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誌的話是什麽意思,是在告誡自己吧!聶離也沒有很在意。“天下事來如雨紛,傘下自有我一寸。”聶離留下一句話,就消失了蹤影。


    回到方府,聶離脫掉夜行衣,將麵具和刀放在桌子上。點亮蠟燭,坐在桌子上,開始思考王誌為自己提供的線索。


    顯然王誌最後那一番話是給自己說的,陣眼如果真的需要體質特殊的人,那麽之前周青去綁架周寧,顯然就是可以理解的。


    周寧天生寒脈,體質特殊,可如今周寧走了。短時間內無法找到第二個體質特殊的人,那麽自己就會成為對方的一個目標,不過王誌說過的血親者,讓聶離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看著時辰已經很晚了,馬上也就天亮了,聶離也沒有去休息,反而是盤坐練功,他覺得自己與後天境界好像隻差一點點,但無論如何也無法順利突破。


    內力運轉一遍又一遍,一部分被魔丹吸收,一部分被肉身吸收用來淬煉身體,練成天魔九轉,雖然以往的修煉速度被天魔九轉分走一部分,但聶離卻絲毫不覺得這是一種拖累。


    聶離脫掉上衣,小腹上的第三道魔紋以一種難以發覺的速度慢慢向胸口蔓延,雖然增長速度的確很慢,但幾柱香後,還是有了一點變化。


    長舒一口氣,聶離放棄了,今晚怕是突破不了後天之境了,到底哪裏出了問題,聶離覺得內力已經絲毫可以突破後天境了,可他還是換血境。


    沒有急著突破,如果過於專注突破,反倒會成為武道的阻礙,而且突破太快,根基還是不穩,這樣反而得不償失。


    外麵的天色已經開始蒙蒙亮了,雲海城的清晨還是有些冷冽的,尤其是冬日,霧氣中帶著刺骨的霜氣,大開的窗戶朝屋內猛灌冷風。


    聶離看著冷清的院落,覺得這裏真的太單調了。是不是應該種一些花花草草,不如去找春梅要一些梅花,說不定移栽過來,等明年風雪之際,這裏還有幾片花瓣。


    春梅的話,自從上次之後,兩個人就有些尷尬,聶離知道她不嫌棄自己那副樣子,但聶離不想讓自己滿是殺戮的身軀去沾染她,她是梅花,在風雪中傲立,在風雪中純潔。


    想到春梅時,聶離的思緒飄的有些遠了,看著桌子上的秋雨,上麵的刀彩因為沾染血液,顯得豔麗瑰美。


    自己對她到底是什麽感情,聶離不願去承認,喜歡春梅嗎?聶離覺得自己是有的,她陪自己經曆那麽多,如果說沒有一點感情,是不可能的。


    但與秦心音的感情來比,春梅的就沒有那麽強烈了,好似一種溫馨的港灣,讓他覺得心安,平靜。就在聶離出神時,外麵的木門被敲響。


    “三爺,外麵有人求見。”這幾日下人來的有些頻繁,聶離心下嘀咕,為何最近找自己的人這麽多,是誰呢,莫小頭嗎?還是王誌。


    “帶進來吧!”聶離朝外麵說了一聲,然後走到床邊,將衣服穿好,坐在桌子上,將門打開,窗戶和大門互通,冷風一直刮。


    聶離給自己倒了一杯水,送到嘴巴,水比較冷冽,喝起來有些刺激。聶離剛把茶杯放下,就覺得冷風一滯,他知道門口站著人。


    “進來吧!”聶離抬頭一看,發現是兩個男人,可他好像不認識他們,不過看兩個人的衣服,應該是丐幫的人,難道是丐幫找自己尋仇,可這副姿態又不怎麽像。


    “聶少俠,打擾了。”高老大和老齊也沒有客氣,走進屋內,發現屋內和屋外一樣的冷,看著聶離神情自若的喝著茶,也是暗自佩服。


    雖然武者的身體素質比較強,但這麽冷,時間長了,身體也吃不消。“坐吧!”聶離示意兩個人隨意找地方坐下。


    高老大和老齊看了一下,也不好坐下,雖然椅子有不少,但桌子上可沒有空地方,一把鋼刀和秋雨就占了一大半桌子。


    “說吧!找我什麽事。”聶離沒有將刀收起來的意思,秋雨因為在刀鞘中,可鋼刀沒有鞘,直接放在桌子上,泛著寒光的刀口跟這風一樣冷。


    高老大和老齊對視一眼,兩個人都能看見對方眼中的不滿和憤怒,但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而且他們此行也是有求於聶離。


    老齊差點忍不住了,沒想到聶離是如此心高氣傲之輩,這樣的人怎麽配得上春梅,可高老大一直拉著他的手腕,讓他沒有翻臉。在他看來聶離這麽做就有意味了。


    “我們兄弟二人想告訴聶少俠一件事。”高老大看著老齊氣憤的樣子,知道如果老齊說話,肯定會有火氣,所以高老大盡量和氣點。


    “直說。”聶離瞥了一眼兩人,將兩把刀放在一旁的椅子上,看到聶離這個動作,高老大才暗自舒了一口氣,聶離剛才是對兩個人抱有戒備。


    “告訴你可以,但你一定要幫我們。”老齊開口了,他現在隻想救春梅,但他認為聶離這種人,肯定不會冒著生命危險救春梅,所以化被動為主動,想以此要挾聶離。


    “哦,你們可以走了。”聶離臉色一冷,眼神變得凶厲,盯著兩個人,直接下了逐客令,高老大臉色也是難看,好不容易讓聶離放下戒備,沒想到老齊一句話,讓關係更加緊張。


    “聶少俠,我這兄弟不會說話。這件事真的很重要,也非常需要你的幫助。”高老大一下子有些急了,趕忙說道。


    “不用多說,來人,送客。”聶離沒想到自己會被人威脅,不說這件事真的重要,就算很重要,可對方這樣的態度也十分讓人厭惡。


    “好,我們兄弟二人打擾了。不過你別後悔,春梅如果出事,希望你還可以像現在這樣神氣。”高老大也忍不住了,泥人也有三分火氣,更不要說人了。


    “沒想到春梅會跟你這樣的家夥,我真為她感到不值。”老齊直接站起來,他早就不想坐在這裏了。


    聶離一聽春梅出事,精神一振,看著兩個人,冷聲嗬道:“你們給我站住。”這句話雖然帶著威勢,但更激起兩個人的逆反心理。


    “我說站住。”聶離一瞬間把所有的氣勢全部壓在兩個人身上,高老大和老齊背脊一涼,那種壓垮一切的氣勢、帶著屍山血海的恐怖、以及銳利的特殊的意。


    兩個人的腳好像粘在地上一樣,一動不動,額頭冒出冷汗,被寒風一吹,兩個人都打了一個哆嗦。


    “春梅怎麽了。”聶離寒聲說道,兩個人的身體一抖,那種壓迫更強了,高老大僵硬的轉過身子,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老齊也緊隨其後,壓迫感頓時都消散了。


    雖然氣勢已經收斂了許多,但聶離身上的氣勢還是跟這不斷吹拂的寒風一樣。高老大看著聶離,後者靜靜的坐著,臉色平靜,眼中沒有憤怒,可卻比旁邊的刀還鋒利。


    “我們兄弟二人看見一個黑衣人綁架了春梅,這是她掉落的發簪。”高老大一邊說著,一邊從懷裏麵掏出一根發簪。聶離一看就知道發簪是自己送給春梅的。


    綁架春梅,會不會又是針對自己的陰謀,讓自己上鉤,但顯然這次不是,沒有任何通知,恐怕不是這兩個人,自己也不會知道這件事。


    “我們跟著黑衣人,發現對方將春梅藏入一個地牢中,然後黑衣人去了王府。”高老大決定全盤托出,因為兩個人現在已經來了,就必須走下去。


    聶離聽到王府,心底一突,果真,王懷禮在這場爭鬥中扮演著一個不知名角色。現在必須要去做的就是救出春梅。


    “二位能否告訴在下,地牢在哪裏?”聶離說話十分客氣,高老大和老齊也是呆了一下,沒想到聶離說話態度一下子會轉變這麽多。


    “我們兩個在外麵探查了一天,發現裏麵的看守十分嚴格,即使如你的實力,貿然闖入的話,恐怕也是凶多吉少。”高老大勸道,雖然聶離的實力不錯,但地牢之中都是對方的人,孤身闖入,十分危險。聽到高老大這麽說,聶離眉頭輕皺,沒有說話。


    “不過,我發現裏麵人的飯菜都是需要外麵人的供給,所以我覺得可以智取。”高老大說道,每天下午時分,就會有三個人來送飯。


    “那麽現在的突破口就在這裏,準備一下吧!開始行動。”聶離心中大概有了一個計謀。


    高老大和老齊看著聶離不容置疑的霸氣,沒有生起任何不滿,也許男人就是要像他這樣,肆意人生。


    三個人收拾了一番,聶離讓兩個人準備一些毒藥。“聶少俠,毒藥可是官府明令禁止的,必須自己提煉或者從黑市買,可不論那種方法,都需要好幾天。”高老大一臉為難。


    “那就備一些簡單的迷藥就好了。”聽到毒藥如此麻煩,聶離就讓他們備迷藥,現在救春梅已經是刻不容緩的事情。


    兩個人也快速去準備,尤其是老齊,他們在丐幫混了幾年,情報也是一流,也有自己的渠道。


    聶離摸著秋雨的刀彩,將發簪收到懷裏,雖然這個發簪配不上她,但這是屬於她的,自己要為她戴上。


    提起刀,聶離將頭發束在背後,走出屋內,外麵陽光正好,暖陽高懸。


    灑在他的臉上,暖洋洋的光,在地上映出影子,縱然是光,也有照不到的地方,有光就有黑暗,他是暗中的刀,王懷禮、魏無憂、張君石三個人呢,他們扮演著什麽。


    他們是在黑暗中找刀的人,當一個人找到了,其他兩個人就會死。


    可誰也不會想到,這把刀已經有一個人握著了,聶離握著刀,抬頭看著天。


    縈繞在雲海城上空的烏雲,終於讓這片藍天露出一絲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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