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離聽到這句話,默默記在心裏,正邪雙修,不是說的就是自己嗎?難道這個人早就知道了這一天嗎?聶離沒敢繼續待下去,他覺得那緊閉的石門有一種壓迫,有一種魔力。


    “聶離,走吧。”於山拉了一下聶離,從剛才出來,聶離就一直站在原地,神情有些奇怪,而且石門也已經怪了,他還在看什麽。


    “於山,你聽不見嗎?”聶離疑惑的問道,於山難道沒有聽見剛才的話嗎?“什麽話啊!你怎麽了,哪裏來的聲音。”於山皺著眉頭,聶離是不是腦袋出問題了。


    隻見於山跳起來,給聶離腦袋就是一下,一聲悶響,打的聶離眼冒金星。“你在幹什麽。”聶離有些急,於山一言不發就動手,著實讓他有些氣惱。於山力氣可不小,打的聶離腦袋發懵,一時半會兒都緩不過來。


    “我父親說過,山裏有鬼魅,會上外來者的身,剛才你肯定是中邪了,隻要打你的腦袋,把惡鬼趕走就好了。”於山見聶離紅著眼睛,揉著腦袋,應該是起效果了。


    “我沒有中邪。”聶離語氣軟下來,於山也是為自己考慮,聶離也沒有道理生氣,隻是剛才於山說自己沒聽見什麽聲音,那麽豈不是說,隻有自己一個人聽見了?


    看了一下明真,明真也看向自己,“於施主還真是赤子之心,真是讓人羨慕。”明真輕笑一聲,也沒有露出什麽端倪。


    “走吧。”聶離輕聲說道,然後跟在兩個人身後就走出去了,已經快要走出來時,聶離回頭看了一眼,那長長的路,通向深處那詭異的黑暗中。


    明明自己剛剛才從裏麵出來,卻有一種陌生的恐懼感。好像那極致的黑暗裏麵有一雙眼睛看著自己,聶離渾身打了一個哆嗦,走出洞穴後,長長舒了一口氣,感受外麵的陽光,頓感無限的溫暖。


    “那兩位施主,貧僧此行圓滿,便就此離去,日後有緣,必定再見。”明真鞠躬行了一禮,背著袈裟就走了。聶離看著明真的背影,一直沒有把之前的事情說出口。


    “大師,再見。”聶離和於山都與明真告別一下,夕陽下,拉長了明真的背影,蕭索的身影走過多少山水,又經曆多少歲月的打磨,這可以為了一個人,等候了四十年。


    聶離看了一眼瀑布,他總覺得這件事不像眼前看的這般簡單,帶著於山趕忙離開此處,於山心願已成,找到父親的屍骨,除了有些感傷外,他沒有太多的消沉。


    晚上他留下聶離喝了一點酒,因為心情不好,於山喝了不少,再加上沒怎麽喝過,酒量極差,自然早早就倒下了,聶離把於山安頓好,一個人就回了客棧,自己得到兩本功法,自然要好好研究一下,說不定可以為自己在這次爭奪中整添幾分勝算。


    聶離沒有看《佛前三叩首》,自己有練體功法,不必把精力放在這個上麵,現在要做的就是修煉《明心佛經》,鎮壓自己體內的邪意,每次動用內力,就會遭到內力反噬。


    打開《明心佛經》,聶離一看第一頁,就腦袋一個比兩個大,明心佛經竟然需要修煉者有佛法基礎,否則明悟不了其中的精要,更不能凝結印法。


    這不是逼自己修煉《佛前三叩首》嗎?聶離把《明心佛經》放在一邊,捧起《佛前三叩首》,樸素的書本,聶離實在難以想象裏麵記載的是怎樣的功法。


    佛前三叩首,一叩一禪心。開頭第一句就是如此,聶離繼續看下去,發現佛前三叩首十分簡單,但要求卻極難,三叩首,意味著隻有三層。


    但佛前三叩首需要不斷精煉肉身,這好說,天魔九轉也需要,兩者不衝突,但《佛前三叩首》最讓聶離不能接受的就是它的每一次突破除了肉身的極限,還要本人有足夠的禪心和佛理。這樣才能產生特別的氣,用來明心、結印。


    聶離覺得明真給了自己一個燙手的山芋,不過自己已經拿來了,不妨試試,佛前三叩首,第一重很簡單,聶離自小學過一些知識,書裏的佛理也能看懂,加上天魔九轉之前精煉過肉身,第一重很簡單。


    試著提起運功,聶離的肌膚就浮現一層淡金色,看起來十分威武。眉心也會有一個卍,閃爍著金光,看起來就如同佛祖前的得道弟子一樣。


    聶離試著用秋雨刀在手臂劃了一下,聶離割了一下,火花四濺,手臂隻出現了一道白痕,雖然自己沒有用上全部的力氣,但有一絲意混在其中,但說明佛前三叩首真的很不錯。


    而且書裏麵記載,每一重的變化都極大,估計三叩首之後,防禦力定然不俗。現在自己練了佛前三叩首,已經有了一些佛理了,可以修煉《明心佛經》了。


    《明心佛經》前半本都是佛理和禪理,後半部就是四道印法,由簡到繁,看的聶離眼花繚亂。先是仔細品味《明心佛經》,裏麵的佛理和禪理都讓聶離的心智和精神力得到來增長。尤其是腦袋的清明,讓聶離更加看重《明心佛經》,他試著用手凝結第一道印法——鎮心。


    聶離雙手結印,但印法總是一半就轟然破碎,一次又一次,聶離這才順利的將第一道印法結好,看著手心的印法,散發著耀眼的金光,就是不知道威力如何。


    將《明心佛經》收起來,聶離沒有繼續鑽研印法,他不過是初步感悟佛理的人,後麵的印法肯定是不可能參悟出來的,與其浪費時間,不如修煉精神力。


    聶離的腦袋不算笨,《明心佛經》裏的佛理他都記住,雖然晦澀難懂,但他知道自己現在要做的就是不斷鑽研這些話。


    腦袋感受著前所未有的清明,那是靈魂深處的顫栗,讓聶離的精神時刻保持著清醒,而且他感受到一股特別的氣充斥在腦袋裏麵,久久沒有散去。


    就這樣,聶離一打坐就是一天,平靜的麵容有著以前沒有的柔和平靜,憂愁的眉宇也舒展開來,給人一種特別的感覺,好像他就是這個樣子,屬於這個環境,也融入了這個環境。


    一絲絲金光在眉宇匯聚,形成一個卍字,不斷的轉動。這些變化是聶離看不見的,他隻是沉溺於佛法當中。


    長長鬆來一口氣,聶離揉著腫脹的腦袋,一下子參悟太多自己不懂的佛理,帶來的負荷也不小,但心神的平靜讓他知道自己一晚的努力沒有白費。


    “快啊!後麵的人跟上,有人發現來地龍果的位置了。”聶離用逆殘魔功恢複了一下狀態,然後就聽見外麵的人大喊著,街道外也嘈雜一片。


    聶離推開窗戶,看見外麵的人流竄動,擁擠的人潮都朝一個地方湧去。聶離看著遠處的山脈,也不敢停留,直接從窗戶翻出去,輕功運起,踏著人潮一馬當先。


    “混蛋”“那個混蛋踩我”“給老子等著”聶離的行為引起不少人的謾罵,但這些聲音在滾滾人潮裏還是太微弱了,聶離一出城門,就看到山路也有不少人。


    而且也有不少自己的熟人,魏無憂帶著丁猛和一個壯漢以及一大批幫眾,趙初安身邊帶著黑衣人,溫馨則跟著天音穀所有人,嶽鍾帶著她的妹妹,葉子鳴身邊就是聶離的熟人了,莫小頭和妙舒子,還有一個獨臂人,白見則帶著白家寥寥幾人跟著白家,唯獨陳江跟自己一樣是一個人。大家看見聶離,所有人的眼神有些複雜。


    魏無憂有些玩味的眼神,趙初安露出不屑的笑,溫馨、嶽鍾和白見表現的很平靜,好像不認識一樣,陳江和葉子鳴,因為跟聶離有恩怨,自然恨不得殺了他。


    “這麽歡迎我嗎?”聶離雙手交叉在胸前,一步步朝他們走過來。“有聶公子,此行定然有趣。”魏無憂笑著說道,一副很熟的樣子,但話裏的另一層意味,讓人還是有些好奇。


    “自然,這麽多人想殺了我,不過最後誰死還不一定。”聶離特意將目光放在幾個人身上。


    “那咱們就走著瞧,丁掌事和康侍奉,走吧。”魏無憂笑容頓時收了起來,帶著丁猛和手下的人就走了,丁猛回頭看了一下聶離,實力的突飛猛進不是他驚訝的,他詫異的是聶離身上氣質的變化,如果說以前的聶離是一把鋒芒畢露的刀,那麽現在的他已經開始收鞘了。


    這個變化,實力高的人以及跟聶離打過交道的人肯定會發現,其中妙舒子感受最深,因為他發現聶離身上奇特的道韻了,肯定是經過高深的經書洗禮。


    “小頭,你這個朋友越來越有趣了。”妙舒子眯著眼睛偷偷打量聶離,不過什麽變化,自己一會兒就可以看見了。


    “一會兒師傅你可要保住他,這些人裏麵一半都想殺了他。”莫小頭拉了一下妙舒子的衣袖,看到妙舒子的神情,便放下心來。


    所有人沒有因為聶離的到來而受到什麽影響,繼續加快步伐,這寂寥的連雲山第一次有了這麽多人。


    路邊那剛因為春天而綻放自己美麗的花草,早已倒在無情的腳印裏,人跡過後,一片狼藉。


    所有人都有序的走到崖壁前,果然所有人都提前打探了。


    看著遠處的小島,大家好像看見寶藏一樣,紛紛抓住藤蔓就朝下麵滑落,但他們還是小看那藤蔓中隱藏的殺機。


    無數毒蛇撕咬這些江湖人士,他們沒想到那翠綠的藤蔓中有著一模一樣的毒蛇。


    身體直接栽落,摔的粉碎,血肉一片模糊,這一片藤蔓成為無數人的墳墓。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遠處的小島,反而沒有看見眼前的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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