歸木鎮是池東國南部南建郡下轄的一個小鎮子,整個小鎮有十多萬人。池東國尚武,即使是池東這樣的偏僻小鎮,人們也修煉成風。整個小鎮有上千魂士。


    小鎮以實力為尊,鎮內三個家族主導著小鎮的一切。三個家族是歸木鎮實力最強的勢力,三個家族都有魂師強者。其實,說三個家族是歸木鎮最強的力量是不太正確的。在歸木鎮中,實力最強的應該是歸木鎮的城主邱鴻卓,邱鴻卓是魂師巔峰強者,但是邱鴻卓是外來者,被池東皇室派來管理歸木鎮,不想三個家族的勢力根深蒂固。所以在歸木鎮中,說起勢力最強的還是三個家族,而實力最強的是城主府。


    邱鴻卓為人和善,沒有表現出太強的控製欲,對於歸木鎮的一切基本是放養。三大家族順勢掌握了歸木鎮的大事小事,把控著歸木鎮的一切。雖然城主不怎麽管事,但是三大家族還是沒有做得太過,表麵上還是以邱鴻卓城主為主。


    三大家族在歸木鎮已經發展了近兩百年,互相之間關係錯綜複雜,互有通婚。但是因為利益糾葛,家族之間一直存在摩擦,不過大家實力相近,誰也不敢大動幹戈,隻是私下有些小齷蹉。


    歸木鎮一直比較平靜,很少發生什麽大事,大家茶餘飯後談論的都是其他地方發生了什麽什麽,每個人一開口便誇誇其談,像是自己親身經曆一般。演講著一開口,便引起附近的人的關注,紛紛聽他吹噓。費大量口水演講的人也十分享受這種被大家刮目相看的感覺,口上說的也越來越沒邊。


    歸木鎮太偏僻也太小了,這裏沒有樂際樓的分樓,人們了解外麵的大事都是從這些“學識淵博”的悠悠之口。大家沒事便往酒樓趕,聽著這些人講神元大陸又發生了什麽。很多大事通過演講者的即興藝術加工,變得更加神奇莫測。大家也不知道真假,聽得一愣一愣的。


    “你們可不知道,那韓奇風夫子有九十高齡了,就像當年的岑夫子一樣,眼瞅著都走不動路了,還去文心學院參加文試。”


    聞田又開始在酒樓中吹噓不知道他在哪裏聽來的韓奇風夫子的事跡。


    “不對呀聞田,你上次不是說風夫子是個黃發垂髫的小孩嗎,怎麽今天就變成九十多歲的老人了?”


    一個聽眾前幾日恰好聽聞田說起過這一段,不過和那次所講的出入巨大,他疑惑地插了一句嘴。


    “你還聽不聽呀!是你清楚還是我清楚?”


    聞田沒想到被戳穿,馬上嗬斥那人。


    “你說,你說,我不多嘴了。”


    這個聽眾想了想,心道估計是自己記錯了,馬上認錯,讓聞田繼續講下去。


    “說的哪兒來著,哦,對了,風夫子雖然年邁,但是呀,他的那雙眼睛真是充滿睿智。當時我就望了一眼,就被折服了。你們說說,這樣的人不是夫子,誰還能當上夫子呀!”


    看見那人馬上認慫,聞田十分得意,又開始講。


    “聞叔叔,你開去過蓉京呀!”


    一個小孩聽到這裏,睜大眼睛崇拜地望著聞田,聞田居然親眼見過傳說中的風夫子。


    “那可不,我也是個學富五車的讀書人,我有幸和風夫子在一起參加文試。說來,我聞田也是時運不齊,與風夫子一起參加文試,不如我就是聞夫子了!”


    聞田又開始有些飄飄然了,說話越來越沒譜。


    “黃小姐,您怎麽來到小店了。”


    酒樓的店主本來也在一樓聽著聞田吹噓,沒想到看見了黃家的二小姐進了酒樓。這個黃家二小姐最近時常進這酒樓,都是因為二樓的聞田老是談論風夫子的事跡,每次都會上樓教訓聞田一頓,讓他不會亂說風夫子的事跡。


    聞田讓他的小店在最近好了不少,看見黃小姐又進來,馬上大聲問候,希望樓上的聞田閉嘴。


    黃香沒有理會店主,而是帶著兩個侍從直接上了二樓。聞田聽見店主的招呼,馬上閉嘴,暗歎自己嘴賤倒黴。


    “聞田,你好大能耐呀,還去過蓉京見過風夫子。怎麽這次風夫子又成老頭了,是上次的傷好了嗎。”


    黃香有一次在街上行走著,突然聽見酒樓傳來的聞田談論風夫子的事跡,仔細一聽,發現他完全是胡說八道。黃香自從聽說了風夫子的事跡後,便十分傾佩風夫子,聞田這樣的胡說八道是她所不能忍的。現在每天來酒樓附近轉一轉成了黃香的日常,她一發現聞田在胡說,便會叫身邊的侍衛教訓他。


    “黃,黃大小姐,您怎麽有空來這兒。不勞煩您動手了,我馬上滾,馬上滾。”


    聞田像個夾著尾巴的黃狗,聳拉著頭,想離開酒樓。


    “沒事,我送你回去。”


    黃香給身後的侍衛使了個眼色,侍衛馬上領會,把聞田的手腳打折,甲著他回家。


    “哈哈哈。”


    看見聞田淒慘的模樣,方才的聽眾發出了哄堂大笑。


    “笑什麽笑!都回家躺著去!”


    黃香話音剛落,眾人止住了笑聲,依次從樓梯下樓離開了酒樓。


    黃香十分厭惡詆毀風夫子的人,也厭惡這些愚昧的聽眾。風夫子乃“雙聖”中的“搖光聖”,是神元大陸的一代天驕。一位十六歲的翩翩少年,孤身前往蓉京,讓千年不鳴的文鍾重鳴,成為韓奇帝師,文心書院的院長,韓奇新的夫子。還提出新法,覺醒天品九等符神,這樣的天驕是黃香心儀的男子。


    “可惜,風夫子的世界與我的世界是不會有交集的。”


    黃香歎了一聲,走下了樓。


    “小爺,您又來了!”


    店主看見一個衣冠不整的年輕人走進了酒樓,非但沒有驅趕,反而笑臉相迎。隻因為這個年輕出手十分大方,天天來這買酒喝。年輕人是七日前來到這裏的,十分好酒,每次都會在他這裏買上幾斤。現在店主一看見年輕人,就像看見了白花花的銀子。


    “爺,還是老樣子?”


    店主十分殷勤。


    “……”


    年輕人沒有說話,隻是指了指店主身後的酒壇。


    店主馬上忙活起來,幾日的接觸下來,他清楚這年輕人不喜多言,對誰都很冷漠,唯獨喜歡飲酒。年輕人也不還價,店主直接搬出店裏最好的酒給他,年輕人拿了酒便搖搖晃晃地走了,邁一步便仰頭喝一口。


    “同樣的年歲,風夫子如此妖孽,眼前的這個卻如此放蕩。”


    黃香看著前麵離去的年輕人,心中非常厭惡,直接離開了酒樓。


    “黃小姐慢走。”


    年輕人買了酒一路出了城,回到熟悉的樹叉,躺在樹上從樹冠間的空隙看著靜謐的夜空。年輕人除了右手不斷往口中送酒外,其他的部位一動不動。


    年輕人在幾日前的一個早晨在這棵樹的樹下醒來,除了一些對這神元的認識、自己的名字和一個需要達成的目標外,其他的全然不知。他不知道自己從那裏來,要到那裏去,為什麽待在這裏。年輕人呆坐一會兒後,便進了附近的歸木鎮,走在歸木鎮的大街上,年輕人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麽,就單純地在街上行走。


    年輕人在走過一個酒樓時,濃厚的酒香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搜索記憶,知道這種香味是從一種叫酒的東西中散發出來的。而且,他以前應該喜歡這種東西。年輕人找到了店家,指了指那些酒壇,他不喜歡和別人說話,不過店主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店主把酒給了年輕人,年輕人從懷中掏出銀子付了帳。


    喝了一口,年輕人便喜歡上了這種迷醉的感覺,心中馬上恍然自己為什麽從前會喜歡這東西。歸木鎮的街有些吵鬧,年輕人很不喜歡,他想找個安靜的地方靜靜喝酒。於是,他離開了歸木鎮,重新回到醒來的那棵樹,爬上樹叉,默默品嚐。


    夜幕降臨,酒也喝光了,年輕人仔細想了想的接下來的打算。他在樹上坐起身,修煉腦海中出現的天星決,發現自己並沒有感覺到任何魂力。整整一夜,年輕人都沒有任何進展,看了東方升起的太陽,年輕人又起身進城買酒。


    這幾日,年輕人不再做那些無用的嚐試,每天過著迷醉的生活。不知道為什麽,他總是喜歡望著夜空發呆。有時候還會下意識地往懷中摸摸,年輕人覺得這應該是他從前的習慣。


    有時候年輕人也會從懷中取出一個玉瓶,他不知道這玉瓶中裝的丹藥是幹什麽的,他隻是隱隱感覺,這東西很重要,他有一天要交給另外一個人,不能拿去賣了買酒喝。那人好像對於他很重要,是朋友嗎?


    “朋友……我居然會有朋友。”


    年輕人呢喃了一句,便收起玉瓶躺在樹上。


    在年輕人的夢境中,他像是一個浪子在這神元大陸四處漂泊。但他不覺得孤單,因為對於年輕人來說,這紅塵俗世有酒相伴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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