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男子,自從在未央怪蜀黍手裏的婉柔口中得知當年自己被陷害,導致梨上雪下狠手殺了自己的事實之後,她覺得,除了自己那個冰塊父親,就屬他,最是可怕。


    “如今仙妖兩界損失慘重,那這個幕後黑手,必定還會再找另一個目標。”弑蘭眯著眼睛,直白清楚的剖析道。


    可話音剛落,她瞳孔便驀地一緊。


    “下一個,會不會是七叔。”猶疑而肯定的脫口而出,弑蘭的語氣開始冰冷徹骨了起來。


    頓了頓,弑蘭便扭頭往北邊的方向看去,寒冷的雪瞳,才如初雪消融般,有了一絲暖色,“娘親,等我。”


    於是,不再多做停留,弑蘭將頭立刻回轉,連忙縱身往南麵的上空飛躍而去。


    沒想到,就在這時,一條突如其來的,一縷濃色的墨綠煙霧呈鎖鏈狀,將弑蘭的飛躍而起的腳腕給扣鎖了住,拉拽著弑蘭,讓弑蘭怎麽也不能騰空而起。


    而且,這條煙霧鎖鏈出現的太突然,以至於弑蘭根本就沒有及時提防到,所以她用力上去的力道和煙霧鎖鏈下拽的力道,讓她的身體本能的產生了反彈,險些,因內息法力不及時的帶動身體調穩,從而栽進了肮.髒的河水裏去。


    幸而待到河麵之時,她已經穩妥了內息法力,不過裸足已經沾到了水麵,加之又要掙脫腳踝上的煙霧鎖鏈,便在水麵頓時滑出一道長長的水跡。


    喀嚓幾聲,眼見那樣若無實質性的煙霧化成的鎖鏈,竟然像真的金屬鎖鏈一般,隨著斷裂粉碎,發出了一聲又一聲的,如金屬被斬斷的清脆聲響。


    “藏頭露尾乃是小人行徑,閣下,還是出來吧。”站定在了水麵上的弑蘭,漫不經心的屈指撣了撣長及膝蓋的蝴蝶式裙角,淡淡的說道。


    “不愧是牙尖嘴利的小夜夜生下來的女兒,小嘴,真是特征性的惡毒呐!”隨著一聲略帶戲謔意味的陰柔男音響起,一縷濃綠煙霧隨風而來,在飄蕩了幾下之後,便化作了一個身著墨綠衣袍的陰豔男子。


    弑蘭淡然的掃了該男子一眼,不鹹不淡的說道:“魘九郎,父親的狗。”


    魘九郎聞言,一臉傷心欲絕的一手捂住了胸口,一手顫抖的指著弑蘭,“小蘭蘭……你實在是太傷人,太傷自尊了……。”


    “你來攔我。”不是疑問,而是肯定的冷漠語氣,弑蘭麵無表情的,如同冷眼在看一個小醜表演。


    被是弑蘭這樣的看著,魘九郎也不想在演下去了,他可沒那個閑情逸致,去當一個小女孩兒的逗樂戲子。


    “小蘭蘭既然知道九叔是你老爹的狗,那多餘的話,九叔就不多說了,”魘九郎雙臂環起了胸,長著長黑指甲的手指驀地變出一個隻有巴掌大的紫金小爐,漫不經心的把玩起來,“咱們可得言出必行不是?小蘭蘭既然當初承諾隻去血域鬼塚看小夜夜,那就隻能去……。”


    “那不是承諾,是要挾。”弑蘭沒有一絲感情的說出了那日與父親聲稱去看母親的實情,“還有,不要再用你那惡心的稱呼,稱呼我的母親,及,我。”


    “我去!你一個小毛丫頭拽什麽拽!簡直跟你老爹一個德行!老子受夠了那個大的,還要來受夠你這個小的,簡直豈有此理!!”魘九郎一手插起了腰,陰豔的臉上寫滿了不爽。


    “暴走的狗。”弑蘭果斷利落的作出對魘九郎的判斷。


    “……。”魘九郎真的想暴走了。


    想來,他魘九郎也算是個很有那什麽,嗯,良好的修身養性的。


    但是,再好的脾性,在大師兄那樣的冰塊下常年的言語冰凍以及各種冰凍製冷的人身攻擊,就算終於被這樣含辛茹苦的給鍛煉出來了……但是,被一個黃毛丫頭這麽又冷又惡毒的人身攻擊,那簡直就是一種不可用言語來形容的恥辱!


    他魘九郎可是天不怕地不怕,而是讓天地都懼怕的上古噬魅!何曾有人敢這麽跟他說話,還這麽毫不加以修飾的,赤果果的羞辱!而且還是對方還是個毛丫頭!!


    真是怎麽想,就怎麽生氣,恨不得把這死丫頭封上小嘴,狠狠臭扁一頓才解氣!


    “想扁我,那就亮出你的本事。”慢條斯理的下了所謂的挑戰書的弑蘭,不耐煩的蹙了蹙眉,“別浪費我的時間。”


    “嘿!你個死丫頭!”魘九郎咬牙切齒的瞪著一點也沒有畏懼之色的弑蘭,鄙視的輕哼了一聲,“別被叔叔我打傷了,回去好去你那父親那告我一狀!”


    “隻有狗,才這麽幼稚。”弑蘭雲淡風輕的說道。


    “你你你……我我我……。”嘴巴差點氣歪了的魘九郎結結巴巴的說不清一句話,索性氣憤朝手中紫金香爐一揮衣袖,祭出了爐中善喜吸食他人修為的濃煙,顫抖的指著弑蘭哼道:“這是你這個臭丫頭自找的,別到時候跟你老爹哭哭啼啼,惹人笑話!”


    沒想到,弑蘭見他真的要動手了,不但沒有半點懼怕,反而,那冰雪似的眸子裏,還頓時閃爍起了興致盎然的光彩,“噬神魅煙!有意思。”


    魘九郎頭一次見她也會露出如此興致勃勃的表情,一時間,這心裏頭也不知道到底是該自豪欣喜,還是該無語鬱悶。


    他一向驅使魅煙都是肆無忌憚心狠手辣的,這丫頭如今可是他的主人,啊呸!什麽主人,就是一同夥!


    反正她現在就是婪的寶貝疙瘩,萬一一個不小心,真的打傷了打殘了,那死冰塊,還不得滿世界追著喊著讓自己償命?


    嘶……看來得把握好技術施展啊施展。


    “這麽墨跡,難道你是隻母狗。”不是疑問而是肯定的口吻,外加點了一下頭,表示對自己的揣測正確的弑蘭一臉冷漠,複又張了張小嘴,“抱歉,認錯了你的性別。”


    這一下,魘九郎幾乎是想都沒想那什麽後果之類有的沒有的,天知道他有多討厭別人說自己是個娘們,這下好了,娘們就娘們,吖還一句都不離一個狗字,這不是逼他麽!!


    所以,他幾乎是不計後果的,立即就對弑蘭出了手,那墨綠的濃煙迅速的擴散,變成一隻隻猙獰而張牙舞爪的鬼魅惡獸的模樣,紛紛朝著弑蘭小小的身軀撕咬而去!


    弑蘭依舊臨水而立,在那水麵上輕盈的站著,一動也不動,形式綠蝴蝶款式的羅裙迎風而翩翩飛舞著,讓她整個人看起來,就像在水上采集花粉的綠蝴蝶仙子,那麽清靈純淨,不食人間煙火。


    等到出手之後,魘九郎就有些後悔了,因為是一時氣急攻心,自己不自禁的就出了點狠招,這下自己就是想收回也是為時已晚,可是乍看到那一動不動的弑蘭,他更加的著急上火了。


    自己還真是太無聊了,居然跟一個小毛孩子置氣!!


    即便弑蘭的真實年齡已經呈千倍數的大於她的外表年齡,但是與他可以用滄海桑田來形容的年齡來相比較,她何止是個毛孩子,說是個嬰幼兒都不過分!


    “死丫頭片子!你在搞什麽啊!不是很拽很厲害嘛,怎麽不動了,被嚇傻了?!”魘九郎一時情急,不知道該怎麽是好,隻能用這種刺激的辦法看是不是能激醒她。


    反正她要想反擊是絕對打不贏的,但是逃跑的話,他相信她是有那個本錢本事的,他可沒忘,婪當初為了救她,可是用了三分之一的修為輸入了她的體內,為她凝結內丹,才得以存活下來的。


    天知道,婪這個修為高深到近乎變.態了家夥,別說給他人三分之一的修為了,哪怕是十分之一,都足矣可以做個睥睨六界的頂尖高手!


    這也是他魘九郎,之所以還敢跟這小丫頭片子動手的潛在原因。


    哪想到,聞言的弑蘭卻淡淡的朝魘九郎看了過來,竟然還笑了,笑的那是十分的天真無邪,清甜可人,可那說出來的話,簡直……


    “我隻是,怕嚇壞了母狗你。”弑蘭聲音甜美的說道。


    本來還為這個小丫頭片子終於也有笑的時候而感到詫異的魘九郎,在聽到弑蘭這樣囂張到了目中無人的地步且還帶著絕對性的人身攻擊的話,頓時,就差點吐血三升……


    “看你被魅煙弄傷殘後,還怎麽囂張的起來!!”魘九郎實在是氣急敗壞了,在原地暴跳如雷的狠狠詛咒道。


    已經收了笑容的弑蘭扯了扯嘴角,嗯,不知道這麽個微小的動作,到底算不算是不屑鄙視的意思。


    總之,她淡然的掃了一眼已經鋪天蓋地而來,近在咫尺的滾滾濃煙扭曲出來的無數鬼魅模樣的東西,“虛張聲勢。”


    待這毫無畏懼還帶著囂張意味的話一出,那些湧動的濃煙魑魅頓時發出一陣哄笑和憤怒的咆哮聲,隨之,那不計其數的魑魅睜圓了精光爍爍的眼睛,張著巨大的長滿了獠牙的大嘴,不約而同的朝弑蘭撕咬而去!


    光看其形式場麵,真的是十分的駭然驚悚。


    可弑蘭卻像個沒事人一樣,依舊站定在原地,看起來就如同視死如歸,一副任人宰割的樣子。


    眼見那些魑魅都也被弑蘭給惹怒了,且各個都是不吃弑蘭誓不罷休的貪婪模樣,魘九郎看的是暗暗著急,沒有再多想,就拚命的朝弑蘭快速飄移了過去!


    那些魑魅有許多,都是婪在洪荒時,擊敗的手下敗將,被婪毀其肉體之後,便被封印在了他魘九郎的紫金驅魂爐裏,讓它們都做了他魘九郎用來吸食他人修為的工具。


    不過,它們雖封印在身,不得不聽從他和婪的話,但是他們畢竟是有思想的邪惡東西,有時遇到它們特別感興趣的東西,可能就會不顧封印帶給他們的懲罰如何生不如死,也要得到享用!


    現在看來,它們是對弑蘭感興趣了,因為在動身時,魘九郎已經催動了驅使禁製,見它們絲毫沒有要褪去,反而瘋狂的湧向弑蘭,便顯然它們是急切想要吃掉弑蘭了!


    可魘九郎速度如何再快,卻哪能快的過已經把弑蘭重重包圍與弑蘭咫尺之距的魅煙魑魅們?!


    眼見弑蘭小小的身影消失在了滾滾濃煙和瘋狂湧動的魑魅裏,魘九郎的心,頓時就涼了半截,懊惱自己怎麽就這麽衝動糊塗!


    小丫頭片子要是真的被這些魑魅給吞噬了,不但婪不會放過自己,就連他自己……都會永遠不能安心了吧。


    畢竟,弑蘭能活了下來,自己也出了不少的力,這麽個在自己手裏好不容易存活下來的生命,卻又沒活蹦亂跳幾天,又被毀在了自己的手裏,要他怎麽心安,如何心安?


    就在魘九郎怔愣的看著眼前滾滾濃煙臉色不好之時,那濃煙中,突然傳出一聲巨大的爆破聲和魑魅的慘烈嚎叫聲!


    被這震天的混雜聲響刺激的清醒了過來的魘九郎正一臉莫名,尚不是完全反應過來之際,那爆破聲越來越響,越來越近,還帶著強大的殺意和威懾力!


    魘九郎本能的後退一步,可那如龍嘯獸吼般的巨響已經朝他撲麵而來,夾雜著魑魅的慘叫和腥臭的味道!


    緊接著,一股強大的吸附力將他整個人吸進了一個巨大漩渦之內的東西,隨之整個人都被這漩渦撕扯著,仿佛五髒四肢就要被拉扯斷了一般!


    不過,等他漩渦吸了進去之後,他終於看見了,那個自己剛才還在因其懊悔不安的小人兒身影。


    一時間,他心裏的放佛大石頭一樣的東西,總算是落了地,但是……自己現在要怎麽辦?


    就在這時,那在漩渦中心飄然站定的女孩兒淡泊飄渺卻不失甜美的青嫩聲音,驟然響了起來,“霧,乃其水珠凝結而成的物種,風可散之,水可破之,母狗,你的弱點,一目了然。”


    被颶風漩渦卷動的全身撕痛,且還頭暈目眩的魘九郎這下子,哪裏還說的出一句話?


    不過此時他的心裏是罵開了,不但早就對剛才還有那麽一丟丟難過的心態蕩然無存了,還那個恨呐,怎麽就忘了,這個死丫頭是誰和誰的種了,哪裏就那麽容易死了?!


    奸詐狡猾的像她娘,腹黑深沉的像她爹,這麽奇葩又絕頂聰明,哪能就隨便可以輕視的?何況她有婪的三分之一的修為,那簡直就是今非昔比啊,今非昔比!!


    這下好了吧,嚐到小看她隻是毛丫頭的後果了吧……


    有種叫做欲哭無淚的玩意兒,魘九郎是在自己好幾萬年的生命中,終於他麽的知道是個什麽滋味了……


    知道他無法開口,弑蘭也不欲和他多說什麽,隻淡淡的甩下一句,“十天後,風自散。”


    說完,她就攸的消失在了颶風中心,往九重天的神界去了。


    可魘九郎一聽到十天,而不是十個時辰!頓時腸子都給悔青了,當然,最多的還是要罵婪那個死冰塊!


    為毛,為毛這個冰雕家夥就不提醒提醒自己,他這個奇葩女兒究竟到了怎樣可怕的地步!


    嗎的,居然還讓他來看著她,就她現在這一身牛.逼的修為,還一說話就能讓人氣到吐血內息逆流,她不給被人造成生命安全的困擾就不錯了,還需要看護個屁!


    死冰雕確定這不是故意在整他魘九郎?!


    ¥¥¥¥


    樓角初消一縷霞,淡黃楊柳暗棲鴉,玉人和月摘梅花。


    笑撚粉香歸洞戶,更垂簾幕護窗紗,東風寒似夜來些。


    ¥¥


    回到碧蛇族村落之時,已是月上樹梢。


    蟲鳴鳥叫聲,為這清新的三林夜色,添了一抹空靈的美感,讓人會自然而然在黑夜中壓抑下來的沉悶心情,頓時鬆懈下來了不少。


    夜薇香雙手負在背上,慢悠悠的走在螢火蟲漫天飛舞的林蔭小道上,紅唇愉快的翹起了一角。


    她身後是一瘸一拐,走路蹣跚緩慢,還衣衫破爛如乞丐般的葛明。


    “話說主子,您這招使得是絕妙!絕妙啊!!”葛明忍著腿腳的疼痛,一瘸一拐的攆上夜薇香的步伐,由衷的佩服,沒有半點溜須拍馬意味的爽朗大笑道。


    夜薇香沒有答話和言語,踮腳順手折了一枝綴滿了累累淡紫小花的瓊花枝在手中把玩著,明亮的月華灑在她的嬌嬈邪媚的臉上,如同鍍上了一層從未有過的聖潔光輝。


    “臨走前,看妖王和仙帝那兩廝鬥成那個樣子,嘿嘿!隻怕沒個幾年,也是複原不起來咯!”葛明笑的一臉老狐狸像。


    妖王和仙帝今日帶的那些,可都是精英呐!這一下兩敗俱傷,不知彼此損失了多少,不損失慘重才怪!


    這個世界,一向都是精兵可尋,良將難求,他葛明可是慧眼識英才的很,一眼就看出來了。


    “小看對手,會使自身變得自大,隨之,就會升成自傲、目中無人,緊接著,這些就會變成自身的弱點,讓敵人輕易拿捏,那麽,就離踏進陷阱的死期不遠了。”夜薇香頓住腳步,轉過身凝視著葛明,麵色是從未有過的嚴肅,冰涼的語氣裏充滿了警告,“明白嗎。”


    夜薇香這樣冷不丁的突然轉身,著實讓葛明駭了一跳,尤其她的臉色還這麽可怕,沒差點讓葛明直接栽倒在地。


    不過葛明倒是並沒有害怕,反而,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還一臉感激和熱淚盈眶的,以仰望的姿態望著自家主子,“主子,您的栽培教導,吾不敢忘!!”


    見葛明如此,夜薇香無奈的搖了搖頭,正想扶葛明起來,可突然想到了一件事情,便眼珠一轉。


    於是,她一邊緩慢的扶起葛明,一邊慢條斯理,嘴角噙著意味不明的弧度,“我瞧長老也是年紀不小的人了,不若,我向妖王討要那個今日在船上對你‘頗有意思’的女子來做你的妻妾,何如?”


    這葛明聞言,剛直立起來的膝蓋,頓時就一軟,撲通一聲,複又重重的跪在了地上,林蔭小道上的石子兒直咯的他膝蓋生疼,還有不少調皮的刺到了他膝蓋的傷口處,疼得他是嗷嗷直叫,頓時眼淚都出來了。


    夜薇香見狀,挑了挑眉,巧笑嫣然,“長老這麽高興,看來必然也是十分歡喜那個女子的,瞧瞧,都喜極而泣了。”


    “主……主子……我我……。”葛明一邊心酸的疼得倒吸冷氣,一邊猶豫著該怎麽措詞來推脫,才既不會愽了主子的好意,又不會泄漏自己害怕那個河東獅的很沒麵子的事情。


    可夜薇香一揮衣袖,不給葛明繼續吞吞吐吐繼續說下去的機會,拍著葛明肩膀,施與安心的微笑,“放心,今日他堯曲顏怎麽也算是得罪了我,這不就等於得罪了碧蛇族麽,如今我是沒死,不僅不能死無對證了,還平安回到了碧蛇族,就算不用我開口,他都會主動巴不得把金山銀山捧給我賠不是的,那區區一個女人,他還會吝嗇麽?”


    葛明一聽這話,頓時心就涼了半截,這分明主子是要來真的!


    可是葛明仍不死心,腦瓜子一轉,登時就極力反對,一臉的大義凜然,“不行!絕對不行!娶她那個母老……咳,娶她那樣的女人回來,這不就等於安了一個活生生的妖界眼線在身邊嗎?我葛明身為蛇族的長老,怎麽可以為了一己之私,而陷蛇族與危險之中呢!”


    ——題外話——


    嘿嘿,香香開始在打歪主意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吾家蛇女初養成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胭脂殺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胭脂殺並收藏吾家蛇女初養成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