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7章穀軍的選擇


    一炷香後,穀軍那裏,洪天齊等人商議歸順夜軍的事已到後期階段。按照一些人的說法,穀皇棄城而逃,之後又不與他們建立聯係,似乎有意讓他們對抗境內的三支敵軍。穀皇此舉有利用他們脫險的嫌疑,另外,從某種意義上說,穀國已經名存實亡。


    如今興城已經被夜軍占領,雖然之前穀皇傳信說青元大國派來援軍,但援軍似乎並沒有幫穀皇奪回興城的意思,即便他們一路突出重圍與穀皇匯合,援軍也未必會幫助他們複國。再者,如果他們堅持反抗,到時候,夜軍可能就不會再給他們投降的機會。


    與夜軍對抗的勝算越算越小,小到最後變成毫無可能。另一方麵,若是歸順夜軍,之前夜軍張九天同他們說的很明白,夜軍不會對新軍區別待之。因為之前翼國、飛國、揚國降卒統歸於林玄仲一人統領的事,他們都很清楚,有這樣的先例,夜軍欺騙他們的可能不大,所以在不與夜軍開戰的前提下,他們要麵對的隻是一個選擇題。


    歸順夜軍,或者投降夜軍後以平民的身份離開,經過洪天齊與那幾位主將商討,他們最終決定給所有一個選擇的機會。全軍上下誰都可以選擇歸順夜軍或者投降離開,但不能選擇反抗。


    他們耗費半個多時辰,提出了很多種可能,但最終結果依舊是要按照夜軍給與的選擇去做。簡單點說,這場會議除了讓他們認清自身處境以及林玄仲的計策有多高明外,沒有任何作用。


    一刻鍾後,追星城下,十八萬穀軍齊聚,洪天齊已經把他們的討論結果告訴張九天以及所有穀軍將士,現在十八萬穀軍要當著夜軍麵選擇歸順抑或是離開。


    由上麵將軍先行表態,穀軍漸漸分成兩個部分,一部分歸順夜軍,一部分繳械離開。隨著時間推移,歸順夜軍的人員越來越多,以平民身份離開的人越來越少,直觀上看林玄仲比穀皇更得人心。當然夜軍方麵並不在意留下的人員多少,隻在意留下的人日後會不會反叛他們。


    半個時辰不到,十八萬普通將士盡皆做出選擇,最終有三分之二的人選擇歸順夜軍,今後效忠於夜國;有三分之一的人選擇離開,以此報國,那六萬餘人解下的衣甲和兵器堆成幾堆,場麵壯觀。等普通將士全都做出選擇後,最終輪到穀軍高層,洪天齊與那些主將。


    麵對林玄仲與張九天等人,十餘人麵色慘白,因為其他將士的選擇結果無非是在告訴他們真正得民心的是夜軍,林玄仲的個人魅力之大令他們歎服,但這結果依舊讓他們無法接受。


    “元帥,”那些拿捏不定的主將到了關鍵時刻,還是自然而然地看向洪天齊,希望洪天齊能幫他們拿個主意。


    “諸位隻管放心做吧,隻要以後不會後悔即可,”暗暗歎息一聲,洪天齊有心無力地看了一眼一眾部下,無奈地想著穀國大勢已去。


    當了這麽長時間的穀軍統帥,關鍵時刻卻比不過一名敵將,洪天齊心裏不是滋味。再看看離他們不遠的林玄仲依舊一臉平靜後,洪天齊止不住想著如果一開始選擇攻城,最後敗的還會是他們。


    與此同時,迎上洪天齊的目光,林玄仲心裏滿是感慨,那些人要做的艱難選擇如同林玄仲日後要做的艱難選擇,所以關鍵時刻其實林玄仲早已貌合神離。


    沒多久,一眾穀軍主將接連做出選擇,有超過三分之二的人選擇追隨林玄仲,那在他們眼裏神武不凡的年輕人;另外那不到三分之一的人,有的人憤怒無比,有的人情緒低沉,總之一個個按現規定解除武裝,最後隻剩下一個洪天齊還未表態。


    在眾人的關注下,洪天齊一臉落寞地走到那不願歸順夜軍的行列。不管什麽原因,一個統帥落到如此境地隻能說明不適合領軍,洪天齊正是覺得自己不配再領導下麵將士,所以才選擇離開,以後也不會再進軍隊。


    “將軍,那邊好了,”日光曬得人有些燥熱,在城下等了這麽長時間後,見對方最後一人已做出選擇,張九天當即提醒神情恍惚的林玄仲一聲。


    “洪元帥請自便,”沒多久,林玄仲帶著一眾將軍走到洪天齊等人麵前。因為距離太近,林玄仲那六階武修的氣息直接展現在那些人眼前,令洪天齊身後的一些將軍情緒躁動,一個個接連想到隻要拿下林玄仲,他們便能改變現在的形勢,但當一些人想要有所動作時,洪天齊卻釋放出一絲氣息讓他們不要輕舉妄動。


    洪天齊此舉不僅因為想到若是那些人一次不能成功會造成的後續問題,還因為林玄仲此刻那淡定自若的樣子。麵對如此多的高階武修,林玄仲的臉色卻沒有絲毫變化,林玄仲的膽識何止驚人,而且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林玄仲一定不是在故意托大。


    由於洪天齊的及時提醒,那些蠢蠢欲動的人在意識到林玄仲並不是普通的六階武修,死在林玄仲手中的高階武修之多已經無法估量時,一個個後怕地想著剛才若是他們冒然出手可能都已經死了。


    在為剛才的想法後怕時,那些人又注意到林玄仲身後那些將軍已經對他們心生警惕,想想現在出手比剛才成功幾率更小,那些人再不敢有任何想法。


    不過剛才那些人雖然及時被洪天齊製止,場麵還是因為他們變得緊張起來,隻是林玄仲的臉色依舊平靜如水,仿佛根本沒把那些人的意向放在心上般。


    “林將軍之前承諾可還算數?”見林玄仲臉上並沒有什麽不滿之色,洪天齊同樣一臉平靜地說起話來。


    “自然,還請元帥即刻帶人走吧,”點點頭,林玄仲不想與對方多說什麽,隻要對方按照規定做,林玄仲也絕不會食言。


    “我們走,”得到林玄仲確認,洪天齊簡單交代一下身後諸將,讓他們根據士兵的來曆分成東西兩麵將所有人帶走。在那些將軍去負責此事時,洪天齊看著林玄仲離開的背影,有些感慨的想著雖然對林玄仲了解不多,但就這樣一個簡單碰麵,就足以體現林玄仲的光明磊落,今日他們順利離開的可能很大。


    一段時間後,那些將軍把洪天齊的指示傳達下去,所以六萬餘人一部分直接往西麵走,另一部分原地返回,然後再從東麵走。解除武裝後,分開的六萬穀軍看起來沒有任何令人驚奇之處。


    “將軍,要不要派人圍殺他們?”等六萬餘人全都離去之後,站在城門前,回想到剛才一些人想對林玄仲不利的事,揚石風直接向林玄仲請示,下一時間,其他將軍全都看了過來,似乎有不少人與揚石風有著同樣的想法。


    “要去你一個人去,”搖搖頭,林玄仲像那晚回複阮易等人般,隻淡淡地看了一眼揚石風。


    “這……”揚石風麵色一滯,一想到他一個人去與送死無異頓時尷尬無比,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林玄仲這般答複比直接說讓其不要多事,還要令其難以接受,結果楞在原地半天,揚石風也沒想到該說些什麽能緩解尷尬。另一邊,林玄仲已經帶人去與新部下見麵。


    “眾位既然都已決定歸順夜國,以後便是跟隨本將效力,所以須先了解一下軍中的軍規,軍法之下,一視同仁,不管是誰,本將希望在加入夜軍後都可以依法行事,”將麵前的一眾穀軍將領打量一番,林玄仲又接著道:“若是有人改變主意,現在可以離開,本將不會阻攔。”


    過去的那段時間,那些降卒已經按照命令重新列隊,此刻站在隊列的最前方,林玄仲將自己的聲音傳遍每個角落。


    “我等誓死追隨林將軍,絕無異心,”接著在一些前穀軍將領帶頭下,十二萬餘人不算整齊的大喊一聲,聲勢不大,但林玄仲很清楚現在能喊出來的人,將來背叛夜軍的可能不大。不過十二萬人數量太大,暫時不能全都並入夜軍,林玄仲打算等與白水蓮以及方曲音匯合後再做全麵布置。


    另一方麵,他們要盡快攻下穀國,從而給新軍一個名義,不能讓新軍一直背著叛國的罵名。


    “眾將士原地休整,等候重新編製,”等十二萬降卒都表態後,張九天按照林玄仲的指示大聲吩咐一聲。由於他們目前隻有三萬人,現在卻要控製一支有十二萬數的新軍,對於他們而言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張將軍,接下來的事情全都交給你和周將軍他們處理,本將先回去,”轉身吩咐張九天等人一聲,隨即林玄仲又轉過來看向那些穀軍將領,“諸位將軍先隨我進城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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