。”


    於是托缽僧敬了禮,轉身出了這兵部副帥的參議理事處,離開兵部衙門,順路前行,走不多遠,順路拐過,前方分明是高大雄偉的仙國王宮。


    眼前這條路口,掛著路標牌子,上寫著“王宮東路”,托缽僧沿著王宮東路前行,再拐一個彎兒,走不多遠,就見前麵有三間大門,旁開兩扇小角門。


    大門兩旁,安放著兩隻高大的盤螭玉石雕,石雕旁邊,站著兩列仙兵,一列是五個,那都是雄糾糾,氣昂昂,這些個仙兵,分明都是王府護衛。


    托缽僧看了這些人,略一抬頭,但見大門上方,金色大字寫著四個大字:忠親王府。


    原來這洪信大陣長,是天陣仙國的忠親王。托缽僧走上前來,早有那護衛頭領喝問道:“你是做什麽的?”


    托缽僧一瞧這說話之人,仙道初階,與別人不同,別人都才隻是靈道九階,當時托缽僧便知道,這位就是忠親王府的當值護衛頭領,名叫班塵晚的。


    托缽僧當即上前,將玉簡遞過,拱手說道:“班陣長,我奉大陣長之命,前來王府。”


    那班塵晚接了玉簡看了,當即安排一個護衛,領著托缽僧從西邊角門兒進了王府。


    二人一前一後,走了約百步距離,拐了一個彎兒,那護衛停下,另有兩個便裝值哨之人迎住,那班護衛向這二人道:“這位是王爺安排來的,你們帶他去王爺的外客廳。”


    原來,這忠親王府裏,有兩處客廳,外客廳,是洪信大陣長接待外來人等的三間廳,內客廳是兩間廳,那隻有忠親王親近之人或是親戚才能去。


    二人中有一個點頭,領了托缽僧順路往裏走,走了十多步,眼前是一個垂花拱門,過了拱門,是一道穿堂,穿堂兩邊是遊廊,欄杆都是玉石做的,前麵,更是有一處乳白色上等玉石做的插屏,托缽僧隨此人轉過插屏,眼前是三間客廳。


    那人引托缽僧進廳坐了,早有侍女遞上茶水,然後退下。


    這客廳中此時無人,托缽僧一人幹坐,遊目四顧時,隻見客廳四麵懸掛字畫,倒也頗有有些雅致氣韻。


    托缽僧無心賞字看畫,閉了眼,運功修煉,隻等那洪信大陣長,了卻公事,退回家來。


    看看到了當日申時末刻,洪信大陣長回來了。酉時才到,托缽僧就遙遙聽得這三間外客廳外麵,遠遠地有聲音傳來:“忠-親-王-回-府!”


    卻是天陣仙國的兵部衙門護衛,護送親王回府,到了府前,唱名吆喝。


    這邊,王府護衛聽到吆喝,都是趕上前來迎接洪信大陣長,護衛忠親王爺。


    不多時,忠親王的身影出現在外客廳裏。


    托缽僧站起身來,那洪信大陣長含笑示意:“不必客氣。”


    托缽僧心中暗道:“瞧這規矩這架勢,我不客氣能行嗎?”


    不過,雖然心中腹誹,托缽僧依然客氣禮敬,說道:“洪大陣長回來了?老衲恭候!”


    洪信道:“嗯,我們先吃酒,吃了酒,你去我那煉丹房,煉製隨身仙府給我看看。至於別的事情,明天再說吧。”


    到了這個時候,托缽僧也隻有客隨主便了。


    不多時,酒宴擺好,既不太豐盛,也不算簡單,恰恰好適合二人對飲。


    當時兩個邊飲邊聊,洪信問到托缽僧是不是共軛城本地的土著修仙者,托缽僧說道自己是外來修仙者。


    那洪信大陣長聽了,當時傳令來人,就有護衛侍從一人進來。洪信道:“你去把明塵大師托缽僧陣長的人頭證給辦理了!”


    那人自去,托缽僧心下感慨:這就是權力啊!不過,想當年,自己在下位世界那南平汗國,做一國之汗父,不也一樣是威風麽?


    想到這裏,托缽僧有些無語:唉,想不到,自己踏入這修仙之途,今日所行,竟然與凡塵俗世一樣,哪裏還有什麽得道高僧修仙之人的意味兒?


    那仙國忠親王洪信大陣長卻根本不在意這些,一邊飲酒,一邊詢問托缽僧有關煉製法寶方麵的事情;又詢問煉製隨身仙府,需要哪些材料。


    托缽僧心中暗想:我正好趁機詢問有沒有長生土,若是有,老衲不妨趁機私藏一點兒,以便於重新煉製一隻新式鼎!畢竟目前我所用這個鼎,煉製時沒有用長生土,不算什麽好鼎!


    不多時,一壺禦酒飲畢,洪信道:“托缽僧陣長,隨本王走吧。”


    托缽僧站起身來,隨忠親王洪信大陣長一路行去,前去丹房。


    到了丹房,早已有人按照忠親王的要求,送來了煉製材料,其中果然有長生土:二十斤。


    長生土二十斤,托缽僧是分明加倍要的,多要十斤,正為著煉製新鼎。


    托缽僧自己心中暗自想著:多要這十斤,本是為著自己藏私,雖然並不光明正大,然而舍此之道,老衲又上哪裏去找這長生土呢?對不住了,忠親王!老衲在此,先就本心給您道個歉了!待老衲的新鼎煉製成功後,我必要有所報答,補償今日做賊之過!


    當時托缽僧開鼎煉製,忠親王就在一邊旁觀,托缽僧沒有機會將這二十斤長生土分成兩份,偷藏一半啊!


    托缽僧心裏卻也也主張:“請大陣長留心,我這煉製,一般地說來,成品出鼎,往往都是有天劫的,不知大陣長對這一點預有準備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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