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鶴從雲露山歸來,落在了百羚的手心。


    她懷著有些忐忑的心情將法力灌注其中,念雲獨特的帶著魅惑之意的女聲就傳了出來。


    “傻瓜啊,這裏除了我們二人還有別的嗎?今日怎麽來遲了。”


    根本就不存在聽不出來的問題,雖然這三年念雲並沒有跟她說過幾句話,但是她對這個狐狸精恨之入骨,自然也對她的聲音熟稔於心。


    紙鶴中的聲音一點一點播放出來,百羚的臉色也一點一點黑成鍋底。


    大師兄竟然跟那個女人叫“雲兒。”


    他成日裏那麽一副不近女色的模樣,原來都是裝出來的。


    “哈哈哈,我真是個傻子。”百羚突然笑了一聲,眼角滲出淚來,在午後的光暈中顯得悲傷而又滑稽。


    小青作為一個口舌伶俐的婢女,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麽說了,她也聽到了紙鶴傳回來的聲音,憑她再認不出那女聲,也該曉得那男的就是大師兄許墨靈。


    從前想都不敢這麽想,今日卻聽到了他飽含情欲的聲音這使她麵紅耳赤,顧不得別的。


    “不知羞的東西,你想什麽呢!”被一聲尖叫刺的突然驚醒,小青睜眼便看到一隻瓷杯砸了過來,幸好她早就練就躲避的功夫,讓開了。


    百羚性子嬌縱些,在她十分生氣的時候情緒是會有些極端的。


    其實也怪不得她太多,許墨靈在真一閣的保守形象一直是根深蒂固的,若不是偶然進入了妖界,這一輩子的光景是能望到頭的。


    百羚身在妖界的時候,十分堅定地相信著師兄也過著比自己好不了多少的生活,反而會因為時時要見到妖王更加不自在。


    她還整日為了他的性命而提心吊膽。


    “熔岩穀風沙灼我皮膚,三年來幾乎無飯食,無湯飲,吊著一條命全靠靈力......還有那一點點的信念!”百羚大聲的控訴著,卻隻能說給自己聽。


    其實在妖界時,總有那麽一兩個大妖路過了熔岩穀,三頭龍也是個八卦的家夥,他們把許墨靈叫成許麵首。


    可她從來都是不以為意,認為自己的大師兄是被汙蔑的。


    她惑百羚在他身前晃了十多年的時間,他都沒有假以顏色,他一定是一心求仙。


    還有前些日子父親在大殿裏當眾責罰,圍觀的師弟師妹都說一向冷酷的大師兄被感情給荼毒了。


    隻有她一個人不信,天真堅定地以為大師兄失身沒準是與想要救自己有關係,那妖王生了一副狐媚樣子,又法力高強,一定是給他蠱惑了。


    今日這紙鶴擺在麵前,仿佛先前的種種希冀都是為了在最後的時刻抽上自己一個耳光,告訴自己,是你自作多情了。


    “小姐,要麽就算了吧,別再揪著這一份孽緣了,許師兄與您不合適......”小青在身後安安靜靜的待了一陣子,想了半天才勸了這麽一句。


    “怎麽就不合適,他那麽小的時候就來到我鶴山,父母雙亡,我爹把他當成繼任掌門來培養。從總角到豆蔻都是與他在一起,他憑什麽不愛我,憑什麽與我不合適!”


    “可是許師兄與那......聽著並沒有強迫之意,每月九日他也是火急火燎的出山門赴約,我想著除了這檔子事便沒其他的了,小青是覺得他已經配不上冰清玉潔的小姐了。”


    百羚也沉默了,如今擺在自己麵前的是多麽紮實的證據啊,


    在她受著責難,身體虛弱不堪的時候,他卻與念雲你儂我儂,心甘情願的做她的麵首,這邊還在騙著她,說要救她,恐怕是根本沒有出力吧。


    她又想起寒挽夢受托前來的時候,許墨靈也不肯離開,明明鶴山近在咫尺,可他寧願拖延著就是不肯跟自己走,以至於兩人後來又被捉走了。


    當時妖王要他徒步走回妖宮,現在看來,也隻是戀人之間的小情趣吧。


    “......我知道師兄對我無意,我全都能看出來,一直以來,都是我自欺欺人的騙著自己......”百羚揚著驕傲的下巴,臉上的神情和話語可不是一回事。


    “那小姐您是想開了?”小青小心翼翼的問道。


    “哼,喜歡不喜歡有什麽關係,他喜歡那妖精就能同她在一起了嗎?除非他願意放棄成仙的機會,可是他跟著我回來了,就說明他並不是那樣想的。”百羚的臉上浮現出一些略帶瘋狂的神情。


    似笑非笑,似哭非哭。


    小青有些害怕,也沒有信心將人給勸服了,便借了個由頭退下了,她須得感謝自己這番做法,因為她前腳剛一走,後腳百羚的情緒就又崩潰了。


    拿起一隻精致的雙耳瓷瓶擺設就砸到了地上,邊砸還邊罵著。


    “都是騙子,爹不是真的,竹馬也是假的,你們都是騙子,哄我好玩是吧,休想!”


    “許墨靈!你是什麽眼光,竟能看上一個狐狸精,他們說的沒錯,媾和,就是媾和!”


    前些日子一直同百羚打的火熱的秋露正好前來看她,還沒走到門口就聽見一陣此起彼伏的破碎聲音,還有百羚的嘶喊。


    四下服侍的人早就受夠了大小姐的脾氣,都跑到外麵去了。


    她便頓足在廊下多聽了一會兒,這才是越聽越心驚。


    大師兄竟然還與妖族女王聯係著,二人做著每月一回的露水夫妻。虧閣中許多力挺他的人還成日為他爭辯,說他是情非得已,為了救小師妹於禍害,更有甚者,說他整個人就是中了狐狸精的魅功,不曉得自己做了什麽。


    秋露聽了一會兒,臉上嘲笑的意味愈發明顯,早些就不把這些所謂的天之驕子看在眼裏,她認為他們都是靠著運氣,投胎的運氣還有後天的機遇才走到今天這樣的地步,如今許墨靈的所作所為便給她的觀點做了一個強有力的佐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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