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今日的任務安排給聶離,聶江生早早的擺著船去渡口,雖然他身體抱恙,但為了聶離,他還是要維持生計,聶離也覺得愧疚,但自己的腳還沒有多少力氣,到時無法在船上站穩。


    “老李,幫我一個忙。”聶江生看著坐在船蓬裏麵的李鈺,為了聶離,他花了好久才下定決心,尤其是看著聶離在武學上的天分,他不願讓聶離埋沒,但聶離肢體有缺,自己的功法不適合他,其他太平庸的功法怕是沒有太大的作用。


    “老聶,有什麽事你直接說,怕是為了離兒吧!”李鈺笑著說道,他也知道聶江生教聶離學武,雖然聶離現在學武不算晚,但也不早,比之那些世家大族,落後的差距如果不努力彌補恐怕這輩子都沒有大作為,而聶離還殘了一隻腳。


    “你回去,在我的房間的那副畫後麵,把那部功法拿來。”聶江生說完,好像失去什麽一樣,神情有些恍惚,好像那句話用了他極大的勇氣。


    “你瘋了,那本功法,你敢隨便讓離兒練,你都不害怕。”李鈺一下子就坐不住了,大聲的喊道,但話沒有說完,就被聶江生打斷了。


    “我知道你擔憂什麽,但為了離兒,這也是無奈之舉,為了讓他燃起希望,我違背誓言讓他學武,如果不教他心法,他一輩子都是一個隻會揮刀的入門者。他會恨我一輩子的。”聶江生想到聶離,眼中才會閃過無限的柔光。


    “唉,一切都是天意。這部功法十分險惡,望你好好斟酌,如果為了離兒,卻讓他成為這個武林的禍害,到時才是對他最大的殘忍。”李鈺歎了一口氣,他對聶江生何其熟悉,肯定也知道聶離不是他親生兒子,而且那部功法是他年輕時與聶江生遊曆江湖一個禁地時發現的,這部功法如果被有心人得到,江湖怕是不會安靜了,但這部功法有一個先天條件。


    “到時,如果真成了那樣我自己會親手廢了他,讓他陪我在這仙臨江過一輩子。”聶江生說這話時霸氣外露,讓李鈺都有些驚訝,不過憑聶家父子的感情,他真不知道聶江生會不會真的做到,他很護短這件事可是人人皆知。


    “好吧!我去去就回。”李鈺從船蓬裏麵拿出一根魚竿,坐在船頭,這一刻的他才是江湖人人害怕的漁翁,沒有任何推力,船卻如脫弦之箭一樣在江麵馳騁。


    聶江生開始在江口擺渡,而此時此刻在竹林伸出的聶離,站在原地,一刀又一刀,他的手臂揮的十分快,快到肉眼根本無法捕捉。


    “呼呼”微風吹起,卷落幾片竹葉,聶離敏銳的捕捉道,提刀便一記劈砍,可木製的刀根本沒有鋒芒,擾亂的氣流隻是讓竹葉飄搖到更遠處。


    紛亂的竹葉如漫天飛雪,但沒有一片逃過聶離的刀流,悉數被擊中。待竹葉落盡,聶離還站立在原地,他知道自己不能快速移動,更不要說使用身法了,自己難道一輩子就隻能在原地揮刀嗎?


    自己隻是少了右腿,但還有左腿啊!聶離把希望都放在左腿上,利用左腿的力量帶動身體,同樣還需要不斷落點,用左腳來支撐身體的平衡。


    從一開始摔倒幾次,到身影穿梭在竹林中,聶離臉上終於掛上一絲微笑。這是一周之後他第一次感受奔跑的感覺,不由心中欣喜跑到更遠一點。


    進入密林,鬱鬱蔥蔥的樹枝,不時還有野兔和小鹿,林中深處甚至傳來虎吼和狼嘯,讓聶離體驗到不一樣的世界。


    “嗖”憑著敏銳的感官和對危險的一種本能,聶離感受身後傳來輕微的動靜。迅速轉身抬手格擋,看著一條手臂長,手腕粗的花斑蛇張開嘴巴朝自己脖頸咬來。


    一口咬在木刀上,聶離一把將花斑蛇甩到一邊,看了一眼刀刃,上麵兩個孔洞,差點就斷裂,可想而知這要是咬中自己,怕是小命就丟了。而且花斑鮮豔,頭呈三角狀,聶離知道這是毒蛇。有毒就要謹慎麵對,剛好自己學了刀法,有施展的機會了。


    “來吧!讓你給我練刀。”聶離挑釁的看著花斑蛇,後者也感受到敵意,抬起蛇頭,吐著蛇芯,搖擺身子,時刻準備發起致命一擊。


    聶離也打起精神,盯著花斑蛇,注意它的一舉一動,這可是自己此生的第一站。


    試著用刀朝蛇頭劈下,聶離並沒有用十足的力道,他也隻是試探,花斑蛇迅速側了一下身子,躲開聶離的一擊,然後伸頭就欲要咬聶離的手腕。


    等的就是你主動出擊,聶離因為右腳,行動不便,一般都是以防守為主,但又不能任由別人攻擊,所以聶離在自己可以活動的範圍將刀法練得爐火純青。


    當花斑蛇進攻時就已經進入聶離的進攻範圍了,立即回手將木刀旋轉,嘭的砸在蛇頭,花斑蛇身形恍惚,準備逃跑,可聶離可不會給對方機會。


    側著刀刃將花斑蛇挑起,扔到空中,抓住機會,一擊砸碎蛇頭,看著血肉模糊,碎了一地的蛇頭和還微微蠕動的身子。


    腥臭的血腥味彌漫開來,聶離察覺不少野獸湧過來,迅速撒開雙腿就往回跑。走到竹林時,聞著竹林獨有的味道,他心神一下子就回過來,想到之前的事還有點難以置信。


    自己第一次就與一條毒蛇戰鬥,如果自己一招失手,會不會已經成為這些野獸的腹中物和這片密林的養料了。想想都滲出一身冷汗。


    不過聶離想到花斑蛇的攻擊方式,腦中有些明悟,那種藏而不露,顯必見血的攻擊方式自己可以用在刀法上。


    如此一想,聶離就開始琢磨像花斑蛇一樣將刀藏起來,出則傷人,一次次揮刀,總是無法琢磨出來,刀鋒軟綿無力,刀速也無法在一瞬間達到爆發。


    天色都有些黯淡了,這些事日天色暗的比較早,怕是冬天就快到了。聶離心想父親該回家了,自己也要回去了,不過這招自己還未琢磨出來,索性一鼓作氣,聶離繼續沉溺其中。


    但又接連揮使幾刀,發現還是毫無作用,他不禁有些氣餒,不禁回想剛才花斑蛇的攻擊方式,那就將殺意和鋒芒都藏起來,待一個機會,便發動全身氣力來奪人性命的方式。


    藏和顯才是難題,聶離不知道將刀藏在哪裏,這個疑問浮現在腦海時,他轟的一個激靈,王誌和那些江湖人皆是將武器藏在鞘裏麵,一是為了藏其鋒芒,也是為了方便攜帶。


    聶離掰斷一節竹子,因為聶江生製作的刀比較狹長,所以寬大的竹節完全可以藏進木刀,將竹節像那些大俠一樣掛在腰間,然後微屈身子,將手搭在刀柄上,將力量全部凝聚起來,盯住一個破綻,一片竹葉飄落在眼前,聶離一刀揮出,竹葉應聲而斷。


    平整的切口將竹葉工整的分為兩半,看到木刀就有如此威力,聶離喜出望外,連忙撿起那兩片竹葉仔細打量,但興奮之餘他卻有些疲憊,怕是剛才那一刀注入太多的精力,來自精神層麵的虛弱。


    頓感竹林深寒,聶離趕忙回家,發現父親在門外已經等候自己多時,聶離心中湧出愧疚和溫暖。


    “爹,我回來了。”聶離利用左腳快速的移動,聶江生看到也是大吃一驚,早上還步履維艱的聶離,如今可以健步如飛了,仔細打量立即便發現其中的玄機,心中暗歎,那功法與離兒簡直是絕配。


    “今天的任務完成了嗎?”聶江生故意板著臉說道,在習武這方麵,他儼然沒有往日的平和,這也讓聶離看到不一樣的父親,嚴肅威武。


    “完成了,而且,爹,你知道嗎?我鑽研出一記刀法。”聶離開心的點點頭,他立即把自創刀法這件事告訴聶江生。


    “真的嗎?好好休息,明早與我過幾招,我倒要看看你的刀法最近進步如何。”聶江生笑了一下,對於兒子完成任務是情理之中,聶離的堅毅和勤奮是他平生少見的。但對於自創刀法這件事,他還是不信的。


    自創刀法的人哪個不是沉浸刀道的大宗師,就連自己也隻是自創幾招,可自己的兒子才學刀一周就自創刀法,這事不說別人了,自己都有點不相信。假如那樣讓自己這些人怎麽活。


    第二天一大早,聶離就起床和父親來到院中操練,看到兒子在木刀上套了一節竹子,聶江生有些不明所以。


    身子微蹲,將雙腿的力量推到腰間,聶離沒有動,聶江生也沒有動,兩個人都在對峙中,而聶離一直聚精會神的觀察聶江生的破綻。


    聶江生感覺自己被一頭毒蛇盯著,好像自己動一下就會引來對方的攻擊,這種感覺可不好受,聶江生試探著踏出一步,準備一記劈砍落在聶離的肩頭。


    聶江生的刀迅猛無比,一記普通的劈砍卻好似驚雷一樣,聲勢浩大,威力驚人。


    等了這麽久,終於逮到機會了,此時聶江生麵目大開,胸前就是破綻,隻要速度夠快,就可轉守為攻。


    左腳穩住身子,迅速拔刀,聶江生感受到一絲淩厲的鋒芒,本能的將刀橫在胸前。


    聶離的刀凝聚全部的心神情感,在一瞬間將力量和情感匯聚在刀刃上,給予敵人猝不及防的一刀。


    清露木刀照金烏,天際月華灑綠竹。藏心於鞘隱殺機,出刃翩飛縷血跡。


    (故事慢慢展開了,請大家多多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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