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僅僅打掃戰場用掉一刻鍾的時間，等到雪軍要滿載而歸屍，之前兩軍交戰的那長長一段路上隻剩下斑駁的血跡和兩邊堆積如山的屍體。
原本邊軍的營地現在變成雪國大軍的駐地，當然雪國大軍還要攻城，營地離城關還有一段距離，他們還會前進。但不會離城關太近，不然容易被敵軍查清底細，同樣不會離得太遠，否則在進軍時會消磨己方軍隊的銳氣，在選駐地方麵很有講究。
在洪將軍帶著先鋒部隊凱旋而歸時，黃岩關這邊，之前的邊塞守軍都已經被安排休息。吃了那樣一場敗仗，從將領到底下士兵一個個都是那樣精神萎靡，士氣低落。如果再不打一場勝仗，那麽這些士兵對於雪國軍隊隻有畏懼。
在城裏有專門供士兵休息的住處，林玄仲三人和大牛兄弟被分在同一間屋子裏。
有個地方住後，三人漸漸放下心來。大牛兄弟對此地的情況比較熟悉，早就弄來一些水和食物。按理說，一夜奔波，幾人都應該很餓才對，可偏偏幾人又都沒心情吃飯，那些幹糧一直放在桌子上。
“大牛哥，外麵什麽情況？”自從進入城內，周圍就一片喧囂，現在待在屋子裏麵，還是能聽到外麵聲音不斷，林玄仲很好奇外麵有什麽情況。
“城裏來了很多人，他們正在從運回來的屍體裏認領他們的親人，聽說昨夜我們軍隊死了有兩萬人。”
“那麽多？”龐大的數字讓林玄仲大吃一驚，連一直無精打采的明不悔此刻都驚訝地湊過來，想知道一些關於軍隊的情況。
“恩，”大牛很肯定的點點頭，“要不是敵軍放棄追擊，可能我們會犧牲更多的士兵，我和大虎能活著回來，全靠明大哥你們。”說著，大牛又很感激地看了一眼床上躺著的明不悔。
回來已經有一個多時辰，因為之前藥師的交代，又加上閑著沒事可做，明不悔幹脆躺在床上休息。
“聽說他們去拉屍體的時候，那些屍體都是被雪軍堆在一起，堆成幾座屍山。一方麵展示他們的戰果，另一方麵，打擊我們的軍心。”
見林玄仲一臉驚訝的樣子，大牛說的越發起勁，當然大牛始終不敢大聲說話，隻有屋子裏的幾人可以聽到大牛說話。
“大哥，你小點聲，將軍禁止我們私下討論這些事嗎。要是被其他人聽到，我們可能都要被抓去受罰。”大牛說話聲音並不大，但大虎還是擔心地在一邊提醒。
“恩，我知道的，我小聲說，”點點頭頭，接著大牛又為林玄仲三人解釋道:“將軍不準我們私下議論軍隊的事，希望你們能夠理解。”
“當然，”青羿和林玄仲連忙點頭。
剛才大牛說的話令林玄仲震驚不已，兩萬人能組成兩百個大型傭軍隊伍。昨晚的一些場景在腦海中閃過，林玄仲無法想象那連半個時辰都不到的時間裏竟然會死掉那麽多人，而且那些人還都是在自己眼前死的。對於戰爭的恐怖，林玄仲有了新的認識。
武修與武修之間的廝殺，像當初三家聯盟圍攻林家一樣，強者生，弱者死，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一切都是那樣殘酷真實。對於戰爭的起因，林玄仲並不清楚，現在更難想象雙方戰爭結束後又會有多少人死去。
“那些士兵都是本城人嗎？”短暫的沉默過後，青羿緩緩開口。
“大部分是，還有極少數是外來人員，有本國的，還有外國的。”
“那些沒人認領的屍體怎麽辦？”
“找個地方燒掉，這是戰爭時期通用的處理屍體的方法。”
“堆在一起燒嗎？那怎麽給那些人立墓？”
“戰爭時期哪有時間給人立墓，不讓那些屍體曝屍荒野已經是仁至義盡，”林玄仲和青羿兩人的問題讓大牛很困惑，不過大牛還是如實地給林玄仲解釋。其實有些方麵大牛並不清楚，隻不過把從別人那裏聽來的東西對兩人複述一遍罷了。
大牛的說辭令人難以接受，但若仔細想想，林玄仲又覺得大牛說的都很有道理。先前情況那麽緊急，誰還有心情去管那些屍體。
緊接著，林玄仲又想到一個問題。若是雪國的軍隊還在那裏，他們的人又怎麽能去把屍體拉回來，那之前的第一場大戰是不是同樣如此？在無法想通的情況下，林玄仲把疑惑描述出來。
接著，大牛把知道的消息都說出來，結果還是難以解決林玄仲的問題。至於沒法為林玄仲解釋的部分，旁邊的青羿和大虎同樣不知道，青羿本來就沒當過兵，大虎算的上是第一次打仗，還不清楚那些細節。
其實在屍體處理方麵，這些方法都是以前流傳下來。隻要有戰爭就會有人戰死，無論是人還是凶獸，如果長時間沒人處理屍體。
屍體會慢慢腐爛，腐爛的屍體會產生很多治病的物質，最終有可能引發瘟疫，所以在處理屍體方麵很有講究。一般的戰鬥隻要不是決戰，那麽戰後先由戰勝方去清理戰場，分出己方軍士屍體，收集戰場上所有兵器，然後再由戰敗方清理戰場。
若是沒分出勝負，雙方可以同時清理戰場，但通常負責清理屍體的人不會是那些精壯兵士，一般都是老弱殘兵，這樣雙方不會在清理戰場時發生矛盾。
如果是決戰的話，無論戰敗方是全軍覆沒還是有一些人逃離，戰場上必定會留下大量的屍體。那些屍體沒人管就會在戰場上腐爛，一般戰勝方在把己方軍士屍體分出來後，剩下的屍體要麽像雪國大軍這樣把屍體都堆在一起耀武揚威，要麽就是一把火燒掉，防止腐爛的屍體對己方的兵士造成不利。
關於怎麽處理屍體最好，要依據情況來定，當然更多的是要看戰勝方主將的意誌，仁慈的將領可能會把屍體都燒掉，凶殘的將領可能就把屍體壘起來，打擊敵軍士氣，例如洪將軍的做法一樣。
一般從戰場上運回去的屍體，如果像雪國這樣派兵遠征那就直接燒掉，或找個地方挖坑埋了，不可能存放於營地中，那樣對整個軍營都不好，除非是一些將領的屍體，軍隊會通過特殊的手段把屍體保存下來，然後及時地派人把屍體送回去。
如果像夜國這樣，可以先燒掉還可以讓人認領。處理屍體的方法不多，現在戰爭已經打響，還會有更多的屍體。關於如何處理屍體的事，一般的士兵一開始自然不會知道。不過等他們多打幾次仗，他們會慢慢知道很多事情。
幾人在屋內討論一些事情，與此同時，議事廳裏一幹將領商談的更加火熱。守軍的將領和邊軍的將領分成兩排，趙將軍兄弟麵對而坐。
到此刻，趙旭早已把要塞那邊的情況說清楚，從雪國軍隊駐紮到昨夜的那場伏擊，現在問題的關鍵又回到誰才是間隙。
除了趙旭外，那些屍體被拉回來後，從中找到七名將軍的屍體，算上現在的七名將軍，十五名將軍一個不少。
在場的七位將軍都明白他們現在的處境，在間隙沒查出來之前，即便昨夜他們為夜軍拚死拚活都擺脫不了嫌疑，所以一個個都很擔心趙武會怎麽處置他們。
臨陣換將自古以來是兵家的大忌，如果把七人都撤職查看，那麽逃回來的那些邊軍需要很長時間的調整才能適應新的將領。雖然還活著的邊軍已經沒有多少，可現在正直用人之際，他們都是經曆過戰爭的士兵，所以不能隨便把他們的將領撤職。
再說沒有證據，趙武不能把趙旭的罪責強加在那些將軍身上，不然隻會讓軍隊的士兵寒心。另外，七名將軍的軍銜不是由趙武授予，全都是夜國皇室認命，所以趙武沒有權利罷免他們的職位，眼下依靠正常手段查間隙一事沒有一點頭緒。
“大將軍，你看間隙一事該怎麽處理？”真正議事的時候，趙旭改變對趙武的稱呼。
“此事暫且放下，等會議結束，幾位將領便可以回去休息。”趙武已經考慮明白，暫時沒法查出間隙是誰。
“將軍，萬一……”沒想到兄長要把間隙的壓下，趙旭十分不解，冷冷地打量七名部下一眼。按照趙旭的意思應該把他們都關起來，直到查出來誰是間隙。
“沒什麽好可是的，邊軍未能及時撤離與皇室的命令有關，我可以不怪你，”話鋒一轉，趙武一臉嚴肅道:“但你管教部下無方，導致軍機泄露，那麽多軍士因你而死，你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一旦雪國大軍壓境，本將會特命你為先鋒，必要時出城迎戰，容你戴罪立功，不知你可有異議？”
“不敢，屬下自當奉命行事，”趙武說的對，大軍的死傷的確與自己有關，趙旭盡管一肚子怒氣，卻不敢不認罪。
僅僅打掃戰場用掉一刻鍾的時間，等到雪軍要滿載而歸屍，之前兩軍交戰的那長長一段路上隻剩下斑駁的血跡和兩邊堆積如山的屍體。
原本邊軍的營地現在變成雪國大軍的駐地，當然雪國大軍還要攻城，營地離城關還有一段距離，他們還會前進。但不會離城關太近，不然容易被敵軍查清底細，同樣不會離得太遠，否則在進軍時會消磨己方軍隊的銳氣，在選駐地方麵很有講究。
在洪將軍帶著先鋒部隊凱旋而歸時，黃岩關這邊，之前的邊塞守軍都已經被安排休息。吃了那樣一場敗仗，從將領到底下士兵一個個都是那樣精神萎靡，士氣低落。如果再不打一場勝仗，那麽這些士兵對於雪國軍隊隻有畏懼。
在城裏有專門供士兵休息的住處，林玄仲三人和大牛兄弟被分在同一間屋子裏。
有個地方住後，三人漸漸放下心來。大牛兄弟對此地的情況比較熟悉，早就弄來一些水和食物。按理說，一夜奔波，幾人都應該很餓才對，可偏偏幾人又都沒心情吃飯，那些幹糧一直放在桌子上。
“大牛哥，外麵什麽情況？”自從進入城內，周圍就一片喧囂，現在待在屋子裏麵，還是能聽到外麵聲音不斷，林玄仲很好奇外麵有什麽情況。
“城裏來了很多人，他們正在從運回來的屍體裏認領他們的親人，聽說昨夜我們軍隊死了有兩萬人。”
“那麽多？”龐大的數字讓林玄仲大吃一驚，連一直無精打采的明不悔此刻都驚訝地湊過來，想知道一些關於軍隊的情況。
“恩，”大牛很肯定的點點頭，“要不是敵軍放棄追擊，可能我們會犧牲更多的士兵，我和大虎能活著回來，全靠明大哥你們。”說著，大牛又很感激地看了一眼床上躺著的明不悔。
回來已經有一個多時辰，因為之前藥師的交代，又加上閑著沒事可做，明不悔幹脆躺在床上休息。
“聽說他們去拉屍體的時候，那些屍體都是被雪軍堆在一起，堆成幾座屍山。一方麵展示他們的戰果，另一方麵，打擊我們的軍心。”
見林玄仲一臉驚訝的樣子，大牛說的越發起勁，當然大牛始終不敢大聲說話，隻有屋子裏的幾人可以聽到大牛說話。
“大哥，你小點聲，將軍禁止我們私下討論這些事嗎。要是被其他人聽到，我們可能都要被抓去受罰。”大牛說話聲音並不大，但大虎還是擔心地在一邊提醒。
“恩，我知道的，我小聲說，”點點頭頭，接著大牛又為林玄仲三人解釋道:“將軍不準我們私下議論軍隊的事，希望你們能夠理解。”
“當然，”青羿和林玄仲連忙點頭。
剛才大牛說的話令林玄仲震驚不已，兩萬人能組成兩百個大型傭軍隊伍。昨晚的一些場景在腦海中閃過，林玄仲無法想象那連半個時辰都不到的時間裏竟然會死掉那麽多人，而且那些人還都是在自己眼前死的。對於戰爭的恐怖，林玄仲有了新的認識。
武修與武修之間的廝殺，像當初三家聯盟圍攻林家一樣，強者生，弱者死，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一切都是那樣殘酷真實。對於戰爭的起因，林玄仲並不清楚，現在更難想象雙方戰爭結束後又會有多少人死去。
“那些士兵都是本城人嗎？”短暫的沉默過後，青羿緩緩開口。
“大部分是，還有極少數是外來人員，有本國的，還有外國的。”
“那些沒人認領的屍體怎麽辦？”
“找個地方燒掉，這是戰爭時期通用的處理屍體的方法。”
“堆在一起燒嗎？那怎麽給那些人立墓？”
“戰爭時期哪有時間給人立墓，不讓那些屍體曝屍荒野已經是仁至義盡，”林玄仲和青羿兩人的問題讓大牛很困惑，不過大牛還是如實地給林玄仲解釋。其實有些方麵大牛並不清楚，隻不過把從別人那裏聽來的東西對兩人複述一遍罷了。
大牛的說辭令人難以接受，但若仔細想想，林玄仲又覺得大牛說的都很有道理。先前情況那麽緊急，誰還有心情去管那些屍體。
緊接著，林玄仲又想到一個問題。若是雪國的軍隊還在那裏，他們的人又怎麽能去把屍體拉回來，那之前的第一場大戰是不是同樣如此？在無法想通的情況下，林玄仲把疑惑描述出來。
接著，大牛把知道的消息都說出來，結果還是難以解決林玄仲的問題。至於沒法為林玄仲解釋的部分，旁邊的青羿和大虎同樣不知道，青羿本來就沒當過兵，大虎算的上是第一次打仗，還不清楚那些細節。
其實在屍體處理方麵，這些方法都是以前流傳下來。隻要有戰爭就會有人戰死，無論是人還是凶獸，如果長時間沒人處理屍體。
屍體會慢慢腐爛，腐爛的屍體會產生很多治病的物質，最終有可能引發瘟疫，所以在處理屍體方麵很有講究。一般的戰鬥隻要不是決戰，那麽戰後先由戰勝方去清理戰場，分出己方軍士屍體，收集戰場上所有兵器，然後再由戰敗方清理戰場。
若是沒分出勝負，雙方可以同時清理戰場，但通常負責清理屍體的人不會是那些精壯兵士，一般都是老弱殘兵，這樣雙方不會在清理戰場時發生矛盾。
如果是決戰的話，無論戰敗方是全軍覆沒還是有一些人逃離，戰場上必定會留下大量的屍體。那些屍體沒人管就會在戰場上腐爛，一般戰勝方在把己方軍士屍體分出來後，剩下的屍體要麽像雪國大軍這樣把屍體都堆在一起耀武揚威，要麽就是一把火燒掉，防止腐爛的屍體對己方的兵士造成不利。
關於怎麽處理屍體最好，要依據情況來定，當然更多的是要看戰勝方主將的意誌，仁慈的將領可能會把屍體都燒掉，凶殘的將領可能就把屍體壘起來，打擊敵軍士氣，例如洪將軍的做法一樣。
一般從戰場上運回去的屍體，如果像雪國這樣派兵遠征那就直接燒掉，或找個地方挖坑埋了，不可能存放於營地中，那樣對整個軍營都不好，除非是一些將領的屍體，軍隊會通過特殊的手段把屍體保存下來，然後及時地派人把屍體送回去。
如果像夜國這樣，可以先燒掉還可以讓人認領。處理屍體的方法不多，現在戰爭已經打響，還會有更多的屍體。關於如何處理屍體的事，一般的士兵一開始自然不會知道。不過等他們多打幾次仗，他們會慢慢知道很多事情。
幾人在屋內討論一些事情，與此同時，議事廳裏一幹將領商談的更加火熱。守軍的將領和邊軍的將領分成兩排，趙將軍兄弟麵對而坐。
到此刻，趙旭早已把要塞那邊的情況說清楚，從雪國軍隊駐紮到昨夜的那場伏擊，現在問題的關鍵又回到誰才是間隙。
除了趙旭外，那些屍體被拉回來後，從中找到七名將軍的屍體，算上現在的七名將軍，十五名將軍一個不少。
在場的七位將軍都明白他們現在的處境，在間隙沒查出來之前，即便昨夜他們為夜軍拚死拚活都擺脫不了嫌疑，所以一個個都很擔心趙武會怎麽處置他們。
臨陣換將自古以來是兵家的大忌，如果把七人都撤職查看，那麽逃回來的那些邊軍需要很長時間的調整才能適應新的將領。雖然還活著的邊軍已經沒有多少，可現在正直用人之際，他們都是經曆過戰爭的士兵，所以不能隨便把他們的將領撤職。
再說沒有證據，趙武不能把趙旭的罪責強加在那些將軍身上，不然隻會讓軍隊的士兵寒心。另外，七名將軍的軍銜不是由趙武授予，全都是夜國皇室認命，所以趙武沒有權利罷免他們的職位，眼下依靠正常手段查間隙一事沒有一點頭緒。
“大將軍，你看間隙一事該怎麽處理？”真正議事的時候，趙旭改變對趙武的稱呼。
“此事暫且放下，等會議結束，幾位將領便可以回去休息。”趙武已經考慮明白，暫時沒法查出間隙是誰。
“將軍，萬一……”沒想到兄長要把間隙的壓下，趙旭十分不解，冷冷地打量七名部下一眼。按照趙旭的意思應該把他們都關起來，直到查出來誰是間隙。
“沒什麽好可是的，邊軍未能及時撤離與皇室的命令有關，我可以不怪你，”話鋒一轉，趙武一臉嚴肅道:“但你管教部下無方，導致軍機泄露，那麽多軍士因你而死，你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一旦雪國大軍壓境，本將會特命你為先鋒，必要時出城迎戰，容你戴罪立功，不知你可有異議？”
“不敢，屬下自當奉命行事，”趙武說的對，大軍的死傷的確與自己有關，趙旭盡管一肚子怒氣，卻不敢不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