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一個人又死在聶離刀下,對方那種玉石俱焚的打法,讓在場的人膽戰心驚,他們不是什麽亡命之徒,他們有自己的家庭和羈絆,無法做到聶離這般狠絕。


    手中的秋雨薄如蟬翼,鮮紅的血將整把刀染成紅色,卻一點不剩的全部滴落。在眾人愣神的一刹那,聶離的雪刀法就已經施展開來,誰也不知道下一個死人是誰。


    看著快如風,密如雨的刀法,所有人好似看見一場雪、一場雨。漫天都是,壓抑卻炫美,聶離的刀實在太快了,快到眼前一人根本沒有發覺,他在欣賞這場雪的時候,也被埋葬了。


    不過眨眼之間,看著又一個人的死去,其餘六人第一次覺得死神如此接近,而且那人死的如此安詳,好似看見最美的風景一樣,這樣的死法讓人駭然。


    阿豹見形勢不妙,果斷衝上來與聶離纏鬥在一起。一個換血,一個練髒,境界的差距本來就擺在眼前,再加上聶離身上的傷勢,不論是狀態還是實力比之全盛的阿豹來說,都差的有些遠。


    不過聶離勝在的就是刀法快,這是阿豹無法超越的。看著聶離的刀,阿豹才知道剛才死去的人的感受,這種漫天的刀光,根本讓人難以招架。


    阿豹的劍不斷的揮舞,雖然毫無章法,但憑著眼力和直覺,倒也躲過了幾下斬擊。聶離的刀是越來越快,就好像大雪一樣,無休無止。


    聶離好似瘋魔一樣,盡量躲避其他人的進攻,但卻把所有的注意力放在阿豹身上。後者隻覺得自己在麵對一頭孤狼,抓住誰就咬誰的孤狼。


    “李剛,快來幫我。”阿豹朝一個手拿大刀的家夥說道。隻見此人身高兩米,手中的刀長約四尺,刀柄長達一尺,刀寬一掌半,厚約三指。看著就有一種強烈的壓迫感。


    阿豹用劍頂住聶離的刀,猛烈的勁風從一側傳來,聶離趕忙一個側身,但凶猛的起勁還是劃破了衣衫,割了一道小傷口。


    可因為力道太大,大刀的威勢絲毫不減,直接砸在聶離身後一個人身上,沒想到聶離躲得那麽快,而且沒有向後撤,反倒把自己坑到攻擊範圍之內。


    雖然有準備用武器格擋,但李剛的力道有多大看那把刀就可想而知,直接砸的那人噴出鮮血,倒飛數米遠,躺在地上不斷哀嚎。


    看到李剛不但沒能殺了聶離,還害得自己人重傷,阿豹就有些無奈。李剛這種力氣大的人,或許人多時會有不少用處,但現在是眾人圍攻聶離一人,反而成為一種障礙和拖累。


    “李剛,你別打自己人。”阿豹大聲說道。


    “我也不想的,剛才想一刀殺了他,沒收住手。”李剛有些難為情,他剛才全力一擊,想殺了聶離,可是沒想到聶離如此滑溜。


    “笨蛋,老大要活的,給我搞殘他就好了。”阿豹再次吩咐道,可能是見聶離殺紅了眼,他們也帶了個人的情緒在裏麵,處處殺招,儼然是忘了老大的吩咐。


    其他人一聽,剛才燃氣的殺意頓時就消減了一半。聶離也不知道田磊的目的是什麽,但無疑眼前的局勢在逐漸倒向自己。


    李剛想抽身退出戰局,可聶離抓住了機會,把所有的攻擊都落在李剛身上,讓他無處可躲,隻能出手接招,他隻要接招,就在一定程度上遏製其他人。


    不過這也隻是緩兵之計,聶離也沒有把握能打敗這麽多人,所以他能做的就是利用李剛盡量為自己營造優勢。


    看著聶離好似甩不掉的狗皮膏藥,李剛怒火中燒,不斷用寬大的刀背作為盾牌抵擋漫天的刀光,火花四濺,叮當聲不絕於耳,其他人隻能站在一旁感歎。


    李剛氣力極大,出手必殺人,招式勢大力沉,加上換血境的實力,同階之內鮮有敵手,可如今卻被聶離壓著打,雖然聶離有取巧之嫌,但這份實力是值得認同的。


    遠處的春梅看著聶離在眾人圍攻,淚水就沒有斷過,她以為她可以足夠狠心,但當看見聶離來救自己時,她還是忍不住的去擔心他。


    秋雨的刀勢收斂,聶離大喝一聲,右手飛快的揮動,閃耀的鋒芒在空中不斷變換位置,點綴一朵含苞待放的梅花。


    月夜血梅開,沒有月,但有刀光。沒有梅,但有刀氣。隻需要血,便會綻放。


    梅花越來越近,在自己麵前忽然綻放,那搖曳的花瓣,和中間筆直刺來的花蕊,李剛頭皮發麻,一個驢打滾就躲了過去。


    待他站定後,他原本站的地方留下一道深深的刀痕。看著自己隻是受到一道刀氣的擦傷,他便鬆了一口氣。


    聶離的臉色又白了幾分,本以為隱藏的這一招會將李剛殺死,沒想到竟然被後者躲過去了。


    李剛脫離戰局,其他人就如同豺狼一樣撲上來,要將聶離粉身碎骨。


    身上的傷口多了起來,衣服已經破碎不堪,一些繡著梅花的地方,因為沾染了鮮血反而更加好看。


    “你為什麽要來,回去呀,跑啊!”看著聶離被眾人圍攻,春梅大聲喊道,她想掙脫,想去幫他,但阿豹早已點了她的穴道。


    “求求你了,快走啊!我不值得。”春梅哽咽的說道,她的聲音淒苦哀涼,聞者傷心。她不知道聶離如此,到現在她一直都以為是因為為自己爭風吃醋,聶離打傷田恒所導致的。


    但阿豹此行的目的依舊是聶離,但為田恒報仇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田磊點名要聶離。


    春梅如此自責,更深層次的就是她覺得一切都是她的錯,田恒和聶離的爭鬥不是無意的,而是她與王姐一起安排的,這也是當時聶離為什麽那麽早就離開的原因。


    “你給我閉嘴,我想幹什麽就幹什麽。來這裏是為了殺他們,你隻是順帶的。”聶離大聲吼道,他的聲音一下子讓春梅閉上了嘴巴。


    聶離忍住身上的劇痛,他覺得能堅持到現在,完全就是憑著自己的那股執念和勁。不服輸不低頭的勁和不想死的執念。


    可既然不想死,自己為什麽還要過來趟渾水呢,明知道這是為自己精心設計的局,還心甘情願的來了。不過始作俑者由春梅變成了田磊。


    與其這樣說,不如說是春梅設計聶離和田恒的衝突反而成為田磊和方童宣戰的一個重要因素,而田磊就此來抓住自己,用這一次的對決來挽回鬼府行動造成的損失。


    可自己還是來了,是可憐春梅嗎?或者是想給田磊一次教訓。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來,但他來了,就沒有退路了。


    人生一旦選擇了,就再也沒有辦法回頭了。練魔功是這樣,複仇是這樣,成為至尊是這樣,既然要幹,就一直走下去。


    看著聶離的狀態反倒沒有減弱,反而更加強盛,眾人心驚這到底是什麽樣的怪物。增多的不止是傷口,還有戰意。


    困獸之鬥,所有人都知道聶離已經是強弩之末了。阿豹第一個衝上去,他知道膽怯和恐懼逐漸增長,自己不表率,可能根本沒人會出手。


    “噗嗤”一杆長槍刺入體內,聶離低著頭,嘴角的鮮血滴在槍杆上,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可下一秒,一個人頭拋飛起來,所有人才知道噩夢依舊沒有結束。


    隻剩下四個人,從東南西北將聶離看住,而後者將槍頭拔出來,支著身子,他已經沒有力氣了。虛弱疲憊席卷整個身體。


    看著聶離搖搖欲墜的身體,眾人知道戰鬥終於快結束了。一步步逼近聶離,可沒有人鬆懈,他們不知道下一秒垂死的毒蛇會不會再咬自己一口。


    當所有人把注意全神貫注的放在聶離身上的時候,一個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人出現了,邁著輕巧的步伐,將一把簪子直接刺進阿豹的後心。


    阿豹難以置信的回頭,發現是一個美人,卻也是殺人的美人。其他三人看著春梅將阿豹送入地獄,心底發寒,這女人真狠。


    可是阿豹之前明明點了春梅的穴位,少說也要到明天早上才能解開,可這才過了多久,難道,李剛心底有一個可怕的念頭,再看看春梅,暗罵一句瘋子。


    春梅直接背著聶離,運起輕功逃離。其他兩人欲要去追,李剛輕聲說道:“不用去追了。”


    “可是老大那邊我們怎麽交代。”兩個人麵露難色。


    “聶離雖已是強弩之末,可那春梅竟然強行撞開穴道,我們貿然追上去,即使完成任務,你們兩個怕是也活不了。”李剛歎了一口氣。


    “真是瘋子,兩個人都是。”聽到李剛說春梅竟然用內力將穴道撞開,他們也是暗自咋舌,這種結果的代價實在是太大了。


    “回去吧!老大哪裏我來說,把阿豹的屍體帶著吧!”李剛環顧一下地麵上的屍體,吩咐道。


    看著阿豹趴在地上,背後的簪子。李剛暗自低語,阿豹,恐怕你也沒想到會死在青樓女子手中,不過不冤,她是個值得尊敬的人。至少為了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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