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林玄仲


    經過多年發展,幽城雖然常駐人口保持在十萬上下,但是整體實力已經不容小覷。而且作為這片區域的交易集中點,憑借著有利的地理條件,幽城甚至能和一些人口數十萬的中型城邑相比。


    現如今,四大家族的產業已經發展到其他城邑,一直都是欣欣向榮。而在四大家族下麵是一些中小家族,一般都是附屬於四大家族存在。無論如何,四大家族算的上是幽城的主人,這一點所有城民一直認可。


    通常整個幽城的正常秩序都由四大家族分別負責,當然四大家族不會管的太多,因為在混亂之領這種地方,秩序一般都是以混亂為主。特別是在幽城這種經常有外來人員入駐的地方,有時候來了一些大人物,他們更是想管都管不了。


    其實若是四大家族能夠達成共識推選出一位城主,幽城無論是在秩序還是發展方麵都會比以往更好一點,隻可惜四大家族之間私鬥不斷,沒有積極合作的意思,以至於幽城現在有很多地方的發展停滯不前。


    在明麵上相安無事,背地裏萬般算計下,幽城的形勢一直處於暗流湧動的狀態,隻要一根引線,或許幽城的形勢便會在一日之間發生劇變。當然不隻是幽城如此,許多城邑都有類似的情況。


    做為幽城四大家族之首的林家,無論是實力還是底蘊都要比另外三家稍強一些,隻可惜近些年來林家人才凋零,日下已經給外人一種外強中幹的感覺,所以另外三大家族目前都在謀奪第一家族之名。隻是因為忌憚林家的底蘊,沒有哪一家敢隨便動手。


    麵對另外三家的虎視眈眈,林家一直都是小心翼翼,不管怎麽說,以林家一己之力根本無法同時對抗另外三家,所以近來一旦遇到麻煩,林家都會選擇低調行事。當然林家的退讓不是示弱,隻是為了更穩定的發展。


    從第一代林家人員在幽城紮根到現在,林家從幾十人的規模發展到現在已有近千人,族中不乏厲害的武修。做為現任家住,林滄海的實力更是在武境六階的頂峰。在幽城裏,以林滄海這樣的實力完全是做為一等一的存在。


    林家的現狀不能算鼎盛,但實際情況依舊沒有傳言中的那樣糟糕,年輕一代族人中更是不乏出色的人員,當然有好就有壞。作為一名直係子弟,在這一代年輕族人裏,林玄仲一直在扮演著反麵角色。


    正直弱冠之年的林玄仲生的是劍眉星目、一表人才,但實際上卻又是族人眼中不折不扣的敗類。自從八歲起,林玄仲便成為整個林家的恥辱以及整個幽城民眾的笑談。


    而三年前,十七歲的林玄仲更是走上一條大家子弟明麵上都不願走的路,整日煙花巷中,花天酒地,醉心紅塵中。有時候還會到鬧事的賭坊閑逛,整日無所事事。因此,一直以來,在武學方麵沒有成就的林玄仲都隻是眾人眼中一個過得瀟灑的廢物。


    這一日又是一個陽光明媚的晴天,一大早,林玄仲便像往常一樣起床穿衣,然後喚來一直服侍自己的侍從“青楓”。


    簡單洗漱後,帶上一些北鳴大陸通用貨幣“玉石”,連早飯都不吃主仆兩人直接離開他們居住的簡陋院落。


    那個服侍林玄仲的仆人是跟著林玄仲一起長大的外係族人,名子叫林青楓。既然是外係族人,這姓氏自然是後來賜的。林青楓的年齡與林玄仲一樣,因為一直陪伴在林玄仲身邊,所以一直是林玄仲最親近的人之一。兩人從小一起長大,在性格與習慣上有些想象,所以還是無話不說的朋友。


    不像其他直係族人住在大院落中,有的還有專門的侍女服侍,林玄仲的住所很是簡陋,僅有兩間屋子加一個小院,院子裏雜亂無章地種了些花草,看起來有些幽深且荒蕪,甚至連一些下人的住所都比不過。不過平常極少有人會來這裏,所以主仆兩人都不在意院子裏的情況,隻要能住即可。


    離開小院後,像往常一樣,兩人要從後門出去。隻是當兩人走到後門時才驚訝地發現不知什麽原因後門並沒有開著,鎖的還很嚴實。以林玄仲和林青楓實力還不能雙雙越牆而過,除非是一個接一個爬過去,但那樣做有些不妥。於是擺在兩人麵前隻剩下兩種選擇,一是回去等一會再過來,二是繞路從正門走。


    隻是林玄仲並不想回去等,因為今日是其與青藍約定見麵的日子。但是要從正門走,林青楓又忍不住打起退堂鼓。


    時間已經不早,若是從正門走,他們一定會撞上其他族人。按照以往的慣例,到時候主仆二人必定會被那些人嘲笑侮辱。


    本來出門是一件很簡單的事,但現在因為後門不通,主仆二人都很為難。


    佇立在後門邊片刻後,見林玄仲猶豫不決,林青楓忍不住建議道:“少爺,要不我們先回去,等後門開了再出去?”以前遇到過類似的情況,所以考慮到從正門出去可能會遇到麻煩後,林青楓直接做出一個正確的提議。


    林青楓的提議,林玄仲自然想過,隻是林玄仲心裏並不想等,所以沉默半響,林玄仲還是硬著頭皮說道:“今天我們從正門走吧。”


    “可是……”,林青楓想說從正門出去他們會遇到麻煩,但林玄仲已經轉身向前走去。出於對林玄仲的了解,林青楓隻好不再多說,邁開腳步跟了上去,隨即一臉緊張神色。


    現在兩人要從正門走,需要繞過中央演武場,那裏是兩人最不想去的地方。連續穿過一些小巷後,主仆兩人相繼聽到從演武場那邊傳來的訓練聲,那些朝氣蓬勃的林家子弟此刻已經在參加晨練。


    同以往一樣,那些聲音裏充滿著震人心魄的力量,讓林玄仲心神震顫。同樣是林家直係子弟,現在卻連與那些人一起參加晨練的資格都沒有,想起這一點,原本麵色還算平靜的林玄仲臉上多出一絲陰霾。


    沒有繼續關注訓練場那邊傳來的聲音,平緩一下起伏的心緒後,林玄仲繼續沉默不語地向前走著。


    與此同時,林青楓察覺到林玄仲的情緒變化,不由得更加緊張起來,幾番想要勸林玄仲調頭回去,但最終卻什麽話都沒說,隻是挨得林玄仲更近一些。


    不一會,兩人並肩走到演武場邊,放眼望去,場上的男女身影清晰可見,大大小小一共七八十人。簡單打量一眼後,林玄仲低下頭自顧自地往前走著。不過事情並沒有那麽簡單,當主仆兩人離訓練場更近一些時,已然有人發現林玄仲的出現。隻見一人停下訓練,一臉驚訝地對著同伴指著林玄仲喊道:“呦,那不是林廢物嗎?”


    “你說錯了,那怎麽可能是林廢物,那明明是林敗類,”順著說話的人所指,另外一人同樣發現林玄仲的出現,當即笑著打趣一聲。不管是廢物還是敗類,反正林玄仲在他們眼中的地位連平常下人都不如。


    “你們都別說的那麽難聽,那是我們林家的林大少才對。沒想到我們在這辛辛苦苦的訓練,林大少卻好興致,一大早就要出去喝花酒,”接著前麵兩人的言語,旁邊一人更是不甘示弱地補充一句,言語間極盡嘲諷之能事。


    剛才第一個人說話時,場上眾人就已經注意到林玄仲的存在,現在等第三個人說完,場上頓時響起一片哄笑聲,那隻有十歲左右的孩童哈哈大笑的樣子令林玄仲無法直視。不過因為林玄仲的出現,原本演武場上緊張的氛圍大大緩解。那些哄笑聲如同利劍一樣切割著林玄仲心神,林玄仲的頭低的更很。


    對於外人的冷嘲熱諷,林玄仲早已習慣,但每次遇到這種情況時,林玄仲心裏依舊不太好受。


    “少爺,他們隻是會逞嘴皮子功夫,不用搭理他們,”見預料中的情況出現,林青楓趕緊安慰一句。


    麵對林青楓的安慰,林玄仲慢慢抬起頭,有些不好意思地直視前方說道:“沒什麽,我們走吧。”說完林玄仲加快速度向前走著,臉上的陰霾越發明顯。


    另一邊,演武場上原本嘲笑林玄仲的三人,見林玄仲並不搭理他們,一個個都想趁林玄仲還沒離開再取笑一番,但訓練台中間一個林家長輩及時瞪了三人一眼,三人才識趣的閉上了嘴。


    一段時間後,林玄仲終於走完那讓其備受煎熬的一段路,一直走出林家大門。同以往一樣,門口的守衛根本不屑於正視林玄仲一眼,見林玄仲要出去,做為下人的他們根本沒打招呼。


    沒有在意那些人的眼光,離開林府後,還沒有直接進入街道,周圍還算安靜。回想起剛才從訓練場旁邊經過的情景,林玄仲眼中閃過一抹希冀和追憶。說到底,林玄仲的確羨慕那些可以正常習武的人,但其自己似乎注定要在不同的路上越走越遠。


    武修學武的根本是練氣,既然是練氣,那就要從最基本練氣法門學習,剛才那些林家子弟發出整齊的呐喊聲,正是訓練的一部分。隻是不管那些人如何練氣,林玄仲都無法像他們那樣驕傲的站在演武場上。


    輕車熟路,轉眼主仆兩人走到街上一處熱鬧地方。雖然在林家一直地位低賤,但在外麵,林玄仲的處境反而要好一些。即便所有人都知道林玄仲是個廢物,他們也不會有過分的表現,因為這是一個以實力說話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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