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連嶽琛都感覺到了宗門中的異常。上清一脈如此不顧場合的做法,一定是事出有因,而且不像往常一樣那種簡單的意氣之爭,更像是水火不相容。可回想宗門情形,似乎也沒聽到什麽風言風語。至少,目前看到的情形是上清一脈咄咄逼人,玉清一脈容忍謙讓。


    此時,身處險地,嶽琛自然不會去探個究竟。待自己恢複的好些後,來到了度身邊,正好另五派的為首弟子與衝虛也聚攏過來。


    了度高僧輕誦佛吟,率先開口道:“要對付屍氣中的陰煞之物倒也不難,難在如何使其現身。貧僧依據太乙劍陣推測,我七派各自祭出陣法,或許會有收獲。”


    龍凰城弟子龍侯道:“大師所言極是!莫不如,就由大師您來分派七派聯盟攻擊的事情!”


    龍侯此話甚合眾人心意,可見此人眼光非凡,洞悉在場的情勢。


    了度雙手合拾,輕誦佛吟。


    衝虛道:“大師無需推辭!破掉屍陣,早日離開這裏為妙!”


    “也好!我們就采取天罡北鬥陣勢,從七個方向攻擊,使那鬼物現身!接下來,最重要的事情就交給嶽師弟了!”


    “請諸位前輩師兄放心,我一定會全力以赴!”


    須臾,七派弟子祭出法陣,按天罡北鬥陣位而布。太乙府位在天樞,大日仙宗位在天璿,影月樓位在天璣,摩訶殿占位天權,四大派組成鬥魁;承明宗玉清一脈占位玉衡,龍凰府位在開陽,毒仙宗位在搖光,三派組成鬥柄。


    七派精英同時祭出法陣,又有神器壓陣,威力足可撼天攝地。在如此強大的法陣威力的綿延攻擊下,那塊堆屍地上空區域內的屍氣漸漸淡去。隱藏在屍氣內的神秘鬼物也暴露在眾目睽睽之下。


    那是一條擁有百足的巨蛇。


    所有人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常言道“畫蛇添足,多此一舉”。可眼前的這個鬼物,是真正擁有足的巨蛇,而且還是百足。每一隻足上掛著一個似鈴鐺的東西,發出低沉的霹靂聲。


    在人族修士的聯合攻擊下,神秘鬼蛇顯得十分安靜,沒有刻意去攻擊闖入自己領域的活物。似乎,它的氣勢被人族修士的聯合陣勢所壓製,讓它有些不太適應。


    嶽琛見時機已經到來,緊了緊手中的七煞玄木,隻是不知為何,心跳的卻越來越厲害。嶽琛乘別人不注意,悄悄取出雲魄空濁珠藏在懷裏。眼看最佳戰機來臨,再也顧不得心中忐忑,禦起冰龍神劍,手持七煞玄木,朝蛇頭衝去。


    與此同時,有幾派弟子等的有些不耐煩,更多的是不甘心同年紀的嶽琛屢屢出風頭。遂是,他們放棄堅守的陣法,直接攻向那條神秘鬼蛇。


    刹那間,鬼蛇像是得到了喘息之機,百足舞動,直接將人族修士全部擊落。但因嶽琛速度太快,又是衝向頭部,於是,嶽琛來不及收勢,鬼蛇來不及用足攻擊。鬼蛇近乎本能的張開巨口,噴出淡藍色霧氣,將嶽琛裹個正著。嶽琛則是借勢衝入蛇口。


    這一連串的變故,隻在電光火石間完成。很多人靜靜的怔在當地,腦袋瞬間成為空白。


    少頃,屍氣重新占據那塊領域。幸虧,參與攻擊的七派弟子被擊出在外,沒有落到鬼物堆中。可嶽琛則是消失的無影無蹤。


    屠雷等人反應過來後,立刻衝向毒仙宗、太乙府二派的弟子。衛垣、張桓還算鎮靜,將幾人攔住,沒讓事態擴展。


    就在大家不知道怎麽辦的時候,突然有人驚呼一聲,將眾人的注意力轉移開來。


    謔!那塊屍氣區域中,一條百足鬼蛇正自扭曲翻滾,忽仰天嘶鳴,忽如乘風襲卷巨浪,忽又似裂地摧嶽,低沉的霹靂聲呼嘯不絕,仿佛是撕心裂肺般的疼痛所致。漸漸的,百足上掛的那顆鈴鐺開始變紅,又由紅變綠,由綠變紫,最終變成透明的水晶珠。這些晶珠像是吸取了鬼蛇的所有精華,在一係列顏色的變化過程中,鬼蛇徐徐縮小,百足變得細如線。那些水晶珠很天然的被串成了一串。


    當鬼蛇軀體消失時,一個身影取而代之。哪人正是嶽琛。


    眾人看去,嶽琛好像是一個剛睡醒的小孩,被神秘力量懸浮在空中,不停的撓頭尋覓什麽東西。


    不一會兒,嶽琛仿佛醒過神來,收起七煞玄木,禦起冰龍神劍,順勢將那一串水晶珠收入如意袋。才悻悻然返回。


    所有人用奇異的目光看著嶽琛。因為在他們的認識中,剛才應該能看到紅色光芒才對,可就是沒有。那麽嶽琛是如何除掉強大的鬼蛇,就成了大家的疑問。


    當然,其中真正的原因隻有嶽琛一人知道,嶽琛也不想告訴別人。隻是隨口道:“好險!差點被煉化!”


    毒仙宗中的一人走過來,此人也算是嶽琛的“老朋友”,他就是葉鴆。葉鴆朗聲道:“嶽師兄,剛才的那些水晶珠,我們七派理應都有份!”


    “放屁!”


    “放你娘的臭屁!”


    屠雷與勞千行接連罵了起來。


    田昶沉聲道:“是你們毒仙宗最先撤陣,差點害死我師兄,現在還有臉要東西!給臉你們別不識抬舉!咦,對了!師兄,第二個棄陣的是太乙府,第三個是龍凰城,我們絕不能放過他們!”


    嶽琛朗聲一笑,拍了拍田昶的肩,示意別多說無用的話。自己走上前一步,道:“我師弟說的卻也不錯!怎麽說呢?反正,我覺得大家都算僥幸,又都有功勞。既然有功勞,那我們就按勞分配。這水晶珠總共百枚,摩訶殿、承明宗玉清一脈、影月樓、大日仙宗四派,各得十枚。另三派就各得五枚。剩餘的嶽某就笑納了!不知諸位前輩師兄意下如何?”


    太乙府的哪位中年人笑道:“嶽師弟的這種分配,的確算是賞罰分明!大家能在僥幸之餘,還能有所得,我覺得甚為妥當!”


    其他各派的弟子雖有些言詞,然更多的是理虧。


    摩訶殿的一位年輕和尚道:“承明宗一派分三脈,也太占便宜了!”


    就這會的功夫,百裏地域的堆屍地全部被破出。因“蒸發”形成的另一種水晶珠很多,還有那些不明所以的骨頭物。


    最先反應過來的人還是屠雷他們三人。次之是七派的弟子。這個時候,散修群顯然也不可能無動於衷。


    於是,這塊堆屍地上又是亂哄哄的一片。


    嶽琛與了度並肩站立。嶽琛道:“大師,您說那些鬼物去了那兒?”


    了度“啊唷”一聲,有些失去了高僧的風度,忙道:“罪過,罪過!貧僧剛才隻關注那條鬼蛇,卻疏忽了鬼物!這……貧僧的確不能理解!”


    一個聲音慢悠悠的回道:“那些鬼物離開了這裏!據我觀察,它們更像是被召喚走了!”


    說話之人是秦黛玉,隻聽她又道:“看來,所有人低估了你所擁有!我想,除掉鬼蛇的神器,應該是你偷偷揣入懷裏的東西吧!”


    嶽琛沒有回應,隻是兩眼怔怔的注視著前方。


    “難道你沒發現自己變回正常人了?原本,你是神衍境九重巔峰的修為,卻隻有神衍境三重的表象。現在,你又表裏如一,聯想你前兩次的變化,這一次應該又是道行大進。理應可以突破至聖光境,卻出了意外。看得出來,你是一個不相信宿命的人,所以你很鎮定!”


    秦黛玉侃侃分析,將嶽琛裏裏外外、前前後後總結了個遍。


    嶽琛吃驚之餘,也有些愕然。因為這位師姐向來是惜字如金,今天這是怎麽了?話這麽多,還是針對自己這個籍籍無名的小修士!


    秦黛玉又道:“你是不是將元陽神火神通修至圓滿?”


    這一問,讓嶽琛更加覺得莫名其妙。心想,難道說太清一脈中真有上清一脈布置的眼線?思忖再三,嶽琛仍是沉默不語,凝眸遠視前方。


    “其實,你也不用故作深沉!宗門長老都知道,你的道行突飛猛進,就與那根七煞玄木有關。而那根七煞玄木上的秘密,早就被純宙師伯、昊靜師伯、昊閑師伯等人發現。隻因七煞玄木的主人與太清一脈的祖師爺淵源極深,而這個機緣又落到了你的身上,所以,純宙師伯才有意傳給你道法神通。四階、五階的還罷了,但六階的元陽神火神通卻是仙品,以後,隻有你與你的傳人才有修煉法訣。”


    嶽琛微微扭頭,深深的看了一眼這位高高在上的師姐,悠悠的回道:“知道了,需要說出來嘛!”


    “按理,你現在的修為,理應是一甲子甚至是兩甲子、三甲子之後才能達到的修為,可你在青丘洲內隻用兩年時間就達到了。我很想知道你究竟遇到了什麽機緣!我師尊說過,縱使你承繼了宗門前輩的傳承,修為境界大幅提升,但對符籙一道的參悟絕對達不到當前的境界。所以,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有長老推測,你應該是又一次遇到了幻境,但又在幻境中得到了大機緣。”


    秦黛玉是打開了話匣子,嶽琛仍不動如山。


    嶽琛也佩服宗門中的哪些個長老,不愧為是參天悟地的人族最頂尖修士。竟然可以推衍的如此細致。想想,自己進入的那個玄冰窟還真有點幻境的感覺,自己在那裏得到的機緣就更像幻境了。不過,嶽琛始終不明白秦黛玉滔滔不絕的意思是什麽!初一聽,是將自己的所有秘密暴露在了天窗之下。


    許久,秦黛玉沒有繼續說,而是獨自沉思起來。嶽琛心中頓覺輕鬆。


    “一位老前輩曾告訴我,承明宗太清一脈的神籙仙書,很可能需要男女雙修,才能徹底參破!”


    嶽琛聽到此話,差點叫了出來,幸虧反應快,自己捂住嘴,以一種不可理喻的眼神看著秦黛玉。秦黛玉卻隻是莞爾一笑,閑庭信步的朝那條大道走去。


    良久,嶽琛徐徐回過神,輕聲問道:“了度大師,您說我師姐今天這是怎麽了?”


    “善意的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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