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見離開後,聶離帶著於山來到昨日的地方。“洞穴在山壁中間,我們需要抓住藤蔓下去。”聶離看了一下去,於山不會武功,他擔心於山會出現意外。


    “放心,這地方我經常來,可以的。”於山給聶離一個放心的眼神,將長槍背在身後。率先跳下去,聶離也縱躍而下。


    兩個人在下落的過程中,迅速抓住藤蔓,漫山的藤蔓,除了綠再也找不到其他顏色,聶離一時間也找不到洞穴在哪裏。聶離隻能四處翻騰,撥開藤蔓,尋找昨日的刀痕。


    有些藤蔓後麵藏著毒蛇,好幾次聶離都與死亡擦肩而過,但都被他用掌法給擊斃了。“於山,這裏。”聶離看見刀痕時,就順勢而下,撥開藤蔓,進入洞穴。


    於山緊隨其後就來了,進入洞穴後,於山從懷裏拿出一個火折子,聶離一拍腦袋,自己可以在黑暗中看見東西,但不代表於山可以。


    將火折子遞給聶離,聶離走在前麵,駕輕就熟的就朝裏麵走去。當看見無數石盤和裏麵的靈液時,於山也有些驚訝。


    “你認識這東西嗎?”聶離看於山的臉色,想必他知道這些靈液到底是什麽,其實聶離也比較好奇,這些東西是什麽,為何有如此奇效。


    “這些是山凝,萬物皆有靈,山也一樣,而這些靈物如人一樣,有自己的意義,山凝就是此山饋贈給此山的所有生物。”於山用手捧起靈液,喝了一口,然後說道。


    聶離點點頭,帶著於山朝屍體所在的角落走去,可是當火折子照亮時,聶離臉色蒼白,屍體不見了,他僵硬的轉過腦袋。


    “於山,屍體不見了。”背脊有些發涼,昨日自己可是看了,屍體早已經腐朽,不可能存在詐屍,那麽另外一種可能,就是有人在自己走了之後也來了。


    如果那個人沒走,或者還躲在暗處,聶離不敢想像。“什麽。”於山一把搶過聶離的火折子,蹲在地上仔細盤查,四處看看。


    而聶離也趁著這個時間,用眼睛看了一下四周,發現四周沒有人躲藏起來,也放下一點警惕。“聶離,你看這裏留下的衣服,就是我爹的。”於山找到一塊布條。


    眼眶發紅,聲音有些哽咽。“振作一點。”聶離也不知道說什麽,喉頭好像堵著什麽,讓他根本無法將心裏話說出口,於山將布條收起來。


    “我一定要找到我爹的屍體。”於山麵容堅毅,但找到屍體談何容易,此處隻留下一縷布條,其他的線索再也沒有,說找到屍體,可他們兩個人根本毫無頭緒。


    “於山,沒有線索,怎麽找屍體。”聶離歎息一聲,於山急切的心情他也可以理解,但他們沒有任何有用的線索,找到一具屍體,談何容易。


    “白見,他是白家的人。讓他幫忙,一定可以的。”於山精神一振,宛如抓住救命稻草一樣,嘴邊一直喃喃念著白見的名字。抬腿就欲要去找白見


    “你冷靜點,白見雖然是白家人,但也不會平白無故的幫你。”聶離一個橫步攔在於山麵前,他自然能看出來,於山已經為了父親的事喪失了理智。


    “聶離,你別攔我,我要找我爹。”於山一把將聶離推開,即使於山沒有習武,但這一身氣力,著實不小,聶離一個踉蹌,險些摔在地上。


    “你確定你去白家,白見就會幫你嗎?”聶離大聲的喊道,於山腳步頓時停下來。“人家憑什麽幫我,我有什麽值得幫的啊!可我隻想找到我爹。”於山再也忍不住了,不甘的說道,然後大聲哭出來。


    聶離聽到安靜的洞穴中回蕩的都是於山撕心裂肺的哭喊,心頭也十分發堵。“這樣吧!我們先回去,過幾日我去白家,幫你問問。你等我的消息。”聶離將手搭在於山的肩頭。


    “真的嗎?你願意幫我。”於山用手抹了一下,將臉上的淚珠擦掉,深吸幾口氣,平複心緒之後,開口問道。就像是聶離說的,白家為什麽要幫他,聶離為什麽要幫他。


    “真的,你等我的消息。”聶離察覺於山眼底一閃而過的脆弱和恐慌,他又用力拍了一下於山的肩膀,微微一笑,示意沒事。


    “謝謝。”於山鄭重其事的感謝一番,“這份恩情,於山沒齒難忘。”於山在身上左掏掏右摸摸,什麽都沒有找到,紅著臉,不好意思的看著聶離。


    “先出去吧!”聶離沒有在意,拉著於山就朝外麵走去,兩個人走出洞穴,順著藤蔓爬上去,走到於山的小屋後,聶離就徑直離開,準備回林中居。


    林中居這幾日的熱鬧程度絲毫未減,人反而更加多了,裏裏外外的人,小二也忙的不可開交,“客官裏麵請,打尖還是住店,本店保證滿足你的需求。”小二大聲喊著,吸引來來往往的江湖人士,很多人也是聽說過林中居,自然願意一去。


    看見聶離走進客棧,小二也沒有招呼,知道是熟客,也沒有過多的在意,反倒是轉身又投入自己的工作中,聶離一入客棧。


    嘈雜的聲響宛如浪潮一樣,一波接一波,一浪勝過一浪。聶離隻覺得耳邊嗡嗡作響,環視一圈,發現也有不少江湖好手。


    至少先天境界的人多了不少,聶離隨處挑了一張桌子。“小子,讓開,這裏有人了。”聶離屁股還沒有坐下,就有一位彪形大漢厚著嗓門喊著。


    不少人都把目光聚集在這裏。“這裏沒有一個人,何來有人之說,是你的眼睛不好嗎?”聶離冷著眼,彪形大漢坐在旁邊的桌子上,身旁的行李不少,顯然是在等人。


    “小子,勸你趕緊走,否則別怪我‘鬼門刀’無情了。”彪形大漢說起就把桌子上的刀拿在手中,聶離看見那把刀,鋥亮的刀柄,刀鍔是一個骷髏頭,看起來賣相十足。


    “鬼門刀嗎?倒想領教一二。”聶離把左手搭在秋雨刀上,自從練了左手刀,他還沒怎麽施展過,而且趙初安還以為自己的右臂不能用,那麽自己就將計就計,藏拙騙過這些人。


    “鬼門刀,聽到一把刀殺了數百人,殺性十足,這個年輕人要危險了。”“你沒看他是左手刀嗎?這樣的人肯定是一名用刀的好手。”


    “左手刀自來就很少見,要麽是難遇的天才,要麽就是出來裝模作樣的短命鬼。”


    “既然你小子不長眼,那我來教教你怎麽做人。”彪形大漢見聶離如此挑釁自己,直接拔刀出鞘,銀白的寒光一閃,刀槽上都是血跡,殺人不少。


    聶離微微眯起了眼睛,仔細看了那把刀。“你這刀還可以,賣了應該會有好價錢。”盯著那把刀,聶離調笑的說道。


    “值不值錢,你問過閻王爺吧!”彪形大漢被聶離的話刺激的衝昏頭腦,持刀就是一記劈砍,血紅色的刀光纏繞在兵刃上,血煞之氣撲麵而來。


    “太嫩了。”聶離喃喃說道,不知道他說的是刀法太弱,還是這氣勢太弱。原本微眯的眼睛徒然睜開,內力運轉,魔丹竄動。


    陰邪血腥之勢全部噴湧而出,這一路走來的殺孽和那次的血陣,都成為魔丹的養料,也鑄就聶離這樣的實力。


    “風雪拔刀斬。”左手拔刀收刀,動作隻用了不到兩息的時間,聶離有些失望,左手還是有點慢,如果是右手,拔刀的時間不會超過一息。


    雪白的刀光宛如那一抹淡淡的殘月一樣,劃過所有人的心頭,蒼涼哀傷。彪形大漢的刀停在聶離的頭頂,他的身子僵住了,一動不動。


    “噗”脖頸綻放一道傷口,彪形大漢瞳孔渙散,慢慢的倒下去,他的眼中還留著剛才看到的那一幕美景,飄雪的冬日,滿天詭譎的血色。


    大堂之內,鴉雀無聲。唯有一部分看到了這一刀的玄妙,聶離先用自身的氣勢壓過彪形大漢,然後在對方恍惚的刹那間,猛然拔刀。


    這一刀,不單單是刀法和勢的結合,更是勇氣和自信的匯聚,如果沒有直麵對方的勇氣,氣勢可能就會輸,那麽這一刀也不可能施展的如此完美,也可以說他從一開始就覺得自己不會輸,他不覺得自己會死。


    將沒有沾染一絲血跡的刀收起來,平複一下內力的躁動感,這份躁動來自精神層麵,是逆殘魔功本身內力所攜帶的陰暗力量在作祟罷了。


    “客官,你怎麽又,唉,真是的。”小二急忙走過來,看見是聶離殺的人,頭一個比兩個都大,他還能說什麽,人家連王爺的兒子都敢打,更何況自己。


    再說了,也要怪這個人不長眼睛,惹誰不好,惹這位大佛,你才後天圓滿的境界,就敢動手,死了活該。


    “說了,這把刀不錯,今後歸我了。”聶離將內力附在右腳上,將地上的鬼頭刀挑起來,“這把刀拿去賣了,錢的話,就當是這一陣子的住宿費。”聶離說完,就把刀遞給小二


    “好嘞。”小二笑著接過來,鼻頭微微一聳,估計是刀上的血腥味熏到他了。雙手接過去,大步流星的抱著離開,片刻就有幾個人走過來將地上的屍體抬走,血跡擦幹淨。


    聶離若無其事的坐下來,倒了一杯茶,自顧自的品嚐著,好像剛才沒有殺人一樣。


    這份心性和冷意,這份刀法和殺氣,這樣的人不簡單啊!所有人都對這位俊美的男子多了一份認知。


    勢如山,刀化雨,山臨神魂前,雨幕遮滿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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