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在那無盡的黑暗中,嶽琛毫無著力之處,玉府靈力亦跟著四散,無法凝聚運用。手中的冰龍神劍發出隱隱冰芒,但其劍勢亦被強大的外勢所壓製。


    嶽琛曆經數次類似的境遇,每次都不相同,但不像這一次,既漫長又損磨自己的玉府靈力。是以,嶽琛的玉府靈力在快速消耗掉,身子越來越重,冰龍劍芒愈見微弱。


    不一會,嶽琛便不能自已,反應亦開始遲鈍起來。周圍的力量愈發強大,似有將整個人吞噬之感。


    就在嶽琛昏昏欲睡的時候,懷中的天孤玄龜亦感受到強大的吞噬之力。其身上那強大的洪荒血脈再度被激發,雙眼射出精芒,與周圍的吞噬之力相抗衡。


    未過多久,嶽琛僅有的一絲感知,清晰的感覺到自已的軀體已經熔入了周圍的無名之力中。手中的冰龍劍徐徐掙脫右手,開始飄浮起來。玉府靈力完全告罄。


    就在此時,玉府中的玄羽靈力珠開始被激喚,徐徐旋轉。倏忽間,發出一道精粹之靈力,貫通玉府、膻中與眉心,使得嶽琛的前身後背分別亮起顛倒北鬥七星,猶似兩條蹯柱真龍形成的鎧甲,嚴實的護住周身經脈與要害。


    與此同時,黑暗中發出一青一金兩道光芒,順著兩條龍形開始澆鑄。


    當嶽琛醒來時,自已正處在一堆雜草叢中。身旁的冰龍劍上靈力更盛,鋥鋥閃亮,天孤玄龜則懶洋洋的伏在冰龍劍上,不停地注意著周圍的情形。


    嶽琛苦笑著搖了搖頭,緩緩坐起,檢查了一下自己身上的東西,才喃喃道:“蕭堯前輩為何要這麽做?”


    須臾,拾起冰龍劍,將天孤玄龜揣在懷裏,慢步走在這段荒涼的山梁上。這片大地上發出的氣息,讓嶽琛感覺到非常熟悉與親切。無疑,嶽琛又回到了鴻蒙大陸,也就是蛇祖所說的鴻洲,鴻蒙大陸的一角之地。然而,不知何故,鴻洲境內的人,世世代代都將這裏稱之為鴻蒙大陸。


    此處的小山梁,嶽琛有些陌生,但根據自己熟讀的一些地理誌來看,這很可能是甘洲境內的某一州。甘洲與玄洲相鄰,如此以來,離承明宗亦不會太遠。


    嶽琛下意識的看了看自己的著裝,心知,這套神狐宗弟子的服飾不再合適。遂是,找了一個隱蔽處,將承明宗弟子的服飾換上。又通身上下檢查了一遍,確定道行未損,諸物皆在,這才徹底放心。


    又想到,雖然自己失蹤近兩年時間,但以自己的身份與地位,宗門至多當成是獨自曆練時,被困在某地,久久不能脫困而已。像這種情形,在承明宗這種大派中,時常發生。宗門長老亦不可能為了一介內門又不重要的弟子而大動幹戈,這幾乎是定律。是以,此事倒也輕鬆。


    準備妥當後,嶽琛禦劍而起,俯查周圍的情形。又花一個時辰,將此地的位置與自己秘密繪製的青丘洲地理位置標注對應起來。良久,又補了雪原中那個神秘的地方。


    嶽琛隱隱感覺到,倘若一年多前的那一次意外,根本沒有引起鴻洲境內的宗派注意,那說明那個神秘的廢墟定是沒有毀去。為了驗證自己的想法,嶽琛決定先去一趟那座廢墟。


    緩步行走在山梁上,微風吹來,增添不少寒意。行走間,看見一條人影亦是慢慢晃動,卻是朝山梁上走來。


    嶽琛忙迎上前,抱拳恭聲道:“這位兄台,請問這可是甘洲境內?”


    哪人本是低頭而行,突聽有人說話,本能反應便是轉身逃跑。跑出三十多步後,發現問話之人沒有追來,這才慢慢停下腳步,回頭看了看。隔著老遠喊道:“尊駕何人?剛才可是問我話?”


    嶽琛老遠的點了點頭,攤手示意,自己並沒什麽惡意。哪人半信半疑的又走了過來,與嶽琛相距二十步開外,沉聲道:“現在的行情可不一樣了,問一次路,得這個數。”說時,伸出直溜的五指。


    嶽琛在取泫晶時,順口問道:“這位兄台,最近,發生什麽事了嗎?”


    哪人長歎一口氣,道:“三個月前,鴻蒙大陸上的數座大型晶礦,一夜之間變成了廢礦,致使泫晶成了無階至寶。時下,各大門派仍未找到原因所在。各種傳言又是四起。像我這種百練境的修士,一日比一日難過。”


    待接過十顆品質極佳的泫晶後,續道:“這位小兄弟,這裏是甘洲境內的碌州。此山梁叫土骨丘,是很荒涼的地方。隻有像我這種道行的人,在萬般無奈之下才來此碰碰運氣。”


    甘洲境內的碌州,地處極西,人少獸多,靈材稀少。這些大概的情形,嶽琛還是記得非常清楚。是以,嶽琛確定方向後,匆匆告別此人,前往那片雪原。


    昔日,在東門雨、西門雪二人的帶領下,嶽琛前往北方長洲境內的原州地界。在雪原深處的廢墟中,發生了不可思議的一件事,致使自己銷聲匿跡一年多。此次,又花費五天時間,才趕到當年的地方。


    雪原依舊,行人孑孓。


    嶽琛來到那個巨大的佛掌印的地方,輕輕撫起厚厚的積雪,掌印赫然還在。少頃,又禦劍巡視周圍,不見妖獸之蹤跡,亦不見人族修士的身影。隨後,又悄悄的來到那座廢墟前。


    古老的廢墟,仍是保持在原地,並沒有受到任何損毀。隻是,與昔日相比,此地的情形,至少有一年的時間內,沒人來過此地了。而當年一起進入廢墟的人,此刻隻剩下廢墟外的一個人。


    待立半晌後,嶽琛禦劍離開,連夜趕路,返回玄洲時,已是七日之後。


    回到熟悉的故土,嶽琛的心情格外好。想到蕭堯的苦心安排,心裏反而盡是感激之意,因為自己待在神狐宗,的確是不太合適。


    走在小孤城的街道上,嶽琛仍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偶爾經過的承明宗弟子,亦隻是看到了承明宗弟子的服飾後,微微一頓,便徑自走開。


    嶽琛隻所以沒及時返回金庭山天戮峰,是心裏早就合計好了,必須要找鍾楨打聽一下這一年多來的事情,自己也好有個底。


    是以,當進入安天商會的時候,看見那個熟悉的身影,又再那裏與人討價還價時,久違的笑容又映在嶽琛臉上。


    鍾楨也發現有人看著自己,不禁抬頭一看,緊接著揉了揉眼睛,再度定睛觀看。少頃,再也顧不得自己的客尊,而是直接跳出商鋪櫃台,奔到嶽琛身邊,欲言又止。拉起嶽琛走出商鋪,來到商鋪鄰近的那家客棧。


    二人進入一間上房後,鍾楨謹慎的關上門,臉色一沉,道:“嶽大哥,這一年多,你去那兒了?”


    “被困在了一片密林裏,久久不能脫身!”


    “撒謊!你肯定在撒謊!”鍾楨緩緩坐下,神秘的看著嶽琛,搖頭道:“我回來後,看到了艾伯伯的信函,說你往北方去了。直到你半年未歸後,我就覺得有事發生。遂是,相約艾伯伯,前往長洲境內找你。後來,我倆隱隱打聽到,就在那一段時間裏,有近千人消失在了原州境內。卻無一人知道這些人是如何消失的。我二人斷定,你一定在其中。然而,你盡然活著回來了。”


    “鍾兄弟,我師門中有何動靜?”


    鍾楨“哈哈”一笑,道:“就你這麽一個小小的神衍境三重修為的小修士,在現如今的承明宗中,那是可有可無的存在,別拿自己當回事。承明宗中,也就你哪位不著調的師兄,來問過我兩次之外,其他人都當沒發生過這回事。”


    “你是說,我現在的修為隻是神衍境第三重?”


    嶽琛這一問,讓鍾楨捂嘴大笑,道:“嶽大哥,你不會覺得你不是吧?哎呀,我現在都是神衍境五重的修為啦!嶽兄啊,你可要加油哦!”說時,擺了擺手,道:“我想你脫困後先來找我,定是打聽這一年多的時間裏,承明宗中的情形。我就告訴你一句話,啥事也沒有,有的你回去看看,也就知道了。總之,跟你沒關係。得了,不說了。這是我給你準備的煉丹靈材,挺多的。”


    嶽琛接過如意袋,將為數極多的靈材裝入自己的如意袋,道:“多謝鍾兄弟,還能履行前約!還有一事,我聽說,鴻蒙大陸上的晶礦好像發生了什麽變故,不知是真是假?”


    “唔!你的消息很靈通嘛!的確有這事,目前,還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但與此同時,又有數座更大型的晶石礦被人發掘出來,皆在天帝山脈中。哈哈……!”


    “那看來,全歸安天商會經營咯!”


    “哈哈……,這個是當然的啦!”


    “鍾兄弟,既然這樣,那我先回天戮峰了!”


    鍾楨點點頭,又囑咐道:“嶽大哥,盡管放心好了,我說沒事就沒事。說句你不愛聽的,現在的承明宗,就是你出事,也沒人當作回事。現在,世人公認的,承明宗已取代摩訶殿,成為鴻蒙大陸上最強的宗派。而此事呢,又得到了摩訶殿的默認。三清傳人定鼎鴻蒙的預言,已經漸漸成真。”


    嶽琛與鍾楨並肩走出客棧,二人又約定交易後,鍾楨徑自回了商鋪,嶽琛則是禦劍來至小孤城外的一隱蔽處,查看自己的道行修為。反複確認後,自己的道行修為明明已經到了神衍境九重圓滿,若是有絕品靈丹與靈材的補益,甚至可以衝擊聖光境。為何鍾楨說,自己的修為仍是神衍境三重呢?


    思索良久,想起自己見到的青丘洲內修士的情形,感覺與鍾楨見到自己的情形一模一樣。


    忖道:“莫非,我已經擁有了青丘洲中修士的情形?若是如此,那其不是說,自己已經擁有了青丘洲內的神秘靈氣,也可以遮蓋自己的道行修為。這豈不是說,我在有玉府的同時,又多了一道命府?莫非,我的命府,就是在現在的丹田玉府?”


    無數紛繁雜亂的念頭,經過條條梳理後,嶽琛已經想清楚了其中的道理。這種情形,對於嶽琛來說,反而是一種最好的結局。若不然,麵對宗門諸長老時,反而不好交待。


    在禦劍返回天戮峰時,又想起了鍾楨說起的那句預言:


    “三清傳人,定鼎鴻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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