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不著一物的夜薇香整個人就那麽仰躺在了潔白冷硬的大理石地板上,由於掛在牆壁上的蓮蓬沒有關,還有一隻蓮蓬卻被扔在了地上,水依舊流淌著,故而,導致夜薇香就像仰泳在水裏的美人魚。


    她那姣好的身子,散亂一地的濕濡血發,還有她那嚎啕大哭的像個迷失了的孩子似的模樣,無不,刺眼,奪目,讓人心悸心疼到不能自已……


    雲穆深深吸了一口氣,腿腳僵硬的朝她走了過去,結結巴巴的說不出一個字,隻得悶頭取了大大的純白浴巾,將她小心翼翼的裹在了浴巾裏麵。


    浴巾其實也不是很大,但是卻把她大半個身子全部裹得嚴嚴實實的,雲穆眸光一動,隻覺得手中的人兒真是好小,好小……


    小的足矣能做他掌中的寶。


    想到這,雲穆便將懷中的人兒摟緊了,一手撫著人兒的背,“別哭了……別哭了……不痛了……不痛了。”


    也不知道是他的話有著太讓人心安的力量,還是他的動作太溫柔,太善解人意,以至於,夜薇香混沌抽痛的腦子裏,便隻剩下了他那句‘不痛了’……


    這三個字似乎有魔力一般,她竟不覺得那麽痛了,全身心都軟綿綿起來。


    隻是,身體所有的緊繃一下子鬆懈了下來,讓她覺得特別的疲累,眼皮特別的重,隻想好好睡上一覺。


    雲穆垂眼見她眼皮直打架,便哄著說道:“睡吧睡吧,等你醒來,一切都會好的。”


    “是麽……。”夜薇香將信將疑的點了點濕漉漉的小腦袋,然後輕輕閉上了雙眼,破敗的小嘴嘟嘟囔囔了一句,“你別欺負我……別欺負我……。”


    說到後麵,她雖是很快的睡了過去,但是眼角,卻滑出了一滴眼淚來。


    雲穆愣了一下,便輕笑著說,“不欺負你。”


    說完,雲穆低下頭,吻去了她頰邊的淚。


    在雪鮫部落裏,一直有著一個傳說。


    當醜陋的雪鮫遇上自己心愛之人,並與之結合,得到同樣深愛自己的女子真心的一吻,便能褪卻醜陋,擺脫人見人怕的模樣,擁有一副美貌無雙的皮囊。


    而美麗的人魚遇上自己的心愛之人,便會褪卻魚尾,擁有一雙美麗修長的雙腿。


    但是,他們卻一直,從來都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人。


    有些人,是害怕是反感惡心雪鮫的,即使便麵說愛著雪鮫,實則,隻是因為懼怕,不得不順從,才這麽說的。


    而對於人魚,許多人卻是相反的貪婪,貪戀人魚的美貌,貪圖人魚能變成珍珠的眼淚。


    謊言,虛情,假愛,就是一種傷害。


    外人無法接受他們,雪鮫便更加的團結在了一起,而雪鮫從此以後,便消失在了繁華的世間,與世隔絕起來,誰也不知道,它們究竟生活在了什麽地方,也再不敢輕易去招惹。


    明明知道得不到,卻還是那麽一直的執著著尋尋覓覓,這對它們來說,不可企及的——愛情。


    雲穆懷抱著已經沉睡了過去的人兒起了身,往他們的新房走去。


    低頭看著懷中睡的像個嬰兒般純潔無邪的人兒,雲穆微笑,這一刻,他覺得自己很滿足,似乎得到了那個叫做幸福的東西。


    即便,明明知道,這個東西來得快,去得更快,但他寧願沉醉在其中,不願蘇醒。


    “咦?皇嫂這是怎麽了?”長廊中,被婪抱著懷裏的人魚公主雲敏驚詫的瞧著雲穆抱在懷中隻裹了一條浴巾的,已看不見整體模樣隻能看見一頭濕漉血發在外的人兒。


    雲穆尷尬的笑了笑,“沒,沒什麽,夫人隻是暈倒了,嗬嗬……。”


    他當然不會說是自己的夫人洗澡洗的摔暈在了浴室裏,不是覺得沒麵子,隻是覺得,他的夫人肯定不會高興他把這事說出去的。


    “啊……皇兄你們……你們怎麽能……。”雲敏一臉恍然大悟的羞紅了臉,垂頭便埋進了婪冰冷的胸.膛裏。


    “?”雲穆完全不明白雲敏是什麽意思,正待追問一下,不料。


    “皇嫂已經濕透了,再待在外麵吹風會生病。”婪冷冰冰的說完這句話,便抱著雲敏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雲穆幡然醒悟,連忙再將懷中的人兒抱的更緊了些,原想向婪道聲多謝,卻不料婪早已走遠。


    遙望著婪冷肅挺拔的背影,雲穆嗤之以鼻,“真是塊冰疙瘩。”


    說罷,雲穆便火急火燎的抱著人兒往新房奔跑。


    雲敏小心翼翼的抬眼瞥了一眼比原先臉色更冷的婪,清澈的眼睛沉了沉,嘴角揚起一抹陰毒的笑。


    跟她搶東西,不管是誰,都不得好死。


    婪將雲敏送到了房間,然後將她安坐在梳妝台前,低頭在她的額頭一吻,“馬上就要賓客雲集了,我去大廳招呼,敏敏隻要負責妝扮成今晚最美的新娘。”


    雲敏垂下顫巍巍的雙睫,玉手執起梳妝台上的琉璃梳在手中漫不經心的把玩起來,“可是,可是敏兒要讓夫君失望了。”


    婪挑眉,“為什麽?”


    “因為皇嫂……皇嫂才會是今晚最美的新娘,不是嗎?”雲敏抬起眼睛,有些失落有些抱歉的看著水銀鏡子裏,男人冷漠的倒影。


    “她不配跟你比。”婪冷笑一聲。


    雲敏緊忙垂下眼睫,遮去眼中得意的光芒,語氣卻無法抑製的有些愉悅,“夫君……。”


    “我先走了。”婪拍了拍雲敏的小手後,便轉身離開。


    在轉身的那一刻,婪扯了扯緊扣的襯衫,麵色鐵青的可怕,雪色的眸子裏,滿是森寒森寒的殺氣。


    待婪消失在了房間時,雲敏啪的一聲,將手中的琉璃梳子折了斷,美麗的臉,很是猙獰。


    剛走進來為雲敏梳妝的小女仆見了,趕忙跑到雲敏的身邊,檢查雲敏的手有無受傷,“公主!你怎麽這麽不小心呢……。”


    “彩蝶,為本公主速去辦一件事。”雲敏張開手,將手中斷裂成幾段的琉璃梳子,一點一點的跌落到地上。


    彩蝶一顫,深知這位看似美貌善良的公主,每每如果露出這樣的表情,就會……


    “把宮裏最醜最凶惡暴虐的雪鮫找來。”雲敏陰冷的笑著,從梳妝盒子裏,拿出了一個隻有指頭大小的玻璃瓶子,遞到了女仆彩蝶的麵前,“把這個藥丸,讓皇兄的新夫人服下。”


    “什麽?!”剛把藥丸接到手中的彩蝶,雙手一顫,險些把玻璃瓶掉在了地上。


    雲敏不悅的瞧著彩蝶驚慌失措的樣子,陰滲滲的掩嘴嬌笑,“這事兒若是傳了出去……。”


    彩蝶渾身一震,將手中的玻璃瓶捏的緊緊的,“彩蝶不敢,彩蝶不敢……。”


    “把這件事兒辦妥了,本公主一定會放了你的小情郎。”慢悠悠的拿起一支豔紅的唇膏,雲敏饒有興致的對著鏡子塗抹了起來。


    彩蝶雙眼一亮,連忙跪在地上,給雲敏磕頭,“多謝公主,多謝公主!”


    “下去辦事吧。”雲敏心情極好的吩咐道。


    “是。”女仆彩蝶連忙站起身,倒退著走了出去。


    “新婚之夜,與他人苟.合,損了皇室顏麵,為皇兄抹黑,本公主倒要看看,誰還能保得住你。”看著鏡中美麗的自己,雲敏笑的陰冷至極。


    婪不會,她皇兄雲穆更不會。


    拿出盒子裏的一塊發著光的水晶石頭,雲敏一邊撫摸著石頭,一邊猙獰的笑道:“啟動極寒之地大門的鑰匙,除了國王和王後,便隻有他們最疼愛的孩子,才會人手一把,我知道,你是為了這把鑰匙,你是因為修為盡失,才會接近我的,可是,那又如何……。”


    話到最後,她將透明晶瑩的水晶石,狠狠擲在了地上。


    啪嗒一聲,脆弱的水晶頓時被摔得四分五裂。


    雲敏痛快的大笑起來,“做了本公主駙馬,就隻能是本公主的駙馬!永遠!!”


    隻要那個女人呆會被處以極刑,你就會知道,你反抗不了,你救不了她,你隻能眼睜睜看著她死,你隻能呆在這,做本公主的男人,永遠!


    女仆彩蝶端著牛奶,腳步一次比一次沉重的走向二皇子的新房,雙手難以抑製的有些顫抖。


    那玻璃瓶子裏的粉紅色藥丸是什麽,她是知道的,但凡雲敏公主見不慣哪個女子一臉幸福的樣子,她就會用這個藥丸,讓那個女子與別的男子苟.合,讓其身敗名裂,愛情毀滅。


    她知道,公主的心性已經是扭曲了,但是,她幫不了公主,反而讓公主發現了自己也有了愛人,便害的自己的愛人被公主關了起來,而自己,也從此成了公主被脅迫著做這些事的棋子。


    等會隻要,隻要未來王妃喝下這個合了藥丸的牛奶,她就可以徹底的解脫了,但是,她實在是於心不忍,於心不忍……


    “怎麽這麽慢!”雲穆開了門,一把奪過女仆彩蝶盤上的牛奶,然後跟捧了什麽寶貝似的,跑到那坐在chuang上正一臉朦朧睡意的人兒麵前。


    ——題外話——


    咳咳,抱歉,可能因為這個人魚公主的關係,我是要毀掉大家童年時期美人魚在大家心裏的童話美夢了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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