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二巫傳下話來,要再次嚐試開啟古神殿大門,這令那些前來尋寶者非常的激動,一時間,整個院落熱鬧非凡,歡笑聲,喊叫聲,響成一片。


    被困在神袛遺跡的尋寶者都曾見證過開啟古神殿大門的失敗,但每次這個時刻的到來,他們還是非常的期待。


    若古神殿大門被打開,有幸能夠得到神物,便會有機會離開這死亡之地,甚至可以飛升神界,這是所有修煉者做夢都想要實現的。


    片刻,有灰袍人拿來大塊的熏肉和金石鑿成的酒壇。熏肉用著油布包裹,被直接放在了地上。酒壇則是被獸皮封口,當扯掉封口,酒香四溢,令人垂涎欲滴。


    一屋子的人全部圍攏過來,開始這久違的大餐。


    吃肉無有刀叉碗筷,都是自個用手撕扯,喝酒也無酒杯,都是捧壇暢飲。


    除了周風和雪中逐對這種熏肉難以下咽,其它人皆是狼吞虎咽,吃得津津有味。


    這種熏肉硬而難嚼,味道淡而有腥,比起周風的烤肉那真叫一個難吃。不過這裏的酒卻是天釀佳飲,回味無窮。


    啪嗒一聲。


    那黑衣中年男子在撕扯熏肉時,從他的衣袖中掉下一塊白色玉牌。玉牌與金石地麵碰撞發出脆響,但並沒有損壞。


    其他人隻顧吃喝對那玉牌並不在意,可心細的雪中逐看到玉牌後,一眼便認出那玉牌正是富家的身份牌。


    那黑衣男子撿起玉牌正要收起時,他的眼角餘光偷瞄了雪中逐一眼。當他發現雪中逐黑亮的眼眸正盯著自己時,慌忙將玉牌塞進衣袖中。


    “這位前輩,可否將你的玉牌借我賞一眼。”雪中逐笑看著那黑衣男子,眸光似箭,令人不寒而栗。


    周風就坐在雪中逐的旁邊,剛才的那塊玉牌他也看得真切,形狀材質和雪中逐身上的那塊一模一樣。


    見那黑衣男子埋頭吃肉,對雪中逐的話不予理睬。周風便抱著酒壇子晃晃悠悠走到那黑衣男子的身旁。


    緊挨著黑衣男子的是那三名青衣中年女子。她們想盡量和那黑衣男子靠近一些,可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又保持著微妙的距離,正好能容下一人。


    周風沒臉沒皮的就坐在那縫隙中,驚得旁邊的女子趕忙向外躲身。而黑衣男子還是吃肉喝酒,對周風視而不見。


    “老哥,剛才我家豬兄問你話是否聽到?”周風本是不醉之身,如今卻假裝酒醉,借此耍耍酒瘋。


    黑衣男子依舊埋頭吃肉。


    氣急!


    周風猛飲一口酒,伸出左手抓住那黑衣男子的右手腕,準備蓄勢用力。


    這時,那黑衣男子才抬起頭,扭臉看著周風帥氣的笑道:“莫非神龍傳承者喝多了,想吃我手中的肉?”


    “我雖喝的不少,可滿腦清楚,說話明白,不像莫人揣著明白裝糊塗。”周風說話的同時,他的左手已然用上了力道,且是越來越大。


    開始,黑衣男子麵不改色,唇角帶笑,慢慢地,他的鬢角冒出冷汗,帥氣的笑也變成了苦笑,他的手腕處發出嘎嘣脆香。


    這一幕引起眾人的注意,都將目光投射過來,自然都是看笑話的心裏,沒人開口勸阻。隻有那三名青衣女子看著黑衣男子痛苦的表情心有不舍,卻又不敢出言相勸。


    雪中逐自顧自的喝著美酒,笑而不語。


    “老哥,你那快玉牌我眼熟的很,它可是富家的身份牌,莫非你是富家人?或著說這玉牌是你撿到的?”周風感到自己所握黑衣男子的手臂開始顫抖,這才停止繼續用力,灌了一口酒笑眯眯的問道。


    “這……這玉牌是我撿到的,一麵刻有富字,一麵刻有橫字。”黑衣男子不想因為一塊玉牌讓人廢了手臂,隻好說出實情。


    聽到這裏,雪中逐噌的一下站起身,急忙道:“快拿來我看看。”


    黑衣男子將右手抖動了一下,白色的玉牌滑入他的手中,遞給雪中逐。


    玉牌在手,雪中逐來回翻看,確定這就是自己父親富橫的身份牌。


    雪中逐激動萬分,淚水忍不住滴落,她哽咽的問道:“這玉牌你是從哪裏撿到的?”


    黑衣男子齜著牙,用求饒的目光看向周風。


    周風嘿嘿一笑,打了一口酒嗝,將手勁徹底鬆開,而他的手依然還在黑衣男子的手腕上握著,時刻準備動用酷刑。


    算是得到解脫的黑衣男子舒展了一下表情,看到周風那迷離的目光正緊緊盯著自己,他趕忙向雪中逐說道:“這玉牌是在角鬥場地牢門口撿到的。”


    “這裏還有地牢?”雪中逐追問道,她感覺自己的父母一定還活著,而且活在痛苦中。


    “那地牢本是儲藏物品所用的庫房,後來被黑白二巫改造成了地牢,專門關押與他們作對者,或者法力盡失者,這些人也是用來準備祭神的活物。”黑衣男子放低了說話的聲音,還不時看向門外。


    “地牢在角鬥場什麽位置?”雪中逐心急火燎的問道,恨不得馬上飛到地牢中。


    “富有星,你不必再去打聽,你要找的人就在這裏。”


    突然,屋外響起一道洪亮的聲音,字裏行間都是冰冷的寒氣。


    雪中逐飛身躍到門外,周風也緊隨躍出,其他人則是紛紛湧到門口,駐足觀看。


    寬闊的院子裏站著不少人,三十多名灰袍人成扇形一字排開,在他們的身後站著兩個麵容憔悴之人,一男一女,都是五十來歲的樣子。


    這一男一女,頭發雜亂,臉上和身上有被鞭打的痕跡,男的身著白袍,女的身著青衣。他們的手上和腳上都戴著金色的鎖鏈,站在那裏搖搖欲墜,可他們的目光卻是非常的明亮,渴盼的望著奔出來的雪中逐和周風。


    “誰是星兒啊?”青衣女子發出渴盼的顫音。


    雪中逐從三歲便離家去了南極冰仙島,但她依稀還能記得父母的樣貌。當她看到那搖搖欲墜的一男一女時,驀地,雪中逐呆立如被冰凍一般。


    “爹……娘……”


    聲如浪,悲似濤,親情若那大海汪洋。


    白光起,忽的,又落了下來。


    就當雪中逐要衝過來之時,各有一名灰袍人已將有力的五指卡在那男女的頸部,並用紙符封住了他們的身體。


    這時,一名灰袍人不慌不忙的走到雪中逐近前,他冷冷笑道:“年輕人莫要衝動,你不會剛和自己的父母見麵就要送他們去地府吧。哦,對啦,這裏連地府都沒有,到時候他們的魂魄會消散滅亡,你就永遠不能見到他們嘍。”


    “你們想怎樣?”雪中逐咬牙切齒的道,但是麵對眾多高手她不敢輕舉妄動,否則自己的父母真的會魂飛魄散。


    “很簡單,你和那位神龍傳承者幫我們打開古神殿大門,然後呢,嘿嘿,你再將那神龍傳承者殺掉,我家巫祖便會保證你們一家平安的離開這死亡之地。”那灰袍人對雪中逐說著話,其目光卻在關注周風的表情變化。


    同樣,周風亦是不敢輕舉妄動,雪中逐是自己的兄弟,雪中逐的父母便是自己的父母,他不可能為了自己而拋棄兄弟,害死人家的父母。此時的他隻有默默地等待事情的發展變化,真若被雪中逐所殺,也絕無怨言。


    雪中逐回眸看向身後的周風,而周風隻是點了點頭,嘻嘻一笑,是那麽的自然,那麽的無怨無悔。雪中逐淒涼的一笑,轉而回頭向那灰袍人說道:“我答應你,不過,我要和我的父母說上幾句話。”


    “你既然答應了,要必須做到,若是打不開古神殿大門或者臨陣脫逃,你的父母就會被立刻處死。為了安全起見,你隻能和自己的母親說上幾句話。”那灰袍人轉身向後招了一下手。


    挾持雪中逐母親的灰袍人將紙符扯下。


    解封的青衣女子邁著踉蹌的碎步,艱難的向雪中逐一步一步靠近。她麵露驚喜與激動,嘴唇顫抖,眼睛滿含熱淚。


    雪中逐麵帶微笑,快步迎了上去,與那青衣女子緊緊相擁,。


    “星兒,讓為娘好好看看你。”青衣女子用顫抖的雙手捧著雪中逐的臉頰看了又看,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十八年未見的孩子,如今出落得如此水靈,做娘的豈能不高興,可是高興中盡是萬分的痛苦,母女相見卻是在生死之中。


    “娘,你和父親為何會落在他們手中?”雪中逐看著憔悴的母親,心有悲,卻無淚,因為她要留給母親最好的一麵。


    “為了富家,你父親執意要來這裏尋寶,誰知這裏竟成了不歸地。我和你父親經過巨靈城不忍心看到那些巨人被屠殺,便和黑白二巫起了衝突,無奈,技不如人,便被他們關押在這裏,真是生不如死。萬萬沒想到會在這裏見到我們的星兒,娘看到你長這麽大心裏高興,可你不該來這死亡之地呀。”說著說著,青衣女子痛哭流涕。


    “娘,莫哭。星兒就是來找你們的,那是我的好兄弟,我們一定會把你們救出去的。”雪中逐回頭笑看周風,向母親介紹自己這一生唯一的好友。


    周風衝那青衣女子禮貌的微微一笑。


    打量了一番周風後,青衣女子滿意的笑道:“看麵相應該是個可靠的人,娘希望你們能長久的在一起。”


    雪中逐笑而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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