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陽光又一次灑向神元大地,新的一天便這樣開始了。今日是個不平凡的日子,每年盛夏的中明節又到了,這是神元人族最為重要的日子,僅次於新年。中明節相傳是魂神荒青證道的日子,最先便是緬懷神元人族第一位魂神的節日。這個日子神元人族會全家團聚一起紀念荒青,隨著時光變換,中明節漸漸成了一家團圓的節日。


    天剛亮,長街便熱鬧起來,人們紛紛離開家門準備著晚宴的食材。過節的氣氛是那麽濃鬱,不管平時過得是好是壞,在節日裏,大家要過得熱熱鬧鬧的,這便是人族家族的共識。不過,並不是每一戶人家都彌漫著過節的氣氛,在蓉京的幾戶宅院中,凝重的氣息在空氣中飄蕩。


    如果這時候風止境在現場,他能認出這些宅院中上座的人。這些人都是昨晚參加了六公主溪花會的貴賓,而且是荷花池的上賓,他們都是韓奇五大家族這年輕一代的中流砥柱。像祝昕、狄籍、伯辭與洪濤侯更是未來的家族掌舵者,當然白池也是未來家主,不過他現在正在回到文昌郡的路上,根本沒有心思留意蓉京的動向。


    這些人從溪花會回到宅院後便沒有安睡,因為他們的父親沒有回來,而是待在韓奇的皇宮中。他們不知道韓皇究竟想幹什麽,到了深夜,會議卻還沒有結束。然後,這些天驕便在宅院的主廳中坐了一晚,可是,即使是一整夜過去了,皇宮還是沒有傳出什麽消息。這些還有些稚嫩的少年知道,這次的會議沒有這麽簡單了。


    天空破曉,這些宅院中的氣氛凝重,沒有一絲聲響。但是這些大家族還是靜靜等著,他們覺得韓皇沒理由也沒必要幹出過分的事情。所以,即使是新的一天到來,還是沒有一人輕舉妄動。


    整個神元大陸,特別是中原三國的勢力,都在關注著韓奇蓉京,很多人都想知道這個韓奇一代神君想幹些什麽。而這時候,這個神元最辛苦的勢力怕是要數樂際樓了,他們必須把第一手信息及時送到那些客戶手上,樂際樓從來不會砸了自己的招牌。樂際樓最近的時間在韓奇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韓奇隱隱成了整個神元大陸的漩渦,隻是不知道會有多少勢力卷入其中。


    韓奇蓉京,城衛軍突然接到一紙調令,皇宮下令全城戒嚴,不允許入口進出。在這中明佳節,蓉京的人口吞吐量是駭人的,這時候如果執行這樣的命令會讓全城嘩然,引起不必要的負麵影響。在蓉京南城門的城樓上,現任城守接到了這樣的命令。蓉京城城守是一個要位,城守是一位中年魂王,能坐到這個位置,除了他高深的修為境界外,更重要的還是他堅定地支持韓皇。


    城守接到這紙皇令後,沒有猶豫,沒有提出任何疑義,馬上下達了戒嚴的命令,雖然這命令是那麽奇怪。城守有很高的政治敏感度,他知道有大事要發生了,他不知道這次韓奇又會經曆怎樣的變動,但是他相信韓皇。他相信韓奇在韓傲的手下一定會強盛,這是當初他從文心學院畢業,韓傲還隻是個普通皇子時便有的信心。隻要韓傲還在位一天,他便願意為他守一天城門。


    “把我的戰甲取來。”


    城守好多年沒有被甲了,其實以他的身份地位,他連這城樓都不用來,但他還是每日都待在這裏。近衛有些驚異,不過馬上把城守的戰甲取來。


    從昨日便緊閉大門的韓奇皇宮,在這個時候緩緩打開了大門。長街最北段的居民聽到這個聲音,下意識地向宮門觀看,本來是隨意的一瞥,但是看到的內容卻是讓他們一驚。


    緩緩打開的宮門後,是隊列整齊彌漫肅殺之意的韓奇禁軍。禁軍是韓奇最強大的軍隊,也是韓奇皇室能穩掌朝政的利劍。禁軍裝備精良,並且每人都有魂使以上的修為,是一隻由魂士組成的軍隊。


    “今日蓉京禁嚴,百姓回到屋內,不允許隨意出入。”


    禁軍從皇宮行出,將蓉京所有的街道都控製下來,繁鬧的蓉京,在半柱香的時間內變得寧靜。在寬闊的街道上,除了把守的禁軍看不到其他人。文心學院是整個蓉京除皇宮外最重要的地方,但是卻沒有一個禁軍把守。但是每個學員都待在自己的房間沒有踏出半步,因為在城守下達戒嚴令的時候,玄宏院長也下達了禁足令,並且端了一把椅子坐在院門口。隻是一人,但是沒有一人敢忤逆,因為玄宏院長是魂聖,在這個時代,魂聖是一個恐怖的存在。


    玄宏靜靜坐在院門口,沒有絲毫那日在華益殿的猥瑣,一臉嚴肅,確實有魂聖的威嚴。玄宏的目光卻沒放在他的那些學員身上,也沒有在意長街的禁軍,而是望著那高聳的文閣塔。很失望的,他並沒有望到風止境,這個年輕的夫子似乎根本就沒有在意由他而起的傑作。


    在全城戒嚴後,十一匹快馬從皇宮狂奔而出,這次上麵坐的可不是皇誥使,而是韓奇十一郡的郡守,現在他們需要馬上趕回自己的轄地。在這十一匹快馬後,是一位老人,老人拿著皇誥,從皇宮慢慢走了出來。這個老人可不是平時宣旨侍衛,而是韓奇文官之首孟子君。


    孟子君昨晚一晚上沒有睡著,總是躺了一會兒又在臥房中徘徊。他的妻子不知道孟子君又怎麽了,自從他那晚整夜未歸,便變得有些奇怪。孟子君沒有理會妻子的絮叨,他現在很激動,他睡不著覺。這種感覺已經很久沒有出現了,上一次還是韓傲登基為皇親自去昕郡邀請他入朝為官的時候,孟子君那晚也是未眠,他知道自己遇見了明君,第二日便收拾家當前往蓉京,為韓傲打理這韓奇天下。


    孟子君已經到了古稀之年,處理政務越來越力不從心,他總是感歎自己不中用了。在前些日子,他冥冥中感覺到自己大限將到,每一位老人都會對死亡有微微的預感。韓傲很多次勸孟子君回鄉安度晚年,他總是拒絕了,表示自己還能幹。但是最近,孟子君知道自己真的幹不下去了,他想躺在昕郡老家的小院子裏靜靜離去。


    在離開蓉京之前,孟子君想為韓皇宣告中明節這日的皇誥,親眼見證這韓奇的驚天變革。所以,即使一夜未眠,孟子君還是精神抖擻,穿上新製的官袍,從家裏前往皇宮。


    隨著十一騎快騎離開蓉京,神元大陸的其他勢力從樂際樓又拿到了一份消息。雖然蓉京戒嚴,樂際樓在城中的探子與外界斷了聯係,不過城外在暗處的人還是了解到了一些端倪,將情報送回了樂際樓。其實隻要劫下這些郡守便能知道韓奇皇宮發生了什麽,但是沒有勢力會這樣做,這樣便是與韓奇皇室撕破了臉皮,而且這消息隻是知道地早晚罷了。


    所有勢力都在好奇這個韓傲想幹些什麽,韓傲不像是這麽衝動的人,今日的韓奇注定不會平靜。


    隨著全城戒嚴禁軍出動,祝家、白家、狄家和洪家的宅院有些不平靜。十一郡的郡守離開了蓉京,但是五大家族的家主還在皇宮沒有一點消息。每人都相信韓傲不會幹出出格的事,但是現在的事情發展卻讓人有了些懷疑。雖然沒有任何理由,但是如果除掉五大家族現在對韓奇有益的話,韓傲一定幹得出瘋狂的事。但是這一切對韓傲沒有任何好處,隻會讓韓奇變得更弱小。


    這個時候,伯家反而最沉得住氣,伯家能沉得住氣是因為伯辭很沉得住氣。


    “你說韓皇真的會拿五大家族開刀嗎?”


    祝鑫沒有待在祝家的宅院,而是在玄宏院長下達禁足令的時候來到了伯辭的房間。


    “如果這樣做對韓奇有利的話,韓傲會這麽做。”


    伯辭望著祝鑫,說出了自己的看法。韓傲是公認的神君,他的想法沒人能猜透,但是他什麽瘋狂的事都能幹出來。


    “你不擔心伯家嗎?”


    “你不擔心祝家嗎?”


    麵對祝鑫的詢問,伯辭反問了一句。


    “祝家我不擔心,而且也用不著我擔心,但是伯家倒是需要你擔心。”


    “既然這事與風兄有關應該不是什麽壞事。”


    “但是現在看起來不像是好事。”


    “隻有我們不幹什麽事便不會是壞事,既然是孟子君大人上街宣讀皇誥,那麽伯家就不會幹什麽。”


    “看來就你能這麽沉得住氣了,其他家可不像你這樣,韓皇究竟想幹什麽?”


    “我們坐下下棋吧,如果你能知道韓皇想幹什麽,那麽韓皇就不會被成為神君了。”


    “下棋我一直輸,這有什麽意思。”


    雖然這樣說著,但是祝鑫還是坐了下來,現在隻有希望下棋能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了。雖然祝鑫對那個所謂的父親沒有感情,但是真的就這樣少了一個親人,他也不會開心得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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