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臉鐵屠夫張大佛,華中軍區沒有不知道這號人物的,嗓門奇大脾氣火爆不說,罵起人來什麽都說得出來,一張嘴比百年茅廁還臭不可聞。


    那麽大的嗓門之人,偏偏是個黑瘦小個子。


    張大佛人還沒到叫罵聲已至,他對白功奇吼道:“費什麽話,趕緊把第二道防線拉起來,要是敢把第二道防線丟了,信不信老子到你祖墳上罵個三天三夜!”


    “是!”


    白功奇立即領命,帶人就走。


    吳仁傑見此,不禁看向鍾勝海。


    鍾勝海冷冷看一眼張大佛,隨即對吳仁傑冷聲說:“我的命令你沒聽到嗎?”


    吳仁傑不敢遲疑,道:“是!”


    說著,吳仁傑馬上帶人去與白功奇槍第二道防線。


    張大佛指著鍾勝海腦門大罵道:“姓鍾的,你也不看看現在什麽時候,竟然還想著搶功。”


    鍾勝海冷聲道:“張將軍,你要清楚處理這類事件本就是我監察司份內之事,你們駐軍隻是在輔助我們監察司!”


    張大佛毫不退讓,嘿嘿道:“我鐵屠夫的兵隻會衝鋒陷陣,做不來縫縫補補的娘們事!”


    兩個頂頭上司針鋒相對,下麵的人更是劍拔弩張,白功奇的洛城駐軍與吳仁傑的監察司之人幾乎就要動起手來。


    無論白功奇與吳仁傑,亦或是張大佛與鍾勝海,他們心裏都清楚這些都是麵子上做做,免得日後被人議論監察司不如駐軍,或是駐軍不如監察司。最後,雙方肯定會各退一步,第二道防線與第三道防線都會有雙方之人。


    然而,還沒等到張大佛與鍾勝海二人各自讓步的時候,白頭山突然響起一聲怒喝:


    “兩位將軍就是這麽帶兵的?”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一個身著野戰服但並無軍銜之人大步走來。


    黎明已過,天色微明。


    此時站在山頭之人,大都是修出一口真元的宗師境高手,實力最強的鍾勝海與張大佛甚至是納元境實力,這點微弱的光線本來是足夠他們看清來人模樣。但來人帶著帽子,帽簷刻意壓低一些,隻露出下麵半張年輕得有些過分的臉。


    張大佛當時就來了氣,指著來人吼道:“哪裏來的混賬小子,趕緊滾回家去!”


    周然三步兩步已來至鍾勝海與張大佛身前,他微微抬頭掃了一眼二人。


    張大佛麵色大變,轉身就要跑。


    周然伸手提住張大佛的脖子,低聲道:“現在才想走,晚了!”


    張大佛趕緊求饒道:“我的小祖宗,你怎麽來了?”


    鍾勝海少將身為南省監察廳廳長,不久前也去帝京參加了新監察部第一次將軍級會議。他當時是坐在最後排,隻勉強能夠看到最前排之人的背影。但血軍主官與神衛軍主官之間針鋒相對的對話,他卻是聽得一清二楚。


    剛剛聽見那聲怒喝時,鍾勝海心頭就覺得有些熟悉,此時再見張大佛的窘態,他立即確定了來人的身份,心頭極度驚訝之際,他立即敬禮道:“首長好!”


    無論血軍總教官在軍方的排名,還是第三部門排名第二的副部長在新監察部的排位,都不是鍾勝海這位少將能夠企及的,這一聲“首長”可謂發自肺腑,卻將周圍一眾人給嚇了一跳。前一刻差點大打出手之人全都站直了身體,舉手敬禮道:“首長好!”


    周然鬆開張大佛,回敬眾人。


    張大佛雖然得了自由,但也不敢在這個時候再逃跑。


    周然看向宗人,立即命令道:“監察司立即布置第二道防線!”


    鍾勝海與吳仁傑等一眾監察司之人大喜,領命道:“是!”


    周然轉頭望向想要開口說什麽的張大佛,大聲命令道:“駐軍負責第三道防線,馬上!”


    非是周然有意偏袒監察司,而是術業有專攻,監察司處理這類事件更有經驗。而在維持秩序方麵,守軍遠比監察司之人更擅長。


    張大佛幽怨的看了周然一眼,卻是不敢遲疑,領命道:“是!”


    白功奇等人稍晚一步,亦是服從命令:“是!”


    待監察司與駐軍全部離開後,山頭上就隻剩下鍾勝海與張大佛帶來的十幾位高手。


    張大佛不顧臉皮,狗腿子似得為著周然轉,問道:“小祖宗,你怎麽來了?”


    周然與張大佛多年未見,那一聲怒喝張大佛卻是也覺得有那麽幾分熟悉,但他根本沒想到周然竟會來南省,而且還到了白頭山。


    “閉嘴!”


    周然低聲喝道,張大佛能不要臉的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叫小祖宗,他可沒臉接著。


    嘴臭如茅廁罵人盡揭短的張大佛絕對是華東軍區一大毒瘤,那位七大軍區中排名第三的華東軍區上將司令員之所以沒把他踢走,而是扔到了南省駐軍主官位置上,一方麵確實是這個嘴賤的混蛋帶兵厲害,另一方麵是因為他多多少少算是封萬裏的半個徒弟。


    虎死尚有餘威,敢跟三軍統帥對罵的封萬裏不過消失一段時間,連幾位元帥都不敢忘了他的存在,其他人還真不敢讓他的半個徒弟坐冷板凳,那位華東軍區司令能把張大佛請出軍區,去坐南省駐軍主官,已是莫大的勇氣了。


    在玉泉山上,雖說封萬裏敢跟三軍統帥對罵,天不怕地不怕的他確實是很怕唐青川的。但從唐老爺子那裏受氣後,他肯定會找周唐兩家的小輩撒火。


    周然作為資深受害者,也有發泄的對象,就是被封萬裏從小就帶上玉泉山的張大佛。


    在玉泉山食物鏈最底端的張大佛,著實沒少被周然收拾。


    可是周圍之人都不知道這些,尤其是那幾位南省駐軍的高層,看見自家頂頭上司如此舔著臉討好一個人,簡直有種想找個地縫鑽進去的衝動。但他們可不敢表現出來,否則被這位心眼比針尖還小的長官發現,祖墳被人跳腳罵上三天三夜都算好的了。


    一群欺軟怕硬的貨色!


    周家老爺子周和浦就曾這般評價過封萬裏帶出來的那群人。


    周然為此臉紅了很久,直到唐老爺子聽說之後堵著周家大門把周老爺子罵的狗血淋頭。


    長大一些後,周然才明白。


    所謂怕,何嚐不是一種發自肺腑的尊敬?


    “你們幾個人守在第一道防線,不死絕不許後退半步。”


    周然指著前麵山穀對張大佛與鍾勝海等人說,而後又道:“天上你們不用擔心。”


    眾人領命:“是!”


    周然冷目掃過所有人,而後吹響一聲嘹亮哨聲。


    “喲!”


    淩雲鶴展翅而來。


    自雲川密地回到帝京至今,淩雲鶴一直跟在周然身邊。


    周然縱身一躍,跳上鶴背。


    旭日東升時,有鶴振翅而飛。


    除了張大佛一人外,包括南省監察廳廳長鍾勝海少將在內,在場所有人幾乎都沒有見過飛行異獸,至於被人馴服而做騎行的異獸也是偶然聽說過,今日還是首次見到。


    鍾勝海著實好奇,也顧不得先前不快,湊過來低聲問張大佛:“這就是那頭淩雲鶴?”


    張大佛滿臉羨慕的看著天上,根本沒搭理鍾勝海。


    被周然擒獲時,淩雲鶴實力堪比歸元境,而今已是歸元境巔峰的異獸。不得不說,在周然離開的定軍山的那幾年,異獸營為了能收服這頭淩雲鶴,著實下了不少血本。


    三大超級部隊至今還不曾深入過三大密地,也沒有人敢去密地深處捕捉實力強大的異獸,若是因此招來成群異獸,隻憑三支部隊未必能承受得住。如果讓這些異獸發現密地出口的存在,後果之嚴重根本無法設想。


    因此,至今為止,軍方豢養的異獸大都是在密地之外捕獲,數量屈指可數,飛行異獸更是極少。至於最頂級的飛行異獸,隻有野狼軍的那兩頭雪中青,神衛營的那一窩五隻的金雕,以及血軍的淩雲鶴與風隼。


    在這幾頭頂級飛行異獸中,淩雲鶴當屬第一!


    淩雲鶴自數百米高空一掠而過,周然站在鶴背之上,將下方一切看的清清楚楚。


    自白頭山至秦雲山脈的兩百裏範圍內,還有不少野獸不斷聚集,並往白頭山方向遷徙而去,有幾頭異獸正不遠不近的跟在這些獸群後麵。


    一虎一豹一鹿都格外巨大,遠處一頭白狼跟著狼群之後,另外幾頭異獸在更遠處。


    體型最大的是那頭青鹿,當真能與一頭野象比大小。一身青色毛發,唯獨眉心處有一片血紅色的毛發,兩柄彎刀似得的鹿角倒長著,鹿角還在不斷滴血,一雙眼睛依稀有些泛紅。但最令周然感到心驚的是,這頭青鹿身上的血元之渾厚,簡直匪夷所思。


    “先天境異獸!”


    不算雲川密地內的那頭地煞異獸地牛,這頭青鹿絕對是周然見過的最強異獸。淩雲鶴距離那頭青鹿還有五百多米時,已經有些不安。


    周然讓淩雲鶴停下,他抬頭望向秦雲山脈更深處。


    無邊的星辰之力還在不斷從九天降下,周然心頭的危機感也越來越強烈。這種直接影響到方圓千裏的浩蕩星力,儼然遠遠超出進階先天境時所能引發的異象。


    “莫非有人在此突破先天三境,跨入星縱境界?”


    周然心中不禁生出猜測,但他轉即又覺得這個想法太過匪夷所思。


    以周然的身份,不是不知道軍方確實存在星縱境界的強者,但到了這個境界的強者都是類似於核威懾一樣的存在,輕易不會出現。


    在周然見過的人中,封萬裏是唯一一個也是最有可能已經踏入這個境界之人。


    百年前出現那場大暴亂之後,軍方對民間高手的監管不可謂不嚴密,但凡達到宗師境界的高手幾乎都會登記在冊,至於先天境界更會被重點關注。


    這種情況下,幾乎不可能有漏網之魚,更何況還是一位有可能踏入星縱境界的強者!


    “如果這種天地異象不是因為有人在突破星縱境界,那很有可能就是……”


    周然想至此處,心頭突然一緊,立即看向那頭青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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