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閣外,武試依然結束,千餘名青年魂士通過了文心學院的考核,成為凡級新生,為南韓最高學府注入新的血液。人群漸漸散去,沒通過的立誌來年再戰,幸運通過的跟隨師兄們的腳步,領院服然後去到未來五年的居所。


    不過還是有兩人留在了問心廣場,再文閣外靜靜等著。祝鑫不明白伯辭還在堅持什麽,看時辰,第三柱檀香也快燃盡,看來這風止境是達不到文鍾鳴響的標準了。


    “轟~”


    一聲長鳴從塔頂傳來,這鍾聲打斷了祝鑫的思緒,他猛然抬頭看向塔頂,真正確定聲音來處後,大腦變得空白。


    “這...這是...”


    祝鑫少有得變得口吃,平時他說話總是那麽斬釘截鐵。他收回目光,看著眼前的伯辭,他知道:這次又是伯辭對了,他的話總是對的。


    “呼~風兄果然是那遇了風雲騰升入天的蟄龍,我沒看錯他。”


    伯辭輕吐了一口氣,他也很怕,怕自己看錯了。雖然他知道風止境可以,不過這件事實在是過於驚人,前一秒他也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


    “原來未卜先知的伯兄也會有懷疑自己的時候,不過最終還是你是對的。”


    “不管什麽,神元該變天了。”


    “噠噠噠~”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傳來,下一秒,一匹烏黑油亮的烏騅馬到了文閣口出現在兩人眼前,烏騅馬原產於寒遼國,是神元大陸知名的名馬,有風馳電掣的速度與驚人的耐力,與魂王境的強者全力奔馳相當,整個韓奇隻有皇室擁有三匹。


    “看來韓皇要到了,如果不是風兄過於年輕,怕是韓奇又要多一個帝師了。”


    “風止境看來這幾天會有不少豔福上門。”


    祝鑫想起自己去年玄榜大比一舉成名後的生活,那一個月不停有說媒的來到青岩鎮,讓自己苦不堪言。


    “走吧,去文心苑喝一杯,今晚怕是平靜不得了。”


    “我本來也是找你去喝一杯,我昨日才回到蓉京,我們好久沒喝一杯了。”


    “上次不是才在西河郡喝過嗎,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我會請覃仙子登台演奏的。”


    ----


    文閣二層,風止境看著狄老向自己走來,雖然不解,卻沒有太多慌亂。君子天峰崩於眼前而不亂,風止境平靜地看著狄老。


    “夫子。”


    很快,狄老走到了風止境的麵前,突然雙手抱拳,鞠躬行李。風止境少有地慌亂了,下意識地起身去扶狄老,一位年歲相長的老人還是高階魂士,自己是受不得這禮的。


    “夫子。”


    在狄老抱拳行禮後,一百二十名考生和幾位其他監考人員也躬身行禮。


    “這...這...”


    風止境第一次遇見這種情況,有些手足無措。


    “嘭~”


    破門聲傳來,一位披甲士闖了進來。


    “韓皇前來躬迎夫子。”


    聲畢,侍衛退出門外。之後行禮的所有人全部起身,從那道門退了出去,整個二層便隻剩下風止境一人,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看來,文鍾是鳴了。”


    靜下來後,風止境大概明白了發生了什麽,在二層等待著當今韓皇。


    ----


    一輛華貴的馬車從道上駛過,車頭有一隻醒目的赤狼木雕。蓉京子民看到這輛馬車,紛紛走出家門,靜靜立在道旁。


    馬車行到文心學院院門,韓傲和玄宏從車上走了下來。玄宏形象怪異,不過幸好問心廣場上沒有學生,讓他不至於那麽尷尬。魂士與普通民眾不同,聽到文鍾長鳴,知道發生了什麽,卻不會走出來,等待後麵的皇誥。


    玄宏在文閣外靜靜等待,韓傲一個人上了二層。


    “夫子。”


    韓傲進門也行了一禮,然後才走進來。


    風止境打量著眼前這個人,年歲應該不到半百,身上散發著一股皇霸之氣,知道眼前的便是今朝韓皇了。


    “留郡風止境,參見韓皇。”


    風止境也行了一禮。


    “夫子請和我一道前往仁厚殿。”


    韓傲請了一下,與風止境一道出了文閣。


    “夫子。”


    玄宏沒有行禮,不過也恭敬地道了一聲夫子。玄宏打量著眼前的書生,卻是沒想到這書生這麽年輕。


    兩人行到了馬車,韓傲讓風止境先上車,等風止境進了馬車才進去。兩人進了馬車,馬車緩緩駛回皇宮。


    “夫子。”


    “夫子。”


    “夫子。”


    馬車沿道一路行來,街邊的路人紛紛鞠躬行李,一陣一陣的“夫子”十分震撼,風止境第一次見到這種畫麵,不知道該幹什麽,隻是看著這一切。


    他清楚,這些人拜的不僅是自己。


    在韓奇,岑夫子的傳說千年相傳,每一個韓奇人都什麽尊敬岑夫子。而能讓文鍾長鳴的人,便是岑夫子的親傳學生,便是韓奇新的夫子。韓奇的普通民眾對待岑夫子的親傳學生便跟對待岑夫子一般躬身行禮,這些人拜的不僅是風止境,更是拜的風止境象征的岑夫子。即使是實力為尊的魂士,雖然不會躬身行禮,也會道一聲“夫子”。


    馬車行過文心苑,風止境看到了伯辭兩人,還是那一個位置。馬車行過後,祝鑫深深地望了一眼那個方向,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


    “長街盡道‘夫子’的場麵已經千年未見,希望他別汙了岑夫子的名聲。不然,即使他成了帝師,我也饒不了他。六公主的宴會後,我便再去嗜日窟。”


    伯辭沒有答話,慢慢吞咽杯中的清酒,像是在品上好的香茗一般。


    ----


    在聲聲的“夫子”下,馬車到了皇宮,徑直行到了仁厚殿外。


    風止境跟著韓傲走進了仁厚殿,一進去才發現殿中已經站滿了人。韓傲領著風止境來到了皇椅處,風止境直直地站在一旁,韓傲也沒有坐下。


    “風夫子,我願請您擔任我的老師。”


    這句話一出,原本安靜的仁厚殿有了些許嘈雜之聲。風止境沒有想到韓皇一開口便是這句話,準備拒絕。首先是年齡與地位不符,而且自己不喜麻煩,應了這個帝師,便是麻煩不斷了。


    “作為拜師禮,我準備了一些心意。”


    身旁的侍衛端出一個托盤,裏麵放著一把戒尺和兩排黃金,一排九錠,一排七錠。


    “這是岑夫子開始便傳下的拜師禮,希望風夫子收下。”


    韓傲又是行了一下禮,看著這托盤,風止境天人交戰的一會兒,最後從侍衛手中接過了托盤。


    風止境接過托盤,韓傲便抬起頭,麵向群臣。


    “孟子君。”


    韓皇開口,下麵便馬上安靜下來,左手第一位官員出列站到了中間。


    “韓皇。”


    孟子君行禮,等待韓傲的安排。


    “你起草皇誥宣告天下:從今日起,風止境為韓奇帝師,同時成為文心書院院長,掌岑夫子戒尺。”


    “是。”


    孟子君聽命後退出了仁厚殿。


    ----


    “皇誥來了。”


    伯辭看著十一匹快馬從長街奔馳而過,又斟滿了一杯酒。祝鑫聞言,便放下了杯子,聆聽皇誥。


    “風夫子承天運,繼承岑夫子衣缽,重掌戒尺,執掌文心書院。吾皇有幸或風夫子教誨,風夫子成為韓奇帝師,特此昭告南韓。”


    “我以為風兄會成為八皇子的老師,甚至成為太子太師我也不驚訝。”


    聽完皇誥,伯辭也放下了酒杯,望著長街喃喃道。


    “我也以為八皇子要多一位老師了。”


    “韓皇好氣魄呀!”


    伯辭飲完一杯清酒,又斟上了。


    “確實是很大的氣魄。”


    這個皇誥在祝鑫的意料之中,也在其意料之外。


    “韓奇一直居於中原三國之末,池東與隆高都換過姓,韓奇卻一直屬於韓家,不是沒有道理的。”


    伯辭起身,準備回文心學院,祝鑫沒有跟著,一個人留在位置上。


    ----


    一個魂聖高人淩空虛渡到了韓奇新北郡,正是從嗜日窟趕來的秦方魂聖。


    “皇誥都到新北郡了,看來韓傲動作挺快的,今日應當可以趕到蓉京,我得快一點。”


    看見韓奇官道上奔馳的快馬侍衛,秦方知道這是前往新北郡宣告皇誥的,繼續向蓉京飛去。


    ----


    六公主韓若曦待在蓉京西側的溪花園中,溪花園是韓傲賜給韓若曦的別院,一般韓若曦在蓉京時,便是居住在溪花園中。


    韓若曦喜歡在荷花池上的亭中彈琴,特別是每當有心事的時候,韓若曦便會這般一個人在亭中靜靜地彈奏,一直彈到深夜。文鍾聲傳來的時候,韓若曦也在彈琴,彈著最近火遍蓉京的《蟄龍》,聽到鍾聲時,愣住了,便沒有收住力,繃斷了一根琴弦。


    “天佑韓奇。”


    直到鍾聲響畢,韓若曦才吐出四個字。也沒有回房,她靜坐在亭中等待皇誥的到來。


    “看來這個風夫子至少也有半百年華了,不知道有沒有文聖的修為。明日我便去文閣拜訪一下。”


    韓若曦剛有魂師修為,沒有能從鍾聲中聽到更多內容。她認為能讓文鍾長鳴便能如岑夫子一夜成聖那般;能成為帝師便表示這個風夫子是個老頭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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