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嗎?完了就走。”聶離看著莫小頭一直喝酒,桌子上已經空了好幾個酒壺了,這樣下去可不是事,要製止這家夥了。可莫小頭好像沒有聽見聶離的話,喝的更凶了。


    “讓我再喝一點,就一點。”莫小頭一把將酒壺抱在懷裏,避免聶離搶過去,用手指指著聶離,但因為喝的醉醺醺的,手指都指偏了。


    “我在這裏,你喝多了,走吧。小二結賬。”聶離把莫小頭的手指擺正,指著自己,莫小頭順帶用手還在聶離的臉上點了幾下,聶離一把搶過酒壺,然後朝小二喊了一聲。


    掏出一塊銀子放在桌子上,把刀放在腰間,一手拿著酒壺,一手提著莫小頭,往肩上一扛就朝外麵走。“聶離,換個姿勢,這個樣子我會吐的。”莫小頭拍著聶離的背部,掙紮的想下來。


    “事情還真多。”聶離一隻手提起莫小頭,就好像拎著小雞一樣,出客棧的同時,小二也從馬廝中把兩匹馬兒牽出來,照夜十分聽話,但小花就不安分了,活蹦亂跳的讓小二一陣頭痛,將韁繩遞給聶離,但看聶離兩隻手都占著,小二一臉為難。


    “沒事,交給我就好了。”聶離輕聲說道,小二趕忙把韁繩放開,一溜煙就跑了,而小花快步跑到聶離麵前,對著莫小頭打轉,甚至還用舌頭舔莫小頭的臉。


    “小花,一邊去。”莫小頭雙手胡亂的揮著,但小花依舊樂此不疲的舔著,聶離將莫小頭放在小花的後背,然後自己坐上照夜。“小花,我們走。”聶離喊了一聲。


    小花極為通靈,打了一個響鼻,就跟在聶離背後,因為莫小頭喝的醉醺醺的,所以聶離走的並不是很快,小花也走的比較慢,就是擔心背上的莫小頭摔下來。


    聶離拿著酒壺,他想不通這玩意兒有那麽好喝嗎?自己之前也喝過,味道不怎麽好,還辣舌頭,拔開酒塞,一股酒香撲鼻而來,聶離一開始還覺得刺鼻,但聞了幾下,卻有一種難言的感覺,忍不住抱起酒壺喝了幾口。


    入口火辣,聶離忍不住吐一下舌頭,將酒全部吐出來,但嘴裏麵殘留的一點點酒水開始發揮自己的作用,火辣後的醇香,為聶離打開不一樣的感覺。


    聶離仔細回味了一下剛才的感覺,又忍不住的抱起酒壺又輕抿了一口,等慢慢習慣酒,聶離也仰頭抱著酒壺大喝起來,那種特殊的感覺,可以讓他忘掉煩惱,就好像飄在雲端一樣。


    很快,聶離就把一壺酒喝完了,因為不勝酒力而紅彤彤的臉蛋,但他的目光卻無比的熾熱,沒有以往的清冷,散發著一種少年獨有的活力,這一幕的聶離才像這個年紀該有的樣子。


    張狂肆意,鮮衣怒馬,縱酒高歌。聶離也覺得自己從沒有的釋放,原來酒真的是一個好東西呀!難怪那麽多人都愛喝,聶離抱著酒壺喝個不停,馬上就見底了。


    搖了一下酒壺,聶離發現沒有一滴酒水,就有些不滿的把酒壺扔在一邊,酒壺掉在路邊,碎了一地,“沒點勁。”聶離舒服的趴在馬背上,酒勁迅速湧遍全身。


    腦袋一陣腫脹,聶離眼前的事物都出現了重影,困意襲來,聶離趴在馬背上睡了過去,兩匹馬不緊不慢的走著,可馬背上的人卻都沉沉睡去了。


    當聶離再睜開眼睛時,發現眼前是一片陌生的地方,頭頂是一個極為簡陋的木梁瓦片,他急得坐起來,下意識的握住秋雨刀,他沒想到自己睡得那麽沉,被帶到這個地方都不知道。


    環顧一圈,聶離發現這裏是一所破廟,廟裏麵有個火堆,胖子和瘦子正坐在火堆旁,自己身邊還有輕微的鼾聲,莫小頭還大手大腳的睡在茅草堆上。真是喝酒誤事呀,聶離揉著發脹的腦袋,幸好遇見的是胖子和瘦子兩個人,如果是其他人,自己說不準是什麽樣。


    “喝點水吧。”胖子遞給聶離一個皮囊,聶離抬頭愣了一下,沒有去接。“沒事,別下毒,你放心的喝。”胖子見聶離不敢接,笑著解釋了一下。


    “不是,隻是想說謝謝。”聶離接過皮囊,拔開木塞,大口喝著,酒後不但腦袋痛,嗓子還幹,如今喝了水,聶離覺得渾身的毛孔都張開了,而且就算下毒他也不怕。


    喝了一半,聶離含了一口水,對著莫小頭的臉直接噴回去。“是誰,是誰,襲擊我。”莫小頭一個鯉魚打挺站起來,用手護在臉前,大聲叫嚷著。


    “是我。”聶離喝了一口,準備再噴一次。“別別別,”莫小頭護住臉,看聶離半天沒動靜,把水喝下去後,莫小頭用袖子抹了一把臉,也跟聶離一樣,打量了一下四周,不過莫小頭就沒有聶離那般警惕。


    “好好睡覺,你打擾我幹什麽。”莫小頭伸個懶腰,又躺在草堆上,準備閉眼開始呼呼大睡呢,突然又睜開了眼睛,“有客人來了。”


    —————


    “大哥,那些人就在那座廟裏麵,我可是親眼看見的。”說話的人赫然就是今日與胖子和瘦子發生衝突的壯漢,此時他卑躬屈膝,跟著身邊一個光膀男子。


    男子長的凶神惡煞,臉上還有一條刀疤,看起來十分猙獰,身上也紋滿各種各樣的紋身。


    “那就好,敢動我的手下,看我不好好教訓他們。”男子說話的時候,臉上的刀疤也顫動,看起來就像一條舞動的蜈蚣一樣。


    “前麵就是了。”壯漢看著遠處的破廟,心中十分喜悅,自己馬上就可以報仇了,雖然是楊覆昭傷的自己,但他可不覺得自己可以報複楊覆昭,所以隻能把怒氣發泄在這些小嘍囉身上了。


    “這匹馬兒可是好東西啊!”刀疤男看見廟宇前麵的照夜和小花,照夜高大神駿的樣子,立即吸引了他所有的目光,說不定這次還可以把這匹馬兒一起搞到手。


    “老大,我看見是那兩個人牽的馬。”有一個小弟趕忙說道,胖子和瘦子的行蹤就是他發現的,不過他當時看見的是馬上還馱著人,不過估計那兩個人也已經被殺了吧。


    畢竟這種寶馬良駒,可不是什麽人都可以置之不理的。“好,殺了他們,不但替你們報了仇,這馬也歸我們了。”刀疤男眼中閃過了貪婪的神色,這樣的好東西,他可不會放過的。


    看著廟宇緊關的大門,刀疤男有些不妙,他眼中的這座廟,帶來不一樣的感覺,那是危險的味道。“小的們,給我上。”刀疤男大手一揮。


    身邊的幾個人一股腦的就衝過去了,一個人撞開大門,其他人全部一起衝進去。“噗嗤”肉體被切割的阻塞聲和骨骼的摩擦聲,幾個人全部身首異處,化為一塊塊碎肉。


    刀疤男看著眼前的一幕,咽了一下口水,他很幸運自己沒有衝上去,地上的屍體和門口的那一根根絲線,血液順著絲線流淌,就像死亡的鐮刀,刺入刀疤男的眼睛中。


    胖子和瘦子也咽了一下口水,他們出身行伍之間,定然也上過戰場,死人什麽的,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但也被莫小頭的殺人方式給嚇到了,這些人怕是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死的。地上還有那被切為兩半的眼球,心、肝、脾、肺混在一起,看不出原來的樣子。


    剛才莫小頭忽然說了一句有人來了,就在門口搗弄了幾下後,就把廟門輕掩起來,他們兩個還在疑惑莫小頭在幹什麽,如今看來,也知道了。


    不過胖子和瘦子還是很感謝莫小頭的,他們沒想到來這裏的人竟然是中午與他們發生衝突的壯漢,他來這裏的目的是為了什麽,很明顯是來報複他們的。


    門口的刀疤男還愣在原地,他進也不是,退有不是。一時間腿粘在了地上,但他的內心告訴他,他要跑,這個地方再留下去,他就要死了。


    “想走,你走的了嗎?我可是聽見了,你看上了我的馬。”莫小頭把門口的絲線收起來,在手中纏成一把長矛,直挺挺的朝刀疤男投擲過去。


    一道銀光劃破長空,刀疤男低頭看著胸前的矛頭,睜大眼睛,難以置信的大口洗著起,最後倒下了,莫小頭身影一閃,就又站在了原地,可刀疤男身上的長矛卻已經不見了。


    “多謝二位出手相助。”胖子和瘦子也收起對兩個人的成見,尤其是瘦子,剛才胖子壓迫把兩個人帶回來的時候,瘦子是極不願意的。


    “是他出手,沒我什麽事。”聶離一直躺在草堆上看著眼前這出好戲。


    “少俠早上的出手,也是幫了我兄弟二人。”胖子還是感謝了一番,如果不是聶離給的銀子,他兩個現在還在街頭賣藝呢。


    “錢都被你們吃光了,以後的日子還是靠自己。”在客棧的大吃大喝,聶離也知道這兩個人把自己給的銀子早已經花光了。


    “我們兄弟二人馬上就趕路了,這一路就是靠賣藝來支撐,所以少俠建議的營生,我們可沒辦法。”胖子一下子就說出來了,瘦子輕輕撞了一下胖子。


    “我們兩人也謝過你們了,如果不是你們,估計我們也不知道怎麽樣了。”聶離假裝沒看見瘦子的小動作,看樣子這兩個有自己的秘密。


    “舉手之勞,何足掛齒。在下劉中,他叫鄭命。”胖子介紹了一下。


    “聶離”


    “莫小頭”


    四個人知曉了對方的名字,倒有幾分融洽,門口那幾堆碎肉倒有一些突兀。


    血腥味微微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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