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此刻,楊府內,一張大圓桌上,楊素柔的父母和秦心音還有周氏兄妹都坐在一起,大家其樂融融,好不開心的樣子。


    楊明雄一直都是楊素柔一個女兒,所以這麽大的楊府總歸有些冷清,如今周氏兄妹的加入,尤其是機靈鬼的周閱,一下子成為楊府上下都喜歡的小家夥。


    “最近城內不太安分,你們都小心注意點。”楊明雄看著大家坐在一起互相聊天的樣子,眼中也滿是欣慰,如果這些都是自己的孩子,此生足矣。


    也正是對這些孩子的看重,他才決定說這種事,他楊家也算城中有頭有臉的人物,如果那天被鬼府盯上,就希望這些人能好好的活下去。


    “爹爹,你多慮了,有我和師姐,誰敢找我們的麻煩,就送他去見閻王!”楊素柔舉著右手,豎著筷子,大聲嚷嚷道,跳脫的樣子跟她平日的大家閨秀有些巨大反差。


    “女孩子家家的整天打打殺殺。”楊張氏看著女兒這副樣子,也是好氣又好笑,心想如此大的孩子了,都不能給周閱和周寧做個榜樣。


    “沒事,女孩子會點武功終歸是有好處的。”楊明雄聽楊素柔一說,也鬆了一口氣,她們二人的武功不差,加上自己,憑自己的感覺,這個秦小姐的武功深不可測,倒也是多了幾分安全。


    “楊叔叔,城內最近發生什麽事了嗎?”周閱問道,他在雲海城混跡這麽久,年紀輕輕卻練就一副好眼色,能發現楊明雄的憂慮,主要是他覺得在楊家很不錯,大家待他很好,他也想去分擔一點。


    “你們最近一直在府內,不知道最近有一個殺手組織,名為鬼府,前幾天殺了雲海幫一個堂主劉明滿門。”楊明雄見周閱說起,也把最近的事情說出來,周閱是雲海幫前任幫主的兒子,他也是知道的。


    “這個劉明我知道,仗著姐夫是田磊就胡作非為。”周閱思索一下,好像是在記憶中找尋這個人,最後還是想到了。


    “劉明一家全部被屠殺,尤其是劉明的屍首還被掛在門外,身上被人脫光刻了字。”楊明雄知道飯桌上不能說太多,就簡單給眾人說了一下。


    “那依楊家主所言,屠人滿門還如此明目張膽,此鬼府怕是有人故意為之吧。”秦心音終於開口,她的眼眸比之前更冷,卻帶著一些灑脫,身上好像有什麽其他的變化,但又讓人說不出來。


    “沒錯,聽所見之人說,鬼府有數十人,皆是黑袍鬼麵。身份不詳,他們好像鬼一般,憑空就出現了。之前殺劉明時,許多人就以為是雲海幫內部爭鬥。”


    “但說來奇怪,城裏一個很有名望的教書先生,昨晚被殺,留的就是鬼府的名頭。”


    “可昨晚的人說,這一夜沒有黑壓壓的魔鬼,隻有一個人,帶著麵具穿著血衣,吹著淒婉的曲子。”


    “而且說來卻也巧合,兩次都在殺完人後,都會有人吹奏曲子,聽聽聞者說,曲調哀涼悲慘,讓人心生膽寒,又沒有見過此人,便給他起了一個名號為‘渡魂鬼’”


    楊明雄的話還是在這些人心頭留下一點陰影,夜間殺完人之後,還會吹奏曲子,而且這個名號,他難道是用曲子引渡這些死人的魂魄嗎?


    可秦心音卻不怕,她總覺得這個人是他。“那楊家主,可有人見過此人體態身姿,又或者他吹奏的為何曲。”她的聲音有些顫抖,大家也沒有在意,以為她是有點怕,畢竟女孩子膽小點也沒什麽,即使武功高,但對這種亂力鬼神心懷畏懼也是情理之中。


    “這個,沒有人敢去看,隻知道那個男人穿著一身血衣,挎著一把刀,吹奏的曲子好似是簫曲吧!”楊明雄將自己聽聞的消息說出來。


    他的每一個信息都在秦心音心頭炸開了,她知道就是他,他沒有走,他一直都在雲海城,秦心音高興之餘,卻有些失落,他為什麽不來找自己,那渡口不見的衣服,也是他帶走了的。


    秦心音心中淒苦,臉上卻保持平靜,茶餘飯後,眾人坐在一起聊著家常,“老爺,夫人,小姐,王家少爺給小姐送來一張請帖。”一個下人拿著一張紅色的請帖走進來。


    “素柔,你看看吧!”楊明雄示意楊素柔一下,雖然兩家的婚約隻是一個形式而已,但王家的麵子也不能駁了,而且王懷禮和楊素柔是青梅竹馬。


    “他說這幾日快到新年了,邀我和師姐去雲海泛舟遊玩。”楊素柔打開請帖,瞥了一眼,然後將請帖合起來放在一邊,看著父親說道。


    “不如去吧!這幾日你和秦小姐也一直待在府內,想必也悶壞了,不如出去玩玩散散心。”楊明雄開口說道。


    “而且他帖子裏也邀請張大哥,倒不用擔心他使什麽小手段。”楊素柔哼了一下,楊明雄聽到這話,也是苦笑,沒想到王懷禮這小子在自己女兒心中地位和印象這麽差。


    “師姐,你呢,跟我一起走吧!”楊素柔搖著秦心音的手臂,撒嬌道,秦心音因為聶離的事,心情有些愁苦,本想拒絕,但看見師妹如此熱情,也便點頭應道,心中卻在想著,這樣也許就可以暫時忘掉他了吧!


    楊素柔讓下人給王府帶個口信,隨即帶著秦心音和周氏兄妹回到西苑。


    “聶老弟,今晚有一件任務交給你。”方童敲了一下門,然後走進來,看著聶離坐在床上運功,半晌開口說道。


    “方大哥,有事直說吧!白大哥受傷,我理應如此。”聶離收斂功法,睜開眼睛,一刹那的黑讓方童都覺得眼前一花,心中不由猜測聶離的功法到底是什麽。


    “我希望你可以去紅玉坊一趟。”方童深深地看了聶離一眼。


    “紅玉坊?”聶離疑惑的問道,據他所知紅玉坊不過就是一處煙花之地,有什麽值得方童惦記的。


    “也不瞞你,上次帶你去紅玉坊,相信你也能看出一點東西。紅玉坊雖是煙花之地,但能在雲海城如此運作,背後肯定是有人的,希望你這次去可以調查一下。”方童說道,他對紅玉坊可是關注很久了。


    財色誘人心,賭和色皆是銷金窟,而且據他手下探子來訪,紅玉坊與田磊有點聯係,但他不這麽認為,所以需要聶離去打探。


    “好的。”聶離點頭應到,方童笑著離開了,聶離看著時間還早,盤膝繼續打坐著,練髒境需要一步步來,柔軟的五髒很難承受巨大的內力。


    外麵的下人傳喚說晚膳做好了,聶離緩緩睜開眼睛,吐出一口濁氣。整理一下衣衫,把腰間的刀接下來,放在桌子上,披上一件白狐裘大衣。打開房門就走出去了。


    “三爺,準備去哪,我去備馬車。”一個下人看見聶離好似要出門,隨即開口問道,聶離和方童、白鷺關係極好,稱白鷺為二爺,大家就索性叫聶離為三爺。


    “去紅玉坊。”聶離說完,下人露出一副笑臉,然後趕忙去準備馬車,聶離也懶得解釋,朝府門走去,片刻,碌碌的馬車聲就從側門響起來。


    “籲”車夫停下馬車,從馬車內取出一張木凳,然後請聶離上車。坐在溫暖的車廂內,聶離閉著眼睛,不知道在思索什麽。


    “三爺,到了。”車夫的聲音在外麵響起來,聶離鑽出車廂,踏著木凳下去,然後示意車夫回去,車夫也沒有猶豫,來這種地方,夜不歸宿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


    看見聶離,紅玉坊門口接客的人都有些癡迷,狐裘大衣隨意的披在肩上,配上一身鮮豔的紅衣,倒讓他憑添幾分秀美和平和,沒有以往的孤傲和冷峻,反倒更引人親近。


    “客官,裏麵請。”聶離走進紅玉坊,看著人來人往,磨鬢擦耳的男女,耳邊不泛一些淫.言穢語,一道熟悉的身影闖入聶離的眼簾。


    “這不是聶弟弟嗎?你終於舍得來了,我家春梅為你可是茶不思飯不想。”王姐熱情的拉起聶離的手,直接往裏麵的包廂走去,還大喊讓春梅過來。


    聶離長這麽大,第一次與女人如此親近,感受手中的細膩和柔軟,臉頰不由一片緋紅,趕忙低下頭。


    因為低頭,他沒有發現王姐悄悄回頭看了他一眼。


    來到一處包廂,王姐推開門,把聶離安置好,最後走的時候,不忘在聶離耳邊調侃幾句,聶離剛平靜下去的心情又一次翻湧,耳朵又紅又燙。


    一盞茶的時間,桌子上擺了許多飯菜,同時春梅也走了進來,跟上次見麵沒有多少差別,隻是換了一身衣服。


    “來了啊!”“來了。”兩個人的第一句對白很是簡單,卻好似認識許久的朋友再聚一樣輕鬆溫暖。


    春梅坐在聶離旁邊,跟他的距離既不親近,卻也不疏遠。就靜靜的坐著為聶離斟酒,兩個人誰也沒有開口,卻沒有一絲尷尬的氣氛。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兩個人對視的時間也越來越多,看著對方平靜的眼波,都不由一陣心安。


    “春梅,我就知道你在這裏。”就在兩個人細細感受這份默契時,一道煞風景的話從門外傳來,同樣傳來的還有推門時發出的巨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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