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剛微微亮,北山聽到有人四處走動的聲音,應是廚師要外出買菜。又過了一會兒,李聰也起床了,北山聽到了他和別人說話的聲音。


    北山走出房門,遠遠就看到了李聰緊皺著眉頭跟一個人說著話,“李聰!”聽到有人在叫自己,李聰一回頭,詫異的看到大人不知什麽時候回來,接著立馬變得高興起來,結束與那人的談話,快步走到北山的身旁,恭敬的說:“老板,你回來了!”


    “進來再說,”說著,北山回到房間,李聰緊隨其後進入房間。


    等待北山坐在沙發上,李聰恭恭敬敬的倒了一杯水放到她眼前,這才立在北山身前,身子微微弓著。


    “看你剛才眉頭不展,最近店裏生意不好嗎?”


    “不是的,大人,生意很好,隻是你捉的野味快沒有了。”


    “這樣的小事也值得你愁眉不展。”


    “大人,不是因為此事,是......”


    看李聰吞吞吐吐話裏有話的模樣,北山冷眼看著他。李聰發覺到北山有些生氣,猶豫了一會兒才有些垂頭喪氣的對北山說:“大人,是我沒用,最近店裏生意很紅火,許多人吃了店裏的食物後都是讚不絕口,甚至還有一個美食節目來做采訪,這一下子慕名而來的食客就更多了。可是就在前天,一群小混混不知怎麽的竟來到店裏找茬搗亂,很是影響客人就餐。沒辦法我就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給了他們些錢把他們打發走了,本以為這樣就會相安無事,沒想到昨天他們又來了。”


    說到這,李聰遲疑了一下,接著說了下去:“這次他們來,張口就說要入股這個店,以一千元的價格占咱們店百分之五十的股份,這不是明白著欺負人、找事嗎?這個店光裝修就花了二三十萬,還不說別的。我本想著這事過於窩心,不敢告訴大人,省的惹你生氣,就想著找開業時來的那位林姐幫忙。沒想到打電話過去後,一向能量很大的林姐竟告訴我,這是有人故意找咱們麻煩,而且那人來頭極大,有些黑,林姐也無能為力,隻是告訴了我那人叫張天泰,明麵上是做房地產生意,實際上是一個地下幫派的老大,據說黑白兩道都很吃得開。所以......”


    聽了李聰的話,北山出奇的竟沒有覺得生氣,而是閉目思索。


    過了一會兒,北山睜開眼睛,麵上竟然露出了一絲笑容,更顯的格外迷人,但是嘴中吐出的話卻陰冷殘酷:“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闖進來,既然找死那就成全他。”


    雖說北山並沒有殺過人,但是事到臨頭,有人竟然欺負到了自己頭上,自己也不介意開一開殺戒。


    “這事你暫時不用管了,我會處理的,安心做事即可。”


    聽到北山的話,李聰放下心來恭敬地走出房間。蛇神大人是無所不能的,他對於大人怎麽處理這件事充滿信心。


    北山一整天都沒有出去,即便吃飯也是在房間裏進行,思索應該怎麽處理。隻殺人肯定是不能解決問題的,眼前的第一步是弄清那人為什麽會找自己這樣一個小餐館的麻煩。自己的店雖說生意紅火,日進鬥金,但跟張天泰的生意比起來那是小巫見大巫,不值一提,他為什麽會盯上這裏自己必須弄清楚。


    看來,今日自己要夜探一下他的住所了。


    入夜了,華燈初上,北山換了一身比較中性灰暗的衣服,盡量讓別人能忽略自己的存在。把頭發盤起,戴了一頂帽子,北山就離開了餐館,整個過程並沒有人注意到。


    張天泰明麵上的身份是合法的,所以他就極為張揚的居住在了一處豪華奢靡的別墅裏。他所住的地方也是富人雲集,寸土寸金。張天泰能擁有一幢麵積遠遠超過他人的別墅,他雄厚的財力由此可見。


    正因為如此,隨便一打聽,北山就確定了他的住處。


    北山沒有打車,而是一路疾行,並且專挑光線昏暗行人很少的路段。畢竟今晚自己去了那裏很有可能會找張天泰的麻煩,還是避開行人,謹慎點好。


    走了近半個小時,北山終於看到了張天泰的別墅,內心中卻充滿了無奈。不愧是富豪怕死,像他這樣的黑白兩道通吃的人物肯定也會有不少的敵人,那麽對於自己的安全定然極為上心的。


    看著別墅周圍走來走去的體型健碩的保鏢,北山粗略一看足有十幾個,還不說保鏢手中牽著的時不時警惕出聲的獵犬。真是麻煩!張天泰竟然如此怕死。


    北山又觀察了一會兒,還發現在他的別墅四周竟然布滿了監控,密密麻麻,堪稱無死角。


    糟了!自己怎麽忘了,攝像頭現在早已爛大街,就張天泰攝像頭的密集率,自己即使可以在不驚動保鏢和獵犬的情況下闖進去,也沒把握自己不會被攝像頭拍著。


    一旦被拍著,就會引起裏麵人的注意,自己的計劃將會功虧一簣。枉費自己來之前還以為解決張天泰不過是小菜一碟,看來真是自視過高了。


    北山眉頭緊皺,看著眼前的別墅,感覺束手無策。自從變成蛇妖擁有了超凡的能力後,北山總覺得此後的自己簡直就是小說人設中的幸運兒,天生自帶主角光環。可惜現實將自己碰的頭破血流,仍然是有這麽多的麻煩等待著自己。


    難不成放棄不成?


    北山不甘心自己就這樣被攔到門外,而且張天泰可不是善茬,自己和他之間的碰撞早晚會發生。既然如此,不如先下手為強。


    正當北山苦苦思索怎麽辦事時,突然她看到別墅的門打開了,幾個人影走了出來。一開始北山還不確定,隨著人群的越走越近,北山終於確定領頭的那位男子竟然是對李姝耍流氓的那幾個人之一,而且還是被北山打的最慘的那一個。北山本以為就他那傷勢弄不好會終身殘疾,沒想到不過幾天時間就活蹦亂跳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對此,北山極為不解。


    那幾個人有說有笑的走出了別墅,“大少,咱們去哪裏玩呀!”


    “玩,玩尼瑪,你就記著玩。”


    “大少可別跟他一般見識,他就是那沒出息樣。”


    “大少,最近張爺有什麽行動嗎?有的話你能不能帶上我。”


    “哼!我老爸的事情也是你們能打聽的,找死吧!待會兒要辦正事,給我警醒點。”


    聽著一群人嘻嘻哈哈的話語,北山才知道那個人竟然是張天泰的兒子,唯一的兒子。這下自己搞清楚了那些混混來自己飯店滋事的原因。


    自家的兒子被打成那樣,張天泰和他那兒子肯定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現在他們隻是擾亂店裏生意,沒有做出別的舉動,恐怕與近日自己待在天柱峰有關係。畢竟自己一直沒有露麵,外人不太清楚自己與山南野味的關係,張天泰的兒子也不太確定這是不是自己的店,一旦確定就不是這樣的小打小鬧,將是雷霆一擊。就看那人的傷勢能這麽快好,就知道不簡單,張天泰定然認識什麽奇人義士。


    在沒有弄清楚他們的底牌之前,自己要更加小心了。


    突然,兩輛豪車從別墅裏開了出來,那四個人坐了上去,車子很快發動起來走了。


    北山遠遠的謹慎的跟著,以自己如今的目力和嗅覺,想要跟丟可不容易。


    車子竟然在郊外一處極為荒涼的垃圾堆旁停了下來,周圍並沒有居民住房和廠礦,畢竟誰也不願意住在垃圾堆旁邊。


    他們要做什麽?北山暗自猜測道。


    看著他們四個人和司機一共六個人走下車來,尤其是那兩個司機,肌肉虯結,步伐穩健,可見身上功夫不弱。


    不過一會兒,又有兩輛車來到這裏,從車上又下來了幾個人,手中帶著一個箱子。


    雙方會和,張天泰的兒子幾人竟然也從車中拿出來了三個箱子。北山楞了一下,隨機醒悟,原來他們在進行非法交易,估計不是贓物就是毒品槍支了。


    隻見兩方人的箱子都打開了,而且最後來的那方人的箱中是白乎乎的東西,毒品沒跑了。


    看著他們進行交易,看著後到的那群人開車離開,北山都沒什麽舉動。直到張天泰的兒子和手下也準備離開時,北山才決定出手。


    伸手拿出幾個事先撿起石子,以北山如今的力量和目力,即使她從未練過暗器之類的功夫,想要在黑暗中偷襲幾個普通人還是輕而易舉的。隻見北山手腕的肌肉一緊,六顆石子如流星般突破空氣阻力從雙手飛出,精準的擲向幾人,瞬間有四人就栽倒在地,有兩人雖然被暗器般的石子擊中,卻沒有倒下,正是那兩個保鏢,不愧是練過的。


    不過,北山的後招緊隨其後,隻見她猛然加速,兩手向後,以超脫常人的速度奔向那兩人,他們還沒反應過來,北山已出現在兩人身後,兩隻手臂左右用力掄了出去,接著兩個保鏢就口吐鮮血昏死了過去。


    看著倒地的六人,北山謹慎的查看了一番,並有造成人員死亡,確實都昏迷了,她這才放下心來。在沒有弄清楚事情之前,北山是不會下殺手的,畢竟自己並不嗜殺。而且通過剛才的攻擊,北山發現自己在力道的把握上已經登堂入室,這對她而言是件值得高興的事情。


    想要弄清楚心中的疑惑,審問是最好的方法,而且自己一定要快,像他們這種做毒品交易的,警惕性極高,若他們發現聯係不上這裏就會知道發生了不測,那樣一來自己想要做的事情肯定會受到極大幹擾,


    北山從他們的車裏拿出一瓶水,走到張天泰兒子的旁邊,擰開瓶蓋,整瓶水潑在了他的臉上,他如同溺水中剛剛醒來的人一樣,劇烈的咳嗽和喘氣。


    恍惚的睜開眼睛看向漆黑的四周,他爬起身坐在地上,沒弄明白發生了什麽。


    “你是張天泰的兒子嗎?”


    突然一個女子的聲音在他背後響起,嚇得他差點跳起來,而且以他那乖張暴戾的性情,突然受到驚嚇,自然十分惱怒。


    “你誰呀!找死嗎?啊......”囂張的話剛剛說出口,就被身後的人用什麽東西擊中了後背,極為疼痛。他不敢再說什麽,隻是有些害怕和憤怒的轉過頭來,想要看清是誰。


    一個黑影立在身後,漆黑的夜色中根本就看不清那人的模樣,他隻能憑借聲音和體型判斷出是一個個子高挑的年輕女人。


    “你是張天泰的兒子嗎?”剛才的問題再次被問出,張天泰的兒子楞了一下,突然一股鑽心的痛從心口傳來,隻見那個女人不知何時已來到身邊並把他踢翻在地,右腳重重的踏在他的胸口,他試著掙紮了一下,卻換來更加猛烈地踩踏,如一塊巨石壓在胸口,根本無法反抗,連呼都有些不暢了。


    “問你什麽最好老老實實的說,不要讓我重複,不然我不介意踩斷你的手腳。”


    聽到那女人冷冰冰的話語,以及胸口劇烈的疼痛,張天泰的兒子嚇壞了,瑟瑟發抖的說:“別殺我,我會很聽話的。我是張天泰的兒子,我叫張啟勝,我爸爸很有錢的,隻要你不殺我,我會給你......”


    “嘭”,北山一腳揣在了張啟勝的臉上,並把他踢翻出去。翻了好幾個滾他的身子才停下來,受到重擊的口鼻中頓時流出了鮮血,糊滿臉龐,口中不停地發出痛苦的呻吟聲。


    “閉嘴,我問你什麽就答什麽,再多話就送你上路。”


    “不敢了,姑奶奶,嗚嗚。”


    從沒吃過什麽苦的張啟勝被收拾的服服帖帖,跪在地上,一五一十的說著,北山很順利的就問出了自己想要知道的東西。


    果然是他們查到了自己與山南野味的關係。呲牙必報、心性狠毒的張啟勝自然是要報複,可是一直苦於找不到自己,且林姐也替自己說過話,於是他們就想先通過一些小混混的騷擾把自己逼出來,那時候在施展報複。


    “我就是打傷你的那個人,你,準備怎麽報複我?”


    聽到北山輕輕說出口的話,張啟勝瞬間打了個冷顫,害怕極了,諂媚的說道:“沒有,沒有,怎敢報複你呢。”


    北山自然不相信張啟勝的話,“是要殺了我嗎?”


    看到張啟勝瞬間哆嗦的嘴唇和慌亂的眼神,北山就知道自己一下子說中了。畢竟他們父子可不是什麽善男信女,老的黑道出身且黑白通吃,自是老奸巨猾、手段毒辣;小的敢夥同幾人欺辱婦女,也好不到哪裏去。


    明了張啟勝的想法,北山原本冰冷的眼神中布滿殺氣。盯著眼前的人,嘴角微勾,緩緩地問道:“你的傷勢怎麽會好那麽快?別告訴我是在醫院治好的,是誰幫你的?”


    張啟勝遲疑了一下,連忙回答:“我不認識那人,我隻知道他的功夫很好,是我爸的貴客。”


    “哦,他長什麽樣子?”


    “四十多歲,光頭,身材瘦小,看起來很不起眼。”張啟勝快速的回答道,生怕北山不滿意。看著北山沉默不語的模樣,張啟勝流露出忐忑不安的神情,隨即他的眼神中就露出仇恨的光芒,心中惡狠狠地說道:“臭****,等離開此地,看我怎麽炮製你?”


    張啟勝不知道,即便是在如此漆黑的夜色中,北山仍將他的一舉一動看的清清楚楚,包括他眼神中的陰狠。


    從未殺過人的北山對於如何處理張啟勝是有些舉棋不定的,此刻,她的心中終於有所決斷。


    北山緩緩走近跪在地上的張啟勝,渾身散發出冰冷的殺機。似乎有所感覺的張啟勝慌亂的抬起頭看著身前的北山,哆嗦著嘴唇剛要說什麽,已被北山握緊脖子,整個人被懸空提了起來。


    呼吸不到空氣的窒息感讓張啟勝瘋狂的用雙手抓撓著脖子上的那隻手,可是仍憑他如何掙紮與撕扯,脖子上的雙手如同鐵鑄的一般紋絲不動。


    看著手中的人臉色漲紅的像充滿了血、瘋狂掙紮的模樣,北山本來收緊的動作一頓,接著似是想到了什麽,手中的力道猛然一緊,隻聽“啪”的一聲,手中的人一下子停止了掙紮,沒了動靜。


    張啟勝脖頸斷裂,死了。


    殺人不過如此,北山沒想到自己的心緒竟然沒有一點波動,仿若喝水吃飯。


    本來剛才的北山有些心軟想要放過他,但隨即想到以他那陰狠毒辣的個性,自己既然已經得罪了他,並且還差點殺了他,他怎麽可能會善罷甘休。恐怕此次若放他離開,天知道會給自己帶來多大的麻煩。更重要的是,自己還有父母和朋友,還有牽掛。為了以絕後患,必須殺了張啟勝。


    看著昏迷倒地的其餘五個人,北山試了好幾次就是無法狠下殺手,畢竟跟自己有過節的是張啟勝而非他們。


    痛苦思索了好一會兒,北山終究還是放過了他們。冤有頭債有主,既已殺了張啟勝,而且他們並沒有看到自己的模樣,就放他們一馬,北山轉身離開了此地。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蛇妖傳說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春來江水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春來江水並收藏蛇妖傳說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