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州城曾經最大的殺手組織名為黑影,人數不足二十,卻是清一色的先天境,最強的兩位殺手更是先天第三境。


    黑影如今就掌握在楚竹手裏,這是莫染塵留給他的最大底牌。


    隻要楚竹願意,禹州城內他幾乎想殺誰就能殺誰。


    黑影到了楚竹手裏後又被拆分成兩個部分,一個為黑夜,一個為無影。


    由先天第三境高手統領的黑夜依舊是殺手組織,可以說是懸在所有人頭上的奪命之刀。


    執掌無影的另一位先天第三境除了跟在楚竹身邊以保證他的安全,還負責搜集禹州城內的消息。這就保證禹州城內有任何風吹草叢,楚竹都能在第一時間知道。


    有千絕門這個巨無霸在頭頂鎮壓著,禹州城自然能正常運轉,外人也不敢打主意。而今禹州城的新主人許久不曾露麵,隻憑巨獸虛影給人留下的後怕才讓禹州城至今還未發生大事。若時間久了,難免會有人坐不住,畢竟禹州城每年產出的靈晶太多了。


    禹州城想重新站起來,不淪為所有人都敢咬上一口的肥肉,除了必須打幾場硬仗,更重要的是讓禹州城所有人在心裏認可這位新城主!


    新城主得到認可最簡單的辦法就是拿出讓所有人心服口服的實力。


    楚竹明白這個道理,但新城主情況到底如何他也不知。


    現在沒有人不知道新城主是個來曆不明的十六歲少年,不久前與司徒雨一戰著實驚到不少人,但他實力再強不還是沒有踏破天塹進階先天境。那晚的巨獸虛影的確嚇破不少人的膽子,可那種力量還能使用第二次嗎?


    人心浮沉,最是難定。


    如今,禹州城內先天巔峰高手都被楚竹掌握在手裏,隻要這些頂級高手不生異心,禹州城自然是安穩的,但這種安穩又能持續多久?


    楚竹自然聽到過這些風聲,他甚至知道何人弄出這些雜音,也知道那些人的目的是什麽。


    隻要那些人不跳出來,他就會當做什麽事都沒發生。


    千絕樓頂層,禹州城的最高處,這裏的風最大。


    周然不知道莫染塵已經離開,也不知道禹州城內發生了什麽,經曆過筋脈碎與血肉碎後,骨骼碎終於開始,而他此時所承受的痛苦也讓他的意識到了隨時可能崩潰的邊緣。


    “骨骼碎都痛到如此程度,最後那一步又會何等恐怖?!”


    周然雖是這般想,卻沒有生出要放棄的念頭。


    骨骼碎還不知道要持續多久,他繼續將部分注意力放在《天醫玄道》之上。


    隨著對這本以醫入道的典籍研究得越深,他對其中的某些內容也越來越感興趣,尤其《天醫玄道》中對人的體魄也有簡單劃分:平庸,可造,佳木,良材,璞玉。在璞玉之上還有三種罕見體魄:先天無垢體,先天通靈體與金剛琉璃體。


    讓周然感覺到很挫敗的是,按照《天醫玄道》劃分體魄的標準,他的體魄最多能算可造。


    創造出《破鏡重圓》之法的那人顯然也對各種體魄都也有深入了解,以元字訣重塑的體魄就是那人結合各種體魄優點創造而出。不過,就算能依靠元字訣重塑出那人認為的完美體魄,也隻能算是良材,遠遠無法與《天醫玄道》提到的這三種天生體魄相比。


    因為擁有這三種體魄之人修行之路一路平坦,幾乎沒有任何瓶頸可言。隻要心性方麵過關又沒有半路夭折,很容易攀登到極高境界。


    周然隻有豔羨的份。


    幸好《天醫玄道》對三種體魄的優點與缺點描述的極為詳細,這對即將以元字訣重塑體魄的周然而言絕對大有用處。


    “可惜這三種體魄乃天生而成,非後天可為!”


    周然對此很是遺憾,就算他能在短時間內將三種體魄的一些優點融入元字訣,從而重塑出新的體魄,也達不到璞玉那個級別。


    壓下心中滋生的那部分貪念,周然開始想辦法將三種體魄的部分優點融入元字訣。


    又過去幾日,司徒家終於派使團來禹州城商談合作事宜。


    司徒家如今乃是青川域最大的家族,與曾經的千絕門相比自然差得遠,但比隻有十多位先天第三境坐鎮的禹州城強得不止一星半點。


    實際上,在四派之戰時,司徒家很多人就已將禹州城看做是囊中之物。而若能得到這座靈晶產地,司徒家必然如虎添翼,三年之內極有可能將整個青川域都變成司徒家的私產,可即將到嘴的鴨子卻被一個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小子給搶走了。


    巨獸虛影的確很嚇人,但一個不到先天境的小子弄出這麽大的動靜不用付出代價嗎?


    司徒家留在禹州城的眼線一直就在盯著那位新城主,一個多月都不見新城主的蹤影讓司徒家更加確信那小子肯定受了重傷,這才派使團前來。再加上他們也知道千絕門為了對付三派早就暗中將幾座寶庫填滿,此時的禹州城在他們眼中絕對是富得流油。


    新城主受傷不出,城中沒有高手坐鎮,現在又隻能通過司徒家購買一應物資,這簡直就是司徒家上門割肉的最好機會。為了利益最大化,司徒家不僅一口氣派出二十多位先天第三境高手,司徒家老謀深算的長老們還特意塞進不少喜好惹事的年輕後輩。


    不屬於千絕門的禹州城,司徒家不怕鬧出多大的事。


    楚竹知道司徒家使團肯定是割肉來的,他也做好被割的準備,還親自帶人在城外迎接。


    不曾想司徒家使團才到,最前麵一個騎在白鹿身上的年輕人掃了他一眼,直接輕蔑道:“你小子就是城主?”


    此人名為司徒長,是司徒家嫡係子弟中最不成器的一個,更是扶風城最大的禍害,被他搶走折磨死的少年少女沒有五百也有三百,因他家破人亡的家庭不在少數。這樣的人早就該死無數次了,可他還是活得好好的!


    楚竹事先已經知曉司徒家一些人的資料,也一眼就認出司徒長,他麵色不變,嘴角甚至還有三分笑意,說:“司徒公子誤會了,在下乃禹州城監城,非是城主大人。”


    “監城是個什麽東西?”


    司徒長冷笑道:“讓你們城主大人出來。”


    楚竹依舊神色不變,隻是淡淡看了眼司徒長,像是沒有聽到此人說了什麽,直接看向使團中那位身著金色長袍的中年人。


    他做出一個請的姿勢,說:“請!”


    說完,也不管司徒家使團什麽反應,楚竹竟是帶著人先回城了。


    “放肆!”


    司徒長頓時大怒,直接揮鞭抽來。


    楚竹耳聞風聲,麵無變化,腳步半點也不曾停下。


    司徒長見此大喜不已,要是他真能抽這小子一鞭子,回去肯定夠他吹半年的。身著金袍的司徒舟卻是微微眯起眼睛看著楚竹的背影。


    長鞭即將抽到楚竹之時,司徒舟大喝一聲:“住手!”


    司徒舟身邊護衛立即縱身而出,一把抓住司徒長的鞭子。


    楚竹仿若未聞,繼續往城中走去。


    “是個人物!”


    司徒舟心中冷冷一笑,這才帶著人入城。


    楚竹將司徒家之人安排在禹州學院單獨隔出來的一座莊園內,之前準備好的宴席被楚竹直接取消,並將第一次商談時間安排在三天之後。同時,他也讓人與司徒舟言明,若覺得時間太緊可以往後延,具體日期由司徒家定。


    在此之後,楚竹對司徒家的百人使團再不過問,也不管司徒家在禹州城弄出多大動靜,好像徹底忘記這些人的存在一樣。


    “監城,真對他們所作所為不管不問?”


    軍資部夏侯淳目前負責禹州城治安,短短兩天之內,他接到不下三十起與司徒家有關的惡性打人事件,整座禹州城已經被他們搞得烏煙瘴氣。


    楚竹雲淡風輕道:“隻要沒死人就不用管。”


    夏侯淳氣不過:“可是……”


    楚竹立即出言打斷他:“夏侯大人若沒有別的事,可以忙去了。”


    夏侯淳盯著楚竹看了幾眼,黑著臉出去。


    楚竹書桌後的一團黑暗悄然顯形,正是一直跟在他身邊的無影首領。


    楚竹問:“傳下去了?”


    無影首領道:“是。”


    楚竹淡淡一笑,而後語帶殺機道:“若有人敢靠近千絕樓,格殺勿論!”


    司徒家使團入住的莊園內,司徒舟與兩位心腹於承恩和華景中在亭子中觀景品茶。


    於承恩問:“四爺,就這麽跟那小子耗著?”


    司徒舟笑道:“耗著唄。”


    於承恩著急道:“可那小子要是跳過我們去找別人怎麽辦?”


    “他能找誰?”


    司徒舟笑道:“誰又敢接?”


    於承恩想了想連連點頭笑道:“那就耗著吧!”


    “光耗著也不行。”


    司徒舟看向華景中說:“要不要人去千絕樓看看?”


    華景中搖頭道:“那是他們的底線,現在還沒開始商談合作問題,不碰最好。”


    於承恩當即不滿道:“碰了又能如何?他還能找別人?”


    “能!”


    華景中將司徒舟和於承恩同時望來,他笑道:“他可以直接找千絕門。”


    於承恩驚道:“他敢?”


    “他敢!”


    司徒舟麵色生出幾分陰沉,他又想起在城外迎接他們的那個小子,自語道:“他真的敢。”


    千絕樓頂層,大風依舊。


    不知道又過去多久,一種好似要將神魂撕碎的劇痛突然湧現。


    “終於到這一步了!”


    周然立即讓意識回歸身體,他所承受的痛苦也在意識歸體的瞬間被放大無數倍,遍布身體與神魂的痛苦幾乎差點將他的意識衝散。


    剝皮抽筋,割肉離骨,千刀萬剮,萬箭穿心……加在一起都不足以形容他此時承受的痛。


    便在此時,他的丹田氣海轟然而碎。


    轟!


    渾厚真元全部湧出丹田氣海的一瞬間,三百丈之高的千絕樓似乎都為之一震。


    “玄字訣!”


    周然承受那麽久的非人折磨,終於等到這一步,他毫不猶豫,立即運使玄字訣洗煉真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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